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放軟了身子,斜倚在車壁上,兩隻眼睛看著不住晃動的車簾,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無意識間,笑聲出嘴角溢了出來。
「姑娘……」林嬤嬤實在忍不住開口了,她家的姑娘什麼時候竟然成了傻子一般,坐在哪裡,傻傻的笑著,也不知道今兒個早上,小王爺給姑娘吃了啥藥。
「啊,哦,嬤嬤,什麼事?」秦雲卿被林嬤嬤從出神中拉了回來,扭頭看著林嬤嬤,雖然眼中有著疑問,可是眼中的笑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姑娘過的好,我就開心。」林嬤嬤的這話是由衷的,「少爺在天之靈,也會很開心的!只是姑娘傻傻的,讓人擔憂……」
秦雲卿被林嬤嬤調侃了一下,臉頓時漲紅起來,扭捏了一下身子,嬌聲道:「嬤嬤……」
林嬤嬤身子輕輕的挪了一下,坐到了秦雲卿的身邊,伸手拉住了秦雲卿的手,輕輕的拍打著:「姑娘,你定然要好好的,若是小少爺也能……」林嬤嬤說著,聲音暗了一下。
「嬤嬤,放心吧,舅舅很好。」秦雲卿知道林嬤嬤下面要說什麼,忙開口寬慰,「過幾日,舅舅得閒了,我就陪著嬤嬤去看舅舅,嬤嬤看見過就放心了。」
林嬤嬤點點頭:「嬤嬤知道,嬤嬤知道的,嬤嬤只是……」說話間,扭頭看見春花憋得滿臉通紅,坐在一邊,正不安的扭動著,不由得愣了一下:「春花,你怎麼了?」
「奴婢,奴婢……」春花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才壓著聲音,湊近秦雲卿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秦雲卿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春花的頭越發的低了,差點碰到了胸口:「姑娘!」
「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誰人沒有三急,我讓他們把車停一下也就是了。」秦雲卿說著,撩起簾子,「找個寬闊處,歇息一下。」
「是,少王妃。」車外侍衛恭聲的應了,過了一會兒又開口,「回少王妃,前面不遠處有一個涼亭,不如就在那裡歇息如何?」
「好,就那裡吧。」秦雲卿點頭應了,車馬便轉了一個方向,沒過多久就慢了下來,春花不等馬車停穩,就掀起車簾衝了下去。
「這丫頭!」林嬤嬤瞪了春花一眼,扭頭笑道,「姑娘,既然車停了,不如我們也下車走走?」
秦雲卿點頭,攙著林嬤嬤下了馬車,卻見身處一片連綿不絕的花海之中,那些不知名字的,小小的,卻開的十分燦爛的小花,頓時讓秦雲卿心曠神怡起來:「嬤嬤,這大佛寺也來過許多次了,卻從來不知還有這樣的美景。」
林嬤嬤也被這燦爛晃花了眼睛,拉著秦雲卿道:「姑娘,不如我們去那邊的亭子裡坐上一坐,順便等春花。」
秦雲卿不等林嬤嬤把話說完,早已經拎著裙子向著亭子走去:「你們都在這裡等著,不許靠近前來。」秦雲卿走了兩步,回頭瞪著按住腰刀正要跟上的侍衛,厲聲喝道。
侍衛的腳步一頓,小七看了一眼四周,見視野開闊,若是有什麼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的,便向著侍衛們使了一個眼色,遠遠站在一邊,看著秦雲卿。
秦雲卿拉著林嬤嬤進了亭子,卻見亭子是建在一塊突出的石塊上,亭子的下面則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中,隱約的有人影在晃動。
「姑娘,快進來,當心山風吹來,跌了下去。」林嬤嬤伸手拉了秦雲卿一把。
秦雲卿笑著搖頭:「嬤嬤放心,我站在這裡安穩的很。」
林嬤嬤見秦雲卿堅持,倒也不再說話,在石凳子上坐了,扭頭看著亭子外面的野花,秦雲卿臨風而立,山風迎面拂來,撩起髮絲在風中微微的飛揚著,秦雲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正要喊林嬤嬤過來一起,卻隱約的有爭吵聲從懸崖下面傳了過來。
「胡宏毅,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女聲尖銳,帶著潑天的怒氣。
秦雲卿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竟然是蘭妃娘娘!她怎麼會在這裡?!胡宏毅~,這不是舅舅麼?她與舅舅……
秦雲卿倏的就屏住了呼吸,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林嬤嬤發現了秦雲卿的異常,忙起身走了過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秦雲卿擺手制止了,伸手指了指下面。
