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畫勸左山,她不是擅勸之人,她也不是這樣熱心的人,只是她看左山比連翹強太多,數千年前,她憤而殺左山愛人,只因為自己的愛人消失。
現在,太陽血脈已經出現,李畫感覺左山也有可能等到自己的所愛,所以她勸。
同為愛情的癡兒,李畫同情左山。
這就是以前的李畫和現在的李畫所不同的地方。
可是,回答李畫的,是一輪盤旋而至的飛輪。
左山,為了復仇等了數千年,一次又一次的輪迴,只為等李畫覺醒,她不覺醒時,左山都不去殺她。
為什麼?就是為了復仇的快。感,為了這一刻,左山等了多少年,豈會因為李畫的幾句話而改變?
他本是性格堅定之人,這從他不接受連翹的饋贈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本是愛情路上一癡兒,這從他數千來的悲傷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活著,就是為了李畫的覺醒,然後復仇,現在,仇人覺醒,正是他報仇的時機,他會因為李畫的幾句話而改變?
不會,決對不好。
所以,他用冰輪來回答李畫。
他要讓自己暢快淋漓的復仇,不是李畫死,就是他左山亡。
左山的飛輪飛向李畫,空中的連翹停止了翻滾。
李畫化槍為棍的一下有多強?連翹感覺自己被一顆千萬噸的隕石砸中,龍骨斷了幾十根,呼吸不暢。
**的傷痛尚不嚴重,最為嚴重的是,他的內心感到無比的震驚。
他不是傲天的對手,這從傲天剛一出現時他就知道了,所以他根本沒有同傲天一戰的想法,而是直接想逃。
可是,李畫不同,他覺得李畫再強,自己也可以跟她鬥上數千回合。
但李畫用非常強悍的一棍告訴連翹,別說數千回合,如果李畫想讓他死,他根本在李畫的手中走不過百十個回合。
很強,真的很強。
但這說得過去,如果不強,如何能在數千年前槍挑妖族鐵滄海?重槍魔族左尋?
要知道,這兩人一個為妖,一個是魔。同樣都是族中不世出的天才,可以說,妖魔兩族,在數千年中,從沒有出現過如此驚才絕艷之輩。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妖魔兩族最為牛逼的存在。
但就是這樣兩個天才,一個被李畫一槍挑死,一個被李畫重傷命元,而且,全都是在一合之內。
強大,真的很強大。
李畫的強大,不用言語來表明。
她強大在外在,在內心,在一切可以表現強大的地方。
所以,連翹怕了。
所以,連翹想逃。
李畫沒看左山盤旋而至的飛輪,眼角一斜就看到了想要逃跑的連翹。
下一秒,李畫騰空而起,一手持槍,直衝長天。
連翹飛得很高,但李畫每一次的騰空都要比他高。
李畫望著下面的連翹,青槍向下,直刺。
連翹感覺上空傳來了一陣空氣波動。
他下沉、變向、硬停,龍鬚上擺。
下沉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
變向是為了躲開李畫的槍。
硬停是為了積蓄力量。
龍鬚上擺,是他的一招攻擊。
下面。
左山茫然的望著自己飛空了的冰輪,眼神中一陣黯淡。
他跟李畫,差得太遠。
遠得甚至李畫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想做,這讓左山很難過,很傷心,很憤怒。
空中。
連翹在眨眼間變了四個姿勢,而且這四個姿勢全在一個眨眼間完成,速度非常的快。
可李畫只有一個姿勢,那就是青槍倒刺。
只有倒刺。
青槍槍尖直接刺中了連翹擺來的龍鬚。
龍鬚斷,青槍至。
鋒利的槍尖順著連翹那巨大的龍頭滑了過去,李畫擺手,青槍擺動,微偏,回彈。
連翹悶哼一聲,長有十幾里的龍身被這樣一桿細細的槍柄彈得直接橫飛,在空中連著翻滾了十幾個跟頭才停下。
龍血,龍血灑落。
龍血盡數從連翹的嘴中噴出。
李畫落地,拄槍,對連翹冷冷而視。
連翹,一直在李畫的必殺榜上。
如果他不出現在安月,不出現在安月市李畫的家中,那麼,他可以多些時間來準備,他可以晚些時間和李畫遭遇。
但他用慣了自己的小聰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李畫在安月的家人,所以,李畫很容易找到了他,並且,準備殺了他。
當年,連翹在百族大會上高傲宣佈自己看上了大荒第四仙李莫軾的女兒李畫,並且要娶她。
大荒震動,眾仙歡呼。只有李畫不驚不喜,一語不發。
李畫隨太陽血脈消失一年後再出現,死心塌地的愛上了太陽血脈,這讓連翹又驚又怒。他把全部的憤怒都放在了太陽血脈的身上。
他認為,如果太陽血脈不出現,那李畫就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
所以,他要殺了太陽血脈。
他奔走於各族之間,成功攪起了各族對太陽血脈的仇恨。
百族群起,太陽血脈戰死天之盡頭。
連翹笑了,他覺得,這一下,李畫必定要是自己的了。
但是,沒有。
李畫憤而瘋魔,斬盡天下強者,連翹突然明白,太陽血脈很強,可是,那個天真而善良的李畫同樣強,甚至強到同太陽血脈不相上下。
連翹躲了起來,因為他覺得,如此強大的一個女人,並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他猜得沒錯。
李畫殺了太多人,然後醒悟,接著流放。
連翹存活至今。
如今,李畫再現,連翹還能逃得過這次的劫殺嗎?
