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晟下了床從藥箱裡拿出了燙傷藥,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捉進懷裡,開始給她塗藥。舒殘顎副塗完藥後,他突然抬頭道:「不生氣了好不好?!」
「嗯。」她輕鬆的應著,雷於晟扔掉手中的藥膏便擁她入懷。
「不過——」
雷宇晟臉色一僵。「不過」、「但是」這些關聯詞的後面,往往跟的都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東西,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一陣子……謇」
屋內便是死一般的靜寂。
「分開?!你剛才分明說不生氣了?」
「我是不生氣了!可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追」
諸曉晨覺得自己是真不生氣了,可畢竟,那天的事,要她就這麼回來,諸曉晨還是有些……傲嬌。
「你想……靜多長時間?一周,一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你為什麼總是那麼的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了嗎?我的妻子,跟我說她想離開我靜一靜,我難道不該問清楚,她需要靜多長時間嗎?」
「我不想吵架?!」
「鬼才願意吵架!」
諸曉晨轉身就向外走,雷宇晟幾步便攔到了她的前面,手臂霸道的撐在她前面的牆壁上,「說清楚,你需要靜多長時間?時間短了我可以給,時間長了,我給不起!」
雷宇晟此時,那裡還有昨天病歪歪的樣子。
「你想……幹什麼?」
「你又想幹沒什麼!」
諸曉晨向左走,他便擋在左邊,她向右走,他便擋在右邊,諸曉晨實在是敗了下來,「你到底要怎樣?」
「……」雷宇晟垂下了眸,沒有抬頭看她,「真的要走嗎?不管我怎麼留你……」
「……」諸曉晨不置可否,留還是不留,她心裡都不痛快,有很多問題,她需要自己想想,擬或是,她需要逃避些東西。
最終,她還是邁出了離開的腳步,她走得不快,其實,邁出第一步時,她隱隱的還是希望他追出來,拉住她,像往常那樣霸道的籀住她說:「不許走!」,或許她就真留下了。
可他一直沒追出來,客廳裡靜悄悄的,加菲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衝著她「喵喵」地叫,諸曉晨蹲下身子,溫柔的撫著加菲那圓滾滾的身子,「加菲,跟媽咪出去玩一陣子好不好?」
加菲「喵喵」地叫著,她想捉住它,它卻跳開來跑了,諸曉晨看著它向樓上跑去。
加菲不願意跟她走,她望了望臥室的方向,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加菲跑進臥室,看到爸爸雷宇晟仰靠在沙發上,它便跳上了沙發,衝著爸爸喵喵地叫著,還不時的用嘴巴扯著雷宇晟的袖口,雷宇晟反應過來,加菲便向臥房門口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望著他叫。
雷宇晟突然明白了加菲的意思,加菲是想讓他留下諸曉晨?
這畜.生竟如此的通人性?雷宇晟站了起來,果然,加菲一步一回頭的叫著,當這一人一貓來到樓梯時,只看到諸曉晨合上門離去的背影。
加菲「噌」的一下便下樓去了,像離弦的箭一般向門外奔去,雷宇晟突然就心生幾分狠意,諸曉晨,連加菲都這樣留你了,你也不留嗎?
加菲再回來時,身上全是泥,小傢伙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今天跑了一陣子,此時顯得格外的狼狽,大口大口地在它的餐盆前喝著水,不知道它追了她多久,大致是渴極了。雷宇晟突然抱起了那只胖乎乎的平日裡不怎麼待見的肥貓,一人一貓像是被遺棄了一般在相互給暖。
秦氏兩兄弟聽說大哥藥到病除,歡歡喜喜的一洗這陣子陰霾天氣,帶了好酒前來慶祝。
只是一進門,看到整個房子冷冷清清的樣子,兩人相視一眼,心中暗道:「莫不是被老四給誆了!」
大哥的氣色是比前幾天強多了,可氣場卻更清冷了,習湘湘難得主動請纓,「大哥,要不要我幫你煮些粥?」
想起剛剛那個人還在給自己喂粥,轉眼便說走就走,雷宇晟搖了搖頭,覺得一切都是浮雲。
秦晉兩兄弟見大哥沒有招待他們的心情,紛紛聲稱有事,一起離開。
雷宇晟回到臥室繼續睡覺,只是不再抽煙酗酒了,畢竟,那個人還活著,他還不能提前抽死或喝死了自己,他要死了,留下她一個人怎麼辦?!
