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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夜探香閨 文 / 無為法

    永定國公府。舒殘顎副

    正院。才剛入夜,就已經沒有人聲,院子中一片靜寂。

    暗紅的燈籠,掛在正房的廊下,昏黃的燈光,弱弱的照著門口的一小簇地方,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已是初冬時節,北風吹來,捲起地上的落葉,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蕭條。

    錢夫人跪在觀音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又誠心禱告了一陣,這才站起身來,或許是因為跪得太久了,起身的時候,身子踉蹌了一下。

    魏媽媽看見了,急忙上前,扶住了錢夫人,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小心些。」

    錢夫人歎了一口氣,微微的蹙了蹙眉:「年紀大了,才跪了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真的是沒用了,不得不服老了。」眼中有一抹原先沒有的滄桑。

    「夫人哪裡就老了。」魏媽媽連忙笑著恭維道,「若夫人老了,那奴婢豈不是已經黃土埋了半截脖子,就跟那老樹樁子差不多了。」

    錢夫人被魏媽媽的話惹得笑了,啐了魏媽媽一口:「瞧你這張嘴,才比我大了兩年,哪裡就有你這樣糟蹋自己的,你這樣說自己,豈不是連帶著我也一起說了。」

    魏媽媽扶著錢夫人在軟榻上倚了,拿了軟墊過來,墊在錢夫人的腰下,讓錢夫人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倚了,又接過丫鬟遞過來的鏤空雕著牡丹圖案的黃銅手爐,讓錢夫人捧在手上:「夫人,眼看著這天氣一日冷似一日,虧得大爺回京了,要不,夫人還不得擔心死。」

    錢夫人聽她提起錢致遠,臉上終於放鬆下來:「說的是,好歹在年前回到了京裡,我也總算是放下了心,他去戎狄打仗以後,我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什麼意外。」

    「大爺一定會記著夫人的好的,這次得勝回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魏媽媽說起這個,語氣便歡快起來,今兒個大爺回京,自己奉了夫人的命,去城外接了大爺的信,夫人看了大爺的信,臉上的笑容立刻便多了很多。

    「國公爺呢?」錢夫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明兒個致遠回來,他……,可知道要給致遠接風的事情?」

    魏媽媽一聽錢夫人一起錢謙益,便偷偷的看了錢夫人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國公爺在采月姑娘那裡,夫人你看,奴婢是不是去……回稟一聲?」

    「不必!」錢夫人不等魏媽媽把話說完,就厲聲開口打斷了魏媽媽的話,雙手一緊,猛地握住了暖手爐,只聽見輕微的「卡嚓」一聲,指尖傳來一陣劇痛,錢夫人疼得「哎呦」一聲叫出聲來。

    「夫人,你怎麼了?」魏媽媽連忙起身查看,卻發現錢夫人的小手指甲嵌進了手爐那鏤空的花瓣中,硬生生的折斷了,連帶著翹起了一小塊皮肉,一顆殷紅的血珠從指尖冒了出來,魏媽媽頓時著慌起來,忙起身就要出去讓丫鬟找太醫,卻讓錢夫人攔住了:「不就是斷了一根指甲,值不得這麼大驚小怪的,一會兒就好了。」

    「夫人,十指連心,這可是疼著呢!」魏媽媽一臉的心疼。

    「拿剪子過來,剪了就是了。」錢夫人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戾,「不論什麼東西,只要礙眼了,剪了就沒事了,東西是如何,人,也是如此!」

    魏媽媽的心猛地停跳了一下,卻不敢深想錢夫人的言外之意,低著頭,從針線籮裡把剪子找了出來,小心的替錢夫人把折斷的指甲修好了,這才在床腳踏上挨著錢夫人坐了,拿出已經做了一半的抹額來,繼續繡抹額上的荷花纏枝。

    錢夫人也緩和了臉色,就倚在一邊看著魏媽媽繡荷花,一邊說著閒話:「聽說胡家繡坊快要開業了,敬獻給太后娘娘的鳳裙已經快要完工了,是否真有這事?」

    魏媽媽點點頭:「奴婢今兒個去城外看大爺的時候,發現了秦家的馬車,就過去打聽了一下,聽說是今日剛到的。二姑娘到了,這胡家繡坊也就應該開業了。」

    「二娘回來了?」錢夫人的聲音緊了一下,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起秦雲卿的模樣,心頭突然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般,一種窒息的感覺湧了上來,讓錢夫人臉色有瞬間的蒼白。

