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響從鬼潚的指縫間發出,只見他眼神森冷凜冽地瞪了我一眼後,粗暴地扔掉手中早已折成兩半還沾著血跡的木簪。
「無恥!」厲色駭人,丟下這兩個字後,便毅然絕然的轉身離去……
我低頭看著落在泥水中的木簪,心裡不禁憤憤。
『居然說我無恥?我無恥什麼?我有像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扎人手心的人無恥嗎?』
可就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原本還站在身後的翛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我的面前,冷眼瞥了一眼離去的那個背影后,轉過頭來…
劍眉緊鎖,眼神犀利,直盯著我,頓時我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隨後,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叫人惡寒。
「潯月,沒想到你有時竟也會如此幼稚,就憑我對司寇邪多年來的瞭解,他也絕非是那種還未行正禮就施此行的人」
看著面前他那股嘲諷,我頓時感到有一種挫敗感,沒想到他竟會對司寇邪的為人如此瞭如指掌。
心底漸漸不安起來……
我默言,但卻一直保持警惕的看著他,誰知道他接下去又會做出什麼來。
許久,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雨水似乎漸漸減弱了……
「你那麼喜歡流血嗎?」他瞥了眼我此刻依舊緊握著的拳頭。
「這好像是我的血吧!」我直視而言。
「但我不許!」只見他話音還未落下,便一個箭步向前朝我跨來,而同時!我的身體竟然會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就在他伸出的手剛要碰到我時……
「參見蘄皇!有一群臨州來的流民在外要求拜見」出現的竟是一日未歸的翾溓,一身風塵僕僕,渾身濕透的青色長袍顯得異常蕭條,卻依然掩蓋不住眼底的急切。
只見翛冉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我也不禁一震!倒不是因為他突然的出現,而是那些流民又是如何得知蘄皇在此的消息的?!
翛冉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翾溓後,便硬聲說道:
「幫她處理一下傷口」隨即轉身朝園外走去……
待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後,同時也換了一套外衫,只是頭髮還是濕濕地,甚不舒服。然後,與翾溓一起來到門口時。
愕然!只見以孫兼為首帶著近乎百名的人站在汲莫府邸前。
個個身形直立,立於雨中,這等場面豈是『壯觀』兩字可以形容!
突然,站在為首的孫兼似注意到了我,不禁朝我輕輕地點了下頭。
我望之,不禁轉過頭看著站在身旁的翾溓,若有所思。
「不用懷疑了!是我叫來的」只見他直視著前方,頭也不轉的坦然回道。
聽聞,我原本緊抿著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做的漂亮!」沒錯!有時候最直接的方式也同時是最有效的,而我這個人,往往有時想的太多,反而給自己束縛。
雨停了,下了幾乎一整天的雨終於停了。
「你們有何事要見朕?」翛冉一臉冷峻背手直立,看著人群,臉上沒有絲毫動容,聲音卻透著一股渾厚威嚴。
「請恕草民斗膽……」孫兼又看了我一眼後,便把汲莫與那個古董店的老闆合夥勾結的事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
隨著他的語起,只見翛冉的臉色越來越沉黯……
「朕不可能帶上你們所有人去宮內,你!」他指了指孫兼後又開口道:
「帶上幾個代表隨朕回宮!」
就在我聞言不禁與翾溓面面相視之際,他募然一個轉身!目光如梟膺般寒冷銳利,向我們抬首道:
「還有你們二人!」……
與此同時,走出『離園』的鬼潚如一頭野獸般,瞳孔中,似燃燒著盛火,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殺氣,不知道為何在聽到她坦言自己已經是司寇邪的女人時,自己的這種憤怒到底是從何而來?!
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何謂嫉妒又或者說是嫉恨,有種怒氣直衝頭頂,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個已經佔有她的男人……
「司寇邪!」黯夜中,一個男子聲音嘶啞地從牙縫中咬出模糊不清的三個字…飄然遠去…淹沒在呼嘯的風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