——————————————我是動感的場景分界線————————————
習湘湘第一時間便追到了諸曉晨的住處,再看看諸曉晨那日漸消瘦的模樣,又急又氣,「又怎麼了?不是昨天和好了嗎?」
「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行了!差不多得了!」習湘湘真是抓狂,「我今天去盛世豪庭了,看到大哥真的好可憐!還有你家的加菲,一人一貓都像被你遺棄了一樣!」
「是他先不要我的!」
習湘湘便冷笑,「我說啊!我站在比較公平公正的角度上說,這次的事麼,大哥生氣是應該的,你想想,你站在那萬人矚目的出站口,跟初戀情人拉拉扯扯的,被娛記們追著拍,他看到能不生氣嗎?他那樣的身份,也就是你,還有幾個人敢那樣掃他的面子?」
「我跟唐弘韜只是偶遇!」
「不管怎麼遇,他看到的那一幕很令人想入菲菲不是?換位,換位一下,假如是你,你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你面前拉拉扯扯,你不生氣?除非你不在乎他!」
「……」
「一種相思,兩種閒愁,你在這裡,像烏龜一樣把自己裹起來,整天吃著方便食品。他呢,一個人在家裡裝冷漠。豬,你愛他,只有對愛的人,你才這麼的在乎……聽到他病了,你不也是二話不說便去看他了嗎?那一刻,你想過你的面子嗎?沒有吧……」
「睡覺!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我說,豬,**oss那魅力,可是有目共睹的,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使出渾身解數想爬上他的床,能得到他丁點兒的雨露,死都樂意了,偏偏你還把他往出推……」
諸曉晨裝死。
這一晚,習湘湘留在了諸曉晨的單身公寓,一晚上,諸曉晨就被她翻來覆去折騰得沒睡好,習湘湘雖說是把手機調到了靜音,可每當短信來時,手機屏幕總會突然一亮。
「湘湘,秦川愛你嗎?」諸曉晨踹了習湘湘一腳,突然問。
「愛。」習湘湘脫口而出。
如果習湘湘這樣問自己,諸曉晨覺得自己不敢如此自信的回答。
習湘湘一邊回答,一邊發過去短信問秦川,「你愛我嗎?」
「愛。」對方立刻回答,一個字卻鏗鏘有力。
凌晨的時候,習湘湘的手機終於不再閃爍了,習湘湘也不再翻來覆去了,諸曉晨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
一個人獨自的來到陽台,望著天上如鉤的月亮,望著底下影影綽綽的影像,突然覺得樓下人行道上像是停了一輛車子,那車子看起來似乎很眼熟,仔細想了想,好像是秦川的車子。
心裡暗暗的為自己的姐妹高興,秦川,到底是湘湘的良人。
只是從那天起,雷**oss像換了個人,簡直就是和藹可親。
高層會議上,他那異常平易近人的笑容看得眾位高管直起雞皮疙瘩,這笑容跟氣場也太混搭了,眾高層心裡道,老大,與之前的冷漠比,你還是冷漠些我們更容易接受。
好在有一點,**oss不再瘋狂的加班了,像是更懂生活了,經常性的,會喊大家出去聚聚,總辦的人最近可高興了,經常跟幾位boss出去享受生活。
這晚,又是**oss吆喝,總辦的人像是吃了激素一般,特別是秘書處的幾個新入職的小姑娘,個個都是費盡心思的打扮了。
阿房宮,帝苑,最高規格的帝王服務。
幾個新入職的小姑娘,哪裡見過種場合,當下看**oss的眼神便只有膜拜了。耿雁南更是體貼,直接找了幾個新簽約的剛從藝術學院表演系畢業的十分有明日這星潛力的小姑娘來,有了這些小姑娘的加入,鶯鶯燕燕的聚會可不就跟選秀充實後宮一般。
秦晉最後時分姍姍來遲,一進門,看到那鬧哄哄的場子,便皺了皺眉。馬上有人跪著遞上一杯秦晉最喜好的雞尾酒,他接過酒便放在面前的大几上,「選秀?」
耿雁南笑而不語,秦川接道:「大哥後宮空虛寂寞啊!前幾年為了某隻貓解散了後宮,如今因為那隻貓又重建後宮……」
