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晟壓根就沒有抬頭,「不就是兩隻行李箱麼?!值得你那麼金貴?!還是你想追憶緬懷那行李箱上有他的體溫?」
「你——」諸曉晨覺得煞是無語,手指在空中無奈的晃了兩下,往門外走去。舒殘顎副
「諸曉晨!不要把那些穢物帶進這裡……」雷宇晟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往日裡的溫柔已全然不在。
「……穢物?!」諸曉晨瞪大了眼睛,完全的不可置信,「……你剛剛說什麼?你說我的行李是……穢物?那麼……我呢?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我又算做什麼?」
雷宇晟轉過身來,用那極其凌厲的眼神盯著她,「原來,這麼久以來,你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我心裡算什麼?!宄」
諸曉晨對這種眼神格外的熟悉,這是他已處於盛怒時的樣子,她盛怒時的瘋狂她已不想再領略,她真的不想再激怒他。於是,她努力的壓下所有的不快,「你扔掉的那些,是我從家裡帶來的特產,那裡面有爸爸帶給你的禮物……」
「帶給我的禮物?」雷宇晟冷笑,「我老丈人帶給我的禮物?你竟然讓唐弘韜那外狗雜碎給玷污了!」
「雷宇晟!你怎麼可以……罵人!希」
「怎麼,我罵他你心疼了?」雷宇晟突然就笑了,「諸曉晨,你還真是好忍頭,不知道你整天躺在我身下,心裡面卻想著另外一個男人,你就不怕高.潮時叫錯了名字被我失手掐死嗎?」
諸曉晨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顫抖:「雷宇晟,我不想吵架!」
「你覺得我願意嗎?我出差回來,不,還沒回來,在機場就見證了老婆的緋事……」
「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們改天再溝通好不好?」諸曉晨轉身過去,伸手便要拾起地上的行李箱,雷宇晟卻在後面一字一句道:「諸曉晨,我再說一遍,他碰過的東西,不能進我們家院子!」
諸曉晨剛剛觸行行李箱的手便鬆開了,她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盯著雷宇晟,「那麼我呢?我算不算他碰過的東西?!」
雷宇晟眼風如箭,幾步便踱到大門口,最後,「光」得一聲便甩上了盛世豪庭的大門。
諸曉晨站在原地,淚水便無聲的往下淌。——這算是被掃地出門了嗎?
紅顏未老恩先斷。別說他日紅顏老去,就是現在這才幾天,前幾日還疼得被吸在鼻子裡,現在便被棄若敝履。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那「光當」一聲,真的震醒了她所有的夢。
她拉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茫然不知所措。
……
半個時辰後,雷宇晟打開了大門,門外已空無一人。雷宇晟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那幾個破行李,有什麼好,他讓扔就扔了唄,他只要一看到那箱子,便想起唐弘韜在機場拉著那行李箱與她言笑晏晏的樣子,以及記者蜂擁而至時,他對她呵護備至的樣子,心裡便湧起無名業火。
「諸曉晨!你還要我怎麼辦?!我真的是怕我再忍不住,弄傷了你!」雷宇晟再次甩上了門,回到書房便一支煙接一支煙的抽著,整個書房都能騰雲駕霧改拍仙侶片了。
盛世兄弟一個換一個的號碼挨個的給大哥打電話,最後,是蔣子堯。雷宇晟乾脆把電話調到了靜音……
——————————————我是動感的場景分界線————————————
雷**oss第二天竟然正常上班了,只是從那天起,他上班的時間就越來越長,盛世的企業文化裡,保持高效率是主旋律,極少鼓勵員工加班。可在**oss榜樣力量的帶領下,部分部門也自覺的延長了上班時間。
**oss這陣子,出去了一趟,臉色愈發的黑了,**oss瘋狂的制定著工作計劃,好多明年才準備進行的case已被**oss認為極其的可行,提到了今年下半年的進程中。
耿雁南下班後,來到了秦晉的辦公室,躺在沙發裡,翹著二郎腿,「二哥,你怎麼看?」
