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晟抬頭將單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隨即笑意盈盈的衝著電話裡道,「祖女士,我這兒有點事情,回頭再打給你!」
掛斷電話後,雷宇晟右手支在大班椅的扶手上,手指輕支著下顎,上下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諸曉晨,勾唇笑著。
今天他走得早,沒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套雅典灰的職業套裝,這身套裝斂去了她平日裡做為小女人的妖嬈可愛,平添了幾份大女人的知性優雅,不一樣的style,帶給他一種嶄新的視覺衝擊力。
想想幾個小時前,這個小女人如何擺了他一道兒,他沒找她算帳,她倒膽子肥了,自己竟主動的送上門來。
很好!非常好辶!
這個壞丫頭連著幾天一直餓著他,昨天返程後,他本不想饒過她的,不過經不住她提前嬌滴滴的求以及鄭重的承諾今天晚上連本帶利的一起補償他,給他饕餮大餐,想著也就再忍十幾個小時,再也心疼她這陣子真的累了,索性同意了。哪曾想今天早上,她家親戚來了,本來來了就來了,偏偏她今天早上得瑟得故意撩撥得他箭在弦上時,她卻仗著自己特殊的尚方寶劍,扭著小蠻腰得意的上班去了。
諸曉晨將幾份制式表格向前推了推,雷宇晟卻還沉浸在今早那件事的回憶裡,唇角的笑意更加的燦爛。
「這是……意識到早上的惡作劇過火了?中午陪我吃飯以示撫慰?澌」
諸曉晨以為他是故意的裝癡弄傻,於是隔著大班桌,將幾份制式的表格公公正正的置在他面前,然後雙手支撐著自己的下巴,用無比萌寵的眼神無比卡哇伊的聲音道,「雷先生,麻煩你看一下這個表格,然後完善一下!」
雷宇晟低頭瞟了一眼桌上的表格,唇角的笑意漸漸的凝斂。
「去過民政局了?」
諸曉晨點頭。
「你是想……?」
「離婚!」
雷宇晟聞言眉頭一皺,隨之點點頭,然後認認真真的開始問需要在哪些地方簽字,緊接著便大筆一揮,在簽名處瀟灑的簽上「雷宇晟」三個字。
「只簽這些地方就可以了麼?」他抬頭,一絲不苟的樣子。
「……」
諸曉晨回過神來,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雷宇晟卻面色平靜,彷彿在簽署一份他早就瞭然於胸的無關緊要的文件一般。
「只需要簽名麼?還用不用蓋章什麼之類的?」他仿是很體貼地補充問道。
「……」
諸曉晨完全怔了,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的……好說話,半張著小嘴,那吃驚的樣子彷彿嘴裡隨時都能飛出一隻雀兒來。
「沒事兒吧?」
「呃……沒事兒……」
諸曉晨拿著雷宇晟簽了字的表格出去後,雷宇晟的唇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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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下午入戶門被「彭」的一聲合上後,她的聽覺神經就格外的敏感,總覺得門在響動,從下午到現在,已經有好幾次幻聽了。
暮色剛剛降臨,似乎還有無盡的漫長黑夜在等待,頭疼得卻沒有丁點兒睡意,躺在寬大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烙著大餅。
腦海裡浮現出中午他在書房簽字時的利索勁兒,彷彿那件事兒是他一直迫不及待的事兒一般,心裡頓時就是滿腹的委屈,卻又說不出原由。
還有他下午離開時,沒有任何的交待……
下腹部墜墜的疼著,諸曉晨蜷縮在大被中,被上依稀還有他的味道,想著往日裡她家親戚造訪時,他置在她小腹部的大掌的溫暖,委屈頓時又被放大了幾分。
這表示紅顏未老恩先斷了麼?不可能,她自己非常肯定不可能,她在雷宇晟心裡的位置怎樣,她心裡十分的清楚。
主動給他打電話嗎?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時,自己的電話竟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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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裳」。
高調歸來施蕭然在這裡坐東,宴請這兩年來一直關心他的各界朋友。
雷宇晟一進包廂門,半天愣是沒認得出來,施蕭然理了個光頭,皮膚曬得呈醬紫色。
兩年苦行僧式的流浪歷練令他的身上又少了幾分邪氣,儘管如此,形象的改戀卻依舊無法掩飾他身上萌發的那種妖孽般的性感,特別是他把玩著杯子說笑的時候。
耿雁南看到雷宇晟時,臉上先是一陣疑惑,隨即與盛世其他兄弟眸色短暫的交錯,接著便低下頭,微微勾勾起唇。
秦晉起身移開了座位,雷宇晟上前,緊挨著施蕭然坐下。
「聽雁南說,雷少要結婚了!」
「……補辦婚禮而已!真要算起來,婚齡也不短了,算得上老夫老妻了……」
「新娘……還是那個……諸曉晨?」
「否則你以為……還有誰?」
施蕭然笑著,「雷少……似乎還欠我一個人情?!」
「那要看怎麼說?」雷宇晟意味深長地笑著,「施少的這份情,雷某記在心裡了……」
施蕭然知道雷宇晟也是個睚眥必較的主兒,聽雷宇晟說這感激的話的的感覺,就像是小品中畢福劍聽丫蛋說的那句「我感激你十八代祖宗」一般,心裡瘆得慌。心知肚明他當初藏著諸曉晨的那件事兒,雷宇晟的心裡是有感激也有報怨的,照他剛才的語氣,功過相抵算是好的了,怕是功不抵過吧,於是不著聲色地轉換了話題。
當然,施蕭然今天在這裡,招呼的不單是盛世兄弟,還有一些雲城的故人。一番的推杯換盞之後,施蕭然離席去了別的包廂,包廂內只剩下盛世兄弟。
「小苑也來了?!」雷宇晟問秦晉。
「嗯。」
「沒見她打電話?」
秦晉笑笑,「估計忙著呢!我臨出來時,她和湘湘在忙著做一段出閣宴上的vcr……我只看了第一稿,初稿,便覺得挺煽情的……估計屆時會感動宴席上所有有女兒的男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