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結束時,諸曉晨已滿頭是汗,雷宇晟卻喘都不喘一下,畢竟,這麼點運動量對他來說,太不足輕重了。舒殢殩獍
「每天都跑嗎?」他挑了挑眉頭問道。
「嗯。」她用紙巾粘了粘頭上的濕汗,「以前在加拿大小鎮上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提到加拿大的小鎮,兩人彼此看了一眼,隨之又倉惶地錯開了目光。
「今天,我想去醫院……嬖」
「好。吃完早飯,我送你!」
儘管,她對他現在在的大度已經有了相當的認知,可她仍是抬頭看了眼他。他微笑著望著她,神色有如天使般的靜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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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諸曉晨一大早能出現在醫院裡,靳偉十分的高興,驚喜如同潮水般漲滿靳偉的乾涸的心田。
她拉了把轉椅坐在病床前,溫暖的陽光像金色蒲公英般落滿她一身。
她的短髮在陽光下如鳥羽般閃亮,偶爾還會折射出一道金色的太陽光澤;她的肌膚在陽光中像剛剛出窯的景德鎮瓷器,細膩光潔令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她的眼睛在陽光中似溪水般清透澄澈,顧盼之間靈動飛揚;她還是如當年初識時那般,水靈靈的飽滿青嫩如同新鮮的豌豆般……
他們聊起了以前在學校的日子,那些青春飛揚的日子,確實令兩人的心情十分的愉悅。
其實那時的靳偉,也算是他們系有名的風雲人物,他是在學校的綠蔭場上的王子,他在綠蔭場上跑動和進球的動作令許多女生為之尖叫、瘋狂。
他還彈得一手好吉它,他曾經在一場球賽勝利後,興奮的一邊走出球場,一邊吉它彈唱著老狼的《同桌的你》,那首歌在他的吉它伴奏下,在整個球隊獲勝後意氣風發的「鬼哭狼嚎」中,將學校去看球的一大半女生都聽感動得哭得稀里嘩啦。
那個年代,男生們中的頭狼,女生心目中的王子,無非就打架、踢球、彈吉它,而靳偉呢,除卻打架無人見識外,踢球和彈吉它兩項便無一征服了同齡人,不分男女。
仰慕追求他的女生多如雨後春筍,他經常在生日的時候,收到很多署名的沒署名的生日禮物,而這些禮物,無一例外地都好過了同宿舍的其他人,他也無所謂,因為時止那時,他還沒有遇到那個令他呼吸一滯的女生。
他是個追求寧缺毋濫的男生,當同宿舍的男生身邊都有人噓寒問暖時,他卻仍孤獨地走在校園的小徑上,可就是他這種孤獨,更放大了女生對他的好奇與追逐,那個時候,他走在校園裡,突然面前出現女生表白的場景已經十分的正常。
剛開始,他還會說一聲「謝謝!」,婉拒。後來,他已經沒有耐心聽完她們的表白,他不知好歹般的執著弄得科大女生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尤記得那年初識時,是諸曉晨還是大一新生的第一學期,那年冬天,學校學生會組織了一場舞會,那場舞會在校禮堂舉行。
靳偉本來沒打算去的,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舞盲。怎奈宿舍裡的男生都去,大家左拉右扯的,便將他也提溜去了。
那個晚上,作為科大的freshman,大一的新人,諸曉晨、習湘湘她們一宿舍的人也去了,平日裡開會才用到的禮堂此刻鐳射燈光閃爍,舞池裡,伴隨著舒緩的交誼舞曲,一對對大學生情侶相擁著進了舞池。
但更多數的,是坐在兩邊觀望的男生女生。他們很自覺的,分成了左右兩列。諸曉晨和習湘湘坐在禮堂後門口不起眼的角落裡,放眼望去,隔著舞動的人群便能看到對岸那些左顧右盼的虎狼之師。
一個高個子男生似乎向她們這邊走了過來,習湘湘扯了扯諸曉晨的衣服,「對面來了一位獵人……你說,會不會是獵你的……」
諸曉晨推了把她,「去——」
果然,那男生在諸曉晨面前停住,「同學,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諸曉晨抬頭看了眼那個男生,挺乾淨陽光的一男生,他左手背後,微微彎了下腰,右手向諸曉晨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諸曉晨看到他身後老巢裡的那群虎狼之師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地向這邊張望著,那神情,分明這個男生的邀請是否成功,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的成功。諸曉晨很快便明瞭了,她站了起來,搭上了邀請她的男生的手,那男生正準備說謝謝時,她卻將身子湊到他跟前大聲道:「說說,你們的賭資是什麼?」