「怎麼看?這還能怎麼看?就是大家都看到的那樣。大哥再這麼下去,多少員工非得給整住院不可……」
「大哥這次會不會真的放棄那隻豬了?」
「……據羅琳反饋,秦川今天早上,因為工作報告中,出現了「早晨」兩個字,大哥批注便把『晨』字劃掉了,改成了『上』,對於此事,你又怎麼看?」
耿雁南「哧——」的一聲便笑了,「每個人都有幼稚的時候,沒想到大哥也不例外!對了,那只肇事的貓呢?」
「杳無音訊!老五家的找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到,現在這找不到人的消息,還沒人敢跟大哥溝通,都怕一不小心做了炮灰!」
……
**oss是一天比一天敬業,這周的最後三天,竟然發展到不回家了,直接吃住在盛世本部了。最要命的是,他的氣場是一天比一天冷,羅琳作為資深助理,現在也輕易不敢進他的辦公室,羅秘書從不知道**oss可冷到如此地步,所有人進出他辦公室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秦晉有些抗不住了,主動把電話打到阿房宮,要求耿雁南務必把離家出走的娘娘請回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耿雁南故作姿態,「有那麼嚴重?」
「大哥今天神經質的把公司兩個叫曉晨的員工給開除了!」
「哦?!」
翌日,耿雁南來到盛世本部,羅琳衝他擠了擠眼睛,耿雁南小聲道:「大哥又沒回家?」
「可不是麼,保安說,昨天辦公室的燈亮了一晚。」
「唉!」耿雁南歎了口氣,坐在羅琳對面的轉椅上,恰巧此時,他的電話響了,耿雁南便接起了電話,驚聲道:「你說什麼?一名女屍,那女屍可有身份證明?看不出來?身邊只有一隻行李箱?……好好好,我馬上來去確認……」
耿雁南放了個煙霧彈便匆匆的便走了,半分鐘後,**oss雷宇晟便開門出來,「剛才是誰來過?」
「是耿總。」
雷宇晟沉默了會兒,「他剛才接誰的電話?」
羅琳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電話裡聽說,哪兒好像有一名無名女屍,無法辨認身份,只是說屍體旁邊有一隻行李箱,好像耿總去確認了……」
在海邊正吹著海風的耿雁南看到手機裡大哥的電話便得意的笑了起來,「看看,我沒說錯吧,關心則亂!」
秦晉點了點頭,「不接?」
「不接!你說,那隻貓害大哥心情不爽,大哥怎麼就把帳算到我等頭上?不是應該把那隻貓給捉回來好好的虐虐嗎?」
「那得要先捉到再說!那隻貓最近真的失蹤了!連習湘湘也找不到!」
「你說什麼?」耿雁南吃驚的回頭。
「秦川和習湘湘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找不到她。」
「完了!完了!這下出大事了!」耿雁南不淡定了,拿起手機便拔了回去,「大哥?!」
「你在哪裡?」
「我……在外面。」
「在海邊是不是?」
「啊……」
「是不是她?」
「誰?」
「你去辨認的那個她是誰?」耿雁南一頭的汗,聽得出來,大哥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在顫抖。
「沒有誰……」
耿雁南越否認,聽到雷宇晟耳中卻有些故意隱瞞他的成份,加之他剛剛打了諸曉晨的電話,關機。心中一下子便沒了輕重,一個電話便打到了西康市公安局,當晚,西康市公安系統便展開了拉網式尋人工作。
耿雁南跟秦晉等人迅速的回到了盛世本部,一進門,便看見大哥坐在沙發前,頭絲凌亂,雙眼帶著糜詭如地獄籐蔓的血絲,唇色蒼白如紙,十指關節喀喀作響,整個人宛若從白骨戰場中走出來的殺神惡鬼。
耿雁南沒想到會是這種後果,否則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搞那麼一出。他日大哥要知道了,非披了他皮不可……
一方面,西康市公安局在找人,另一方面,耿雁南的人也在找人,西康市的地上地下,同時在找一個人,所有的出入鏡記錄都沒有,所有的車船乘坐記錄也沒有。那個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
