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沒有抓住禪煜的手,終還是慢了一拍,落了空……
整個人如被掏空了一般,不禁緊咬下唇,承認吧,有什麼好死撐的,其實自在地牢裡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知道,自己一直在想他。舒殘顎副
無神地望著遠方,雖只是不足百米寬的江面,此刻天氣雖算不上晴朗倒也是藍白分明,只是內心卻如陰霾般灰濛濛的,
兩邊若隱若現的岸,風起浪湧,帶著一絲寒意,整條船都飄搖。
我一向沒有暈船的習慣,不知為何今日在這顛簸的船上,總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了位,幾番折騰下來,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
原本想出來透透氣看來似乎成效不大,剛覺得有些寒意,折身,卻不期而遇撞上一雙深淵的雙眸。
不想會在這裡突然遇見他,一驚之下間,不禁嗆得不上不下,猛地咳嗽出聲,咳得心肺都要出來了。
他原本面上還不見一絲起伏甚至還帶著幾分冷漠,突然見我咳成這樣,臉色又有些發白,只暗了臉色,雙眉一攏,一個箭步上來,來幫我順氣:
「怎麼?現見到我,竟把你嚇成這樣?」話雖是戲言,可那深沉帶著一絲緊繃的聲線卻透著一股不悅和怒氣。
我因為咳的厲害,並沒聽的仔細,總算是緩過來,還沒順幾口氣來,他又沉了臉下來:
「若要避我也無須跑到這船頭來」
聽出他話語中的幾分彆扭,我不禁苦笑一下,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好,只慢慢地離了那只有五根桿子的圍桿,可兩條腿還是軟軟的,居然有些發顫。
「何時變得如此自虐,若不想見我,開口便是」他咬牙悶聲喝道。
「我哪裡是避開你,只是船艙裡實在悶的緊,出來透透氣罷了」我剜了他一眼,再默不作聲下去,指不定他再給我按上什麼『罪名』。
說罷,便不理他,轉身走了沒幾步路,身子突然一傾向後倒,居然被騰空橫抱起來,腳下一空!我一驚,扭頭,看到的則是禪煜有些陰霾的臉色。
長長的睫毛下泛出一層層的陰影……
不知是羞是氣,本能地伸手一推,只想讓他先放我下地,誰知他臉色沉的嚇人,雙手一收,竟將我摟得更緊,任怎麼掙扎都動不了了。
他這樣做算得什麼?算他力道大嗎?又想起昨日的一席話,和此刻溫暖的懷抱,我一下紅了臉,又掙不開來,只悶聲道:
「船上顛簸,先放我下來」
他見我這樣,原本還難看到極點的臉色竟一瞬間褪了下去,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挑眼:
「顛簸?是在這船板上顛簸呢還是在我懷中?」
邊說著竟忽然俯首湊了上來,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一絲酥癢,我不禁雙手一伸緊緊地抵著他的胸口,剎那,感覺到他的心跳聲從掌心處傳來,如此劇烈,如此攝心,面上不覺一發熱,更紅,簡直無地自容了。
「看樣子的確顛簸的厲害,臉都漲紅成這樣」耳邊酥酥麻麻地是他那調笑的聲音,心中一蕩。
我尷尬地無處可避,只能沒好氣瞪他一眼:
「知道了還不放手」我死鴨子嘴硬,怎麼都不會承認是被他撩的胡思亂想才會如此臉紅。
他聞言只眼中帶笑,直直地看著我,就連笑裡都是柔的,我趕緊轉開視線,不敢直視,他卻突然吐氣覆上來,在我耳邊淺淺地說:
「若是能見你如此表情,即便這般抱著你一輩子都是值得的……」
溫柔的氣息撲面而來,聲音淡淡的有著說不盡的憐惜,沉沉澱澱地。
我卻聽得渾身一顫,鼻子一酸,竟眼中泛起幾層濕潤,漲紅著臉,往他懷裡一埋:
「禪煜……」
「嗯?」頭頂上傳來的是他那久違的溫和和潤軟。
「我…想…你,非常想……」對於禪煜,我相信我比誰都用心,比誰都在乎,只因,在這世上,他是我唯一的最親密的人。
禪煜聞言先是一僵,隨之便又釋然,將頭緊挨著我的……
「我也是…黦兒,想的我都快瘋了」
情落,一點一點地消融,相偎中,一絲一絲心痛,這一刻,花朝月夜無處潯,這一刻,兩影成形輕相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