男生一愣,明暗變幻的燈光下,他看到了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那雙眼睛彷彿有魔力一般,令他從此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個上來邀請諸曉晨的男生不是別人,正是靳偉。
「告訴我賭資折合成人民幣是多少?百位以下的部分可以四捨五入。」
靳偉說了個數字,諸曉晨笑了笑,「也就是說,折合成人民幣是*了,好吧,如果你覺得一人一半公平合理的話,我倒可以考慮是否配合去娛樂一下你親愛的同學們……否則呢,麻煩請先生您在他們的期待中歸位吧。」
靳偉震驚極了,他顯然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只是,眼前這個女生狡黠的笑容使他覺得像沐浴著清晨的朝陽一般舒適,他幾乎毫不猶豫地笑著說,「我答應。那……我要不要先付一半的賭資呢?」
「這個倒不用。」
那一晚,諸曉晨的舞姿驚艷了整個科大,以至於她和習湘湘最後是在靳偉的協助下從禮堂的安全能道逃出去的,因為禮堂的前後門都一大群男生圍賭著。
逃出來的諸曉晨和習湘湘氣喘吁吁,回過頭來看到禮堂前後門仍有執著等待的男生,兩人拍了拍胸脯,暗自慶幸她們今天畫了比較另類的幾乎難辨其實容顏的煙熏妝,趕明兒卸了妝走到路上,應該沒有幾個人能認得出來吧。
靳偉回頭道:「同學……哪個班的?」諸曉晨和習湘湘卻同一時間,說出了兩個不同的專業和班級,靳偉低頭笑著,諸曉晨補充了句:「我們倆是老鄉,高中同學,現在修不同的專業。」
「你們好!認識你們很高興,我叫靳偉。」
「我叫白潔,她叫李樂……byebye!」諸曉晨笑著介紹完,轉身便走。
「喂,白同學,你的一半賭資……」
靳偉站在身後,手裡晃著三張人民幣,習湘湘看了眼諸曉晨,諸曉晨便笑著上前,從靳偉手裡接過三張人民幣,嫣然一笑,「謝了!」,隨之牽著習湘湘離去。
諸曉晨不知道,她今晚那明媚的笑容,像冬日的暖陽一般,照進靳偉的心上,從此便是一生。
那晚,科大汽車工程系有著綠蔭王子之稱的靳偉同學首度失眠了,翻來覆去的,惹得宿舍全體人員一致聲討。
之後,他親自去藝術系和哲學系找過那兩位叫白潔和李樂的學生,可最終的結果是查無此人,為此,宿舍的同學都笑翻了,說他的報應來了,誰讓他以前慘無人道地拒絕了那麼多可親可愛的女同學。
就在靳偉覺得已經查找無望的時候,那天,在校圖書館,他看到了他尋找已久的魅影,他就如同被雷電劈了一般,那一刻,圖書館靜態的物和動態的人都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
「諸曉晨,快走了——」
原來她叫諸曉晨。
從此,諸曉晨這三個字便烙進了他的心田。
知道了她的名字,靳偉很快便知道了關於她的一切,可每一個對她的認知,都令他覺得驚喜。
理工科的美女、校園網游三劍客女人幫的成員之一、校文學社散文區的編輯……她的名字,幾乎出現在學校的各種社團中。
只是,諸曉晨在各種社團出現的時候,會戴著一幅黑框的眼睛,後來他才知道,那眼鏡只是個鏡框,無片的,她的眼神很好。
真正再次見到諸曉晨的時候,是第二學期在學校外的省游泳館,那天,同樣是宿舍裡的幾個男生,閒得無聊便提議去游泳館浸泡,順便去游泳館近距離大尺度地看看漂亮妹子。
游泳池是室內的,淺水區幾乎被女人和小孩泡得滿滿的,這幾個男生躍進游泳池,來來回回速游了幾個回合後,坐在休息區喝著飲料休息。
他們的眸光像掃瞄儀一般在淺水區地毯式的掃瞄,第一遍掃瞄結束後,大家唉聲歎氣,搖了搖頭,這一池春色竟沒有一個能賞心悅目的。
幾個人倦倦的,像沒了筋骨一般地臥在游泳也岸邊的白色座椅裡,喝著啤酒,吃著小吃,補充著剛剛消耗掉的卡裡路。
突然,宿舍裡有著「花探」的「石頭」吹了個響哨,這群倦怏怏的小伙子們瞬間有了精神,靳偉抬頭一看,不由得直了眼睛。
宿舍裡的其他幾個開始此起彼伏地吹起了口哨,堂堂的大學生一個個比地痞流氓文明不了多少。
由遠及近的,正是那個叫諸曉晨的女生,而她旁邊的那個,靳偉也查出來了,她叫習湘湘。
「阿偉,你是不是被雷電擊中了呢?哈哈哈……美女……我們這裡有一位被雷電擊中的男生……」
靳偉挑了挑眉,諸曉晨和習湘湘此刻正從他們跟前經過,雖說她們穿著時下相對比較保守卻時尚的群裝泳衣,可泳衣那點僅有的布料想當然的掩不住她們那嬌人的身材,又是一陣口哨聲。
她今天沒有戴眼鏡,一雙剪剪溢水的眼睛像磁石一般,滾過靳偉的心田。
如果說此前諸曉晨是他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那麼經過她那完美的一躍後,她此刻升級為他心目中的女神。
理工科女生、電腦奇才、面容姣好、身材堪比女神,竟……竟然……還會跳水?
