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大主教們一陣緊張,互相看了許久,終於,康納壯著膽子說道:「聖女,我們認為聖女根本不需要去,以吳選現在的能力,我們去就行!」
可可兩眼緊盯著康納:「康納,你以為我去是做什麼?你們去又是做什麼?」
康納被可可那雙純潔而可愛的眼睛盯得全身發冷,但仍是壯著膽子說道:「不是去殺他嗎?」
可可走動,拖動一身的甲冑:「我已經決定了,而且要馬上動身。:」
話說完,她邁步走向黑暗,康納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好,另外幾個紅衣大主教的臉色也非常的不好,果然,身體隱入黑暗的時候,聖女可可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我是去保護他,不需要任何人出手!」
甲冑的聲音消失,地低空間監獄裡突然開始吵鬧,康納一隻腳用力在地上一頓,一陣若有若無的震顫傳出,進入地下後化成無數道音波,以人感覺不到的速度進入了下面空間監獄裡關著的眾人耳朵裡,這些人馬上抱著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康納氣沖沖的出去,另外幾個紅衣大主教也歎息著出去,邊走,有人議論:「聖女是怎麼想的?難道要看著他成長成太陽血脈?聖女這是在玩火,這是在玩火!」
另一個人馬上制止他:「你給我小點聲!」說完,他還回頭向黑暗中望了一眼,雖然明知道聖女可可已經從黑暗中進入了另一個通道,可他的臉上還滿是害怕。
剛才抱怨的人也不敢再說,一行人出了這所殿堂。
花崗岩下,康納一腳的威力仍在下行,穿透層層空間,終於到了空間監獄第十層中。
第十層中,那張金色的紙張現在正在沉睡,突然,它發出一道刺眼的黃光,直接迎向了康納的音波。
黃光和音波相遇,音波消失於無形,金色紙張重新歸於沉睡。
地面上,幾個紅衣大主教已經從地下走出,走在最前端的康納突然凌空飛起,然後又重重落地。後面的幾個人忙走了過去,他們看到,康納的嘴角流出了點點血絲。
幾人驚駭的相互看著,康納苦笑:「命元強大如此,真不知道他得到後會引起什麼樣的驚天駭浪!」
當下,幾人馬上明白了,這是空間監獄第十層的金色紙張傷了康納。
幾人頭上冒著冷汗,因為他們全都明白,那是屬於太陽血脈的命元,雖然已經在空間監獄裡度過了無盡的歲月,但命元仍然強大得不能想像。
紅衣大主教們都是無上的存在,而成為紅衣大主教的唯一條件就是強大,實力的強大,他們全是強大到無法想像的存在。
而康納是他們中第一個成為紅衣大主教的人,康納有多厲害,他們都不知道,但他們非常明白,他們在康納的手中走不過三個照面。
可笑的,強大如斯的康納,竟被空間監獄裡的一個命元轉眼傷得吐血。要知道,命元已經在空間監獄裡關了數千年,可是,它那狂暴的力量仍然讓這些人非常害怕。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簡單的打傷,他們中間是隔著層層空間的,也就是說,康納和命元並不在一個空間內。
他們之間,隔著數十道空間,而這些空間中,無一不是狂暴無匹的空間亂流,能在這樣數不清的亂流中準確傷到康納,傷到這樣一個絕世的存在。
這想想就讓人害怕,他們更不敢想像,如果吳選真的是太陽血脈,而命元再回到他的身上時,那該是怎麼樣的災難。
埃及。開羅。
吳選仰望著星空。
他站在尼羅河四季酒店的窗邊,望著滿天的星斗沉思。
三十歲,對他來說時間太少了。當然,他並沒有失望,更沒有絕望,他在為自己三十歲後的人生做努力。
努力過,運氣好的話,他可以接著活,如果不能,他也不會因此就失去了上進心。
但他仍然迷茫,仍然感到看不到光明。
因為從他出山到現在,他看到的只是妖和魔,無一例外的全都不是全血人類,而他一直以來的目標仙,則從來沒有出現過,換句話說,他沒有見過仙。
這讓他迷茫,這讓他懷疑,這個世上,還有仙嗎?
如果有,為什麼從來不曾出現?東方的妖族、魔族,西方的血族和翼族這些全都在自己的面前出現過。
按他的理解,這些在仙人的眼中,都該歸為魑魅魍魎,應該有仙人出來主持公道的,可是,自己並沒有看到這些人,一次也沒有。
這讓他感到迷茫和疑惑,這個世上有仙嗎?自己一直以來的追求有意義嗎?會成真嗎?
他一直以來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此時,來到了神秘的埃及,望著這滿天的星星,他感覺到了宇宙的廣袤無垠,也感覺到了人力的渺小。
深深的自卑。
在深邃而無盡的宇宙面前,不管是人類還是仙族,都應該感到自卑。
保持一顆謙卑的心。
這是正常的心理,但骨子裡一種驕傲的聲音卻在吶喊:「天若不公,我便滅天,地若不平,我便殺地。」
吳選苦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天有什麼不公的?地又有什麼不平的?
