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是一個神陣。」慈悲大妖王猜詁著說,「對神界我可不熟,神陣我也不太搞得懂,不過這個神陣似乎等級不高,而且陣法的波動似乎比修真界的陣法還有微弱。不過也不能小窺了它,神的玩意兒往往都是這樣的,起作用的並非其本身,而得益卻往往是其本體。」
呂清廣也覺得群傢伙有些古怪,於是就讓慈悲大妖王將浮雲停在離這伙兒不遠之處,同時讓風地將靈識束髮散開,分別盯住其他的幾處比較典型的陣勢,諸葛亮那邊兒也留了一股靈識束。
別處倒還都算和諧,各自忙著自己的一攤子,唯獨博望坡左側,靠豫山處,有三家的陣勢擠在一起,佈陣到了後邊兒陣法的邊界就重疊在了一起了,相互又都不肯退讓,都要爭那一點兒地盤兒,於是三家就到一邊兒去賭鬥。其餘各家的都讓自己合體期的歷練者去觀摩。
為了不影響到即將發生的戰鬥,賭鬥的地點放在了雲層之上,在罡風層之下,離地百十餘里的雲端進行。
蔡心兒是最喜歡熱鬧的,早就按捺不住,第一個放出飛劍衝到雲端裡,佔據一個好位置。
慈悲大妖王也是喜事兒的,小嘴一張,詢問道:「咱們也跟去看一眼不?」
呂清廣是一定會看的,不過他習慣了在靈識束中觀看,於是道:「在這裡不是一樣可以看,靈識一掃就全部看清楚了。有必要跟過去?就這兒不是也挺好的。」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嘟嘴道:「那當然是不一樣的啦,沒有現場感,不過癮。」
「現場感!」呂清廣點頭了,這個說法有點兒意思。「那行,就去找找現場感,看看到現場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風地在呂清廣靈識束中讚道:「您的決定真是太英明了,的確該去找找現場感的。比如看足球,看電視現場直播不花錢不說還是最佳的角度,還有精彩回放,而且比賽時候又不會插播廣告,有廣告也是在半場休息裁判撒尿的時候。可總就有癮大的非得到現場去看。花錢不說了。來回還得耽誤時間,而且在球場也不可能比電視上看得清楚,電視台的位置是最佳的,而且還是多角度。可看電視就是沒有現場感。聽歌兒就更是了。現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cd的效果,而且一張票能賣一大摞的cd啦。但演唱會還是經常一票難求,為什麼,還不是追求個現場感。」
呂清廣覺得風地骨子裡還是很小資的,笑一笑沒有理睬他。要是在這樣話題上跟他說多了怕風地過不了多久就又要翹尾巴了吧?跟風地抬槓的日子已經是過去了,呂清廣知道不可能在回到那個時候,他也不希望回到那個時候,要回去很簡單。自己不要太乙金仙的等級,將靈氣等級退回到修真者或者普通仙人的水準。如果那樣。立馬太古靈族就會放開來暢所欲言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呂清廣要向前去,他的目標是成為至尊中的至尊,要恢復最強時的靈力等級,他相信到那一天一切的疑問都會得到解答。
賭鬥的三家每家都出了兩位秘法兵解的未渡劫散仙,一共六位。他們聚到一起,其餘族人退開。當各自退出里許地後,每一家又站出五位未渡劫的散仙來,各家取出一個相同制式的陣盤,三組未渡劫散仙靈力互相融合,分別注入到三個陣盤之中。陣盤射出一道道銀白的光線,這些光線相互交叉,編織成一個球體,將核心的六位未渡劫散仙裹在了其中。
「一個小結界,而且是制式的共主結界,哈哈,倒也公允得緊勒。」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老氣橫秋的點評道,「料來這裡必定是常有這等賭鬥的,居然演化成了有條例有默契有物質支撐的制度了,還真是有趣呢。」
呂清廣覺得很是新鮮有趣,樂呵呵的張望著問:「別處也有類似的法度存在麼?」
慈悲大妖王一邊兒緩緩的調動浮雲,調整到一個角度極佳的看位,一邊兒回答道:「在修真界鼎盛的位面世界多數都有類似的東東,不過固定的佔多數,有稱鬥法壇的,有稱為賭戰場的,有稱為生死營的……叫法千奇百怪,不過都是差不多的功能和用途。這東西能讓裡面的靈力不外放,不會造成更大的破壞,要是沒有這個,他們東西手來,這裡的山川河流林木生靈不知道得毀壞成什麼樣子呢。別小看這些秘法兵解的小傢伙兒,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散仙了,靈力中帶著那麼一絲的仙靈之氣,移山填海他們做不到,但是一個火海之術燒光一兩座山還是小兒科的。或者一道脫手的法寶失去控制,飛到新野城或者博望城,毀掉半個小縣城是最輕的。類似的情況簡直不勝枚舉,有了這種結界就不用擔心了,他們的靈力都被禁錮在結界之內,不會溢出傷到無辜者也不會造成大破壞的。再有就是賭鬥者本身,他們在結界中也不用擔心背後被場外暗箭所傷,因為結界不僅讓裡面的靈力波及不到外面,外面的也波及不到裡面。這裡似乎習慣了用賭鬥解決糾紛,有大的爭鬥怕是都用這種隨身的制式共主結界。東西倒是好,隨時都能用,可是不如大鬥場熱鬧,也不方便下注。」