這時,游泳池裡,除過他們,還有許多觀眾也拍手鼓掌起來。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像回歸海裡的美人魚一般,孤傲的、旁若無人的在深水區比賽巡遊,宿舍的「石頭」掐表算了算,那女孩游泳的速度竟超過了他們宿舍游永游得最好的他。
他們起哄,讓他下游泳池一比高下。
他沒有動,他覺得坐在此處欣賞她在水底的嬌美游姿,比去比賽那件事有趣多了。
後來,他看到了游泳館的老闆邀請她們做游泳館的形象代言人,談擾之後,給她們奉上了一人一張游泳館的鑽石卡,而做為這一切所要付出的勞動僅僅是,她們在游泳池裡一躍而出時的一張嬌俏的笑容的照片。
掌握了這些資料,靳偉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應該是大眾情人吧,但結果卻不是,她竟然沒有男朋友,聽說,她拒絕人的方式太絕太無情,好此男生只能仰慕她美妙的裙裝,卻不敢靠近拜倒在她的裙裝下。
後來,靳偉才知道,這朵鮮花無人敢靠近的真正原因。
之後,靳偉衝著她,參加了好些社團組織,由於靳偉表現得無非分之想,諸曉晨跟他聊得倒不錯,在更深一步的聊天中,他瞭解到了,她其實是一個性格開朗的女生。
特別是在那場機器人大賽中,他更是見識到了她的聰慧,那場大賽,她是隊裡唯一的一個女生,他們一起,為那次大賽忙活了將近半年。
最後,他們學校獲勝了!那天,學校老師帶他們去外面的酒吧慶祝,他似乎又看到了她獨處時眼底那種令她震驚的黯然神傷。
他心底浮起了隱隱的痛,那一刻,他知道了,他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眼前這個矛盾體的女生。
他整日盤算著該如何表白。他太在乎,他生怕自己表白後,她拒絕了,只怕那時他們連朋友也沒的做了。
猶猶豫豫中,那次,文學社組織的爬山,他們一起參加。
在山上的瀑布處遊樂中,他們一行好幾個都弄濕了衣服,當時山上的旅遊點上賣著文化衫,他們一行人便買了好幾件,是他去買的,發放時,他便留了個心思,將那件胸前是一朵玫瑰花的女式t恤給了她,自己穿了一件男款的,上面印著四個字「護花使者」,索性印著「護花使者」的文化衫不止他一個人穿,她看了看,倒沒太在意。
下山時,同學們三三兩兩的便走散了,有人不想玩,便快步行走趕著腳程,有人還想玩,便滯留在山上,他卻始終和諸曉晨在一起。諸曉晨突然「哎呦」了一聲,接著便摀住眼睛,他當時嚇壞了,轉身走到她的跟前,「怎麼了?」
「我的眼睛……好像飛入了東西……」
「我來看看——」
諸曉晨兩隻眼睛緊閉著,左邊的那只被她揉紅了,她也擠得更緊一些,靳偉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注視過諸曉晨,一時間竟看得竟有些呆了。
只是這種呆滯並未持續多久,當他聽聞一陣風聲後,自己已被一記勾拳打倒在地,他摸到自己的牙齒好像瞬間鬆動,鼻子裡,炙熱的液體開了閘的向外湧著,路邊的人見他滿臉是血便開始尖聲呼叫,有人拔打了110,他怔怔地看著諸曉晨被那個盛怒中的男人連抱帶拖地塞入一輛價值不菲的車子而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從那時起,一切似乎不一樣了,諸曉晨從那天起,休了病假,而他,竟然在一次學校組織的考試中,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紙條砸中,後來,學校竟以他作弊的理由準備正校風欲將他除名……
同學們之間,流傳著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他,竟隱隱的察覺,自己得罪了誰。
最終,學校撤除了將他除名的處理決定,決定給他記過留校察看,而諸曉晨再次返校後,接二連三的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同學中流傳著關於諸曉晨傍上了有錢人的各種版本的傳說。他覺得,那都是謠傳謠言!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諸曉晨會是那種傍大款的市儈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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