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摔在地上的紫芝,只覺得一股腥甜從咽喉處湧出,心跳都似停頓了半刻無法呼吸。
之前的囂張焰氣收效卻是甚微,雙手撐地,一個側視,蘄皇與巹王,這兩個男人都是不好惹的,可偏偏自己就是不知死活非要去撥動他們心中的那根弦。
可只有自己知曉,她非是為自己,亦非為了那個女人,而是……
視線流轉卻是無法從他身上移開,如此一個男人既是無情卻又如此專情,自己不甘啊不甘,為何他眼中沒有自己的身影,只有那個對他置若罔聞的女人:
「哼,爭來爭去,最終還不是皎月映水,虛幻一場」心如潮,起伏不定,話語剛出,就連自己都驀然收了聲,為何心中所想的與說的完全不一樣。
一陣沉默,一片沉寂中含著刀槍劍影的煞氣。
還未反應過來,忽聽到身後有一聲幾不可聞的異響,倏地一驚,回頭而視…
一道黑影悄然無形地站於她面前,一雙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眸光正靜靜地盯著自己,詫異地抬起頭,卻已然見他來到自己面前,嘴角略揚弧度:
「巹王……」聲音雖然無力蒼白,卻依然能聽出女子那淡淡沫沫的情意。
隨風揚起的墨色髮絲,暗忖著該如何面對他的狂怒,他的傷害,可眸光一掃,忽瞅到他扯揚唇線,竟又噙起笑……這笑悲涼至極。
他此時扯揚的唇線自己再也熟悉不過,怕是今天……
「巹王是欲取紫姬的命嗎?」嗤笑一聲,嬌媚的聲音逸出她那輕抿的唇中,紫芝笑謔地鎖視著他一雙陰霾的視線。
周圍鴉雀無聲,沉寂的有些窒悶。
鬼潚居高臨下俯視她笑如熏風,似乎並無不快之色,面上不見一絲起伏波瀾,平靜的有些異常。
忽然,只見他挑起一抹笑,笑的有些滲入:
「沒錯……」輕淡地兩個字卻說的極緩極慢,卻讓地上之人聞言頓時濕了雙眸。
眼淚無非分喜悅與傷心,可眼前的女子一雙嬌媚的雙瞳所溢出的眼淚卻無非分辨出屬於前者還是後者,亦或是第三種。
「呵呵呵…只因為一句話,一句實話,巹王當日沒要了紫姬這條命,今時今日卻反而要收了回去嗎?」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無力,卻字字珠璣,句句尖銳。
鬼潚雙眉一蹙,沉默不語,眼中沉了幾分。
「紫姬的怒,紫姬的恨,紫姬的仇,不是因為她,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巹王您啊…要紫姬如何看得了您就這麼毀在那個不值得您花心思的人身上,那個女人她不配,她不配」
見她近乎癲狂的樣子,周圍的一對人馬都不禁心中微冷,如此一個女子,即便是身為局外人,事外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那股強烈的情,失控的恨。
可偏偏一人除外……
「如此說來是否還要孤感謝你不成?」見他話音陰冷,怒顯於外,紫芝頓時心力交瘁,嚥下一口腥甜,才發現原來其實真正可悲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一陣沉默,風中似乎也帶著一股蕭冷和刺骨的鋒利,擾得人渾身顫抖。
「蘄皇……」忽然,只見她視線一個流轉隨即放在身後不遠處的月白影上,悠淡吟聲道。
月白影子不應一聲,似乎根本未聽見般,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一切,彷彿一切與自身無關。
「蘄皇今日若袖手旁觀,讓巹王取了紫芝的命的話,他日您一定會後悔的」她忽然一笑,笑的極為妖艷嫵媚。
「巹王,身上若長了毒瘡自然要清除,否則待這毒瘡溢便全身就回力乏術了」輕柔無比,隱透陰寒的聲線緩緩從暗處傳來。
聲音倏遠倏近,眾人聞之,卻恍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