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伯誠聞言笑得更為開心,諸妍又突然想起昨天的一宗事情。
「伯誠,知道嗎?昨天我抱了小壞蛋出去,恰巧碰見程校長的夫人,你沒見咱家小壞蛋那嘴巴甜得,張口閉口的漂亮奶奶,程校夫人那個樂呀……直接取出一個大紅包,愣說是給孩子的壓歲錢,我不收她最後還真跟我急了……」
陶伯誠笑用頭抵著妞妞的小胸脯,逗得妞妞笑得咯咯的頻頻叫著姥爺討饒,還時不時的會用祈求的小眼神向姥姥求救。
小傢伙就那樣被姥爺和姥姥搶著在他們的懷中輾轉來去,窗戶裡時不時的會飛出歡聲笑語,平素裡難挨的等人時間今天似乎特別的短暫。
門鈴聲響起時,陶伯誠抱了小妞妞跟諸妍起身迎接客人辶。
「爸、媽,三伯……」雷宇晟在三個長輩之間簡要地做著介紹。
陶伯誠短暫的驚詫後,熱情的招呼客人進屋。
小妞妞興奮地拍著小手,嘴裡叫著「爺爺……,爺爺!」,陶伯誠這時才與諸妍相視一眼,心道,原來妞妞並不是隨便認爺爺的澌。
諸妍忙從陶伯誠懷裡接過妞妞,陶伯誠角色身份轉變做為一家之主忙著去招呼客人了,諸妍回頭便扯了扯諸曉晨進了廚房。
「雷宇晟的三伯是……雷建勳?」
「是呀!」
「可你也沒說他三伯是雷部長呀?」
「雷建勳不是新聞上經常提說麼?」
「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
「我好像說過……他家是……高幹背景?!」
「哎呀!你這丫頭也不說清楚!弄得人措手不及!」
諸曉晨探頭往外看了看,陶伯誠先生熱情地待著客,三個男人在客廳裡似乎聊得非常的投機。
諸妍抱著妞妞出來時,雷建勳便站了起來,衝著妞妞拍了拍手,小妞妞歡快地像個翩翩起舞的蝴蝶,撲向三爺爺的懷抱。
雷建勳寵溺地任由小妞妞在自己懷裡嬉鬧,小妞妞肆意妄為的舉動令姥姥諸妍大開眼界——原來再官高位重的領導,在孫子眼裡,也就是只是爺爺。
諸曉晨在端盤子的時候,順手撿起一根嘗了嘗,隨之皺了皺眉,「爸,菜沒放鹽?」
……
看著陶伯誠將菜品重新回鍋,諸曉晨笑了。
陶伯誠瞪了眼她,「還笑!」
「……」
陶伯誠歎了口氣,出鍋、碼盤,動作流暢一氣呵成,「笑吧,笑吧!你老爸承認,一個教書匠在權貴面前,說到底還是有些緊張滴……」
諸曉晨像勤勞的小蜜蜂一般出入廚房與餐廳之間,享受著她與陶伯誠之間的父女hours!
「雷建功跟他們是……?」
「他是雷家的二伯!」
「……」
「雷家二伯說,說下個月,視察工作時會途經金水……,屆時會來家裡坐坐!」
陶伯誠先生便意外的將菜品碼盤時撒了些在案板上,他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這間屋子風水好,竟然會出相入將……只是有句話叫一入侯門深似海……」
「……爸爸,他們家是不一樣的……」
「哦?!」陶伯誠沉默著點頭,之後便一門心思的專心於自己的廚藝。
陶先生的手藝似乎很稱雷家三伯的口味,雷家三伯很不客氣的第一個用完飯且要求加飯。
席間,雷建勳借酒向陶伯誠夫婦表示了感謝,感謝兩位為雷家養育了優秀的女兒。
到底是首長,說話極為的巧妙,就連雷宇晟,也偶爾的會為三伯的行動語言而怔神。
諸如:雷建勳撒開了的吃飯!
諸如:雷建勳說陶伯誠夫婦為雷家養育了優秀的女兒!
女兒二字就特別的巧妙,一方面,表示雷家視諸曉晨為女兒,在人的心坎裡,女兒總比媳婦感情上近些,再之,若換去這女兒二字,用兒媳婦還是侄媳婦?倒還真是兩難。
兩親家用完餐後,陶伯誠陪著雷建勳去了陽台處聊天,話題的範圍很廣,國際形勢至眼下民生,無不涉及。
諸妍抱著小妞妞在客廳裡玩遊戲畫簡筆畫兒,諸曉晨負責洗碗刷鍋。雷宇晟靠在廚房門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洗手作羹湯的女子。
「你出去吧!」
「……」雷宇晟沒有說話,起初只是上前替她攏一下她額前那已半長的秀髮,最後索性從背後抱緊了她。
「哎呀……好癢!」
諸妍就無意間抬頭看,竟發現自家的廚房什麼時候門關上了,再抬眼看了眼時間,心想這碗洗得時間也真夠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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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三伯當晚便乘專機離開了金水市,雷宇晟跟諸曉晨第二天也準備啟程,只是小妞妞,被姥爺姥姥扣留了下來,陶伯誠先生應諾一周後送小妞妞回家。
鑒於爸爸前天在飯桌上的表現,以及小妞妞那樂不思蜀飛快點頭同意留下的樣子,諸曉晨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尤記得前天,晚飯時分,雷宇晟去陽台接電話了,爸爸陶伯誠突然就放下碗筷,歎了口氣道,「你說,這怎麼就長大了呢?」
滿桌迷茫!
「晨晨,回頭你一定要再生個兒子!」
滿桌驚詫。
「養女兒有什麼好!……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大,到頭來還不是送人了……」
滿桌靜默。
「你爸呀!他這就是典型的嫁女兒父親綜合症……最近老失眠著呢……飯量也銳減……除夕那天愣是一個人把電視聲音開得大大的一直到天亮……」
諸曉晨用筷子戳著碗裡的米飯,心裡酸酸的。尤記得當年,一家人去參加院中別的老師家女兒的婚禮,那個平日裡爽朗風趣的哲學老師在女兒的婚禮上喝醉了酒哭得像個孩子,逢人便描述自家女兒剛從產房裡抱出來的樣子,弄得新娘愣是哭花了新娘妝……
那時陶先生便說,「丫頭,你將來要是嫁人了,我和你媽就在你們家附近買個小房子……給你們做飯,給你們帶孩子……」
當時說那話時,總覺得那是好久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