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明正在書房看書,忽聽得小廝來報,說今兒個秦雲卿回門,去了永定國公府,而永定國公府竟然閉門拒客,所以安郡王帶著秦雲卿往秦府而來了!
秦正明頓時驚的猛地站了起來,心中大喜過望,這麼一來,他可是坐實了安郡王岳父這個稱呼!
只要攀住了安郡王這棵大樹,他的仕途……,秦正明的笑容漾開去,張開的嘴,怎麼也合不起來。%&*";
「快,快去通知太太,讓她準備宴席!」秦雲卿忙不迭的開口吩咐著。
小廝應了一聲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秦正明喊住了:「快去通知老夫人,就說七娘回門來了。」
「是。」小廝飛一般的跑出去了,秦正明想了想,轉身出來,又找了小廝去水家和曹家通知。
秦正明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秦太太,轉身去了正院,見著秦太太又細細的叮囑了一番:「今日若是再出什麼差池,我定然休了你這個無用的婦人!」
秦太太被秦正明的這句話氣的差點七竅生煙,可是卻又不敢分辯,只得越發的打起精神,仔細的打點起來。
現在的秦雲卿今非昔比,安郡王妃的這個身份擺出來,這京都城中有的是想要巴結的人,她若是能藉著秦雲卿的勢,今後這京都城的貴人圈裡,她也有了立足之地。
若是這個秦雲卿以後能提攜一下六娘,六娘也不至於……
秦太太這麼一想,頓時打點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忙喊了張媽媽,忙活起來。
秦正明吩咐了小廝大開中門,又指揮著小廝鋪了紅地毯,然後把秦天祐去學堂中接了出來,讓安郡王獨孤擎開心,可是比什麼都重要!
水府和曹府接到消息,也是驚喜交加,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便驅車趕了過來,曹明渠更是狂喜,他雖然中了進士,可是選官的時候,卻是上不上下不下的,若是能得獨孤擎的一臂之力……
水安燃和曹明渠接到消息,忙匆匆的收拾了,向著秦府趕了過去。
獨孤擎騎著馬,帶著一大票人,吹吹打打的過來,才走到巷子門口,就看見秦府大門洞開,大紅的地毯鋪地,一見他們來了,二踢腳便響了起來,整個府門口熱鬧非凡。
「來呀,賞!把大錢給爺使勁的灑!」獨孤擎馬鞭一甩,高興的喊著。
秦雲卿聽著獨孤擎的聲音,在車內忍不住使勁的搖頭,果然紈褲是人人都愛的!
馬車剛剛停下,秦老夫人早已經扶著紫衣的手,滿臉淚痕的走到了車邊:「七娘,我苦命的兒!」嘴一張,淚水已經掉了下來。
秦雲卿被她喊得心中一痛,眼眶一紅,淚水就盈滿了眼眶:「祖母~~」
「快,快下來,給祖母看看。」秦老夫人伸手掖了掖眼角,看著掀開車簾,眼中含淚的秦雲卿,伸手拉著了,絮絮叨叨的說著,「別怕,有祖母在,一切都有祖母在。」
秦雲卿心中一暖,緊緊的拽著秦老夫人的手:「幸好有祖母。%&*";」
「老夫人,王妃趕了這麼些時候的路,定然是累了,不如請王妃到裡面坐了,再慢慢說話。」紫衣伸手扶著秦老夫人,輕聲勸道。
「是,是,你說的是。」秦老夫人忙擦去了眼角的淚痕,「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該流眼淚的。」說著,緊緊的拉著秦雲卿的手,「走,七丫頭,我們進府裡。」
秦雲卿隨著秦老夫人剛進正屋坐下,就聽小丫鬟進來稟報說水府和曹府的人來了。
秦老夫人忙令人請了進來。
秦雲卿抬頭看向門口,聽的門簾輕動,從外面走進三個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曹夫人,後面跟著水如嫣和五娘。
秦雲卿愣了一下,六娘竟然沒有來,而五娘竟然來了,這其中……莫非發生了什麼?
