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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得意人兒 文 / 無為法

    秦雲卿看了春花一眼,眸光有些犀利,更多的卻是冷,冷到有些陰森的感覺。舒嘜鎷灞癹

    春花抬起頭,對上秦雲卿的目光,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雙腿一軟,「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額角已經有冷汗冒了出來,朝著秦雲卿磕了一個頭:「姑娘,奴婢想明白了。」

    「哦~」秦雲卿不為所動,淡淡的應了一聲,冷冷的開口,「說來聽聽,你想明白了什麼?」

    春花沒有想到秦雲卿會這麼問,頓時有些呆怔的看著秦雲卿,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春花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父母兄弟還在錢夫人的手裡,若是讓錢夫人知道她……改換門庭,父母兄弟……。

    春花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寒顫,她跟在錢夫人身邊,見識過錢夫人的狠毒!

    那些子手段用在別人身上,她只不過是看戲而已,若是這些手段用在自己的父母兄弟身上……

    秦雲卿盯著春花看,看著她的臉色不斷的變化,卻終究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猛地收斂起來,冷冷的掃了春花一眼,突然站了起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春花愣了一下,急忙回過神來說道:「奴婢服侍姑娘安寢……」

    「不用,我可不敢使喚你,你是錢夫人的人,我可是還要留著這條小命多活幾年,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才是。」秦雲卿冷冷的掃了春花一眼,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但是卻冰冷刺骨。

    春花被秦雲卿的話,嚇得癱軟在地上,她還想多活幾年,那麼就是說自己,自己……,就是她的障礙,只有掃清了障礙,她才能多活幾年~。

    「不,姑娘~」春花嚇得連禮儀都忘記了,猛地翻身跪在地上,「奴婢……,奴婢是,是……」春花想說自己是秦雲卿的人,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不?!」秦雲卿眉梢一跳,驀地轉身,冷冷的看著春花,神情頓時凌厲起來,「你有什麼資格朝我說不?」

    「奴婢~」春花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接秦雲卿的話。

    秦雲卿冷笑著朝春花走了兩步,在距離春花一步遠之處站住了,臉上雖然一片平靜,但是那氣勢卻十分的迫人,「即便我是庶女,但也是你的主子,既然錢夫人把你給了我,你就以為我不能動彈得了你嗎?單一個犯上的罪名,就足夠讓你死上十次八次的!」

    春花跪在地上,頓時面如土色,秦雲卿是她的主子,她只是奴婢,若是秦雲卿執意要打殺了她,也是可以的!「姑,姑娘~,奴,奴婢~」春花哆嗦著,連話也說不完整。

    秦雲卿卻絲毫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聲音越發的陰冷:「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這個人若是跟著我,心卻想著別人,慣是會吃裡扒外的,哼!」秦雲卿冷冷的哼了一聲,聲音突然頓住了,犀利的目光在春花身上不住的掃來掃去,銳利如刀,「我向來最不耐煩的就是這種人,誰知道會什麼時候在背地裡捅我一刀,因此有這種人在我的身邊,我會寢食難安的,為了我的身體著想,因此我只能讓她……」秦雲的聲音突兀的停住了,兩隻眼睛炯炯的看著春花,明亮的有些嚇人。

    春花跪在地上,只覺得秦雲卿的那目光就如尖刀一般,把自己一刀一刀的切割成了十塊八塊,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冷汗已經濕濡了內衣,黏在脊背上,一陣陣的發冷,聲音不由得有些發顫:「奴,奴婢,奴婢……,不,不是……」

    秦雲卿見春花兀自咬牙不肯妥協,頓時笑了,身上的凌厲之氣立時散去,瞧著春花笑得一臉的絢麗,整個人看上去頓時柔和如春風一般。

    這樣子的秦雲卿,讓春花提起的心,越發的繃緊起來,抬起頭來,膽顫心驚的看了秦雲卿一眼,聲音越發的顫的厲害:「姑娘,奴婢……」

    「你是個好的。」秦雲卿的聲音不再冰冷,「能忠於主子的奴才,我向來是最看重的,只是,你的忠心並不是對著我,所以,我只能說可惜了。你出去吧,這幾日,好自為之。」秦雲卿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微的憐憫。

    春花的心,卻在此刻墜入了冰窖,冰冷的,冰冷的。

    秦雲卿的那「好自為之」四個字,現在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秦雲卿的這話,顯然就是已經放棄了說動她,已經下了決心了,什麼叫好自為之?就是說……她命不久矣……趁著這幾日……

