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管我的家務事,省的幫自己惹一身的麻煩」只見老鴇一臉陰色,刻意加重『家務事』三字。
躲在我身後的晴人早已嚇得面如土色,不敢支聲,瘦小的肩膀依舊輕顫著。
我毫無懼色,依舊一臉冷清的看著她。
可能是見我不理與她,老鴇頓時臉上一紅,粗聲道: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周圍一片寂靜,之前的喧嘩不知何時已然被一種沉默代替。
我微微挑了下眉,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閣下的聲音如此氣吞山河、氣勢磅礡、咆哮而下,我又怎麼會聽不到」
周圍漠然響起幾個悶笑聲,卻不大。
老鴇一聞,臉上的血色更加紅潤,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我無視她一臉的怒意。
「今我若放了她讓你帶回去,想必她也不會有好下場吧」悠悠地開口道。
老鴇聞言一臉的得意,瞥了一眼我身後的人狠色到:
「這賤人是我花錢買來的,自然要打要罵隨我,即便我今個兒活剝了她又怎樣?!」
我見她如此無視於他人的尊嚴生命,不禁一股莫名的火串起。
「那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讓她跟你回去了」
「你!」老鴇見威嚇不到我,一時氣得直接朝我們衝過來,只見她咬緊牙關,一個揚手,用盡了全力剛想揮下時……
「啊!!」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穿透人群。
周圍的人個個睜大著雙眼,從未見過此等打架的招式,剛才那『炫目』『華麗』的一摔她是怎麼做到的??不禁目瞪口呆中……
我抿了抿嘴唇,雙手很自然的拍了拍,看著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的人。
想打我?!真是可笑!
老鴇被我一個過肩摔,整個人早已直直地癱在地上起不來,臉上厚重的胭脂粉亦掉了一地。
「媽媽我來救你來了!」就在事件快撫平之際,不知從哪串出一個女子,手裡似端著一個盆朝我波來。
我只感覺頓時乾燥上火的空氣突然下起『雨』來……
因為一時沒有防備,為了躲避那撲面而來的『大盆』,竟然腳底一滑,整個人便失控般地往後一倒。
完了!這下恐怕會摔的不輕,我緊閉雙眼等待挨摔時……
身體卻同時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穩穩接住,隨即倒入一個散發著淡淡墨香的懷中。
確定自己安全後,我穩了穩腳步,剛想答謝『見義勇為者』時…
「騰……公子?!」我一個回首,驚呼道。
映入眼簾的竟是他,一身藍色長袍早已印濕,此刻烏亮的髮絲上竟然也被濺得有些凌亂。
這一折騰,我和他身上的衣物卻都濕了大半,臉上也是濺了滿臉,彼此相視,竟不禁覺得好笑,倒是一時忘了此時此刻尷尬的處境。
「潯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卻見他不顧一身的狼狽,淺笑道。
「真希望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我抱歉的朝他一笑,很自然地掏出一塊素色絲帕遞與他。
「謝謝,真不好意思害你一身狼藉」我有些過意不去。
「姑娘這到底是要謝騰某還是要致歉呢?」騰臨俊依舊一臉柔和,順手接過我的絲帕動作優雅地拭去臉上的水漬。
我尷尬的一笑,便抬起衣袖隨意地往臉上一抹,突然想到什麼,一個側身朝那個『潑水姑娘』望去……
「你…你……你做什麼這麼瞪著我」手裡還捧著那個『凶器』的女子見我無恙,氣結道,邊說邊往後退。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剛想邁步。
「你…你……你別過來!」女子怕我對她用那招對付她媽媽的招式,頓時嚇得扔下手中的器具,一溜煙地跑掉了。
周圍見狀又響起一片哄笑聲。
我有些無語地望著那個倉皇而逃的背影,不禁有些苦笑。
我哪是要打她,不過是想把摔在地上的晴人給拉起來罷了……
「沒事吧?」我轉身,伸手拉起滑到在地的她,柔聲道。
「沒…沒事的」只見她視線越過我身後,似看到什麼突然臉上一紅,不自然的別過臉。
我心中一愣,隨著她的視線望去頓時心領神會,不禁心底一笑。
「騰公子,真是對不住,連了你」我扶正晴人後,回頭看向身後之人。
騰臨俊此刻神色淡淡,晚霞的餘光正好映在他的身後,令他頗有幾分飄然出塵的意味,只見他驀然淡淡地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住這?」我換下濕透的衣衫,一頭長髮因為濕露故無法束起,只能披散開來。
「是的,姑娘…請問在下該如何稱呼為好?」只見他微微挑了下眉,倒也沒有戲語。
我知他定是指關於我和司寇邪的關係,臉上不禁有些潮紅。
「騰公子不必客氣,叫我潯月便可」我還是喜歡這個稱呼。
「既然如此,潯月也不必如此拘束,直接稱呼我名字便可」騰臨俊邊說邊示意我坐下。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一日裡與他竟然能遇見兩次也算有緣不是嗎?
「你也打算在這投宿嗎?」騰臨俊微微淺笑道。
「嗯,因為誤了城門的時間所以打算明日再出城」我邊說邊隨意地拭去掛在額前的水珠說到。
「那……」
「姑娘…公……公子」突入一個輕盈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與騰臨俊雙雙回頭,便看見晴人也已然換了新的衣裙走來。
「晴人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騰臨俊嘴角一牽。
只見晴人臉上驀然串起一股殷紅,甚是讓人憐愛。
「我…我也……不知道……」晴人嘴角微抿,偷瞄了一眼他後低聲回到。
騰臨俊花錢贖了晴人卻又當著老鴇的面把賣身契給撕了,只說從此晴人姑娘便是自由身,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這姑娘又有何地方能去?
「姑娘家裡難道沒有一個親人嗎?」我忍不住輕輕開口道,順勢幫她倒了杯熱茶。
「謝謝,晴人家裡早已無人…唯一的母親也在半月前因病……」晴人眼角漸紅,捂著茶杯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聞聲我和騰臨俊都一時沒了言語,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氣氛有些尷尬。
我與司寇邪此行自然不便帶著她,視線不禁朝對桌的人望去。
只見騰臨俊柔和的表情稍有一瞬的猶豫,沉默了片刻後……
「這樣吧…這是在下一位朋友的地址,你可以去投奔他,他家裡還卻一個侍女不知是否委屈了姑娘?」
晴人頓時收起了意欲奪眶的眼淚,有些難過的抬起頭。
「晴人知道自己有些不知羞,不知…不知…晴人是否能跟著公子……」晴人緊咬著下唇,臉上潮紅越深,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壓低的聲音,盡量使自己看上去不是這麼緊張。
「這……」騰臨俊竟一時有了為難。
「月兒?!」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嘴角揚起起身回頭。
「你這是怎麼回事?」司寇邪看著她鬆散的長髮披於肩上,似乎剛剛梳洗過。
「一言難盡,等會再跟你說」我拉過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一個方桌,此刻我與晴人坐在一起,對面則是司寇邪與騰臨俊。
由於之前的對話並沒有答案,故此時的氣氛又有些詭異。
晴人見騰臨俊面帶難色,一雙杏目又隱隱映出絲絲水霧。
「很抱歉!在下此行實在不便……所以……」頃刻,只見他露出一絲歉意。
「不如……」我見晴人一臉窘困,忍不住開口道。
「沒關係,晴人不過是戲言罷了,還望騰公子把那位朋友的地址給我吧」我剛欲開口,只見晴人突然露出一個微笑,朝我們說到,聲音雖輕亦有些牽強。
夜不知不覺已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