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接下來的一個來月,對冷宸瀚而言,是一種折磨,身邊躺著軟玉香懷,可只能看不能碰,中間還隔著一個小爵。舒骺豞曶
有好幾次,他都蠢蠢欲動將要將魔爪伸向以然的,她睡覺的姿態太誘人了,黑暗中那兩團起起伏伏蠱惑得他夜不成寐。
他懊惱,又怕隔著兒子突然唐突她會把熟睡的兒子給吵醒,而且他還發現她似乎是故意的,這睡衣從保守的,換成了性感的,撩得他渾身的血液幾乎逆流。
要知道,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碰過女人了,打從跟以然離婚後,應該可以說更早,早在她懷孕前,她懷孕後他就不曾碰過她了,更沒碰過別的女人。
所以,如今這**被撩起後,想要熄滅是何其的困難。
每夜,對他而言,便是極度的煎熬,在反覆掙扎折磨中渡過的。
每天,他是既期待晚上的到來,又害怕晚上的到來。
夜晚,他能夠跟她同床共枕是一件沒事,想入非非後身體又想要得發疼酸脹。
他開始覺得,他的耐性,快到達極限了,忍無可忍之後,遲早還是會爆發的。
只是不知道這一日是不是快了,應該是快了,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快被這種欲罷不能的滋味給逼瘋狂了。
可是時機呢,一直苦苦沒有等到。
他後悔那一天自己對她的戲弄,明明機會那個時候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卻遲疑放了她一馬,把自己的性福也給犧牲了。
這一天,他的喜悅快要滿得溢出來了。
大清早,以然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晚上小爵不回來住了,他要回冷宅住下,好長時間沒回去了,爺爺奶奶都十分想念他。」
小爵剛在穿衣服,聽到這句,動作明顯頓了頓,不過並沒有多言。
最近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他這日子都過得樂不思蜀了,爺爺奶奶早被他給跑到九霄雲外了,這下被媽媽提及,他都滿心愧疚起來了,覺得是應該回去陪伴下疼愛自己的爺爺奶奶。
反正爸爸還有媽媽,自己離開一晚,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冷宸瀚裝模作樣「嗯」了一聲,內心的歡喜,按耐不住,在英俊逼人的臉上照拂了出來。
小爵分明瞧出了爸爸的異樣,不高興地皺起了小眉頭,「爸爸,我回爺爺奶奶那為何你這麼的高興?」
連掩飾都不掩飾,這多少傷到了他幼小的心靈,他有這麼討人嫌嗎?
爸爸以前明明說最愛的人便是小爵了,難道現在自己在爸爸的心中位置倒退無數步,退無可退了?
他鼻子開始泛起了酸意,連帶地,心裡也不由自主酸了起來,興起了想哭的衝動。
以然若無其事地疊著被子,不過對於這父子兩人的對話,還是豎起耳朵來聽的,彷彿毛孔都齊刷刷張開來。
冷宸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小爵,爸爸哪有高興,爸爸是捨不得你。」
「那我不走了,晚上留下來陪爸爸。」
小傢伙還是挺聰明的,說完這一句話,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地掃向口是心非的爸爸。
以然想笑,憋得有些慌,冷宸瀚求救的眼神朝著她不斷地釋放,以然明顯是想湊熱鬧,不想拯救他於水火之中,於是借口遁尿去了。
留下這一大一小乾瞪眼,冷宸瀚也沒想到兒子古靈精怪起來,饒是他,也束手無策。
以然出來的時候,這兩父子卻言歸於好了,離開的時候,小爵還衝他爸爸比了個加油的pose,讓以然滿頭霧水。
這自己離開也沒幾分鐘的時間,怎麼這邊的局面這麼快就被冷宸瀚給扭轉得轉敗為勝了呢?
可鑒於方才自己沒有幫冷宸瀚一把,以然也不好當著他的面問兒子,他倒是一副大大方方的儀態,氣定神閒地送母女倆出門,一個去上班,另一個去上學。
送小爵去路上,快到學校時,以然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小爵,為什麼你跟你爸這麼快就放下成見了呢?」
「爸爸說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連媽媽也不能說。」
一句得意洋洋的話,把以然打回了原形。
還不能說,還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呢?