    春花嚇得手腳並用的跪爬幾步,伸手就抱住了秦雲卿的雙腿,抬起頭,一臉哀求的看著秦雲卿:「姑娘,並非奴婢不願,奴婢,奴婢只是……只是……」春花有些惶急,越是著急越是說不清楚話,頓時冷汗順著額角便滑了下來。

    「只是什麼?」秦雲卿低下頭,眸光越發的柔和,臉上的憐憫更深了,看著春花,聲音輕柔如風,「只是錢夫人對你太好,你捨不得背叛?」

    春花抱住秦雲卿雙腿的手臂猛地僵住了,抬著頭,看著秦雲卿,一時間突然說不出話來。

    秦雲卿的聲音霎時間再一次凌厲起來,神情越發的尖銳:「那麼你的意思就是我活該被背叛?我活該被你出賣?我活該死於非命?!」一聲聲的喝問,一句比一句銳利,聲音一句比一句低沉,到了最後,秦雲卿的神情便帶上了一絲詭譎的笑意,這笑意,淒厲而嚇人,帶著深深的淒楚和無邊的悲哀。

    春花真的被這樣的秦雲卿嚇住了:「奴婢……,奴婢不是……」

    「好了,不要多說了,我有點強人所難,因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就當我今日什麼都沒有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秦雲卿猛地推開了春花,聲音再一次恢復了平靜,彷彿剛才的失態,全都是鏡中月水中花,並沒有發生過一般。

    此刻的春花哪裡還有什麼思考能力,整個人被恐懼緊緊的攝住了,呆怔了看著自己猛然見空蕩的雙手,什麼都沒有發生?怎麼可能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明明秦雲卿已經下了決心要……

    想要活著走出宮門,除非……。春花咬咬牙,忽然回過神來,趴在地上使勁給秦雲卿磕頭:「姑娘,饒命,姑娘……」聲音一聲大於一聲。

    「呵呵,太后娘娘剛剛入睡,你若是嫌命長,自然可以讓聲音再大一些。」秦雲卿的聲音冰冷,一臉平靜的看著春花。

    「姑~」春花的聲音猛地卡住了,就如碎裂的瓷器,在空中陡然留下一個破碎的尖銳後戛然而止,讓人心不由自主的顫慄了一下。

    「你出去候著吧。」秦雲卿的聲音恢復了淡然,「若是你定然要留在這裡,我就喚人進來拖你出去,到時候,不但是你,就連錢國公府都要被你拖累!想想你的爹娘和弟弟,到時候怕是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了……」

    「爹娘和弟弟……」春花,猛地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秦雲卿,「難道,難道姑娘你,你真的要……」

    「我什麼也不想要。」秦雲卿的聲音淡淡的,站在春花的面前,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想問的只是你,春花姑娘,你現在可真的想明白了?」

    「姑娘,奴婢自然是願意忠於姑娘的!」春花此刻被秦雲卿逼得已經無路可走,秦雲卿剛才的話,讓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突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是她在宮裡出了事,到時候,自己死了不要緊,怕還是要連累到家裡的父母和弟弟得不到國公府的人待見,或者,秦雲卿在錢夫人面前說上幾句,自己怕是連白白死都不能夠……

    「呵呵,我並不是三歲的孩童,你說什麼,我便信什麼的。」秦雲卿不為所動。淡淡的看著一臉有些灰敗的春花。

    「姑娘,奴婢以父母家人的性命起誓,以後若是,若是背叛了姑娘,就……」春花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秦雲卿,話到嘴邊,又開始猶豫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秦雲卿看著春花,聲音裡帶著譏嘲:「你可千萬莫要隨便說話,你可要知道,你每說的一句,自有神明幫你記著,到時候,可是要一一兌現的,不論是誰,都逃不過去!」

    那句話既然已經出口,春花的心中,就如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朝著秦雲卿又磕了一個頭,這才抬起頭來,臉上便帶著絕然:「奴婢以後一心一意的跟著姑娘,若是有違此誓,就讓奴婢不得好死……」說著,看著秦雲卿,卻見秦雲卿依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臉上的嘲諷還沒有散去,咬了咬牙,又加了一句:「到時候牽連全家,都,都,都,都不得安寧!」那句全家都不得好死最終還是說不出口,硬生生的改成了不得安寧。

    「你發這個毒誓,心中不恨?」秦雲卿挑眉,看著春花。

    春花抿著嘴角,看著秦雲卿,許久,突然開口:「夫人,她,她手段狠辣,從今而後,奴婢一定忠於姑娘,只是此事若被夫人知道,怕是……」春花的眸光掠過一絲恐懼,「還求姑娘幫忙,救,奴婢的父母兄弟!

