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桌的宴席,鑲著水晶的雕花瓷碗,白玉的雙盤,象牙的筷子和湯匙。席間擺設著各類珍稀的花卉異草,按照等級不同所使用的餐具和擺放的花飾都是不同的,整席兩邊都擺放著碩大的屏風,屏風上儼然出自哪位蘄國名士所手工繪製的水墨畫,多是風景圖。
隨後,只見一群身著綠色紗裙的侍女步履輕盈地依次端上「龍眼、荔枝、蘋果,桂圓,石榴、香梨」這六樣一上來便知是用來看而不是吃的。看著他人都未動手,餓的不行的我不顧旁人的指指點點便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咬,估計今日想來吃個飽飯是沒指望了。
就在一陣喧鬧過後,突然聽見一位宮人高聲喊道:「蘄王到!」
只見原本還慵散、互相調笑之人個個都馬上站立起身、整理儀容、垂首斂目,肅靜地等候來者,那速度之快真是……開了眼了。
果然不一會,先見兩列宮人肅然貫入,然後就聽到一個威嚴莊重的腳步聲漸近,周圍的人立馬單膝跪地齊齊行禮,朗聲恭喝:「恭迎蘄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反到是我一個人還愣在原坐,倒是旁邊的司寇邪一把把我拉下。
「都起身吧」只聽見一個平和淡然地聲音響起,直接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身高不足八尺,身著紅色錦服一臉祥和的老者,那渾身散發出的威嚴是不容忽視的,但是年約60的蘄王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更顯得蒼老,不禁感歎!一朝帝王也不過一介凡人。
見蘄王已入座,他人都紛紛地入席。
只見蘄王右邊往下依次是太子翛朲、二皇子翛冉、三皇子翛澈。然後便是一些朝官。
左邊依次往下的便是各王妃,已嫁的公主、郡主和各王夫人,裡面也有些許功臣的子女,如:此刻已經換上一臉可親笑容的西陽公主(西陽公主因為父親是開國元將深的皇上喜愛故認作乾女兒,冊封西陽公主之名)。可讓我在意的則是他身旁的位子,原本應該是皇后的位子居然是空的?!
許久只見高台上那個蘄王突然笑臉滿溢地朝下面的臣子說到:「今日朕召各位前來,是想宣佈兩件喜事。」停頓了後,便朝我看了一眼,僅僅只是一眼閃過,快的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這第一,便是我小兒冉兒與西陽公主將在下月初十喜結連理」此話一出,最驚訝地竟是離我不遠的翛冉!看他的表情好像並不知道此事。反觀那個西陽公主則是一臉標準的笑顏,面對眾人羨慕、恭賀、甚至還有嫉妒。她不是應該心儀司寇邪的嗎?難道是我弄錯了?!可就在我還為他人費思之時,那個蘄王后面一句話竟沒讓我差點背過氣。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剛剛的紅色炸彈之中沒恢復過來之時,蘄王又看了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司寇邪笑意更深:「邪兒,長年為蘄國涉險戰場,不顧自身的性命才以保的我蘄國安然,但是卻一直孤身一人,朕實在掛心,想給其配個無論容貌智慧都能堪比的女子。今日!我蘄國竟得一奇女子」話音還未斷,突然朝人群中喊道:「潯月!」
被人這麼突然一叫自己的名字,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我愣愣地站起來,也忘了什麼禮數。
不過這蘄王到也不介意,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聽冉兒說這次擊退巹軍你功不可沒,不知你有何要求呢?」言外之意就是看我幫蘄國到底是什麼目的吧。
「回蘄王!潯月來自異鄉,而且又是一名女子,僅僅為了能找到一個生存下去的途徑罷了」我不想隱瞞,至少在這個人面前也無法瞞的住。
「作為一名女子無論是智謀、魄力都是難能可貴的,我知你非蘄國人,不知你對這戰如何看待?」蘄王依舊帶著尋味的眼神看著我,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精光。
望著眼前這個錦衣玉食的帝王,和這些精美的全席以及互相恭維的士官,又想到之前戰場上那些慘死的士兵……不禁歎了口氣,緩緩開口:「生之脆弱生之膚淺死之沉墜人之無奈」。
話音未落,就見周圍的人都驚愕地直刷刷看著我,不信我會當著天子之面如此直言吧。
但是,坐在一旁的司寇邪則依舊低頭飲茶,毫無反應,而不遠處的翛冉那如針芒的眼神也毫不避諱直射而來。和那個原本還笑迎相對的西陽公主也褪去了那眼角的笑意。
突然,原本還熱鬧的宴席變的詭異的安靜,大家都等著這位天子的反應如何。
許久,只聽見一陣豪放的笑聲:「好!好個潯月!朕打算把你許給司寇將軍怎麼樣?」此話一落,就像是顆原子彈,引來周圍一群人的驚呼,不光是一邊原本還事不關己的司寇邪也驚愕地抬起頭,就連我自己都大腦嚴重缺氧,腳底漂浮,這……這……這到底又唱的是哪出戲?!張大的嘴估計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而就在周圍的人都各自細聲竊語之時,一個坐在一邊的男人卻一雙眼睛冷若千年寒冰,閃著刺人肌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