他不說,還不讓兒子說,這愈發讓以然心癢難耐起來。
人都是這樣的,好奇心一旦氾濫起來,那是九頭蠻牛也拉不回來。
「你要是不告訴媽媽,那媽媽以後就不理你了。」
以然覺得自己挺可恥的,居然威脅起自己的兒子來。
小爵還真是硬骨氣,一臉的倔強,為難地啟齒,「可爸爸說了連媽媽也不能說。」
以然冷哼了一聲,小爵咬牙切齒地道,「媽媽,你真卑鄙。」
「小爵,你是有了爸爸就不要媽媽了,事事以你爸爸為先,爸爸的話就聽得進去,媽媽的話,你就反駁,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媽嗎?媽媽真的是很傷心,原來媽媽在小爵心裡其實是一點地位也沒有,凡事碰上跟你爸爸沾邊的,小爵便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你爸爸那邊,一點也不理解你媽媽。」
以然歎了口氣,有些傷感,明知道她這分明是在做戲,多多少少還是吃起了冷宸瀚的醋來。
人的心,總是貪婪的,之前計較小爵在他心裡地位比自己重,現在又忍不住計較兒子心裡爸爸比媽媽份量佔得多。
媽媽的情緒,無比的低落,小爵開始搖擺不定了,到底要不要告訴媽媽呢?爸爸的叮囑,又在耳邊繚繞,他左思右想都有些頭大了。
早知道,早知道……
他現在也算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媽媽,算了,我告訴你。」
小爵還是妥協了,猶豫了良久。他的心情就自然低落下去,彷彿被打了霜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
對以然而言,最重要的並不是過程而是結果,兒子願意告訴她,就表明她無形中打敗了冷宸瀚,內心隱約浮現了幾分竊喜。
小爵臉色還是有些愁雲,接下來的話,讓以然差點手滑沒能握住方向盤,「爸爸說我以前就想要妹妹,爸爸說我去爺爺奶奶家,他以後會賠我一個妹妹的。」
以然還沒有完全把這話給消化進去,小爵又來了驚人的突發之語,疑惑不解地問,「媽媽,為什麼要我去爺爺奶奶家妹妹才肯來呢?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
以然額頭上瞬間佈滿了黑線,冷宸瀚這都是什麼話來著?毒害小孩子幼小的心靈,生孩子的事情能胡亂在孩子面前提嗎?
更何況她的身體也不一定能為小爵生個妹妹出來,之前懷上小爵也是意外,努力了許久才有的回報。
「媽媽,你還沒回答我?」
小爵開始纏上以然了,媽媽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心裡卡嚓一聲,一根弦斷了發出好大的聲響,難道印證了自己的疑惑了?
他從前就跟爸爸要求過想要個玩伴,最好是自己的妹妹,後來爸爸把小雪帶到家裡來,自己還開心過一陣子,再後來小雪還是走了,自己進了幼兒園。
幼兒園裡同學是不少,可是真正能玩得投合的,並沒有幾個,再說,那些人,遲早還是要分開的,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如果是自己的妹妹,那就又不一樣了,能跟爸爸媽媽一起永遠生活在一起,僅僅是憧憬都是萬分美好的。
以然的頭,被催促得更疼了,這問題,讓她如何跟兒子解釋,都怪冷宸瀚,無緣無故跟兒子說這些……
不過,也是她起的頭,兒子明明說是秘密了,而自己一再追問,結果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小爵很想要個妹妹嗎?」
按理說這年紀的孩子應該喜歡家長心目中只有他一個,這樣才能盡情享受所有的寵愛,不被分享了。
「想。」
小爵迫不及待地點頭,然後為表自己這立足點充分,擴展開來,「小雪告訴我,她就快有弟弟或妹妹了,我羨慕得不行。」
「媽媽,我也想要,不過我不想要弟弟,我想要一個妹妹。」
這孩子,生孩子男女都是隨機的好不,哪能他想要個妹妹就給妹妹了。
要是真這樣,那些重男輕女的家庭不是全生男孩了麼,以後女孩子成稀有保護動物了,到處是光棍,娶上媳婦的男娃們,都要感動得哭了。
以然瞬間在心裡把自己掐死了一千遍,大腦短路一秒鐘後,她開始一邊思索他的用意一邊仔細觀察兒子的表情。
「小爵為什麼不喜歡弟弟呢?」
以然還是想要知道原因,於是好不容易假裝並維持住的平靜而淡定的表情,漫不經心地挖掘內幕,只聽見他慢悠悠地接下去道。
「以前我也喜歡弟弟的,可是我現在覺得妹妹更可愛,當大哥哥,保護小妹妹很有成就感。」
以然沒想到小爵會出這樣的雷人雷語,她都徹底被雷得裡外皆焦了。
原來,這也能成為理由,還是義正言辭的理由。
現在的孩子,思想真的是太「先進」了,以然望塵莫及,感慨萬千。
不過小爵提及小雪,以然心思湧動,眉毛微微跳動了一下,隨口問了一句,「你還有跟小雪有聯繫嗎?」
「還有,」小爵脫口而出,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以然,「不過我沒告訴她爸爸的事情。」
言下之意,他的保密功夫還是做得十分的到位。