    秦雲卿深深的看了一眼春花,嘴角一勾笑了,這次的笑容裡,卻不帶著嘲諷,柔柔的,雖然不及眼底,但是卻也帶上了一絲暖意:「你起來吧,我累了,你服侍我睡吧。」

    「是。」春花提起的心,此刻才放了下來,可是由於跪得太久了,一時間竟然起不來,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秦雲卿彎腰,伸手扶了春花一下。

    春花詫異的抬頭看了秦雲卿一眼。

    秦雲卿笑道:「既然你鐵了心跟了我,我自然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我這人向來最是護短的,只要是忠心對我的,我自然會保她平安。」

    春花的手臂一僵,抬起頭,對上秦雲卿的眼睛,見她朝著自己淡淡的笑著,目光清澈,沒有絲毫避開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動。

    「好了,起來吧。」秦雲卿笑著道,「我自然是知道,讓你真心跟著我,你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自然我也不會強求你一心一意,但是若讓我知道……」秦雲卿臉上的笑意一斂,「我這人卻又是最小心眼的,若是有人惹了我,我會記恨她一輩子,即便是此人跑到天涯海角,也是要揪出來,狠狠折辱一番才能出了心頭這口氣的。」

    春花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此刻又白了三分:「姑娘,奴婢,奴婢自然是說話算話的。」

    「那我就當作你說話算話了。」秦雲卿也不否認,卻也不承認自己信了春花,讓春花才剛剛放了一半的心,猛地又提了起來。

    秦雲卿笑著,不再去看春花,有些事情,逼得太緊未必是好的。春花是錢夫人的人,是錢府的家生子,若是讓她一下子就背叛了錢夫人,背叛了錢府,秦雲卿自認自己還沒有這樣的背景,一個是國公府,一個庶女,孰輕孰重,只要是人,都能一下子分辨清楚!

    現在,只能她只要能讓春花不吃裡扒外,就是最大的成功的,至於以後的事情,她不急,她有的時間,慢慢的跟錢夫人,跟錢府耗著!

    春花十分慇勤的服侍著秦雲卿睡了,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秦雲卿叫住了。

    「姑娘……」

    「若是夫人和淑妃娘娘問你事情,你只管照實說就是,但是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有些事情應該要怎麼說,你卻要好生掂量一下。」秦雲卿躺在床上,一雙眼睛清澈而晶亮的看著春花,「你是個聰明的,想必不用我提醒?」

    春花被秦雲卿看的心頭一怔,旋即明白了秦雲卿的意思,頓時臉上漾開了笑意:「奴婢知道該怎麼回答娘娘和夫人的詢問,多謝姑娘。」

    「你記著,我最是護短,卻也最是小心眼的,只要忠心對我的,我必然不會虧待她的!有些事情,現在說來無用,你只看著以後就是。」秦雲卿說著,朝著春花擺擺手:「你也退下去,歇息吧。」

    現在,她還是太弱小,什麼也做不到,所以無論說什麼,都是空中樓閣,想必春花也不會信,既然如此,那就等她有了能力,再許諾!

    現如今她身在宮中,而且太后正需要她!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她一定要好生伺候太后,如果因此能得了太后的青眼……,秦雲卿笑了,在微笑中,秦雲卿慢慢睡去。

    這一夜,秦雲卿睡的很安穩,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姑娘,姑娘……」耳邊突然響起輕輕的呼喚聲,秦雲卿皺了皺眉,緩緩的睜開眼睛,卻見春花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猛地醒過神來,從床上坐了起來:「春花,發生什麼事情了?」

    「太后宮裡的姐姐過來,說是太后娘娘醒了,正在找姑娘,讓姑娘快些過去。」春花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的扶著秦雲卿起身,扶著她在梳妝台前坐了,替秦雲卿梳了一個雙髻,找了一根白玉的簪子插了,又找了一件古煙紋碧霞羅衣和一條散花如意雲煙裙給秦雲卿穿了。