林嬤嬤愣了一下,向著下面的樹林處張望,隱隱的看見兩個身影,然後隱隱約約的又傳來了說話聲,只是實在是距離太遠,含糊不清,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林嬤嬤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秦雲卿,卻見秦雲卿的神色越發的嚴肅,當即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樹林的兩個人人影突然之間糾纏起來,又似乎看見女子打了男子一個巴掌,然後拂袖而去了。
「林嬤嬤讓小七過來,去請下面的人過來。」秦雲卿忙開口,林嬤嬤聽了,忙出去了,小七雖然滿心的疑狐,但是對秦雲卿的命令卻不折不扣的執行了,當即縱身向著樹林中飛馳而去。
樹林裡的男子並沒有起身離開,反而挨著馬匹坐在了地上出神,當小七出現在他面前的,他扭頭看了一眼後面,跟著小七起身,翻身上了馬,跟在小七的身後,向著亭子的方向而來。
「嬤嬤,舅舅來了。」秦雲卿見胡宏毅向著這邊而來,笑著拉了林嬤嬤的手,在石凳上坐了,「待會兒嬤嬤好生看看。」
林嬤嬤吃了一驚,抬起頭看著秦雲卿:「樹林中就是小少爺?」
秦雲卿點頭笑道:「可不就是舅舅!難得竟然這般湊巧,自然要請了舅舅過來說說話。」
「那個女子是……小少爺的心上人?」林嬤嬤的眼中全都是疑惑。
秦雲卿歎了一口氣:「嬤嬤稍安勿躁,等舅舅來了,問問就知道了。」兩人說話間,胡宏毅已經跟著小七來到了亭子外面。
「雲卿,竟然是你在這裡,你來這荒山野嶺的做什麼?獨孤擎那個小子呢?他怎麼沒有陪著你一起?」胡宏毅翻身下馬,撩起袍子,進了亭子,見著秦雲卿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詢問。
林嬤嬤見著一個身形俊朗的男子從外面進來,那身影相貌與心上人竟然有六七分想像,頓時呆住了。
「林嬤嬤,這就是你心心唸唸的小少爺,我的舅舅。」秦雲卿避開了胡宏毅的話題,把林嬤嬤拉了過來。
「小少爺安。」被秦雲卿一扯,林嬤嬤回過神來,忙屈膝行了一禮。
胡宏毅一聽林嬤嬤三個字,忙伸手扶起了林嬤嬤,柔聲道:「折煞小可了,嬤嬤可是長輩,如此大禮,我怎麼受得住。」
「小少爺……」林嬤嬤眼眸含淚,看著胡宏毅,手禁不住微微的顫慄著,「少爺泉下有知,定然開心的。」林嬤嬤一般擦著眼淚,一邊說道,「瞧我這個老婆子,囉哩囉嗦的,盡都說些不著調的!小少爺你和姑娘說話,我去準備一些吃食過來。」說著,不顧胡宏毅的阻攔,興沖沖的轉身出去了,半路上遇見解手回來的春花,拖著她一起去車上端吃食。
春花雖然詫異,但是習慣了以林嬤嬤的馬首是瞻,倒也不廢話,跟著林嬤嬤向著馬車走去。
霎時亭子內只剩下了胡宏毅和秦雲卿兩個人。
「雲卿,你的身世,我聽阿鳳說了。」胡宏毅在石凳上坐了,「不管如何,你記著,你都是我胡宏毅的外甥女兒,不論是誰欺負你了,就是欺負我胡宏毅!」
「多謝舅舅!」秦雲卿大喜過望,給胡宏毅行了一個禮,「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舅舅,真的很不錯!」
「小丫頭!」胡宏毅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石凳,等秦雲卿坐了,這才繼續開口,「你來這裡作甚?」
「舅舅,先說你的事情,我剛才聽見蘭妃娘娘的聲音,她怎麼會……」
「蘭妃就是阿蓮。」胡宏毅的臉色有些難看。
秦雲卿點點頭,其實在那日上官語鳳說往事的時候,她心中就已經起了疑心,如今胡宏毅只是證實了而已,秦雲卿倒也沒有什麼意外。
胡宏毅見秦雲卿一臉理應如此的模樣,倒是怔了一下:「你如何知道她就是阿蓮……」話剛出口,旋即笑了,他倒是多想了,既然上官語鳳能把來龍去脈告訴她,她能猜到這一點,倒也正常。
「舅舅,我……」秦雲卿正要解釋,胡宏毅搖手阻止了秦雲卿,「今日聖上早朝處理睿親王側妃的事情,脫不開身,阿蓮她趁機出來找我說話,讓我支持她的兒子獨孤瑞上位……」
「獨孤瑞上位?」秦雲卿吃了一驚,「當今聖上正值春秋鼎盛,他如何上位?」
「春秋鼎盛……」胡宏毅冷笑出聲,「想要一個人的命,有的是法子,便是神仙也有失手的時候,更可況所謂的聖上,不過一介凡人。」胡宏毅的臉上全都是譏嘲,「若不是他當初……,阿鳳怎麼會……」
秦雲卿聽著胡宏毅似乎話中有話的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舅舅,這又關娘什麼事?」
胡宏毅笑道:「阿鳳定然沒有把這樁公案告訴你,事情說起來簡單也不簡單。」
「什麼公案?」秦雲卿的好奇心頓時被胡宏毅提了起來,「舅舅,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胡宏毅笑道:「自然是發生了事情。阿鳳從小與孝宗帝,睿親王一起長大,而孝宗帝一直對阿鳳有著那種心思,可是阿鳳卻希望能一生一世一雙人,自然不會看上那兄弟兩人,只可惜阿鳳的身份擺在那裡,不論嫁給誰,皇家都不會放心的!除非嫁給這兄弟兩人中的一個!」
