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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百九十章 阿承醜女1 文 / 半了散人

    黃月英也在忙碌著,她如今操持的不是黃家的事物,所以不能夠進入到蔡家黃家聯合設置的陣法之中去,她只能在更邊緣的位置上自己佈置陣法自己去主持。

    博望坡說大不大縮小也不小,一個陣法要覆蓋全境也是籠罩得下去的,可這麼多家族,還有管委會的官方勢力,以及其他一些將手伸進來的利益團體,誰也沒有能耐一下子把其他家吞掉,一家獨大怕是大家都動過心眼兒的,可這裡的情況不適合這樣做,太不現實了。現實的處境是各家各伙兒畫個圈兒,實力強勁的就佔據更好的位置,實力差些的就靠邊兒一點兒,自己將自己的小攤子經營好就不錯啦,就這也是不容易的,不少小家族都還做不到這一點呢,而這也讓新的家族有那麼一點兒誕生發展的希望。因為切碎了的蛋糕難免是要掉落些殘渣碎片的,就有了養活個別零散個體的可能性,而黃月英就是奔著這個來的,她要做的事情非常的簡單,就是要將零散的,各家族勢力顧不上的一點兒零碎收集起來。雖然是剩餘的一點兒殘羹冷炙,質低劣,量微薄,可是對於個人而不是對於家族而言,依然是相當可觀的。

    黃月英沒有套著劉琦贈送給諸葛孔明的小童兒那一個皮囊,她用的是自己的本來面目。在這裡,還是老實一點兒的好,太多的花招反而對自己是不利的。畢竟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嫁出去的外人了,黃家能給她的庇護微乎其微,她能夠擦邊兒,不被刻意打壓就已經不錯了。畢竟她要建立起來的是另一個家族,無論哪一個家族,無論強橫還是破落都不希望看到新的家族蓬勃而起。這是必然的,多一個家族就多一個競爭者,能在萌芽狀態扼殺是最佳的方案,而絕大多數新興的家族也的確是在才露頭或者即將露頭的時候就被碾壓粉碎了的。

    要建立一個家族是不容易的事情,可以說很難。幾乎就是萬中無一的幾率,但黃月英要搏一把,為了諸葛孔明。她只能不管不顧的去博這一把,她看不到自己還能有絲毫別的希望。

    從蔡家黃家聯合陣法的地盤兒確定下來開始,黃月英就趕緊沿著其邊界,向外向著森林的深處佈置自己的小陣法。跟黃月英這樣子的情況類似的。在外圍圍著,希翼得到一點兒殘羹冷炙的超小型家族不是一個小數字,其中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兩夫妻,還有帶著孩子的,完全孤身一人的極少。他們跟黃月英差不多。也自有親緣較緊密的大小家族勢力可以攀附依靠,各自緊挨著各自的主心骨。而跟著的是蔡黃家族這樣實力中下的反倒比較方便,這樣的家族本來就已經靠邊兒了,在其外側倒是很合適,也不礙眼。但跟著強勢的,佔據了中間好位置的門閥巨室的單干戶們就比較尷尬了。退到最外圍他們是不甘心的,他們依附的勢力可是在最核心的,佔據的也是最好的地勢。能得到的是最佳的收穫。在核心位置邊兒上。得到的可是精華——好吧,是別人牙縫裡漏出來的精華,但畢竟那也是精華不是?這等於撿到了別人啃過的排骨,上面兒有肉絲殘存不說,骨頭本身就是很有營養的了,可是周邊兒那些就是搶一點兒剩下的湯喝。等在他們外面能到手的也不過就是刷鍋水啦!

    黃月英就是等在外面守候刷鍋水的,刷鍋水的營養是差了些但好在爭奪刷鍋水的也少。危險性不大,她孤身一個人。又只是合體期的修為,即使黃家在核心位置她也不敢冒險,何況黃家本來就在邊兒上了。但黃月英也有她的長處,她使用的是機括傀儡,她將陣法融合進傀儡的身軀中,陣法核心是只有核桃大小的精巧小銅爐。這樣的傀儡她預備下了九具相同的,等於是九個她同時在收集吸納。當然了,這東西越多就越好,可就製造這九具傀儡已經花費了黃月英大量的時間還有材料,再多造這種的傀儡她還造不造其他的了?比如戰鬥傀儡,這可是離不了的吶。

    慈悲大妖王駕著雲飄到黃月英頭頂上的時候,黃月英正在調整九具傀儡的位置,讓他們跟著從蔡家黃家聯合陣法中逃逸出來的曹軍士兵,每一個傀儡跟蹤一隊,緊跟著他們向森林深處走去。