以然頷首,讚許地誇了他一句,「我們家小爵的口風就是緊。」
對於他跟小雪之間的往來,以然並沒有反對,小孩子還是需要朋友的,何況小雪也陪他渡過了一段難忘是歲月,那個時候自己沒能陪在他的身邊,以然現在每當想起,還是倍感失落。
對於兒子,儘管那個時候身不由己,可她還是覺得虧欠了他,在他最懵懂無知的歲月裡,沒能履行母職。
倘若,有生之年還能生個孩子,她肯定會細心呵護,從頭到尾照顧他(她)的生活起居,不假他人。
這應該是彌補心態,她也不否認。
小爵被一誇,把正題給忘了,知道下了車跟媽媽告別才猛然想起,不過為時已晚,只能等下回再問。
跟爸爸失約,還是讓他的內心小小地飽受了一番折磨。
以然傍晚到冷宸瀚那的時候,他的目光,讓她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太過灼熱。
被他隨便掠及,她連腳趾都不可避免遭到了波及,蜷縮了起來。
「我去做飯。」
被他肆無忌憚的目光如影隨形著,她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落荒而逃,狼狽地去了廚房,打算趁機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冷宸瀚的眼睛亮得出奇,被燈光映照得彷彿這世上最黑最亮的寶石,他微微揚起眉峰,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他對今晚期待已久,其實她多少應該也感覺到了。
他有些恍神,她是越來越惹眼了,哪怕人山人海,她也永遠不會被湮沒其中。
以然在廚房冷靜,她洗菜的動作還算麻利,心思卻並不在這個上頭,而是飛到了外頭那個男人身上。
現在僅僅是目光覬覦,她就神不守舍起來,要是真的……真的……那她還了得。
洗菜是時間短暫,做飯的時間也不算久,她先嘗了下味道,並沒有異味,才放心端出去。
上一回,她做給小爵吃心不在焉,結果……結果悲催了,糖鹽不分。
這一回,還是在狀態之中的,並沒有在這外頭。
兩個人默默吃著,各懷心思,兀自走著神,盤子裡的食物早就漸漸冷掉,但是餐桌上的氣氛卻在不知不覺中升溫,最後幾乎快要融化掉。
「我吃飽了。」
冷宸瀚先放下筷子,桌上的飯菜,出自她手,自然是可口的。
可比起秀色可餐的她來,他更親睞於後者無法自拔,再美味的珍饈,到了嘴裡,也是索然無味。
他迫不及待想要品嚐的是她這一盤飯後甜點,他深深吸進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千萬別莽撞,這一切在兩人看來,暫時會是水到渠成,要是他魯莽了,也許會破壞這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跟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們現在比不上從前沒有小爵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忙於公事,對她冷淡有加,當成可有可無。
如今想來,那般美好的歲月,錯過了,真的是太過可惜。
「我去洗碗。」
以然起身收拾,冷宸瀚回了房,默默先給自己洗了個澡,怕待會在她迫人的視線下會頻頻出錯,擾亂了神經。
以然洗碗的時候,也在走神,不過碗還是洗好了,她給自己打了個氣,回臥室去。
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反正他會主動,不用她動腦子,沒什麼好怕的。
又不是沒做過,都造過人了,還瞻前顧後磨蹭什麼,說不定真如小爵所言,搞出個妹妹來,還能讓他如願以償。
她嗤笑,勇敢地抬頭挺胸去了主臥室。
主臥室裡,冷某人已經衣衫半解地半靠在了那張偌大的床上,視線一觸及上她的,他的目光驀然似水柔軟了起來,深邃中的火熱猶如迸裂的岩漿燙人。
他挑了挑眉,以然驀然牙齦開始發癢。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清醒而鎮定。
很快,她卻又不禁有片刻的頹喪,好像她在他面前,她極少佔據過上風。
「以然。」
他的聲音傳過來,言簡意賅,一派悠閒自在,與她內心的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去洗澡。」
她緩步走到一旁,在好幾款睡衣上糾結了幾分,之前那幾天是故意挑釁於他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穿性感睡衣。
可真當快要來臨的時候,她的手,卻遲疑了幾秒,最終建起來那一套最為保守的。
她款款走向浴室,如同一直倨傲開了屏的孔雀。
纖細的身影落在地板上,天花板四個角落都裝著小燈,她的影子極為的顯眼,她手上的睡衣也落下了逶迤的照影,跟她的身影彷彿正在耳鬢廝磨。
她隱約聽到當她關上浴室的門時,他輕笑了一聲。
以至於她在洗澡的時候,老是動不動想到他的那一聲輕笑,到底是在笑什麼呢?
