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說完,看著秦雲卿,臉色有些難堪,一副又氣又擔憂的模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也知道此事……太過……不堪,但……,她終究是我的女兒,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上絕路……。舒蝤梟裻」說完,把視線落在了躺在榻上的女子身上,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姑娘,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人的心情……」
「敢問夫人,剛才的話,從何而來?」秦雲卿把目光落在了躺在榻上的女子身上,果然見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不住的傳動著,顯然心情依舊極為激動,若不是現在有心無力,想必定然會再一次起來,尋短見。秦雲卿想著,心中頓生憐憫之心。
中年婦人沒有想到秦雲卿竟然會這麼問,愣了一下道:「姑娘,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想問夫人是從哪裡聽說,這位……」秦雲卿伸手指了指此刻臉色蒼白的女子,語氣不由自主的帶著一點點火氣:「這位姑娘有了身孕?」
「難道說……」中年婦人自然是聽出了秦雲卿的言外之意,不敢相信的看著秦雲卿,雙手緊緊的交握起來,由於過分用力,手背上有隱隱的青筋凸出,顯示出此刻,她內心的不安與忐忑,「嫣兒,她,她,她並沒有……」
秦雲卿點了點頭道:「這位姑娘冰清玉潔,處子之身,怎麼可能會懷有身孕?如此污人名節之話,豈可胡亂混說!」秦雲卿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敢問夫人可是這位姑娘的親生娘親?若是親生的娘親,怎麼會陷女兒與如此不堪的境地?!」
中年婦人顯然大喜過望,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秦雲卿話中的指責之意,呆怔了半晌,這才猛地上前一步,握住了秦雲卿的手腕:「姑娘,你,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是一名醫者,豈能無中生有,害人性命?!夫人太過小看我了!」秦雲卿猛地甩開了中年婦人的手,柳眉微蹙,微微的退了一步,看向中年婦人的眼中,帶上了一絲戒備。
「這位姑娘輕生,想必也是因為這個了?」秦雲卿眉梢挑了一下,眸中便帶上了譏諷,「夫人若是不喜歡這位姑娘,胡亂找個理由便是,為什麼一定要壞了這位姑娘的名節?讓她即便是去了黃泉,也不能瞑目!」秦雲卿的聲音隱隱的有些激動,上一世,自己也是因為這個,而慘死在錢夫人的手上,想不到重活一次,竟然碰到了一個同病相憐的!
被人逼上的滋味不好受,秦雲卿自然不可能給中年婦人好臉色看。
中年婦人這才意識到秦雲卿誤會了,卻也不生氣,想著秦雲卿的話,臉上便帶上喜悅,轉身抱住了躺在榻上的女子,聲音有些激動:「嫣兒,你聽見了沒有?你沒有身孕,根本就是那個庸醫在胡言亂語!你沒事了,你沒事了!」
秦雲卿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多疑了,這個婦人應該真的是那個女子的親生娘親!
只是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糊塗的娘!自己女兒的秉性,難道她不瞭解嗎?!竟然會相信那個庸醫的話,真的是……,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喲,這是幹什麼呢?你們怎麼都在外面?人呢?死了沒有?」突然幔帳的外面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裝腔作勢的給誰看啊!要死就死的乾淨一些!不過死了也好,如此敗壞門風的人,死了也乾淨,省的連累姐妹們找不到婆家!」
秦雲卿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來人是誰了!應該是妻妾之間的爭寵,而這個姑娘,顯然就是一個受害者,遭了誣陷,又受不了外面這個女人的奚落,這才想不開輕生的!
「這位姨娘,我家姑娘正在給你家姑娘診脈,請你莫要喧嘩,影響到我家姑娘診脈。」門外,林嬤嬤那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卻極有威嚴。
「大膽!竟敢跟我家二夫人如此無禮!」隨即,響起呵斥聲響起,「還不快跪下給我家二夫人請罪!」
秦雲卿的眉心倏的跳了一下:「敢問夫人,外面是誰?」聽林嬤嬤的語氣,那個人應該只是一個妾室,只是妾室竟然這麼囂張,敢將正室夫人逼到這個份上,也算是獨一份了。
中年婦人的臉上浮起厭惡的表情:「姑娘,真是對不住,是我家老爺的二房妾室,因為深得老爺的寵愛,因此向來囂張慣了,養成了這麼個不懂是非的性子,倒是讓姑娘見笑了。」
秦雲卿看了中年婦人一眼,也不說話,只是轉身走了出去,伸手撩起幔帳,冷著臉看著站在林嬤嬤面前的女子。
只見她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淡抹胭脂,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端的是嬌媚無骨入艷三分,怪不得能勾的男人連正室夫人都不要了!
秦雲卿冷眼看著這個妖媚的女子,臉上全都是不屑,但是聲音卻十分的誠懇:「不知我嬤嬤怎麼得罪了姨娘,還請姨娘直言。」
秦雲卿一口一個姨娘,顯然把那個女子氣的夠嗆,那個女子眉心一揚,露出一個輕鄙的笑容來:「我道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威風?想不到竟然是一個小姑娘家,想必這位姑娘就是她口中的郎中了!倒是我失禮了!」女子伸出手臂,朝著秦雲卿搖了搖,「我今兒個正感覺身子疲累的很,既然你是郎中,不防也替我看看,若是看的好,我自然重重的賞你。」
女子話音剛落下,尾隨在她伸手的僕從立即哄堂大笑起來,笑容裡全都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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