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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星夜論道 文 / 半了散人

    禰正平的問題呂清廣是不想回答的,這一開了頭還有完嗎?就岔開話題問:「夜已經深了,你不睡覺嗎?」

    「星高月明,風清氣爽,正是論道談文的佳期豈可貪睡?」禰正平昨天酒醉,睡到今天晌午才被呂清廣吵醒,吃了兩根黃瓜又睡了個午覺,到黃昏時方才起身,這會兒正是精神旺盛的時候,哪裡還睡得著覺。

    呂清廣看著兩眼放光的禰正平,知道這小伙子是來了說話的癮,要是不讓他說個痛快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再一想,黑陶盒子已經開始煉丹了,這次裝得滿滿的,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而整理思路已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進入那個狀態的,和禰正平聊一聊也未必沒有觸動。常言說得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聊一陣,說不定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兒靈感,就算沒有觸動,多瞭解一下這個空間的事情也是沒有壞處的。

    「你真想談?」呂清廣看到禰正平認真的點頭就順水推舟的說:「那就聊上一會兒吧!我們就坐在後院裡聊天,你要是困了就說。」說著走出屋去。

    禰正平也跟了出來,呂清廣回身關好柴門,從布袋裡拿出兩箱飲料來當凳子。一箱放在門邊兒,自己坐。另外一箱隨手放到門前三米多遠的地方,示意禰正平坐下。

    靠著門邊是呂清廣一貫的安全措施,這樣的位置最適合戰略轉移,一有不對就可以拔腳逃跑。跑得快為元帥,保得命在才能說得上其他的事情,一死萬事空,命沒了其他的也就煙消雲散不復他想了。

    禰正平沒見過瓦楞紙的飲料箱,就著月色,看了又看,問道:「這鮮橙多為何物?正平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呂清廣無可奈何的苦笑著走過去,撕開封口的膠帶,取出一瓶鮮橙多,打開蓋子遞給禰正平。「喝吧!鮮橙多是一種飲料,飲料就是喝的。」呂清廣對遲疑的望著手裡塑料瓶的禰正平說:「你喝了就知道了,甜的,橙子軋的汁,加了些糖。很好喝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禰正平將信將疑的把瓶口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抿了一口,喳喳舌頭,「是有橙子的味道,有不是橙子的味道。」說完又喝了一口。

    「就是一種飲料,有橙子汁液也加了些別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喝得慣你就和喝吧。我已經不需要這些了。」呂清廣望著星空,這些還是他在開始遊歷靈界前準備的,那時還沒有元嬰,水果丹也不多,生怕在陌生的空間裡餓死,這才準備了一批吃喝的東西,現在看來有點杞人憂天了。如今的呂清廣已經習慣了只服丹藥,這會兒讓他吃東西反而不習慣,也恐怕消化不了。腸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了,呂清廣也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徹底弱化腸胃的功能。他望著星空想:那些仙界神界佛界的高手百萬年,千萬年不吃不喝,怕是已經沒有腸胃了吧!整個消化系統豈不是要微縮,適者生存,所有的器官也是用則進不用則退。消化系統有時可能還能吸收一點兒天地靈氣之類的,可排泄系統應該完全沒有用處了。那不是漫天神佛都已經沒有屁眼了,除了少數淫蕩的傢伙,下面不是也沒有了?

    禰正平喝了幾口,新鮮勁兒就過去了,注意力也就從鮮橙多回到呂清廣身上,看呂清廣仰望蒼穹一言不發,也跟著往天上看。

    不過禰正平對天象的認識不多,他是讀聖賢書的,雜學不是他的強項,看了一會兒就了無興致,轉頭望著呂清廣問:「仙長以為何為天道?」

    呂清廣被這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老老實實的回到道:「我不知道。」

    禰正平和文士們談文論道,個個都是口若懸河,雖然最後往往說不過平原禰衡的一張利嘴,不過還沒有誰會第一句話就說不知道的,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怎麼往下說呢?這話題可就沒法延展了。

    禰正平摳摳後腦勺,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上,不過人家是仙長,有些與眾不同也是正常的。心說你總不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吧?就自己把話題接下去,「子曰:——,」

    呂清廣一聽子曰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打斷道:「孔孟的那一套就不要提了。」

    禰正平對孔孟的尊崇也不是很過分,自己也時不時冒兩句怪話出來,可是絕對不容許別人對孔孟不敬的。不提孔孟之道自己說什麼呢?禰正平被呂清廣的一句話說得怒從心頭起,要是拋開孔孟之道不提自己的才學不是全白費了。禰正平自幼苦讀學的就是孔孟的那一套,要是不許提這一套,那個,還人不讓人混了?

    「無禮,荒謬!孔孟之道乃聖人之言,是為此天地立極的之說,豈可不提?」禰正平憤怒的大聲說,也不管手裡還拿著別人的鮮橙多,屁股還坐著別人的瓦楞紙箱,張嘴罵道:「妖道!天地之理其實汝輩可妄議的?」

    呂清廣看禰正平突然發怒笑起來,「是你要議論天道不是我。孔老二可以不論鬼神,說出『子不語怪力亂神』。我之說怪力亂神不說子有何不可?」

    「不讀聖賢之書豈可明道?」禰正平輕蔑的回了一句。

    「一定要讀孔老二的書才能明道嗎?」呂清廣問。

    禰正平用鼻子哼了一聲,這樣弱智的問題他都不肖得回答。

    呂清廣沒有計較禰正平的態度,就像看一隻發怒的吉娃娃一樣饒有興味的盯著月光下的禰正平,月光斜著照過來,側四分之三的來光,將禰正平的面孔映射的很英挺,不過月光朦朧陰影也不像太陽光那麼重。同樣,高光也不是那麼耀眼。柔和的光線下,禰正平劍拔弩張的表情也變得影影綽綽,似有若無。那一股桀驁不馴的豪氣,讓呂清廣很喜愛,就像喜愛一個愛咬著褲腳不放的吉娃娃。

    「你說先有書還是先有道?」呂清廣像拿塑料骨頭逗吉娃娃一樣逗著禰正平玩兒。

    「哈哈哈哈哈,你莫非是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樣的問題何用我平原禰衡來回答,真是可笑。」禰正平腦筋轉的不是一般的快,這點小伎倆根本騙不過他,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根本就是無休無止的話題,攪進去就出不來了。

    可呂清廣不是禰正平平時結交的那些文人,對文字遊戲沒有興趣,語氣平實的說道:「我並不是問的這個問題,不過既然你提及了,我也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先有蛋,可以有蛋而沒有雞,可既然是雞就不能沒有蛋。因為沒有雞還有鴨子和鵝,這都是生蛋的,還有別的鳥,還有其他生蛋的,比如魚。在雞出現前就早已有蛋了,你要是覺得雞和蛋的關係與書和道的關係相似,也可以這樣去看。沒有書我們依然可以從天地萬物感悟道的存在,可是沒有道,書有什麼用呢?」

    禰正平心如電轉,鬥嘴他從來沒有輸過,雖然仙長的立論頗為新穎獨到,可依然難不倒他平原禰衡。眼珠一轉就找到個突破口,「鴨蛋充雞蛋,妖道充正道。離了聖賢之言談的不過是一些鬼道而已,就算巧舌如簧又有何用?」

    呂清廣還沒有想好該怎樣回答,一陣大風突然在院子裡刮起來。這風來得突然,刮得也古怪。來時沒有一點兒徵兆,說來就來,刮在院子裡非常猛烈。後院中飛沙走石,可是院子外卻沒有一點影響,就連院牆邊兒的楊樹和黃瓜籐都沒有一絲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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