「五姐姐,你身子不適,怎麼就來了?」八娘秦雲珂上前,伸手攙住了秦雲馨,「快過來這邊坐著歇歇。」
曹夫人的眸光一深,上前一步,朝著秦老夫人屈了屈膝:「老夫人安。」
「快,七娘快幫著我扶起來,這哪裡敢當你這一禮。」秦老夫人笑著謙遜。
秦雲卿聞言忙站了起來,伸手扶起了曹夫人:「夫人能來,祖母就已經萬分開心了,不必如此多禮。」
曹夫人被秦雲卿攙著,頓時激動的渾身顫抖:「王,王妃,抬,抬愛,妾,妾不,不敢……」一邊說著,一邊雙膝一屈,就要跪倒在地上。
「夫人乃是長輩,快不要多禮。」秦雲卿攙住了曹夫人,扶著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我們坐著好生說話。」
「哼!」秦雲珂冷著眼看著秦雲卿,從鼻端輕輕冷冷的哼了一聲,「假仁假義。」
這一聲冷哼和自言雖然輕,但還是鑽入了秦雲卿的耳中,秦雲卿嘴角一勾,恍如沒有聽見,而曹夫人卻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猛地一暗,掃了秦雲珂一眼。
秦雲馨愣了一下,她微微的向著一邊挪了挪身子,距離秦雲珂遠了一些,這才笑著道:「今日是七妹妹回門的大好的日子,不知妹夫在何處?」
「老夫人安,王妃娘娘安。」水如嫣屈膝上前,給秦老夫人和秦雲卿請安。
「如嫣還不快起來,我們之間,哪裡來的這麼多的規矩。」秦雲卿笑著拉著水如嫣起來,在自己的身邊坐了。兩人湊在一起輕輕巧巧的說話。
曹夫人也恍如沒有聽見秦雲馨的話,在一邊陪著小心,和秦老夫人說話。
秦雲馨頓時惱恨起來,可是如今秦雲卿與她天地懸隔,便是生氣,也只能無可奈何。
「五姐姐。」耳邊響起秦雲珂的聲音,秦雲馨轉頭朝著秦雲珂微微的勾了勾嘴,心中不屑,但臉上卻滿是熱情,「八妹妹,七妹妹已經大婚了,接下來應該輪到你了,不知這嫁妝可曾準備齊全了?」
秦雲珂的臉色一暗,這秦雲馨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一個庶女,又嫁了這麼一個人,這秦太太怎麼可能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便是遮人耳目都不曾!
每一次想到這個,秦雲珂就挖心挖肺的疼!這嫁妝可是姑娘在夫家立身之本……
秦雲馨見秦雲珂陰沉著臉不說話,心中便有些後悔起來,想要換一個話題,可是秦雲珂卻開口了:「說出來讓五姐姐見笑,我一個庶女,嫁給一個庶子,便是聖上賜婚,又能如何?太太怎麼可能把我的婚事放在心上。」
秦雲珂這番話說的不輕不重,卻正好讓屋內的人都聽見。
曹夫人的笑容猛地僵了一下,心中對秦雲珂惱到了極點,這安郡王妃可是京都城中赤手可熱的人物,平常人巴結都還來不及,這個八娘近水樓台,卻一門心思要把這尊神往外面推……。回去之後,應該好好的跟老三說道說道了,別不要沾不了光倒也罷了,最後卻把安郡王給得罪了,與老爺,與他自己的仕途都沒有一份好處。
當秦雲珂的話鑽入秦雲卿的耳中,秦雲卿倒是怔了一下,這八娘原本看著挺聰明伶俐的一個人,怎麼到了現在,卻愚昧起來了,這柳姨娘難道……
「我六姐呢?怎麼不見她來?」秦雲卿拉著水如嫣的手,兩人說話。
水如嫣的臉色一僵,笑容便有些難看起來:「我娘如今月份漸大,托懶一直在外面的莊子上,而父親也跟著娘住在外面的莊子上,這府裡就交給了嫂子,前幾日嫂子操勞過度,結果……」
操勞過度?