胡宏毅的聲音中滿是嘲諷:「孝宗帝自然不肯放手,想要立阿鳳為後,阿鳳不肯,太后也不同意,最後阿鳳找到了睿親王,睿親王對阿鳳也是滿腔的心思,只是礙於孝宗帝的勢在必得,所以才沒有吭聲,見阿鳳自己找上門,自然一口答應與阿鳳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太后和孝宗帝哪裡肯讓兩人……如此安逸一生……」
「為什麼不肯?」秦雲卿挑眉,「娘和父親夫妻和睦,難道不好嗎?」
胡宏毅臉上的譏諷更盛了:「自然是不好!阿鳳是定北王的獨女,睿親王掌握著南方的兵權,兩人湊在一起,就掌握了大鵬的大半江山,這讓孝宗帝如何能睡得著!」
「……」秦雲卿的眉心猛地皺了起來,「難道說父親當年是……」
「自然是被人陷害的!阿鳳原先不知,後來知道了,卻已經灰了心,……」胡宏毅歎了一口氣,「天家無情,自然是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阿蓮就在阿鳳最心灰意涼的時候,趁虛而入,進了後宮,佔了阿鳳的位置……」
「你,你說,聖上對蘭妃娘娘的好,全是因為……娘?!」秦雲卿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頓時一種蝕骨的涼意,從心底猛地升了上來。
「情之一毒,直教人肝腸寸斷,體無完膚,行事無常!」胡宏毅像是感歎,像是無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阿蓮她自然也是心中清楚的,可是這麼多年來,孝宗帝對她也算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只可惜……」
「聖上對蘭妃娘娘的好,這天下的人全都是有目共睹的,為什麼她,她還要……」秦雲卿有些不能相信。
「榮華富貴握在他人手裡,哪裡有握在自己手裡好。」胡宏毅笑道。
「難道說剛才蘭妃娘娘是要舅舅你……」秦雲卿兀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胡宏毅。
胡宏毅點點頭:「她讓我出手對付王皇后,全力支持獨孤瑞!我自然是不能答應的,別說獨孤瑞的為人我不瞭解,就算是獨孤瑞今後真的是一個明君,也與我無關!」
秦雲卿點點頭:「舅舅不參與是對的,這種掙儲的事,無論如何也參合不得的,再說了,這個獨孤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放心就是,你舅舅我不是那麼沒腦袋的人。」胡宏毅絲毫不避諱誇了自己一下,這才扭頭看著秦雲卿,「你來這裡做什麼?」
被胡宏毅一提,秦雲卿頓時跳了起來:「哎呀,要來不及了!」
「你到底要去作甚?」胡宏毅起身攔住了秦雲卿的去路。
「舅舅若是無事,不如和我一起。」秦雲卿說著,拽著胡宏毅向著馬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小七,快,快些,要來不及了。」
一路上,馬車趕得飛快,秦雲卿趁機把事情的經過給胡宏毅說了一遍,胡宏毅頓時氣的跳了起來:「這個錢夫人簡直就是一個人渣!」
秦雲卿雖然不懂人渣的含意,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卻也沒有心思去細究,只是不住的催促小七讓馬車更快一些。
馬車飛一般的,很快就到了大佛寺的山門,早有知客僧迎上來,接著秦雲卿向著寺院後面的寄放屍骨的偏殿走去,等秦雲卿和胡宏毅趕到的時候,偏殿裡已經站滿了人。
秦孝儒夫妻兩個赫然在場,在場的竟然還有太常公主和刑部的仵作。
閻王敵一見秦雲卿進來,臉色陰沉了一下:「你已經遲到了!」
秦雲卿連忙笑著上前陪小心:「師父,徒兒路上遇了一些事,所以耽擱了,師父,再沒有下次了。」
「你還想有下次?!」閻王敵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不,不,不敢。」秦雲卿連聲應著,「師父,是不是開始了?」
「一邊看著!」閻王敵見秦雲卿認錯,倒也不再追究,轉身讓人把棺蓋推了開去。
一陣幽幽的清香頓時在偏殿內散了開去。
閻王敵的眉心倏的就皺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刑部的仵作:「可聞見香味?」
刑部的仵作愣了一下,詫異的看了一眼閻王敵,然後點了點頭。
「這香味六年前可有?」
六年前錢國公府世子夫人死的離奇,在場的好幾個仵作都曾參與驗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有一個點點頭:「回神醫的話,當年似乎也有,只是極淡,若不仔細聞,完全察覺不到,只是想不到六年後,竟然香味如此的明顯。」
「這就是了。」閻王敵點點頭,「這是戎狄的暗香盈袖,藏的越久,香氣越濃厚。」
「戎狄?暗香盈袖?」刑部的人猛地變了臉色,這可是傳說中只有戎狄皇室才有的東西!
