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姑娘!」我還未走近門口遠遠就聽到一個急迫的聲音。
認出是四護衛其中一人的聲音,我不禁加快腳步。
「怎麼了?可是翾溓回來了?」我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護衛,心想這翾溓回來他至於露出這個表情嗎?
「不是,是……是蘄皇!」護衛有些語結。
我聽聞,心裡一緊!
走近『離園』,房門居然未關!高高的門欄處早已被雨水打濕,我一抬首!直接映入眼簾的便是穿著墨色緞子衣袍,腰繫玉帶的翛冉,高挑儒雅的身影正反手直立於窗前,微仰著頭,望著窗外的屋簷下垂落的水簾,動作自然而瀟灑。我有些詫異的是他今日竟是只身前來,並未看到李福的身影。
「潯月見過蘄皇!」我恭敬的行禮到。
「免」淡淡的語氣中似透著些許乏力,隨著聲起,只見他緩緩轉身!
「蘄皇可有何要事?」我關切道,他會選在這種天氣單身前來,想必不會是來『巡察』這麼簡單吧。
「朕剛不久召見了司寇邪」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只是話語中那三個字令我心頭一緊。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心底的不安正在不斷擴大。
翛冉聞之,嘴角一個漂亮的上揚,卻稍縱即逝。
「有內報,傳最近巹軍正在不斷的朝北方擴大兵力」翛冉劍眉一揚,若有所思。
所謂內報,不言而喻就是『探子』,他們此時朝北方擴建到底有何目的?!心裡似有答案卻又不敢斷言。
我直視著他,等待他的後話。
「北方雖然只是一塊蠻地,但是巹國不斷的擴大自己的領土,意圖不得不防!」
「蘄皇可是認為他們想借此擴充領土從而招兵買馬以增加軍力?」我看了一眼,此時有些冷峻的他,提出心裡的疑問。
只見翛冉定神的望了我許久後,竟沒有任何話語,只是淡淡地歎了口氣。
我不禁微側了下頭,不解他的此舉為何意?是我會錯了意嗎!
正待我想開口詢問之時,只見他緩緩地朝我走來。
「潯月啊潯月!朕有時不得不慶幸你是我們這邊的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調,是他的招牌,但我聽聞卻高興不起來。
這麼說來,想必一場無形的較量將離之不遠了,可如今我這又有一件事要查明,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怎麼了?」似察覺到我的異樣,翛冉不禁近身關問道。
「哦!沒什麼!蘄皇就為這事?」如果只是為了告訴我此事,他大可不必特地跑這趟啊?!
隨著我話音落下,房內竟莫名的陷入一片鴉雀之中,他看起來似有些不順心!
屋外還在落雨,滴滴水珠打在屋頂上、窗戶上、石地上、發出『叮咚』的聲響,更襯托出屋內的寂靜。
「蘄皇?」我忍不住微微啟口。
「皇后她小產了!」聲音很輕、甚至很淡,但是他眼底的遺憾和疼痛卻是掩飾不去的。
「那皇后她?!」我不禁驚色,她不會怎麼樣吧?
「放心,皇后她身體無礙,只是精神上似還有些不穩」翛冉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盯著我,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呼…」我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就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畢竟她還年輕嘛,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微微淺笑到,安慰之。
可當我觸到一雙黯如深淵的眼伸時,頓時笑容僵在臉上。
翛冉冷著雙眼望著面前此刻一身布衫的她,原本以為她聽到別人懷上自己的孩子會有所反應,可沒想到,她居然無動於衷,不但如此竟還能輕鬆的寬慰自己。
「你對於別的女人懷上我的孩子,就沒有一絲感覺嗎?」凝望著我的眼神越來越冷。
我頓時一臉蒼白,渾身打了個冷戰,不僅是因為他突然轉變話題,更驚訝的是他竟稱呼自己的妻子為『別的女人』,那剛才的傷痛和遺憾又是為了誰?難道僅僅是為了那個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嗎?
「那蘄皇認為潯月該有何感覺才是恰當的?」我把問題又拋回給他,有些氣結,他為什麼就是一直弄不明白,我對他根本無意。
「你愛上了…司寇…邪?!」雖是疑問但是語氣卻如磐石般堅定,只見他募然神色立成冰寒酷厲,聲音刺骨!
一時間,屋內瀰散開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整個『離園』之上,壓的人有些透不過氣。
我若有所思,最終還是開了口。
「是的!」我抬起頭,眼神堅定地望著此時一雙異常冷酷、毫無溫度的眼睛…
他聞言一滯,精光奪目般的眼神直殺入我心間,夾帶著暴虐、全身猶如沉入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