連翹不知道。
但在李畫的心中,現在的連翹,已經等同於一個死人。因為李畫下定決心,決不讓連翹活過這一次。
李畫青槍振動,身體再一次飛了起來,青槍擺動,直衝連翹。
連翹驚,化身為煙,想要逃跑。
一頭撞在李畫的青槍之上,連翹悲叫著落地,重新化成人形。一雙眼睛如蛇一樣瞪著李畫。
李畫不驚不怒,一張俏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只需要做一件事,殺死連翹。
這個時候,一陣連綿的音節響起,無數只飛輪到了李畫的面前。
李畫輕歎,回身,撥槍。
飛輪盡數被她撥飛,李畫看著左山:「何苦?」
此時。
李得升和李畫的媽媽正在向北郊趕,他們,已經看到了李畫。
連翹眼睛望著李畫,李畫望著左山,左山望著李畫。
哈哈大笑,左山笑得很是無奈和悲苦:「你殺我愛人時,可曾想過何苦?如果沒有,現在又何必說何苦?」
李畫輕歎:「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只好……讓你死!」
說完,李畫的槍在空中劃了一道,一道槍意散出,帶動著空氣奔向了左山。
左山一退,屈膝,破吉它放在了腿間,用力一彈,一道音波迎向了李畫的槍意。
槍意破音波,沒有稍作停留,直接到了左山的面前。
左山彎腰,吐血,後退。
後退,如飛般後退。
事實上,他就是在飛著退。
李畫沒有停,轉頭,奔向連翹。
連翹臉色大變,而正在此時,一聲焦急的聲音響起:「李畫,你竟要殺人?」
李畫沒有停留,人沒停留,但槍意已經有了停留。
所以,連翹動了。
連翹沒有向前,身體直接後射,轉眼間消失在了李畫的眼前。很快就逃離了李畫的鎖定範圍。
李畫划動青槍,槍意前行,無限速前行。
遙遠的地方,傳出一聲悶哼,空中灑下一片鮮血。
但連翹終究是逃了。
李畫歎氣,轉頭望著父母。
「你們怎麼來了?」
李畫很奇怪,從家來,他們直接到了北郊,父母怎麼會知道在這裡?
李得升一臉的焦急:「不只是我們,警察也在趕來!」
李畫恍然,現在不是古代,這裡不是大荒,這裡是現代,通訊很發達,有太多的方法知道這裡發生的事。
她不說話,李得升看了看停下飛退的左山。
左山正在吐血,吐了很多的血。
李得升的臉色很不好,望著李畫的臉色非常的不好:「如果我沒有猜錯,剛才你想殺人!」
李畫想了想點頭:「沒錯!」
媽媽直接暈倒,李得升指著李畫說不出話。
李畫看了看左山:「如要報仇,隨時找我,現在,我有事處理!」
說完,李畫邁步走向李得升,到了他的身邊,她看了看暈倒的媽發,想了一下,抄手,把媽媽放在後背上。轉頭看著李得升:「走吧……爸!」
說完,她已經先走,李得升站在原地不動,而且,面色非常的嚴肅。
「李畫,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畫沒有回頭:「這裡不是地方,現在不是時候。」
李得升還是不動。
李畫皺眉:「警察馬上要來了!」
李得升終於有所動,然後跟著李畫離開。
左山看著越來越近的警車。他苦笑,咬牙,然後離開。
此時。
埃及。
盧克索神廟。
吳選背後背著滄浪,看著這一片殘破的古跡。
上一次在這裡時,他被連翹逼進了心形空間。
而現在,他有種強烈的衝動,想找連翹一戰。
連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這裡同樣有他要找的人。那就是蠍子王。
雖然看不到蠍子王,但吳選知道,蠍子王就在這裡。
青彘和雙角貔貅無聊的對望了一眼,然後渡步走向遠處。
在它們看來,這實在無聊。
吳選漫無目的的到了這裡,就在這裡傻站,這讓它們很不爽。
青彘翻著自己那厚實的嘴唇,喉嚨裡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吳選想笑,青彘這是在嘲笑自己。
雙角貔貅眼睛斜斜的望了望吳選,意思也很明顯,如果你只是來玩,便是我,也要鄙視你。
吳選不為所動,眼睛盯向了某處。
地下某處。
「他現在很強!」
「有多強?」
「強到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強!」
「那到底是多強?」
「強到他想找人與他一戰,以此來驗證自己的強!」
談話終於停止,秦伊若有所思的望著剛剛說過話的蠍子王,幾分鐘後又說道:「強過你?」
蠍子王搖頭,又點頭,似是不確定。
秦伊吃驚:「真的強過了你?」
蠍子王思考了一下說道:「不確定!」
秦伊輕輕拍了拍蠍子王:「還有我!」
蠍子王一笑指了指渡著步的青彘和雙角貔貅:「可是,他有它們!」
秦伊不再說話,她是妖族公主,對青彘和雙角貔貅這樣的奇獸當然不會大驚小怪,但也決不會認為這只是兩隻長相奇怪的動物,她非常明白,這兩個傢伙,危險程度非常高。
這個時候,吳選慢慢的解下了滄浪,然後看著某處:「既然終有一戰,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