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去去哪兒?」良久,靠在他那寬厚的懷中我輕輕地問道。
「你說呢?」司寇邪溫柔出聲,失神地望著此刻有些嬌羞的她,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清澈明亮的瞳孔,猶如幽蘭之姿。
我思索了片刻,突然腦中一個人影閃過似想到什麼,開口道:
「不如我們先去找禪煜吧,我想當面謝過他……再與他話別」心裡暗咐,自從自己離開那『離園』後還未聯繫過他,也不知那晚他是否有來?後來又去哪兒了?有沒有碰到麻煩?
只見我話音剛落,身後的他並未接話,我有些詫異剛想回頭時……
他正緩緩低下頭看著我輕聲道:
「恩…就隨你吧,我們先去找他……然後再一起離開」他清淡出聲,笑容溫婉如水。
「嗯……」我心中一動,然一個側身,伸手環住他的腰際,把臉深深地埋入他的懷中……
茫茫人海,相逢、相遇皆是緣……
然…相逢、相遇、又相戀又是何其的幸……
如一條悠悠無聲的流水,是那樣的溫柔纏綿,一時無語凝噎、婉約蘊藉……
今晚我們原本是打算出城的,卻因為沒有算準時間又加上不知是何原因城門竟提早地關上了。
「這城門怎麼這麼早就關了,讓我們怎麼出城啊?!」一個與我們同樣無法出城的男子邊返身離去邊嘴裡唸唸碎碎的。
跟著他身後的還有幾個像是原本要出城的人,也紛紛搖著頭。
「少廢話!再囉嗦老子便先第一個關了你!」一旁的侍衛耳尖聽到後一臉兇惡的吼道。
只見該男子臉色一僵,雖然不服卻也不敢多言,便急急地離去了。
「哎……聽說了嗎?這蘄皇也不知突然生了什麼病,竟然到現在還未好」路旁幾個經過的婦人見狀便低頭接耳小心議論道。
「可不是嗎,不過……」只見另一個婦人停頓了片刻後朝周圍看了看確定沒有官兵後又繼續道:「聽說,是為了一個女人才落下這病因的」婦人聲音突然壓的更低。
「女人?!我看不可能吧,這堂堂一個皇帝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幾個婦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聲音漸漸地直到再也聽不到。
我和司寇邪默不作聲地騎在馬匹上,正好與她們擦肩而過,聞聲後都未言語。
『他…生病了?!」心裡不禁一驚!
說不上來,此刻心中悠然串起的一抹蕭瑟是什麼…
畢竟自己受傷時他對我的照顧是讓人心存感激的,可現時他居然一病不起,自己卻又幫不到什麼……
思緒不禁有些飄遠……
司寇邪看了眼懷中的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細美的雙眼微微一瞇,閃過一絲不悅…
過了片刻,我忽然開口道:
「今晚是出不了城門了,不如先找個客棧住下吧」可待我這話說出來才覺得有些『無話找話』的感覺。
「也好……」司寇邪語落,不再開口,只將眼光凝在剛剛幾個婦人離去的方向。
如墨的黑瞳此時仿若一個泥潭深淵讓人看不清……
見他沒了下話,我也不知該說什麼,一時間彼此又陷入沉默中。
馬蹄聲此刻聽來竟有些響亮,我們一路無言,待來到一家客棧門前,剛下馬,突然感覺到身後人有些怪異,回頭……
「怎麼了?」我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正朝一個角落望去。
「沒什麼,你先進去,我稍後再來找你」司寇邪嘴角微微一揚,捋了捋我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總感覺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既然現在他不願說,自己又何必多慮。
就在我剛想轉身進客棧的同時,突然懷中撞入一個溫柔香體,衝擊力道之大差點把我撞倒在地。
我不知覺地把她一攬,低首。
「救我!」一個帶著哭腔的女子正好抬目道。
四目相對,一時竟都有些詫異。
是她?!
是她!!……
「晴人姑娘?!」我見此刻緊緊抱住我的人正是那個酒店裡的晴人姑娘,此時她左臉上竟映出五道觸目驚心的血印,一身的狼狽不堪,怕是被人用力扇的。
「啊!是你!姑娘救救我!我媽媽她要打死我!」晴人一見眼前的女子正是不久前幫自己解圍的人不禁心裡燃起一絲希望,緊抓著我衣角的手更越加激動地加力道。
「賤人!居然還敢跑你!」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粗暴的厲聲。
我聞聲而去,只見一個約莫五十穿戴的花枝招展,花紅柳綠的婦人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懷中瑟瑟發抖的女子罵道。
「還不給老娘死過來,小心我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婦人越罵越來勁,一副要活吞了她一般。
我見她欲伸手來抓她之際,不禁一個側身把她護在身後,冷聲道:
「你是賣弄你女兒多還是真不知王法!」
婦人估計是沒想到有人會多管閒事,又見面前的這位姑娘雖然身上並非富貴之衣,卻有種壓人的氣勢,一時竟有些怔怔地看著我們。
過了頃刻,只見她又恢復那蠻橫之態道:
「這位姑娘你少管閒事,這小賤人我讓她去買酒,她居然一去就一個多時辰,誰知道她是不是出去偷漢子了」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把我們三人圍在中間。
「喲!我說你們怡香院的姑娘不是都靠偷漢子來賺錢的嗎?怎麼?現在又開始計較起貞潔來了?!」突然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一旁圍觀的人群中發出,引得周圍一片哄笑。
「放屁!你再給老娘多廢話,下次你來我這怡香院,定指給你個最醜的姑娘」老鴇倒也不甘示弱,一手指著剛才那出聲之人『威脅』道。
可她話音剛落,周圍又是一片噓聲和大笑聲。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也是身為女人的,何必說話如此難聽」我再也聽不下去他們的那種對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