    剛剛梳洗完畢,就聽見外面響起綠蘿的聲音:「妹妹可是起了?」

    「姐姐快請進來。」秦雲卿急忙笑著開口,「姐姐可真早,妹妹今日睡過頭了,真是不該……還要姐姐過來說話,妹妹真的很是心中不安……」

    綠蘿聞言,掀開簾子進來,帶進來一股微微的清風,初夏的早晨,還是帶著一絲微微的涼意。

    「妹妹不必心急,太后娘娘說了,你昨兒也累了,今兒讓你多睡一會兒。」綠蘿笑著走近秦雲卿,拉著秦雲卿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打趣道,「我今兒個倒是要好生看看你這得意人兒,讓太后這一清早的就掛在嘴邊,還說讓你多睡一會兒,真真頭上長犄角,這個宮中竟然是頭一份了!!」綠蘿說著,拉起秦雲卿的手,讓她在梳妝台前坐了,自己在一邊站了,歪著腦袋細細的瞧著:「來,讓姐姐我瞧瞧,妹妹倒是長的是怎生的模樣?竟然這麼的得人意兒!」

    秦雲卿臉頰一紅,嗔怪的瞪了綠蘿一眼:「姐姐也慣會埋汰人,我哪裡就得罪了你,讓你這麼一大早的跑過來嚷嚷,像是瞧怪物一般的瞧著我,把人家嚇得連魂都不得安生。」

    「嘖嘖……」綠蘿撇了撇嘴,「怪道太后一直嘴裡心裡的念著,原來真的是個心思靈巧的,連我心裡怎麼想的,竟然也能瞧出來?這七竅玲瓏心到底是怎生長的?」

    秦雲卿被綠蘿的調侃的說不出話來,紅了紅臉。

    「這小臉兒一紅,竟然連我這個女兒身的都心動了!」綠蘿見秦雲卿害羞起來,頓時越發的來了興致,「誒……」綠蘿突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秦雲卿詫異的看了綠蘿一眼:「姐姐,你……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我此刻真的深恨自己為什麼不長成個男兒身?」綠蘿伸出兩隻手指,抬起秦雲卿的下巴,一臉幽怨的開口,「不能好生享受你這個美人兒!也不知哪一家的男兒郎有福娶了你去……享盡你這個天姿國色……」

    秦雲卿見綠蘿越說越不像話,狠狠的啐了她一口:「瞧姐姐說的什麼混帳話!也不怕被人家聽了去笑話。」

    綠蘿叉著腰笑道:「姑娘我倒要看看,誰敢把姑娘的話傳了出去!看姑娘我不敲斷了她的腿!」

    「好!」秦雲卿拍掌笑道,「姐姐果然是俠女風範,只是請問姐姐,太后娘娘可曾用過早膳?」

    綠蘿聞言猛地收斂了笑意,微微的蹙了蹙眉:「太后娘娘一早起來,就覺得口中發苦,早膳沒用幾口便撤了下去……」

    「我倒是知道一些中藥熬得湯水,保證太后娘娘見了喜歡,熬了太后娘娘用,既開胃又養身子,不知姐姐你……」秦雲卿看了綠蘿一眼,「願不願與我一起……」

    綠蘿伸手拍了一下秦雲卿的肩膀:「就知道你是個能幹的!姐姐自然願意借妹妹的光。」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秦雲卿笑著道,「現在時候還早,熬了正好給太后娘娘用。」

    「嗯。」綠蘿點點頭,「妹妹就把方子寫出來,需要什麼,我讓小廚房去準備。」

    秦雲卿聽了也不多話,讓春花找了筆墨出來,低頭伏在案上寫了一張方子出來:「姐姐,你這就讓人去準備食材,待會兒我們一起過去,我怕說不清楚,到時候廚房的人熬出來走了味,反而不好。」

    綠蘿看了秦雲卿一眼,笑道:「妹妹說得有理,就這麼著。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你趁著著空閒,先用點早點,等食材準備好了,我就讓小公公過來請妹妹一起過去。」

    秦雲卿點點頭,目送著綠蘿離開了。

    秦雲卿剛用完早飯就見一個小公公掀開簾子進來,朝著秦雲卿請了一個安:「秦姑娘,綠蘿姐姐遣小的過來請姑娘過去。」

    「你先出去吧,我即刻就過去。」秦雲卿笑著朝小公公點點頭,春花立刻上前,往小公公手裡塞了一塊碎銀子,小公公看著手中的銀子,頓時笑了:「是,小的這就去外面侯著,姑娘好了,叫小的一聲就行。」