閻王敵點點頭,彎腰開始查看屍身的眼睛和骨骼,然後伸手抽出一枚金針出來,手一動,便把金針刺進了屍身的下頜三分之處,慢慢的戳揉了一下,這才把金針起了出來:「應該是中了戎狄的毒藥,才會喪命!至於為什麼屍身不腐,我還要解剖了才能確定。」
秦孝儒上前一步,一揖到底:「多謝神醫給小女一個明白,還請神醫去聖上面前說個明白。」
刑部的仵作急忙上前請教,秦雲卿正要上前仔細聽,卻被一個小沙彌請出了偏殿:「王妃,方丈大師有請。」
秦雲卿聽的一笑大師有事找她,忙跟著小沙彌朝著大佛寺的後面走去。
秦雲卿進了小院的時候,一笑大師正在煮茶,看見秦雲卿過來,忙笑著招呼:「雲丫頭,快過來,我正在煮茶,你也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秦雲卿笑著給一笑大師行了一個禮:「那我就偏了皇叔的好茶了。」成親之後,獨孤擎便把一笑大師的身份告訴了秦雲卿,因此今日秦雲卿便改了稱呼。
一笑大師笑著道:「你這聲皇叔,可是出自內心?」
秦雲卿正容道:「雲卿從江南來到京城,受皇叔的照拂良多,雲卿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你記得我的那些個恩情就好。」一笑大師給秦雲卿端了一杯茶,「來,試試。」
秦雲卿接過一笑大師遞過來的茶,輕輕的呷了一口,點頭讚道:「好茶!皇叔手藝見漲!」
一笑大師不說緣由,秦雲卿自然也不提,兩人就如閒坐一般,飲茶聊天。
後來還是一笑大師坐不住了,蹙著眉心,抬頭看了一眼秦雲卿,笑道:「雲丫頭,想不到你心性越發的好了。」
「多謝皇叔誇讚,浮生難得半日閒,自然要好生享受一下才是。」秦雲卿看著一笑大師,並不接一笑大師遞過來的話。
一笑大師苦著臉道:「雲丫頭,自從獨孤家的祖先創業,打下這大好的江山,到了今日……江山不穩……」
「皇叔休要危言聳聽,當今聖上乃是賢明的君主,河清海晏,哪裡有什麼不穩。」秦雲卿話雖如此說,可是心卻無端的漏跳了一拍。
「也不論我是不是危言聳聽,若是打亂起,還望雲丫頭,你能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情。」一笑大師再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開口。
秦雲卿被一笑大師這麼一提醒,猛地想起剛來京都城的時候,她寄居大佛寺養病的時候,曾和一笑大師有過一番談話,那句「我佛慈悲」猛然在耳邊響起。
「我佛慈悲……」秦雲卿喃喃的把把心中所想吐了出來。
「雲丫頭還記得就最好了。那我也不多說了,遇事多想想我佛慈悲。」一笑大師說著,站了起來,「雲丫頭,你最近事多,我也不留你了,快些回去吧。」
秦雲卿告辭回來,回到偏殿的時候,原本聚集在偏殿的人,早已經走的乾乾淨淨,只餘下三柱清香,香煙裊裊。秦雲卿看著那靈牌,忍不住心頭一陣刺痛,走上前,抽出三柱香來,恭恭敬敬的上了香:「今日一過,那老虔婆必然再無會受到應有的報應!我也算是了了一大半的心願。」
林嬤嬤從外面進來,看著秦雲卿一臉悵然的模樣,上前安慰了幾句:「姑娘,我們快些回去吧,有閻王敵作證,錢夫人定然能繩之以法!」
秦雲卿點點頭,帶著林嬤嬤和春花回到了睿親王府,剛剛下車,就聽見一陣馬嘶,秦雲卿忙從車上探出頭去,卻見獨孤擎一臉黑沉的握著韁繩,坐在馬車,看向睿親王府大門的兩隻眼睛,恨不得冒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