呂清廣突然想起穿越去管委會時候見到的戰鬥痕跡,質疑道:「不對呀,如果這裡都用這樣的結界解決爭端,那麼咱們在管委會外群山中見到的被削平的山頭和劈出來一線天哪兒來的?」
「切!」慈悲大妖王搖晃著孩童的小臉兒道,「正是的賭鬥才用結界呢,偷襲誰會使那東西?殺人越貨誰會使那東西?依我看,在這裡。也就門閥世家之間的紛爭還得是能上得了檯面的,或者處在重要地段的他們才會用這個。那倆小丫頭和人搶雜草的時候不是也沒用這個嘛。」
兩個小丫頭指的是黃月英和蔡心兒,她們倆跟別人搶的當然不是雜草了,那是兩千多年份的靈藥。也就是他們嘴裡的『天材地寶』,不過到了慈悲大妖王嘴裡就只能是雜草了。她們倆在跟別的家族子弟碰上的時候的確有鬥法的,不過那都是曠野深山等渺無人煙的地方,而且他們之間的爭鬥也是點到即止,而且也僅僅是和合體期的相爭,有的時候遇上散仙她們就主動退卻了。合體期之間爭奪的靈藥珍貴等級並不是很高,他們的目的類似於遊學,增長閱歷增廣見聞是首要的。其中也不乏像蔡心兒這等以出來玩兒為第一要務的。家族力爭要奪取的『天材地寶』不會讓他們去,以免誤事,也不會讓他們去冒那樣的危險,因為每一個合體期說起來都是有渡劫成仙的可能性存在的。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微小,到頭來絕大多數的世家子都不敢去拿性命冒險,最後只能在家族庇護下使用秘法兵解,但畢竟還是有少數敢於一搏的,到最後還真能有幾個成為仙人。人數雖然不多但對各個門閥巨室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那才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巨大戰力。就為了這一點兒小概率的希望各大家族都盡量的保護自家的合體期後人,而合體期一下的一般都不參與下界活動。
在慈悲大妖王推動浮雲尋到一個好看點的時候,各家的合體期修真者也都圍攏過來。在結界之外各自尋了個角度觀看,而散仙們則繼續忙著自己的活計。除了相鬥的這三家有散仙參與,其餘家的一個散仙都沒有過來。這等事情散仙們見得多了不值得為看一次賭鬥誤了正事。所以放出二劫散仙氣息的慈悲大妖王就成了很醒目的存在了。不少目光都朝著這片浮雲投來。也幸虧有這麼一朵浮雲遮蔽,別人看不進來,要不然探究者在分辨不出來是何家族的時候說不定又會生出事端來。家族子弟在遇上值時功曹手下時表露或者不表露家族都是可以的,視情況不同會有不同的態度。可是世家之間相遇則不同,如果不顯示身份就會被當成庶族,即使吃了虧也是啞巴虧,也只能忍了。而世家子是絕不會讓自己吃啞巴虧的,更不能容忍別人把自己看做是庶族,這是絕大的侮辱,所以世家之間都是要通報自家字號的,而門閥巨室的數量並不多,小家族多一些,可也是有數的,只要報了字號就都能知根知底,想冒充都不容易。
當賭鬥開始之時,屯兵於博望城中的夏侯惇也休息夠了,傳令三軍整頓收拾,第二天一早飽餐戰飯後開拔上路,先鋒軍在午時趕到新野城外,午後開始攻城。曹軍這邊兒並不是很在意劉大,這一點跟劉大自己的自我良好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此番南下的目的是平定江南,第一位的目標是孫權,連劉表都是不再曹軍眼中的。也許曹阿瞞真的煮酒論英雄讚過劉大,也許在曹阿瞞的心目中劉大還有點兒份量,可是夏侯惇是瞧不起劉大的,因為劉大手裡要兵沒幾個要地盤兒沒好大一坨,在手握十萬雄兵的夏侯惇眼裡,劉大就是一個小跳蚤,蹦躂得很歡,但要是敢跳到眼皮子前,一巴掌也就拍死了。曹軍沒覺得進攻新野縣城是一場大戰,一個小小的縣城,十萬大軍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沒它,十萬大軍一起跺腳就能震碎它,十萬大軍一起打個噴嚏都能吹飛了它……,總之,久經戰陣攻破過無數大城的曹軍壓根兒沒有把新野當做一座堅城。
新野也的確不是一座堅城,城牆不高,也算不得堅固,連護城河都沒有,城門的包銅都是破破爛爛的,這樣的城池對付小股匪患還成,大夥兒的土匪都能攻破,對於曹軍來說這都算不上挑戰。