    「姑娘,這一大早的,露水重,披一件衣服再過去吧。」春花說著,拿了一件大氅過來,給秦雲卿披上了,又替秦雲卿整理了一下髮飾,說道,「奴婢跟著姑娘一起過去吧。」

    「不用。」秦雲卿搖頭拒絕了,「你待會兒讓人帶你到淑妃娘娘的漱玉宮去,把今兒個的事情說說。」

    「姑娘,你……」春花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雲卿,一臉的遲疑。

    秦雲卿看著春花的模樣,笑了:「我與淑妃娘娘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論誰出了事,另一個也難逃罪責,因此我只要在這宮中一日,必然要與淑妃娘娘互相通氣的!其實即便是不與淑妃娘娘通氣,別人也以為我們之間必然是有聯繫的,與其讓人這樣誤會,不如就坐實了它!大大方方的去,大大方方的回,千萬莫要讓人看輕了去。只是到了淑妃宮中,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你可是清楚?」

    春花點點頭:「姑娘放心,奴婢清楚應該怎麼說話。」

    秦雲卿見春花一臉的坦然,並沒有什麼猶豫不決的,這才把心放了下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早有小公公在一邊伺候著,向著慈寧宮的小廚房走去。

    小廚房設在慈寧宮後面的靠西邊處,一個小小的院落,裡面有一排平房,收拾的十分乾淨。

    秦雲卿進去的時候,小廚房的廚娘們早就已經在忙碌了。

    廚房裡正在忙活的廚娘抬頭看見秦雲卿,急忙站直了身子,恭敬的喊了一聲:「姑娘。」

    秦雲卿看著廚娘雙手濕漉漉的,還要給她行禮,頓時感覺有些過意不去,連忙笑著道:「你們只管自己做事,我只不過白過來瞧瞧,沒得就打擾到你們。」

    正在小廚房裡面忙活的綠蘿聽見秦雲卿聲音,忙丟下手裡的活,迎了出來:「你可總算是來了,還不快進來。」

    「是。」秦雲卿帶著歉意朝著恭立的廚娘們笑了笑,轉身進了小廚房。見小廚房裡面除了綠蘿,還有一個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幹的三十歲上下的女子。

    「這是小廚房管事張嬤嬤。」綠蘿伸手一指那個女子,說道,「妹妹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找張嬤嬤就是。」

    秦雲卿笑著向張嬤嬤福了福身子:「張嬤嬤安。」

    張嬤嬤哪裡敢受秦雲卿的這個禮,急忙笑著跑上前,把兩隻手在衣襟上使勁的擦了擦,這才伸手扶起了秦雲卿,笑著道:「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

    秦雲卿正要客氣兩句,卻聽見綠蘿在一邊說道:「妹妹不用跟張嬤嬤客氣,張嬤嬤與姐姐我熟的很,大家自便就行了。」

    「綠蘿姑娘說的對!秦姑娘,你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張嬤嬤朝著秦雲卿陪著笑臉。

    「以後有的是時候,打擾嬤嬤的,嬤嬤千萬莫怪嫌雲卿麻煩就是了。」秦雲卿笑著說道。

    張嬤嬤正要說話,卻給綠蘿打斷了:「妹妹,快過來看看,這個熬法可是對的?」綠蘿指了指手邊的瓷盅。

    秦雲卿歉意的朝著張嬤嬤笑了笑,這才走過去,仔細的瞧了瞧食材,又看了看,指出了兩個要注意的地方,這才直起腰來點點頭。朝著張嬤嬤笑道:「太后娘娘若是喝了覺得好,以後就照著這個法子給太后娘娘熬了去。」」多謝姑娘。」張嬤嬤笑著道,」最近太后娘娘一直胃口不開,可是為難死我們小廚房的一干人了,虧得姑娘的好法子,若是太后娘娘能多用一些,奴婢一定好好的整飭上一桌,謝謝姑娘的大恩。」