    魏媽媽正低著頭,沒有發現錢夫人的不對勁,依舊點點頭,道:「是的,奴婢遠遠的看見過二姑娘一眼,似乎長的比原來越發的出挑了一些,應該是身形長開了緣故吧。」

    錢夫人沒有接魏媽媽這個話頭,卻換了一個話題:「過了年二娘應該也有十六了吧?已經及笄了,也應該成親了。明兒個去秦府把二娘接過來,曹家的親事上次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那就去把二娘接了回來,也應該好生跟她說道說道,過了孝期,就可以下定了。」

    魏媽媽心中卻有些不安,這二姑娘,明擺著不是那麼好擺佈的,夫人就這樣獨自包攬了,若是到時候生出什麼是非來,豈不是……不妥。

    「夫人,這事,奴婢覺得還是跟國公爺說一聲比較好。」魏媽媽說完,提著心看著錢夫人,見她只是沉著臉不說話,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奴婢記得二姑娘好像提過,她的婚事,由太后娘娘做主……,這國公爺親自去說,似乎更加的好一些。」

    「我會親自去跟太后娘娘說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個嫡母,若是這點主也做不了,那豈不是連泥菩薩也不如了?」錢夫人的語氣有些僵硬,「再說了,曹明渠才名在外,是明年春闈奪魁的大熱門,也算不得是埋沒了她。」

    魏媽媽見錢夫人如此堅持,倒也不好再說什麼,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錢夫人頓了頓,又開口說道:「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明兒個我去跟國公爺說說,如果能讓國公爺出面去跟二娘說,那就更好了。」

    魏媽媽見錢夫人想過來了,急忙點點頭說道:「夫人說的是,國公爺到底是二姑娘的生身之父,必然不會害了二姑娘的,太后娘娘哪裡,也好說話一些。」

    錢夫人被魏媽媽這麼一說,竟然有些坐不住了:「扶我起來,我現在就去找國公爺說去。」

    「夫人。」魏媽媽沒有想到錢夫人竟然這般著急,看了一眼簾外暗沉的天,輕聲勸道,「天色已晚,國公爺或許已經安睡了,若是吵到了國公爺……」魏媽媽停住了,然後用眼睛偷偷的看著錢夫人。

    錢夫人被魏媽媽一提醒,臉色頓時僵住了,冷冷的哼了一聲,保養得宜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遲早有一天,我要這個賤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獨孤擎繞了大半個京城,這才找到秦府,看著那小小的門面,使勁的喘了幾口粗氣,便繞著並不算十分高大的院牆,走了大半圈,這才在一處矮牆下停了下來。挨著矮牆種著一個大樹,初冬時分,樹上的葉子還剩下稀稀疏疏的幾片,掛在樹枝上,晃晃蕩蕩的,顯得十分的蕭索,但卻正好讓獨孤擎棲身。

    獨孤擎一提氣,縱身便上了樹,挨著枝椏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院子裡面傳來更夫敲著梆子的聲音,又漸漸的遠去了。

    獨孤擎並沒有急著下去,站在枝椏上,舉目張望了一會兒,這才看清這秦府只不過小小的三進,獨孤擎嘴角一勾笑了,既然如此,姑娘家自然是住在第三進了!

    第三進裡有幾個小小院落,只是不知道卿兒住在哪一個院落。

    獨孤擎皺了皺眉,難不成自己要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查看過去?這一刻,獨孤擎有些後悔在山東的時候,沒有問清楚秦雲卿的院子在哪一個角落。

    揉身下了樹,獨孤擎站在牆角,想了想,還是決定一個一個的一次摸過去,或許運氣好,第一個就摸到了卿兒的院子!

    獨孤擎雙手合十,朝著今日並不皎潔的月亮拱了拱手:「菩薩保佑,讓我很快就找到卿兒的香閨吧。」

    彷彿神佛聽見了獨孤擎的祈盼一般,一陣輕微的北風刮過,飄飄悠悠的飛下兩三片黃葉,在獨孤擎的眼前打了一個旋兒,落在地上。

    獨孤擎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隱匿了身形,朝著最近的一個院子潛去。

    院門虛掩著,裡面有兩三個丫鬟在院子裡走動,獨孤擎側耳一聽,隱隱的傳來六姑娘,五姑娘的稱呼。

    獨孤擎皺了皺劍眉,彷彿記得卿兒在秦府被稱作七姑娘,那麼這裡自然就不是秦雲卿的院子了,忙退了出來,向著下一個院子走去。

    旁邊的院子倒不是很大,牆體雪白,顯然剛剛粉刷過,獨孤擎露齒一笑,這裡一定是了,聽說自卿兒從宮裡出來之後,秦正明便給卿兒重新修繕了一個院子,而這新刷的院牆,豈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自己,這裡,便是卿兒的住處?!