兩個小時後,底下一派出所傳來消息,說幾天前,所轄區域內出現了一女子,跟要找的人有些相似。
一連好幾出的烏龍錯認,公安局長匯報的頻率越來越低,電話裡的語氣也越來的越勉強,最後,他無奈地說,「我已安排人去查近期的無頭……」那個「屍」字還未說出,雷**oss便「啪」地掛了電話。
「你們都回吧!」
見過大哥冷默,見過他的暴戾,見過他的溫柔,卻沒見過他如此的懊悔無助。耿雁南心裡暗暗的吃勁,諸曉晨,大哥今日受到的折磨,他日我等一定十倍的索回。
——————————————我是動感的場景分界線————————————
當耿雁南見到諸曉晨依舊活著站在眼前時,幾乎可以用喜出望外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女人,心不是一般的狠,大哥那樣的人,都被折騰得開始打點滴了,她卻竟然在悠閒的逛超市。
當底下人匯報說,在xx超市看到目標時,耿雁南本就沒抱多少希望,可當底下人發來他們拍攝的照片時,耿雁南只吩咐了句,「給我把她盯緊了!」
那個女人是要把超市搬回家嗎?購物車放得跟小山一般。
耿雁南大步走了過去,一把便奪過了她手中的購物車。
「耿雁南?」
「嗯。」耿雁南輕輕的嗯了聲,抬頭看時,諸曉晨的樣子也令他驚詫,眼前的這位,也是無比的憔悴,下巴愈發的尖了,不過顯得比以前更漂亮了,更令人心疼了。
「大哥病了!」
「嗯?!」她正拿東西的手微微一怔,「哦。」
如同一記重拳落在棉花垛上,她的反應淡定得很呢。
「大哥病了,你也不關心嗎?」
「病了?去找醫生呀!」
「那該死的醫生不是失蹤了嗎?!」耿雁南拉起她的手臂便往出走,諸曉晨根本擺脫他不掉,耿雁南今天既然找到了治大哥心病的良藥,哪裡會輕易的放她走,直接塞她上車,直奔盛世豪庭。
蔣子堯從裡面正開車出來,與耿雁南車頭並車頭,在見到耿雁南車上坐的諸曉晨時,一個華麗的倒車,車子便停留在原來的位置,人不走了。
耿雁南會意一笑,「蔣醫生?大哥怎樣了?」
「還好!還有一口氣!做個最後的道別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蔣子堯在諸曉晨心裡,還多少是有些威信的,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心口也是一緊。
耿雁南打開了中控鎖,她幾乎沒說話,自己便走了進去。
「你在哪裡找到的?」蔣子堯衝著諸曉晨的背影努了努嘴。
「超市。正在給自己屯備吃喝用度,這半個月來,大致是呆在她在學校的公寓裡,沒怎麼出來,日常用品是在校內的小商店買的,校門都沒出來過,今天是第一次出校門買東西……」
諸曉晨還沒走進臥室,便聞見刺鼻的煙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當下心裡便沒了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雷宇晟當時正閉目養神,指尖的香煙在被子上的煙灰缸上方自燃著,另一隻手臂上,正滴著點滴,亮黃色的藥液正一滴一滴的注入他的血液。聽到有人推門而入,以為是蔣子堯,不耐煩的正想發作,卻在看到來人時,怔住了。
驚訝、欣喜、淡定、冷漠,在一系列的變臉表情後,雷**oss最後竟惱羞成怒的選擇了裝睡。
諸曉晨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雷宇晟滿臉胡茬的樣子,襯衣皺皺巴巴的,雙目深陷,加之出差回來臉上曬得醬紫,整個人顯得極其的憔悴。
諸曉晨便沒顧及他的冷漠,逕直走到床前,從他的手裡奪過煙灰缸,走到窗前拉開那厚重的窗簾,打開窗戶,讓空氣對流起來,隨之二話不說,便開始收拾臥室裡的狼藉。
十分鐘後,室內恢復了乾淨明亮,那個裝睡的人,此時伸長了耳朵聽著臥室裡的動靜,在諸曉晨轉身進浴室的瞬間,他飛快的轉過身,把自己手臂上的血管針扯了下。
諸曉晨走出臥室時,看到床單上那殷紅的一片時,驚叫一聲,便奔了出去。
雷宇晟聽到她焦急的沖蔣子堯在喊,蔣子堯一聽到諸曉晨說「滾針了」,便明子自己的哥們在玩苦肉計了——他那血管,能滾針?怕是插個飲料吸管也綽綽有餘。