以然出來的時候,冷宸瀚眼前豁然一亮,她擦拭得半干的頭髮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最保守的那套睡衣,曾經也在他面前穿過了。
可還是讓他的心,怦然悸動,心跳劇烈,心臟活脫脫要蹦出心臟。
哪怕她穿得最為保守,可在他面前依然是最為性感的,她的人,是任何性感睡衣都取代不了的。
她的身段,他在前段時間裡用腦海、用目光細細勾勒過無數次,既模糊又清晰,這樣兩種交雜的矛盾,令他情動得不能自己。
「過來。」
她站著的時間有些久了,他發出聲音後,才恍然發現自己的聲音低糜沙啞極了。
背上靜悄悄地浮起一層緊密的熱汗,在這樣的情形下,她發現自己竟然還能笑一笑。
室內光線明亮,以然慢慢往他走去卻有一種錯覺,仿若自己正被那兩泓誘人的黑潭給吞噬。
她坐上了床,她迎上了他的視線,近距離地看他,五官輪廓更加的清晰。
他的身子鬆垮地披著一條錦被,遮住了下半身的一條腿。
以然並沒有去猜測他到底是否是刻意這般而為之,不想讓他的殘缺這般恣意地暴露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她其實可以理解的,她並非是個善良的人,可對他的包容跟耐性,實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許是,她真的太愛這個男人的緣故,連他的缺點都一併收攏了進來。
冷宸瀚的眸光微暗,裡頭彷彿翻湧著不加遮掩的深沉的**。
他伸手,顫抖地將她給攬入了懷中,她並沒有掙扎,這一次,她真的是心甘情願的,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這個男人,把最好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全部向他綻放。
他扳了她的臉,壓向了他,她想要出聲的音,都被他給吞進了他與她的唇瓣之間。
他的掌心蘊著她的肌膚,溫溫熱熱的觸感,以然漸漸覺得缺氧。
他修長的手指,宛若帶了靜電般一一在她的身體上劃過,以然控制不住氣喘吁吁,那個兩個人都體會過的領域,這一回美好得令人渴望永遠沉淪……
這一夜,注定要糾纏到底,注定旖旎爛漫,他不知饜足地索取,最後她被動地承受。
身體太過疲憊的她,最後腦海中浮現的居然是——為何他失去了一條腿可絲毫並沒有影響到他帶給她的強烈快感。
雖然及不上他健康時的動作靈敏,她還以為需要她派上女上男下的體位呢,沒想到根本就不需要,他還是一個無法令人忽視的主宰。
比起以前他發洩似的舉動,這一回,他還會顧及她的感受,會時不時說些羞人的話語調節氛圍,她真羞得渾身的皮膚都緋紅了起來,這對他而言,更加的迷人,令人的愛不釋手。
以然累得睡過去後,冷宸瀚微微懊惱,他明明事先警告過自己了,要顧惜她的身子,不能只顧自己的感覺為所欲為,還是無法控制。
一沾染上她的身子,便食髓知味,他一貫自傲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全然地瓦解。
他撫摸著她疲憊的睡顏,在自責的同時,微微皺起了眉頭,滿臉的疑惑,「以然,為什麼我總覺得要不夠你呢?」
他的聲音,十分的溫柔,柔得足以沁得出水來。
以然要是醒著,肯定會吃驚不已,原來這個男人,溫柔起來,也足以膩得甜死人。
只要他願意,便能把你捧上天,寵上天……
一個比任何男人都要來得冷酷無情的男人,當他在你面前卸下冷酷的面具,戴上溫柔的面具,他比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來得可愛。
只可惜,以然酣然而睡,沒能好好欣賞冷宸瀚獨特的可愛之處。
他望著她的睡顏良久,貪婪地吸取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將她的身體擁得更近,緊緊地貼著他的,戀戀不捨地闔上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