    已經是後半夜了,博望坡上的明火逐漸熄滅,青黃相間的山坡變成黑灰遍佈,未盡的煙塵籠罩著丘陵山崗。

    曹軍已經幾乎都逃離了博望坡,大部分從幾條岔道直接向東或者向北繞過博望城逃去,剩下的分成小隊逃進了叢林之中,也向東向北不斷的奔跑逃遁。

    從蔡家黃家聯合陣法中漏過去的,是前鋒部隊的,其中有部分是斥候。他們中被燒死了一部分,剩下的逃離之後,陣法中就沒有曹軍了,有的只是少許打掃戰場的新兵。這幫子跟著劉封、關平放火的新兵充滿了喜悅和激動,這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一點兒傷亡都沒有就贏得了如此完美的大勝利,他們的散發出來的喜悅與激動也是非常強烈的,各陣法此時著重收取的就是這個,而收入的爐鼎卻是不一樣的,與曹兵的恐懼沒有裝在一起。

    黃月英的機括傀儡上也不是只有唯一的一個銅爐,每一個機括傀儡身上都有幾個不同的爐鼎,不同收穫就裝入不同的存儲容器中。

    這九股奔命的曹軍離得不算遠,他們並不知道黃月英帶著機括傀儡隱身在他們身邊兒,他們邊跑邊回頭看,見甩掉了在身後追殺,先後放慢腳步,重重的喘息一陣,在緩過氣兒來的同時,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從他們身上漂浮出來。所謂苦盡甘來,在極其悲觀絕望之時,一線的生機都能讓陷入死亡邊緣的人如獲至寶驚喜若狂。這是一種極端病態的喜悅,但卻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真情實感,而且在相互傳遞的過程中還在互相的激盪不斷攀升加劇。這九個倖存的小隊人數不等,也不完全是原先的編制隊伍,但能一起逃生也是行進中靠得近的,也就是說他們原本都是一個大營的,互相起碼是照過面兒的,此時停下來歇口氣。再看身邊兒的戰友,有不少熟悉的身影,但也有更多熟悉的身影不見了。他們在逃走時可是親眼看著火海吞沒了自己不少的弟兄的,現在不在身邊兒的那些同伴兒是逃了出來還是葬身火海就說不清楚了,而自己還能感到疲乏,感到暈眩。感到兩條腿還是灌了鉛——他們未必知道鉛,反正腿腳沉重得就跟石頭做成的一樣,而上半身一絲的力氣都沒有了,飄飄然,似乎沒有下半身牽絆著就直接能飛起來。難受是幸福的。因為難受感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自己從不知道有多少的敵兵埋伏中活著衝了出來,從火海中活著衝了出來,從死亡的陰影裡活著衝了出來,雖然疲憊雖然難受,可是活著就比什麼都強。他們沒有笑,但他們的喜悅卻比歡笑來得更猛烈。

    黃月英也充滿了喜悅,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似乎開始往好的方面在轉移。此刻收集的也正是幸運的喜悅。這會在未來給她更多的幸運。

    慈悲大妖王就在這個時候帶著呂清廣飄蕩她頭上,將她也包裹到雲朵之中,雲朵則在樹梢之上沿著黃月英原來的方向,不變路線的繼續前行。

    正在興頭上的黃月英突然被雲霧給裹住,心頭悚然一驚,連忙放出靈識。想要探查個究竟。可她合體期修真者的那點兒靈識如何能在大羅金仙巔峰的慈悲大妖王招來的雲彩中探查,即便是慈悲大妖王壓縮了自己的靈力屬性。可在雲朵外是二劫散仙的氣息,真要近身探入深層的防禦圈兒。那依然是大羅金仙巔峰水準的。黃月英自然是沒有能力進入慈悲大妖王的貼身防禦圈兒了,光是雲彩外部的二劫散仙氣息就完全徹底的壓制了她的靈識。

    黃月英心中一涼,恐懼的感覺從腳底直衝囟門。紫府中,她的元嬰一陣焦躁惶恐,差一點兒就要按捺不住從囟門竄出,丟棄這副皮囊血遁而走。

    「小丫頭,」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出現在黃月英面前,老氣橫秋的說道,「我們問你點兒事兒,你可要老老實實的說不要玩兒心眼兒哦。」

    跟著,呂清廣也出現在黃月英的面前,溫和的說:「你追的這群曹軍算是幸運者吧?可為什麼他們這般的幸運,而那些被燒死的怎麼就該倒霉呢?憑什麼呢?」呂清廣伸出收手握成拳頭,舉到肩頭高,伸出食指,向上指了一指。「值時功曹就在上面,就在上面往下看著呢,他為什麼只是看著卻不管呢?難道這些家族陣法中死去的都是該死的人麼?」

    黃月英看到是在諸葛孔明隔壁出現的這兩位寧願交罰款的怪傢伙,心中的畏懼消散了大半。她和蔡心兒曾經闖進過隔壁,如果這兩位要起壞心那時候自己就跑不掉,既然當時能放過自己,現在問題應當也不大吧?聽了呂清廣的問題,黃月英的紫府快速的旋轉起來,她沉吟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呂清廣而是反問道:「你們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存在吧?按修為來說,你們應當是能夠進出上界的,而生活在上界的存在沒有可能不知道這些。一個二劫散仙的同伴居然問起這樣上界人所共知的事情來,就只能說明你們是其他世界來的。我說的可對?」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毫不理會黃月英問話,退在呂清廣身後,注意力也沒有留在黃月英的身上,而是發散開去,做好自己分內的保鏢活路。