耿雁南敲了敲他的頭,「你聲音那麼大莫非是想去非洲了?!」
「四哥,你現在的角色,就是替皇上物色秀女的小南子?小雁子!小耿子?」
耿雁南拿腳去踹他,「死去!敢說你家哥哥是太監,信不信,哥哥我今晚能把你也伺候舒服了……」
秦川舉手投降呵呵地笑著,四哥在這方面的不羈,他是有耳聞的,不敢跟他在性取向這個敏感的問題上過多的糾纏,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打扮得及其入時的女人身上,此時,她正坐在大哥身邊顧盼巧兮,似乎她真就說了什麼好笑的,大哥一臉的笑。
秦晉笑著看了耿雁南一眼,「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你猜!」
秦川歎了口氣,「模樣的確有幾分相像!」
耿雁南忽然湊近,「你再看看西北角那個脈脈地盯著大哥的那個女孩像誰?」
不說還沒注意,一說,秦晉便真覺得,西北角那個女孩,還真是像那個已不在世的唐詩詩。
就在他們私下嘀咕的時候,只見大哥突然站起來,接過身邊那個女孩手裡遞來的話筒,微笑著向台前去去,身邊那個女孩子率先鼓起掌來,後面所有的人便跟風的鼓掌。
dj很有眼色的上前,只見大哥在他耳邊笑著說了句,dj便匆匆下去了,音樂響了起來,大哥便對著大屏幕,與那個女孩子唱起了「偏偏喜歡你」。
「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嗎?她叫陳曉。那個像唐詩詩的,叫施詩。」
「你到是用心良苦!」
「試試看嘍!反正爽了大哥就成!」
大哥跟那個叫陳曉的女孩深情唱著情歌對唱,大哥的聲線不錯,陳曉的拿手絕活便是是唱歌和模仿,她偶爾會調皮的發出一兩聲小動物的聲音,特別是小貓叫,秦川遠遠地看著大哥笑得極為開心。
秦川興趣缺缺的玩著手機,他有些討厭這種場合了。
晚上散場時,那個叫陳曉的女孩子,已經掛在**oss的臂彎裡,**oss倒也紳士,下台階時還不時的提醒她有台階,看得旁邊跟來的女孩子眼裡各種的羨慕嫉妒恨。
就在大家都以為,**oss會送這個叫陳曉的女孩子回家時,卻沒想到**oss話鋒一轉,「耿四,你送陳曉回家,那個誰,施詩,你是住古元街嗎?正好,我捎你一程……」
那個剛剛還醉著的陳曉,此時一臉的驚訝,怎麼突然之間,這風向就變換了呢。
只是,她很聰明,她甜甜的笑了笑,「雷總,goodnight!」最後一個音調,她是用氣聲發出的,極其的暖昧,極其的調.情。
耿雁南妖孽一笑,邁出遒勁的長腿向自己的車子走去,手裡轉動著車鑰匙,到了車旁大聲道:「小陳,走了!」
雷**oss聞言臉上微微一僵,不過稍縱即逝。
上了車的陳曉,回過頭來衝著自家的老闆道:「耿總,雷總是不是不喜歡我?」
耿雁南斜睨了她一眼,笑了,「雷總是個很挑剔的人……你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提高跟他在一起的曝光率以增加自己的人氣,別奢望太多。」
那個叫陳曉的女孩將信將疑,耿雁南知道,她不信,也不會信,人,總是要碰得頭破血流才知道回頭。
「陳曉,跟雷總,玩玩暖昧可以,別陷進去了自己,有時候,進一步便萬劫不復!還有,福禍兩相依。」
陳曉聽著自己老闆像「籤文」一般的忠告,想破腦袋也沒有想通。
——————————————我是動感的場景分界線————————————
「叫什麼名字?」
「施詩。」
「我說的是全名。」
「我姓施,西施的施,單名一個詩,唐詩的詩。」
雷宇晟專注地開著車,修長的指關節輕輕的在方向盤上在規律的敲著,良久回了句,「很美的名字。」
「謝謝雷總!」施詩倒是安靜,也不多說話,兩人就一直沉默著,直到車子停下。
雷宇晟停下車子,施詩便自己解關安全帶,雷宇晟看了施詩一眼,「你不像是個混演藝圈的人?!」
「讓雷總見笑了!我只是比較笨而已!」施詩說完,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