    秦雲卿笑道:「張嬤嬤太過謙了,大家都是為了讓太后的身子著想,何必這麼客氣。」

    張嬤嬤又陪著秦雲卿和綠蘿說了一會子話,湯便熬好了,綠蘿找了一個小太監端著,和秦雲卿一起向著太后住的正殿走去。

    剛到正殿外,就看見淑妃迎面而來,秦雲卿急忙站住了腳步,向著綠蘿使了一個眼色,綠蘿會意朝著秦雲卿笑笑,便帶了小太監進正殿去了。

    「淑妃娘娘安。」秦雲卿朝著淑妃行了一個福禮。

    淑妃連忙笑著伸手扶起了秦雲卿:「我們姐妹之間又何必這些虛禮,豈不是讓人看著生份?」淑妃白了秦雲卿一眼,責怪道。

    「是。」這一次秦雲卿沒有辯解,只是柔柔的應了一聲,便靜靜的站在一邊。

    錢淑妃滿意的看了一眼秦雲卿,伸手拉住了秦雲卿的手:「妹妹,我們一起進去,如何?」

    「是。」秦雲卿任由錢淑妃拉住手,與錢淑妃一起進了太后娘娘的正殿。

    太后娘娘今日以後倚在軟榻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精神看上去卻不錯,正在瞧綠蘿手中的湯,抬頭見秦雲卿進來了,就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嫌棄我這個老太婆,今日就不來瞧我了,想不到還是來了。」

    秦雲卿連忙笑著上前,給太后屈膝給太后請安:「太后娘娘安。」

    「快起來吧,還要這些子虛禮做什麼!」太后笑著朝秦雲卿招招手,「快過來這裡,昨日裡睡的可好?」

    雖然太后這麼說,但是秦雲卿哪裡就敢真的免了這些子禮,又朝著太后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福禮,這才直起了身子。

    太后見狀,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可是口中卻笑罵道:「瞧你這孩子,還真是迂腐的很!還不快過來這裡。」

    「是。」秦雲卿笑著應了,走到了太后娘娘的身邊,「昨日裡睡的很好,竟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睡過了,不曾想今日就睡過了頭……」秦雲卿把頭低了下去,「倒是讓人笑話了。」

    「我倒要看看,誰敢笑話你?!」太后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狠厲來。

    秦雲卿被太后的神情嚇了一跳:「倒是沒人笑話民女,只是民女自己心中不安,所以才……胡思亂想了。」秦雲卿說著,偷偷的看了太后一眼,笑道:「太后娘娘今日感覺可好?讓民女替太后娘娘把把脈。」

    太后伸出手,放在靠墊上,秦雲卿伸出三根手指按住了太后的脈息,微微一沉吟,便笑道:「太后果然洪福齊天,從脈象上平和,看著倒像是好的差不多了。」

    太后聞言頓時笑了,也沒有接秦雲卿的話,只是指著綠蘿手中的湯水,笑道:「我瞧著這湯,水一般的,竟然沒有一絲兒雜色,你倒是說說,這怎麼做出來的?」太后娘娘伸手指了指綠蘿手中的燉盅,一臉的驚奇,「聞著卻有一股香味,勾的人饞蟲都出來了。」

    秦雲卿從綠蘿手中把燉盅接了過來,舀了一調匙嘗了一口,這才又遞給了綠蘿,朝著太后笑道:「剛剛正好,太后娘娘嘗嘗試試……,若是覺得好,民女就把方子告訴出來,若是不好,民女就藏著拿回家去。」

    太后一聽頓時失笑:「瞧你那小家子的模樣,就算是我覺得不好,還有人覺得好的,把方子留下來就是了!偏生你卻要拿回家去了,這豈不是逼著我一定要說好才行?」

    秦雲卿頓時顯出一臉懊惱的模樣:「太后娘娘真真是睿智過人,民女的一點點小心眼兒,全都被太后娘娘識破了!」

    太后一臉得意的看著秦雲卿,張嘴喝了一口綠蘿遞過來的湯,才剛入口,就覺得湯清純,鮮美無比,忍不住便把燉盅從綠蘿手中拿了過來,自己舀著喝。

    綠蘿驚喜的看了秦雲卿一眼,卻見她依舊是一臉淡淡的笑容,並沒有因此而臉上顯出得色,頓時對秦雲卿又高看了一眼。

    「真的是好湯。」太后喝完了,把燉盅遞給綠蘿,「可還有?」

    綠蘿笑著道:「今兒個就燉了一盅,秦姑娘說,多了就顯得不值錢了,物以稀為貴。所以讓奴婢每日裡就燉這麼一小盅……」

    太后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瞪了秦雲卿一眼:「偏生就你花樣兒多!罰你明兒在弄一盅好的來,否則我就扣了你的嫁妝不給!」

    秦雲卿一臉委屈的皺了皺鼻子,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來:「太后,民女現在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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