    呂清廣同樣沒有回答黃月英的問話,他是來提問的不是來回答問題的。

    黃月英不愧是極聰明的人兒,立刻知道自己的猜測一定是中的了,而面對的強於自己一大截的存在,提問是不明智的,好好回答問題才是應有的態度。她趕緊調整心緒,恭謹的回答道:「前輩,正如您猜測的一樣,那些死去的正是該死去的,而這些逃生的也確實是得以逃得一條性命的幸運兒。前輩可能不信,但這是真的,值時功曹之所以只是看著而不出面干涉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前輩是從別的世界來的,不瞭解我們這裡。我們現在所在的是下界,這樣的下界一共有三千餘個,每一個下界都在輪轉。每一次輪轉的都是從太平道啟事開始萌芽,只不過萌芽這一段兒是不可介入的,到曹公平定北方後才能有所鬆動。等到我家相公出山之後,上界勢力才能直接介入到下界之中,而對下界的改變卻又是不許可的。至少在大方向上是不許可的。值時功曹隨時都會監察大事的動向。可是改變總是會有的,只要上界介入。哪怕只是改變小小的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地方,時間推移,到後面影響恐怕也會被放大百倍。更何況,並非是一點兒,而是各個門閥巨室各個世家都在插手。所以變化麼,那就不可能沒有了,而且還大得很勒。」

    呂清廣聽得出黃月英話裡有相當多的怨懟,相當多的不滿,但這些不是呂清廣想瞭解的,他重新強調一遍自己問題的核心:「他們是如何分辨哪些該死哪些屬於幸運兒呢?為什麼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呢?」

    「他們本來就沒有不同。」黃月英也不敢再繞圈子夾帶私貨,她是很想影響一下這兩位外來者,如果能有他們協助。自己的事情可就順暢多了。而……,此刻能想到天大的好處,看是黃月英知道自己絕不可心急,一個不好自己也可能會招惹下天大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外來的強者是變數。要想利用好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黃月英心如電轉的迅速調整好紫府中對於相關事物的記憶,細緻的解說道:「他們都是下界的凡人。都是曹軍的士卒,他們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同。也不是根據他們的不同之處來選擇他們的生死,既不看他們的過往善惡也不看他們的出身家族更不論他們的修為能力,唯一決定他們生死的只是他們的生死本身。他們的生或者死都不是我們決定的,又值時功曹盯著,各家族也不會貿然改變任何一個小兵的生死,這不值得,他們不會做這樣無意義的事情。他們甚至沒有挑選,他們也無權挑選誰活著誰去死,他們只是記得,每一個家族都有詳盡的記錄,每一個下界來的都會去記下,在一次又一次的輪轉中,每一次發生的事情在最初都是一個樣子的。有些人會死去,就像在這坡上死去的那些,他們在每一個下界裡都會死去,每一個輪轉都會死去一遍。所以他們的死已經成了定局,這是上界眾所周知的,下界之前都會拷貝上一份兒。他們的死既然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是注定的,那麼也自然就是值時功曹不會干涉的,那麼,在這些必然發生的死亡或者幸運不改變的前提下,讓他們多一點兒痛苦或者多幾分驚喜也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啦。他們的失望或者幸運的逃脫都是必然的,那就是他們的命運。」

    這個答案真是大出呂清廣預料,可是一想還真是那麼一個道理,而呂清廣也就明白黃月英所說的命運不外乎是分叉點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在分叉點後成了這個分叉點形成的系列位面的共性,成了必然的。在不瞭解位面系列,不瞭解衍射的道理,不知道分叉點存在的位面生命體中,看不透是常見的,黃月英能有現在的認識已經算是相當了不起的了,在其他位面中,合體期的修真者對位面對世界完全一無所知的多著呢。

    「前輩還有什麼要問的麼?」黃月英恭敬謙卑的躬身道,「只要是月英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黃月英很聰明也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是一張醜臉,所以低下頭,既可以顯得更加的恭敬也可以藏拙。美麗的東西讓人喜愛,美人更是令人產生好感,可天生就醜的也不是一種罪過,只要不故意噁心人就成。

    呂清廣這兩天問題積累了不少,能有個本地知根底的解說當然是樂意得很的,微笑著問道:「如此甚好,你且說說你們在此刻收集的這些東西是作何用處?」

    黃月英依然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兒,躬身回答道:「您是問在這博望坡上諸家所爭奪收斂的這些麼?各家所收斂的有所不同,有死氣,有慾念,有念力,有心緒等等,如我此刻追趕逃脫中曹軍所要收集的就是他們的幸運。」

    「那不過是他們自以為是的一念,能有何用?」呂清廣插話道,「他們雖然活了下來,卻難道真的就擁有幸運麼?就算有幸運也被他們自己用了,現在有的不過是竊喜而已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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