雷宇晟看了她一眼,微笑著道別,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小區是西康市有名的富人區。
午夜的馬路上,車輛很少,特別是這郊外,挺適合飆車,他突然就提了速,試圖在這寂靜的夜裡,將這部車子的性能發揮到極致。
車裡的音響也被他放大,他突然在這種駕駛中,找到了那種缺失已久的操控感。在這個寂靜的夜裡,三環路上,一輛明黃色的尚未掛牌的蘭博基尼跑車週而復始的循環。
最終,凌晨三點的時候,那輛車子開始以正常的速度進城,四點的時候,那輛車子駛進了科大附中的公寓區,凌晨五點的時候,那輛車子從科大附中公寓區離開。
諸曉晨現在天天都能見到雷宇晟,只是從電視裡。雷宇晟最近的曝光率極高。他的臂彎裡,天天都挽著不同姿態的美人。
諸曉晨每每看到此處,都會堅持從頭看到尾,她在想,或許就是這樣,她曾經就他這樣的新歡。
她變得更加的沉默,習湘湘倒是經常來,卻不敢再提及他們的事情了,他們之間,終於從當初那轟轟烈烈的吵鬧,變成如今老死不相往來的相互折磨。
「雷子,你別玩了,你再玩下去,可就覆水難收了!」曝光頻率那麼高,蔣子堯再不看電視也看到了雷宇晟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
他知道,這是雷宇晟的試探,那些鏡頭前恩愛都是他故意的,還有,那些高頻率的曝光率,一定是經過雷子默許的,否則以他的手段,那樣的事情即使有,半張照片也流落不出來。就像前陣子,秦川以大棒加甜棗的方式將諸曉晨在機場的照片處理得滴水不露。
「子堯,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我他.媽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看看,我多放不開,你再看看人家,多麼拿得起放得下?!」
「雷子,不管怎樣,你現在的舉動,只會使你們越走越遠!」
「她從來就沒近過我。她心裡駐著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我,一個人心裡就那麼大個位置,駐了個人不出來,我又怎麼能進去?!」
今晚的盛世豪庭,也就雷宇晟跟蔣子堯兩人,雷宇晟從酒窯搬來了陳年佳釀,蔣子堯倒沒喝多少,都被他喝掉了。
「你知道嗎?在尋找jams的途中,我……你知道我是在哪裡找到的jams嗎?你知道我陪他去了哪裡嗎?南極。我陪他去了南極,jams說那他要在有生之年見到南極企鵝,說想見到極光……說那是他畢生夢寐以求的地方。可就在那極致的氣候裡,我們又遭遇了迷路、食物短缺、氧氣匱乏……jams上了年齡,又是個固執的老頭,雖然有嚮導,可一行還是跟重生了一般。我不能讓自己有事,更不能讓jams有事,我們幾個人背著暈迷了的jams走了十餘里路,有幸遇到另一隊俄羅斯的探險者,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就這樣,回國後,看到她的第一眼,卻是她跟別的男人在機場……糾纏不清。這事若以我以前的性子,他們倆人不死也得殘了,可是我沒有,對她,我連根指頭都不捨得動……她卻偏偏還要跟我吵、跟我鬧……」
蔣子堯就是一驚,他原本以為,雷宇晟能請得動jams只是花了些錢財而已,卻沒想到,這哥們竟然差點兒把自己都給搭上了。
「那天,你知道的……她回來了……可她卻最終還是走了,理由是她想靜一靜……呵呵,靜一靜……而且,還不說靜的時間有多長……我沒堅持……我怕我一時又控制不了自己……」
「雷子,別喝了!」蔣子堯從沒見過這哥們還有如此無助的時候,心想,女人真是把溫柔刀,刀刀要人命。
(ps:一更,6000+,月末求月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