蔣醫生也是個好演員,當下便十分的配合,飛快的上樓,看到現場便是一皺眉,「哥們,你這苦肉計玩得也……太慘烈了吧!」
蔣子堯迅速的處理了現場,床上那血漬看起來仍是觸目驚心,蔣子堯挺平了臉,「你看著他,不要讓再滾針了!那失去的血,吃十頓飯都補不回來的……」
諸曉晨不住的點頭,此刻,也不去收拾房間了,雷宇晟甚至能感到她在身邊那甜甜的呼吸聲。
……
雷宇晟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著的,多日裡的失眠像是突然間便好了,醒來時,卻見窗簾已經拉上,室內漆黑一片,一伸手便打開床頭壁燈,四處一打量,沒有她的影子沒穿拖鞋便衝了出去,樓上樓下靜悄悄的,彷彿昨天她的到來,只是南柯一夢。心下當時便像裂開了個口子,北風呼呼的吹得他的心拔涼拔涼的。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令他突然回頭,樓梯口,她突然出現,手裡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個白色滾金邊的骨瓷小碗。
他只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便進了臥室,只是,這次並未甩上臥室的門。
諸曉晨端著粥走進來,把粥先是放在小几上,然後拉開了窗簾,這是一個清新美好的早晨,陽光雀躍的跳進屋內,雷宇晟的臉色今天好了很多。
「刷牙、洗臉、吃飯!」
雷宇晟不動,也不看她。
「我數三下,你若不去刷牙,我就走了!你愛咋咋的!」
雷**oss此時異常的聽話,下了床就向浴室走去,兩三分鐘的樣子,便走了出來。
雖說,還是一臉胡茬的樣子,卻在清洗之後,顯得精神了一些,臉色比昨天也好了許多。
回到床前的雷**oss便坐到了床上,諸曉晨把粥放到了床頭,「趁熱吃了吧!胃不好,就別喝酒了!還抽煙,生病了還抽煙!」
雷宇晟目光落在別處,彷彿沒聽見一般,諸曉晨見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那白粥一臉嫌棄的樣子,端起碗來。
他一轉頭就看到她手上那明顯的紅腫,眼神一滯,開口對她說出第一句話,「你燙了手?」
諸曉晨彷彿沒聽見一般,只是從碗裡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他唇邊。「白粥最養胃了!我可是記得某人曾經對說過,即使我餵他的是砒霜,他也甘之若飴……」
雷宇晟當下便勾起了唇,胸口巨烈的起伏。這次,倒是張了嘴,但眼神不再在那粥上,而是灼灼的落在喂粥人的臉上。
諸曉晨下意識的抹了抹臉,「是不是抹著什麼東西了?」
「嗯。」雷宇晟應了聲,順手在她的臉上抹了抹,像是真的在替她抹去什麼東西一般。
那碗白粥的味道確實不錯,吃完後,他竟然問了句,「還有沒有?」
諸曉晨微微訝然,「我只煮了一碗!」
「那你吃什麼?」
「我一會兒路過文匯路時再吃……」
「你還要走?」雷宇晟
諸曉晨一愣,隨之明白過來,「總不能等你再趕出去吧?!」
那聲音裡莫名的委屈和幽怨,聽得雷**oss心裡一下子便軟了,「小豬,我……我那天……是不敢留下你,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惡魔,情緒失控再次傷了你!」
雷宇晟也垂下眼,他也說得十分的委屈,慌亂的樣子像一個孩子辯白自己真的沒偷糖吃。雷**oss能向一個人低頭到這種地步,已屬破天荒了。
「你說……爸爸給我帶的禮物,還在嗎?」
諸曉晨一愣,雷宇晟口中的「爸爸」令她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咬著牙道:「沒有,當成垃圾扔掉了!」說完便轉過了頭,顯然,想起那天的事,她仍覺得委屈。
「哦。」他下了床從藥箱裡拿出了燙傷藥,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捉進懷裡,開始給她塗藥。塗完藥後,雷宇晟突然抬頭道:「不生氣了好不好?!」
(ps:一更6000+,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