    獨孤擎繞到門口,伸手推了推院門,卻發現院門從裡面拴住了,心頭有些著惱,順著院牆走了過去,才走了十幾步,便到了院牆的盡頭,有一座兩層的小樓,第一層的滴水簷伸出來,正好容人攀爬。

    獨孤擎伸手抓住了滴水簷,一翻身,便上了屋頂。沿著滴水簷走了幾步,雙手一撐院牆,便如落葉一般,飄落在院子裡。

    院子裡靜靜悄悄的,沒有人影,只有左邊廂房的,隱隱的有燈光露了出來,隱隱綽綽的,似乎有人影走動。

    獨孤擎當下不再猶豫,身子一矮,把自己隱沒在暗影裡,貼著牆壁,就朝著亮著燈光的屋子走去。

    獨孤擎蹲在窗戶底下,兩隻手攀著窗欞,透過薄薄的糊在窗戶上的茜細紗向著屋裡面張望。

    屋裡,只有一個丫頭在收拾行李,那個丫頭他認識,曾在山東的時候見過,叫做春花。獨孤擎頓時狂喜起來,果然是諸天神佛保佑,讓他一下就找到了卿兒!

    獨孤擎努力的向著裡面張望,但是透過茜細紗總是有些隱隱約約的,看不十分真切,想要戳出一個洞來,獨孤擎卻又不敢,初冬時節,天氣已經轉冷,平白的多了一個洞,冷風一吹,卿兒萬一不曾察覺,吹了風,豈不是要受罪?!

    想了想,獨孤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專心的找秦雲卿,可是他張望了好久,卻不見秦雲卿的人影,頓時心中焦躁起來,為什麼就是不見卿兒?!卿兒上哪裡去了?難道出門了?!

    獨孤擎心中不由得生氣起來,這大冷天的,又是半夜三更的,若是吹了風……,獨孤擎的手猛地就握緊了,卻不防額頭碰到窗欞,發出了「嘎崩」一聲響。

    「春花,出去看看,哪裡來的聲音。」突然從裡面傳來秦雲卿的聲音,獨孤擎心中一驚,若是真的讓春花出來看見自己趴在窗口……,卿兒定然要惱羞成怒的!

    情急之下,獨孤擎想也不想,就學了一聲貓叫「喵~」

    「這半夜三更的,哪裡來的野貓?」秦雲卿蹙了蹙眉。

    「可能是餓了,出來打野食的。」春花的聲音接著響起,「奴婢出去,把它趕走了,也就是了。」

    獨孤擎的臉頓時黑了,把他比作野貓也就算了,竟然還說成是打野食的……,把他當成了什麼?!獨孤擎狠狠的握了握拳頭,若是春花在自己的眼前,他定然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算了,外面也怪冷的,它找不到吃的,也就走了。」秦雲卿擺了擺手,「你過來,把我頭髮絞乾吧,今兒個真的是累到我了。頭髮干了,也好早些休息。」

    「姑娘真的是累了,竟然沐浴的時候睡著了,若不是奴婢見姑娘一直不出來,進去查看一下,姑娘定然要得了風寒的,讓林嬤嬤知道了,奴婢肯定要被林嬤嬤一陣好罵的。」春花笑著取了一塊棉帕子。

    獨孤擎在外面聽的春花說秦雲卿在沐浴的時候睡著了,頓時氣的黑了臉,可是想著秦雲卿剛沐浴完出來,卻又有些心癢難耐,抓著窗欞,又偷偷的向著裡面望去。

    卻見秦雲卿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穿著身淡色的素緞衣褲,光著腳,正在房間中間走動著,那白皙**的腳腕,在燈光下,如暖玉一般,瑩瑩有光澤閃現。

    獨孤擎頓時心癢起來,呆呆著看著秦雲卿,想不到剛剛沐浴出來的秦雲卿竟然這麼的光彩奪目!怪不得娘親常說什麼楊貴妃出浴,迷倒了唐明皇,最後大唐的江山就毀在了唐明皇的手裡!自己翻遍了歷史,並沒有找到什麼楊貴妃,還有什麼唐明皇,也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原以為是娘親胡謅出來的,可是今日一見,他卻信了!至少,現在,如果卿兒願意給他一個微笑,他寧願用他的所有來換!那麼為了美人丟了江山,也是正常至極!

