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望著窗外的煙雨,恍若失去的難過雖然還不至於生不如死,撕心裂肺卻亦是心如破碎般,就連空氣都彷彿變得稀薄。
禪煜,以及他口中的那個「司叩邪」,「翛冉」,這兩個名字似乎與我息息相關卻又毫無印象。
『落荒而逃』這四個字是不是可以形容當日的處境,這五日來不時的回想,才發現,自己一走了之,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我在害怕,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喪失最後的自尊,更害怕自己一直想面對的身世會將自己與他拉的越來越遠……
即便這幾日在面對恂礿她時我亦是有所保留的,畢竟,被人『拋棄』不是什麼值得普天同慶的事,多一個人知道只會多一份難堪和無奈,或許還會得到些許同情。
自己是不習慣向人傾訴自己的酸澀,因為這份苦,勢必會成為對方的負擔,實在是損人不利己,無奈的輕歎一聲……
「這世上有一種玉,不以綠為貴,而以白為尊…」不期然一個嬌美的聲線從背後響起,思緒驀然拉回,回頭卻直接撞上一雙含笑的杏目,正笑嘻嘻地看著我。
「什麼什麼玉?」似乎剛剛有聽到她在說什麼綠玉白玉的。
今日的她一襲綠色紗裙,淡黃色披紗,烏黑的長髮披於腦後柔順服帖,不似初見時的艷妝妝容,此刻的她胭脂稍淡卻也是精心雕琢,讓人看了心悅。
同樣身為女子我亦是不可否認,她,有絕對的資本去蠱惑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
「自然是……美人玉」勾著眼線的眼角朝我一擠,眼中帶著幾分刁侃。
「美人玉?世上還有叫這名字的玉珮不成?」我好奇的睜大雙眼,視線流轉於她的雙手之間。
「你啊,遲鈍的可以,剛剛見你一直看著窗外,窗外有何好看」誰知她突然斂了笑意,無奈地瞥了我一眼後便直直地坐在圓桌前倒了一杯涼茶,一口嚥下。
「一人無趣的很,可是今日見到了那蘄皇?」我嘴角一扯,撩起裙角朝她走去,坐於她對面興致勃勃。
話音剛落,便見她似乎有些心煩地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又一口嚥下浮躁的很,心中不解:
「可是那蘄皇為難你?」
「為難到也罷,今日我並非去見那蘄皇」恂礿嘴角一沉,眼中有幾分溫怒。
見她不悅,我也不好多擾,只能識趣地閉上嘴,用餘光偷偷地打量她,究竟是何事能讓她如此失態,未見蘄皇那她這一早又是去了哪?又是什麼事讓她如此?
「該死!」突然一聲咒罵將我嚇了一跳。
「他這麼做分明就是威嚇我們,真是該死」握在她手中的瓷杯彷彿隨時會支離破碎般。
「究竟何事?讓你如此生氣?仔細手!」我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手中的瓷杯拿了出來,就怕她一個激動傷了自己的玉手。
恂礿突然神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後,只沉默了幾秒便硬聲哼道:
「他們將一群群戰馬駐紮在我們界河處,分明就是向我們挑釁,叫我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見她神色激動,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我們』具體指代的是誰,但腦中突然一個靈光,一句話脫口而出:
「那些戰馬可都是公的?」
「筱黦,我現在心情很差」她視線一冷,柳眉一挑朝我掃射過來。
「我哪裡與你玩笑」我無奈地撇了撇嘴,隨即輕歎一聲。
「我正煩惱如何設法譴退那群馬,你倒好,問我它們是不是公的」恂礿用眼白瞪了我一眼。
「要退了那群馬有何難?只需一群母馬自然可以將它們引了去」我嘴角一彎,見她的那張朱唇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不禁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顧她那不可思議外加下巴脫臼的表情,我繼續笑言道:
「除非那些戰馬都是被閹了的,不然我不信,一群溫順且訓練有序的母馬引不開那些性情剛烈暴躁的公馬」
「這,這是什麼方法?」恂礿一張嘴至始沒有合上過。
我眼中笑意加深,只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美馬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