夏侯惇並不是缺心眼兒,他也算得老行伍了,新野縣城的詳細資料在督軍出發前就已經收集齊全了,到了博望城以後又詳詳細細的核對多次,絕對不會出錯的。
新野城中的諸葛孔明能找到一批熟悉博望的做細作,夏侯惇在博望城也能找到一批熟悉新野的做哨探。兩座縣級市相鄰,就隔著一片山,兩邊兒的人家走動並不少,互相的聯繫也夠多。在劉大和諸葛孔明分別派出人手刺探曹軍的同時。夏侯惇派的人也將新野的情況摸底核實了一個清清楚楚。
夏侯惇看不起新野縣城其實都不算自大,準確說他這也是實事求是的作風。實事求是的講,新野縣城真的經不起曹軍的攻擊的,這是事實,不僅夏侯惇怎樣認為,其實諸葛亮也是怎麼認為的。而要建造出一個戰爭堡壘,將一個稀鬆的小縣城建造成一座堅城,這個工程可就大了去了。不僅僅需要人力物力的巨大投入,光是時間上諸葛孔明就耗不起。不過就算夏侯惇不著急,願意等諸葛孔明把城池修好再來進犯,諸葛孔明也修不起。劉皇叔掏不起這個腰包,新野縣的財政更是負擔不起,現在光供給劉大手下吃喝都已經捉襟見肘了,哪裡還有閒錢搞建設。
夏侯惇覺得自己的大軍一到,劉大就應當抱頭鼠竄。這個是比較符合劉大風格的。最多和前鋒軍小規模的有些接觸,等大兵壓過去,劉大一定會棄城而走的。對於劉大的奸猾夏侯惇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認識,也知道關二一把刀夠狠。所以他下令全軍急速前進一定要纏住劉大,不能放他逃了。這個泥鰍一旦逃了就不好抓到手。糧草輜重都放在後面,慢慢跟進。他讓每個兵卒帶夠三天的乾糧。準備一口氣追下去,先做了劉大掙一個頭功再說。在夏侯惇的心目中拿下新野縣城是理所當然的,算不得功勞,擒拿或者斬殺劉大才勉勉強強算的是一件可以記入功勞簿的事情。
曹軍第二天一早要開動的消息是一個秘密,可是秘密總是要洩露出來的,十萬人都知道的秘密想要不洩密得何等的逆天才行吶!
當黃昏的陽光讓山頂染上金色,但背陰處都帶著紫韻,劉大派出的斥候與諸葛孔明派出的新丁陸續的返回。曹軍的斥候散在博望城外,有擋路的哨卡也有隱沒在草叢樹林間的,不時會有短兵相接的戰鬥突然爆發,相同的慘呼聲和一樣鮮紅的血或者從曹軍士卒身上發出或者從劉軍士卒身上發出或者兩邊兒同時發出。
能順利回到新野縣城的十不存一,但這已經足夠了。
諸葛孔明和劉大幾乎是立刻得到消息,諸葛孔明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而劉大則是一腦門兒的虛汗。
在天邊最後一抹夕陽散盡的時候,衙門口兒的鼓聲響了起來,咚咚咚的鼓聲彷彿震碎了處處炊煙,讓恬靜的小城頓時陷入到恐慌之中。
而在擂鼓之前,諸葛孔明就已經到了衙門裡,向劉大展現出他最自信的笑容,以充滿感染力的沉穩腔調說道:「天時已知地利人和在我,主公何須擔憂,亮自有破敵之策。」
劉大自己知道這一仗自己來指揮是絕對沒有勝算的,他已經絞盡腦汁思謀過無數次了,能想到最佳的策略就是派關二張三襲擊一下曹軍前哨部隊,小小的打一場勝仗,然後趕緊轉移,除此以外別無辦法,自己這邊兒滿打滿算不到一萬人,要抗衡十萬精銳,那簡直就是個玩笑,別的不說,剛武器自己這邊兒都不夠,就算殺的不是十萬人而是十萬頭豬也沒有那麼多的殺豬刀呀!劉大對諸葛孔明的冷靜和鎮定是相當佩服的,但對於這是自信還是自大卻摸不準,但現在也只能信任他了,反正打不贏就跑路,劉大已經將轉移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家裡也收拾停當了,前線只要有崩潰的跡像這裡馬上逃也是來得及的。但現在就走劉大還真是捨不得,要萬一諸葛孔明真的能打贏了這場仗呢?劉大拉著諸葛孔明的手,眼淚婆娑的望著他,充滿期待的問道:「臥龍先生,你可真有十足的把握?」
諸葛亮明媚的笑容突然一下子都不見了,眉頭皺起來,輕輕搖搖頭。
劉大急了,手上有力,握緊諸葛亮的手急急的問道:「你這是怎麼個意思?剛才不是還說有破敵之策嗎?」
諸葛孔明抬起充滿青春朝氣的頭顱,英氣勃發的說道:「亮的確有破敵之策,也必能穩贏這一仗。只不過二將軍和三將軍未必肯聽調度。」
「哦,你擔心這個呀!」劉大點點頭,他倒是更信了諸葛孔明一層,不亂拍胸口是好事兒,拍胸口的毛病劉大自己就有所以他不信這個。對於諸葛孔明在此時此地擔心這麼個問題他也是深以為然的,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一拍胸口兒,劉大豪氣十足地保證道:「這不是問題,我將劍印都交給先生就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