    獨孤擎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此刻,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跳的飛快,似乎連呼吸都急促了很多,想他這二十餘年來,萬花叢中過,哪裡就有過這種感覺,恨不得這一刻就撞破了窗戶,闖了進去,把卿兒攬在自己的懷中,把她揉碎了,嵌在自己的身體裡,這才能算是舒暢。

    可是理智卻告訴他,若是今晚上,他真的做出這等魯莽的事情出來,以後就再也不用想見卿兒了!

    此刻,身為罪魁禍首的秦雲卿,卻已經笑盈盈的舒展著腰背,坐到了鋪在床上的軟榻上,笑著端起放在床邊案幾的茶盞,愜意的緩緩的呷了一口:「春花,把那本藥典拿過來給我,我再看一會兒。」

    「姑娘,晚上看書當心眼睛不好使。」春花說是這麼說,卻還是依舊把藥典拿了過來遞給秦雲卿,「明兒個就要進宮去了,此刻再努力怎麼還來得及,不如好生歇歇,明兒個也有精神應付不是。」春花一邊說著,一邊跪在秦雲卿的身後,仔細的給她絞起頭髮。

    秦雲卿笑著道:「這不是頭髮沒幹不能睡嗎?我再看幾個病例,俗話說的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哪裡就沒有用了呢!」

    春花也跟著笑道:「就姑娘歪理最多了。等會兒我找林嬤嬤說道去,看姑娘跟林嬤嬤狡辯去。」

    獨孤擎就這樣的趴在窗外,雖然心疼秦雲卿熬夜看書,會壞了眼睛,卻不敢真的進去把書奪了下來,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衝動,真的是辛苦至極,終於看見春花細細的給秦雲卿絞乾了頭髮,用梳子通了,鬆鬆的綰了上去。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祈盼著春花快些兒出去,自己也好想辦法進去一親芳澤。今天晚上,他實在是忍得很辛苦!

    「姑娘,你現在就休息嗎?」春花笑著下了床。

    「你先去睡吧,我把這個病例看完就睡。」秦雲卿笑著抬起頭,看著春花,「你今日也定然累了,我剛才睡過了,現在已經走了困,你讓林嬤嬤進來陪著我說話吧。」

    春花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點了點,隨便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不好意思的笑了。

    秦雲卿也不去責怪與她,相處時間久了,倒是發現春花是個好的,秦雲卿對於忠心於自己的人,向來是十分寬容的,忙笑著催促道:「還不快去睡,瞧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讓人知道了,沒得被人說我苛待你。」

    「我的好姑娘,你若是個苛待人的,那這世上便沒有寬容的主子了。」春花笑著使勁的拍了秦雲卿一個馬屁,給秦雲卿又添了一盞燈,「姑娘看一會兒也早點歇息吧,晚上看太長時間書易傷眼睛。」說完,這才轉身出去了。

    獨孤擎在窗外,已經把耐心耗盡,在窗口聽的直咬牙,恨不得立即進去,把春花那個丫頭趕了出去,囉哩囉嗦的,怎麼就說不完的話,她走了,自己好進去與卿兒說話,現在看見春花終於決定出去了,正要起身進屋,卻看見春花並沒有出來,而是站在門口,朝著東邊的廂房喊了一聲:「林嬤嬤……」

    獨孤擎剛剛站起的身子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腳撞在牆上,又發出了一聲脆響。

    「這只該死的野貓,明個兒定然要到管家地方拿些砒霜來,藥死算了,省的打擾姑娘休息。」春花朝著獨孤擎藏身的地方張望了一下,卻發現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便輕聲的咕噥了一下。

    可就是這一句,沒把獨孤擎氣了個半死,卻又沒法出去找春花算賬,只得硬生生的嚥下了這個啞巴虧。

    春花喊了一聲林嬤嬤,就看見東邊的廂房亮起了燈,又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然後又聽見「吱呀」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

    獨孤擎看著從東邊廂房門口透出來的燈光,臉色募得就黑沉起來,若是林嬤嬤出來,自己被她發現蹲在卿兒的窗戶底下……,自己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京都城中橫著走?!紈褲王爺三更半夜聽女眷的牆角……,這若是傳到娘親的耳中,大不了被娘親扯一下耳朵,逼著自己早些娶了卿兒,可若是傳到皇祖母的耳中,自己這一輩子定然和卿兒無緣了,而娘親的錦囊妙計也再無用武之處了!

    他該怎麼辦?現在躲,已經來不及了……,獨孤擎硬生生的在冬天的寒風中,急出一身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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