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鄂易一身白儒長衫身形俊挺地立於窗前,雅致的五官隱形的透著一抹冷峻,月色透在他的側臉上看似夢幻……
「你確定附近沒有她的行跡?」他冷聲質問。
「回巹王!當夜,屬下就派人並親自在離園附近搜尋,可依然沒有她的蹤跡」自己也覺得甚是奇怪,她怎麼可能會毫無痕跡留下,就像根本沒出現過又或是突然消失無蹤。
對話一度陷入冷致中…
「該死!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聽到鬼潚低怒一聲,便拂袖離去。
巹王竟然因為她而下令撤了原本駐紮在黑河下游的士兵,放過了對付司寇邪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甚至於他還不惜找了個替身置於火勢中來假裝她已葬身於火中,以此斷了他們的追查。
即便神似她亦不是潯月!不明白巹王何以如此大費周章的,這完全不似他的作風。
但有一點很肯定。
這一次,自己知道巹王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輕易地放了她了。
理由…恐怕也只有本人知道了吧。
一股清風飄入,夾帶著一縷清香,豫鄂易不禁嘴角一扯,神色一凜!
可是……只見他隨即劍眉微微一緊!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根無形的線,把她和他們串聯在一起。
夜色瀰漫,夜涼如水…
繁密的星,如同一片江水,遠遠望去,像似兩河之間隔著一道明鏡,天上的星河與地面上的黑河似乎本為一體。
讓人看不清虛實。
黑河下游岸邊,屹立著一排人馬,最為惹目的恐怕就屬為首的男子。
他一身武裝,雙瞳如夜般深沉不見底,身形直挺地坐騎於一匹毫無雜色的白馬上,宛如一尊戰神,讓人不敢接近。
連他週身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樣。
司寇邪連夜趕往黑河之下,卻什麼都未看見,更不要說是一個巹兵了。
平靜的河面似乎什麼都未發生過……
「將軍?!」一旁坐騎在馬背上的大鬍子一臉詫異,側過頭來望向面無表情的他。
卻見司寇邪默不作聲,毫無異色的望向江河之上,只將眼光凝在不知名的遠方。
頃刻……
「回宮!」
那如利劍的寒風拂過臉上,讓人不禁心底一涼。
徒留那陣策馬奔騰離去的沙塵,以及那沉鷙的背影漸漸消失於星空之中。
月色清涼,明明是這麼美的夜,清華中帶著絲絲柔和。
暗室內透著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夜卻冷遍她的全身,毫無溫暖。
自他離去後我似睡過又醒來過,唇上依舊能感到那股味道,殘留他的冰冷。
無力地一陣輕歎。
沒想到這兜兜轉轉的竟又碰到他,鬼潚……一個永遠讓我看不透的人。
他有時候可以忍他人所不能忍的事,有時候又反覆無常,暴怒的異於常人,這樣的人才可怕,只因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來。
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潯月』卻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如果這樣,他又為何抓我過來?抓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喉嚨處隱約開始覺得有些刺癢,難受的緊!估計是那藥的關係。
禪煜說這個藥最快十五日便能起效,唯今之計只有等,一定要沉住氣。只是我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潯月在離園的?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甚至於連翛冉都未察覺出我的身份,知道我身份又知道我在離園的。
只有……突然臉色煞白!
竟感覺背脊上徒升起一股寒意,懾人心魄。
不敢再往下思索……
無法抵禦一絲一絲的寒風吹來,手上依舊被箍住了動彈不得。
夜色朦朧,皎潔的月光裝飾了沉積的夜空…
鬼潚之前所說的『雅妃』、我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被曝光、藥效具體何時能奏效、以及…明天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
隨著漸深的思緒,硬生生的逼得自己有些頭疼,不知不覺意識也開始越尋越遠…
不經意地一瞥,眼前剎那一亮!似乎能穿透這堅硬的石壁看到彼岸。
森林,在幽靜的沉睡著,披著銀色的霧紗。山水,隱隱約約,裊裊煙煙、像雲、像霧,天空蔚藍,甚至藍的讓人仿若置入海洋之中……
是夢境也罷、是眼前的幻影也好,我微微閉上雙眸,仔細聆聽起來…
恍惚中看到司寇邪那張邪魅而不失純真的笑容。
令人沈醉的雙眸,韻含著所沉迷的心碎…
嘴角微勾,心瞬時如沐浴月光般透徹變得柔軟,邪…即便為了你
我也定會撐下去,再見你
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
次日,我們正行駛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晃動得越來越厲害的馬車使我無法思考。
已經開始忍耐不了這看似沒有盡頭的顛簸,胸口憋悶,噁心,五臟六腑都仿如被攪的亂了位置。
我同情自己現在的處境。
前兩天我便被他強硬地仍到這輛馬車上,馬車不大,卻剛好容下一人。
手腳上的麻繩雖已被解除,但是……
我怒視著右腳踝上的鐵鏈,他把我當成了什麼?!
竟然把我拴在馬車上!
鬼潚!這筆帳我幫你記下了!
隨著前行的時間的加長,噁心,頭疼的症狀愈加厲害,我開始猛干吐。
「巹王!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休息?」車外,離我最近的是騎著馬匹的豫鄂易,他似乎聽到我乾嘔的聲音,向前面頭也不回的人提議道。
我聞聲不禁感動的熱淚盈眶,即便一聲落下,沒有任何的回應……
算你狠!
我悲憤的在心中非常虔誠地問候了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
不停地在車內換姿勢,此時的我難受得連躺著都覺得不舒服。
車外,豫鄂易忍不住瞥了一眼車簾,微微垂目。
突然……
「吁!」一聲聲響驟然響起,阻止了前行的隊伍。
車隊居然停了?!
「怎麼回事?!」隨之而來的便是鬼潚的一陣怒喝,直視於肇事者。
「回巹王!屬下的馬匹後腿傷了!所以,想稍作休息,簡單的處理下傷口再前行」只見豫鄂易一臉歉意,眼底卻擒著一抹淺笑。
沉默了片刻…
只見鬼潚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後,然後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眼身後的馬車,冷聲到「先休息下!」
此刻,就差沒倒吊在馬車內的我見車一停不由心中一陣狂喜。
用力地吐了一口氣。
外面的清芬忽來一吹,竟帶起車簾,淡黃色的陽光一照,終於……感覺不這麼噁心了。
一縷清香拂面而來,使得我頓時清醒不少。
隨即深深地又吸了一口。
可依舊還是有些無力地斜靠在軟墊上,厭煩地動了動被綁著的右腳。
手腕上鮮明的淤痕觸目驚心,顏色艷麗,圖案工整,我自嘲地嘴角微微一扯。
「牙兒姑娘?」突然一個清透的聲音在簾外響起,不輕不重。
我認得聲音來人便一個側頭掀開車簾,頓時,一道強光射入,我不舒服地瞇了瞇眼後又睜開。
眼前的豫鄂易一身白色長衫,青色腰帶,眼底含笑,柔和的線條置於陽光之中顯得飄然出塵,讓人心怡。
我不禁朝他微微一笑,感激他的幫忙,讓馬車停下。
他則也回一一笑,雙眼如清水般透徹。
「牙兒姑娘可要喝水?」
我一愣!豫鄂易你實在太可愛了!剛想毫不猶豫點頭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