但他臉上的表情是失落的,因為在這條路上,他沒有同行者,更沒有經驗可以借鑒,完全靠自己來摸索。
這是寂寞的,更是茫然的。
比如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下手,目的是來尋找神骨,而他初定的目標是只在傳說中出現的蠍子王,可是,這個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的神在什麼地方?自己該去什麼地方尋找?
「唉!」他深深的歎息。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香風,他聽到凌月的聲音。
心裡一陣感動,凌月無疑看到了自己的失落,故出語來安慰自己。
回頭笑笑,凌月也是一笑:「不要感謝我,這不是我說的,是孟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中說的,我不過是鸚鵡學舌罷了。」
說著話,凌月到了吳選的身邊,同樣望著窗外的星空,她又說道:「吳選,我感覺你有著一張二十歲的面孔,但卻有著兩千年的心情,世界太美好了,你還這樣的年輕,應該朝氣,應該陽光,不該動不動就歎氣的,那屬於老者,而你,還不老!」
吳選笑著指了指窗外的星空:「凌月,望天空,星河燦爛,可我們對這些又瞭解多少呢?我們一無所知,但偏有人以為我們無所不知,這是多麼的可悲!」
凌月翻白眼:「就你偉大好了吧?古往今來,多少智者都在思考這些問題,但最終也沒有得出答案,相反,有些人深迷其中而不能自撥,這何嘗不是一種著相?當你以為瞭解時,你恰恰是最不瞭解的。所以不要強著去瞭解,相信水到渠成的道理,對你有好處的。」
吳選笑:「行啊凌月,一套一套的,真看不出你還有這等本事。」
凌月洋洋得意:「那是,本小姐雖然國外長大,但喜歡的還是東方文化!」
兩人聊天的同時。
李畫房間。
李畫睡不著,恰巧秦素眉也睡不著。
李畫睡不著是因為自己有太多的心事,秦素眉睡不著卻是因為自己不習慣在別的地方睡。
於是,秦素眉來找李畫聊天。
秦素眉進來時,李畫是光著身子的。
秦素眉一進來就兩眼發直,眼睛不停的掃視著這房間的四周,伸手拉著李畫的手坐在了床上,眼睛嗔怪的看著李畫:「你個瘋妮子,你怎麼這麼傻呢?」
李畫茫然的看著秦素眉。
秦素眉再一次把眼睛落在李畫那完美的身體上:「你當這是在家呢?這可是在國外,這可是在酒店裡。國外的變.態和偷.窺狂很多的,你竟這樣光著身子走來走去,你真傻!」
李畫盤膝坐在了床上,對秦素眉的話不置可否。
見李畫沒反應,秦素眉又皺眉:「真是一副好身材,我看了都要動心,你還別不信,我可聽說國外有些酒店裡都暗藏著攝像頭,像你這樣的可是極品,你可別被人偷看著惦記上了。」
李畫嘴角輕輕上翹:「秦老師,你想太多了。」
秦素眉還是拉過一張毯子給李畫重要的地方蓋上:「怎麼了,睡不著?」
李畫點頭,秦素眉又說道:「我看到,凌月進了吳選的房間。」
「噢!」李畫面色不變的應了一聲。
秦素眉側頭看著她:「不難過?」
「難過什麼?為什麼要難過?」
秦素眉自討個沒趣,只好擺手:「好吧,當我沒說,是我小人了。」
李畫眼睛平視著前方,腦子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素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卻只看到一面牆。
秦素眉明白了,自己從來不瞭解李畫,她的心思,沒有人能瞭解。
而她,也是媽媽要保護的人,秦素眉想不通,但她天性豁達,想不通的事情,她就不去想,她相信,該知道的時候,媽媽是會告訴自己的。
想到這些,她笑著爬上李畫的床:「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李畫想了半天,然後點頭同意,秦素眉伸手拉過李畫:「不要裝酷了,女孩子家家的,裝酷不行的,我們要的是溫柔!」
把李畫翻倒在自己的身邊,秦素眉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美人在側,好美的一具美人!」
李畫卻並不笑,也不說話,如同一具屍體。
秦素眉擺手:「好吧,睡覺吧。」說完,她轉身背對著李畫,耳朵中卻聽到李畫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秦素眉知道,李畫對凌月進了吳選房間的事表示出的不在乎並不是真的,其實,她還是在乎的,只是,她並不表現出來而已。
夜,更深了。
這個夜,並不平靜。
距離酒店三公里處。
市郊。
平靜的地面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然後,平坦的地面突然上鼓,接著,一隻手伸了出來,又一隻手伸了出來。
一隻接著一隻,無數只手伸出來,然後是一隻隻裹著布條的人出現,隨之出現的,還有讓人噁心的屍臭。
這些東西出現後,先都是茫然的四顧,好像在等什麼人。
突然,起了風。
風到了這些怪物的身前停下,一張人臉出現,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這就是在盧克索神廟中,跟秦伊共舞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