秦雲卿心中不禁笑了,臉上卻擔憂起來:「可請了太醫看了?這小產可是極傷身子的,你回去讓六姐姐最近莫要再勞累了,養身子要緊。」
「如今哥哥把府裡的事情全都交給了馨姨娘,讓嫂子安心養著呢。」水如嫣有些不想提,換了一個話題,「王爺對你可好?」
秦雲卿紅了紅臉,水如嫣笑道:「瞧著你這個樣子,王爺定然是極疼你的!這樣我也能放心了!我明兒個去莊子裡,告訴娘去,你日子過的很不錯。」
「夫人的產期快要到了,有些事情就不要讓她操心了,安心待產才是最要緊的。」秦雲卿叮囑了一句,「等我有空了,去莊子了,給夫人請安去。」
「那敢情好,娘最近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什麼不妥,如果你能給她把把脈,也省的她胡思亂想。」水如嫣笑著道。
雖然大家各自說著話,屋內倒也不顯得冷清,而秦雲馨和秦雲珂見沒有人理睬她們,便也湊在一起說話。
「老夫人,王爺來了。」小丫鬟進來稟報,「唬」的秦老夫人刷的站了起來,「快,快請進來。」
門簾被撩起,秦正明躬身站在門口,「王爺,請。」
「岳父不必客氣。」獨孤擎話雖說的客氣,可是這架勢卻擺了個十足十,昂首進了屋內,秦老夫人忙上前一步,屈膝要給獨孤擎行禮:「王爺安。」
獨孤擎一伸手扶住了秦老夫人:「祖母快快請起,該孫兒女婿給祖母行禮才是。」
「哪裡敢當,哪裡感動,請王爺上座。」秦老夫人激動的連說話都有些哆嗦起來。
曹夫人也忙著上前給獨孤擎行禮,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各人這才分賓主坐下,獨孤擎請了秦老夫人上座,自己卻挨著秦雲卿坐了。
秦老夫人坐在上首,心中忐忑不安,直到秦雲卿起身站在了秦老夫人的身後,秦老夫人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七姐。」秦天祐笑著上前,給秦雲卿行了一個禮。
「佑哥兒,過來姐姐這邊。」秦雲卿看見秦天祐臉上的笑容頓時越發的柔和起來,「這才多久不見,佑哥兒又長高了許多。」
秦天祐紅了紅臉,上前走了兩步,在秦雲卿身邊站住了:「七姐姐,最近可好?」言語之中,滿是關心。
獨孤擎看著秦雲卿對秦天祐笑得溫柔,心中頓時吃味起來,手中的扇子一搖:「佑哥兒是吧?」
「是,王爺。」秦天祐恭敬的回答。
「來,過來姐夫這邊。」獨孤擎朝著秦天祐招了招手。
「姐夫。」秦天祐忙換了一個稱呼,既然獨孤擎自稱姐夫,秦天祐自然是歡喜不盡的。
「可讀書了?」獨孤擎換了一本正經的神色,「在哪裡讀書?」
「回姐夫,在宗學裡讀書。」秦天祐也越發的恭敬起來。
「嗯,這宗學只不過聽名聲而已,全都是一些貴胄子弟混日子的,可不是什麼好出去!」獨孤擎搖頭晃腦的開口。
秦正明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回王爺,下官也這麼認為,想著要送他去海家學院,只是……」秦正明苦笑道,「苦於不得其門而入。」
「佑哥兒想去海家學院?」獨孤擎頓了頓,「既然如此,明個兒拿了爺的帖子去,讓海家老兒看看,若是佑哥兒還能看,讓他收了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秦天祐頓時大喜過望,趴在地上使勁的給獨孤擎磕了一個頭:「多謝姐夫,我一定好生讀書,不給姐夫,姐姐丟臉!」
獨孤擎扭頭看了秦雲卿一下,見她眼中滿是感激,頓時開心起來:「快起來,若是不好生讀書,別說你姐姐,便是我也不肯饒過你的!」
秦天祐一臉鄭重的答應了。
「既然姐夫應了你,便把好事做到底吧!」獨孤擎說著,揚聲把小七喊了進來,伸手一指秦天祐,「明兒個你親自走一趟海家,就說爺讓他看爺一個面子,把爺的小舅子收了當學生,一定要好生教著。」
小七詫異的看了一眼秦天祐,恭聲應了,約了明天辰時初刻過來接秦天祐,送他去海家學院。
秦天祐應了,小七這才轉身出去了。
這海家學院可是讀書人最嚮往的地方,獨孤擎三言兩語之間,卻解決了,這讓曹明渠不由的睜大了眼睛,看向獨孤擎的眼中,閃過一絲熱烈來。
自己中了進士之後,一直為選官的事情上下奔走,卻一直得不到好的缺,若是安郡王肯為自己開口一二,這好缺……豈不就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