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沒敢離開門邊,不管看上去如何,這裡都是一個陌生的空間,都可能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危險。他倚在門框上,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才將目光再次放到這個新世界上。
這一次,呂清廣有意的閉上一隻眼睛,他先用左眼去看。呂清廣的左眼是看不到靈體的,在他眼中是一片空虛,他不由自主的一陣戰慄,雞皮疙瘩立刻遍佈全身。他睜大雙眼,繁華的都市再次出現,可雞皮疙瘩卻沒有消退。
呂清廣閉上左眼,有眼裡的景象栩栩如生。人流,車流,藍天,太陽,草地。可是他除了耳鳴沒有聽見一點兒聲音。這詭異的世界不管看上去多麼像人間界都無疑是靈界的空間。
確定了這裡是靈界,呂清廣反而不擔心了,雞皮疙瘩也消退了。
本來就是進入的靈界空間,是靈界就說明一切正常,要不是靈界才麻煩了呢。
呂清廣又換成左眼,其他的靈界空間他也用左眼看過,可總是有些物質的,起碼有個地面,要不然他踩在哪裡呢?可這次不同,完全的空虛讓呂清廣也心裡發虛,沒有,什麼都沒有,腳下也是無盡的虛無連地面都沒有。呂清廣看到自己懸空立在虛無之中,一緊張,牢牢地抱住了門框。
太古靈族立刻感應到呂清廣的心悸,果斷的中斷會議,立刻各就各位。
呂清廣抱住門框後,心裡穩當多了,大起膽子試著往下踩去。腳上用力,可是並不能穿破那不存在的草坪。右眼裡的草坪彷彿實實在在的在腳下存在著,並不因為左眼看不到它而消極怠工,沉默而堅定的執行著它自己的使命。這讓呂清廣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左眼出了問題,太左傾了?
左傾無疑是要不得的,就如同右傾要不得一樣。
左眼一貫有極左主義的錯誤傾向,而右眼在使用龍鯨眼液過量後也毫不掩飾的表露出右派立場。
呂清廣抱著門框在左右兩條路線之間游移不定,他也想做個騎牆派,可人家騎牆派好歹還有牆頭可以騎,而他現在就只能抱著門框了。
門框也不是那麼好抱的。
門關著,抱門框就只能把兩邊的門框和中間的門一起抱在懷裡,兩隻手根本何不攏,只能靠胳膊夾住,可是時間一久胳臂就受不了了。該成兩隻手抓著門框,胳膊有伸不直。最後只好兩隻手抓住門上方的門框,腳也用力踩著地面,哪怕左眼看不見,能承重就行。
就在呂清廣吊在門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風地突然說:「這裡是表象,一個表象的空間,靈體在哪兒呢?」
「我不管什麼靈體,我只想知道這草坪踩不踩得。」呂清廣氣急敗壞的對風地吼叫道。
「當然才不得。」風地很肯定的回答道。
「為什麼。」呂清廣踩在虛無的草坪上問,手抓得也更緊了。
「踩草坪是要罰款的。」風地很認真的說,可說完就笑了起來,笑夠了又補了一句:「我是在電影裡看得,要是有錯也是你沒下對影片,不能怪我。」說完又接著笑起來。
呂清廣沒心情和它計較,這會擔心的是腳下的問題。立場不穩定什麼都幹不成。
風地卻不肯善罷甘休,調侃道:「沒事的,你手抓緊就行。不怕腳踩風就怕手抓空。這也是電影裡說的。」
呂清廣氣得牙癢癢,威脅道:「你再說以後就沒有電影看了。」
風地嘟囔了一聲不說話了。
「這裡的靈流不太對。」風天沉穩的聲音在呂清廣心底響起。「如果我沒看錯,這裡應該是惡靈的地盤,靈流很陰冷。」
「惡靈?」呂清廣嚇了一跳,連忙分出一隻手來,從布袋裡掏出一次性注射器,要是有什麼問題也好跑。不過那些禮貌和善的人群就算是靈也應該是善靈吧?靈肯定是靈了,可是說是惡靈還是讓呂清廣難以接受。電影看多了難免對惡靈有種恐懼,呂清廣現在對惡靈的印象基本都來自好萊塢。
對電影中的惡靈是什麼樣的,風地很有發言權,雖然看電影的歷史不長可是看過的片子卻絕對不少,在網吧的一周時間,平均來說,每次同時看四十部,一天就是六百多部,七天就是四千多部。況且風地可不止同時看四十部,除了呂清廣包的機子別人上網它也分出一縷靈識束在旁邊看著。
「這裡的惡靈和電影裡的是兩碼事兒。」風地笑著說:「電影也不完全是瞎編,不過惡靈並沒有那麼強大。我們太古靈族就比任何惡靈都更強大。」
聽風地這麼一說呂清廣算鬆了口氣,一想也是,只要不是渡劫期以上的攻擊自己都不用擔心,靈界有金丹期以上修為的嗎?
呂清廣剛放鬆下來又想到自己擔心的可不僅是惡靈的事兒,腳下這是不是實地才是大問題,不能腳踏實地心裡始終不踏實。於是問風天:「這腳下的草坪是不是真的,踩不踩得?」
「這個——,」風天探查過了,可是它也沒把握,不是拿不準這地而是拿不準呂清廣。想了想還是如實的說:「這裡靈體肯定踩得,普通人類肯定踩不得,修真者有的踩得有的踩不得。至於你,天知道踩得踩不得。」
風地笑著給呂清廣出了個餿主意,「你爬到門上坐著不就完了。」
呂清廣一聽龍顏大悅,此計甚妙。於是拼盡全力爬到門上坐下來,門框不是很寬坐著不太舒服,可是心安就好。
風地本來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呂清廣真的爬到門上去了。笑得它前仰後合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呂清廣也不去理會風地,這會兒踏實了,該瞭解一下善靈、惡靈的情況才好做下一步打算。這是靈界最後一個空間,靈界有沒有其他空間不得而知,目前呂清廣能進的靈界空間就這麼多,這是在靈界尋找『道』的機會,下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就是找不到『道』也希望能有點兒線索。連著空跑了幾個空間不僅線索就是一點好處都沒搞到,這樣下去可不行。呂清廣決定在這兒好好搜索一番,沒點兒到手的東西決不罷休。
「風天,什麼是惡靈,什麼是善靈?」呂清廣客氣的請教道,這些事兒不問清楚他也很難放心。
風天還沒說話,風地就先叫起來了,「哪有什麼善靈,你淨瞎胡說。」
「沒有善,哪裡來的惡!既然有惡靈自然有善靈了。」呂清廣自以為合理的爭辯道。
「話雖如此可實際上並沒有善靈的存在,惡靈也不過是名稱而已,這名稱也就部分靈族在使用,它們自己可不這麼稱呼自己。」風天接過話頭,一本正經的給呂清廣講解道:「在我看來,靈界沒有善惡。我們太古靈族相信靈的存在是為了被採摘,所有的靈都將最終走向那一步。只有像我們這樣的廢品出外,而廢品是早晚會被清理掉的。所有的生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完善它的靈魂,以達到成為靈體的限度。成為靈體後唯有提高靈力,讓自己更純淨,直到成熟。在這個過程中只有口味兒的不同沒有善惡的區分。這個宇宙是沒有善惡的,我們都是飼養場裡的牲畜,只有長得好不好,成熟快慢的區別。善惡可以說是錯誤的概念,是混淆視聽的,是逃逸者製造的煙幕。僅此而已,從來就沒有善,也沒有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