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吳選和李畫現在在國際機場。
不過讓兩人沮喪的是,飛往埃及的飛機要再過三小時才能起飛,這對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的吳選來說簡直不能忍受。
而李畫則沒表現出太多的焦急,她總是這樣,就算內心掙扎得再厲害,她也不表現出來,一直都很冷靜。
這一點,也是吳選所不喜歡的,焦急就焦急,高興就高興,但李畫如一個冰人一樣,實在讓他無語。
兩人無言的坐著,吳選看著人來人往的美女,腦子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是些臭皮囊,既然你的目標是地平線,那麼,留給世界的,就只能是背影,你不能動這些心思。」
李畫突然說話,把吳選的眼光拉回,吳選看了看李畫說道:「什麼是凡心?而什麼又是凡人?凡人指就是我們這些人,就算是神,也要有伴侶,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只有傻蛋才會喜歡!」
李畫不置可否,只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唉!」
吳選實在忍不住了:「李畫,你就是個凡人,我也是個凡人,你不用天天這樣,這樣實在讓人無法忍受,你該笑就笑,該哭就哭多好,非要這樣的清高,難道這世界沒有讓你動心的東西?」
李畫聽了認真的看著他:「沒有!」
「這……」
吳選覺得這樣的談話完全無法繼續下去,他現在發現,此時的李畫更加讓人難以接近,自己初見她時,她有時還會笑一下,而現在,他已經好久沒有見李畫笑過了,難道,笑一次對李畫這樣的難?
三個小時,其實時間並不久,兩人談話的時間,三個小時已經過去,兩人登機,然後坐下,吳選一陣陣的頭疼,他不知道自己要在埃及多久,所以他才會頭疼,跟冰一樣的李畫在一起,他一點也感覺不到興奮,有的,只是惆悵。
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吳選回頭,看到了一張小圓臉,這張臉還有些洋洋得意,還有些……有些生氣。
不是凌月是誰?凌月竟也在飛機上,她果然來了。
「凌月你怎麼也在飛機上?」
吳選有點尷尬,自己不讓凌月去,但李畫卻在自己的身邊。
凌月吃吃一笑,對著李畫笑:「李畫,你好。」
李畫點頭,凌月歪著腦袋看著吳選:「我說過我要去,我怎麼就不能在這架飛機上?」
吳選哭笑不得,凌月的坐位就在自己和李畫的身後,而自己竟完全沒有發覺,這實在是太尷尬了。他也從凌月的笑臉中看出一點點的生氣表情,這說明,凌月的內心其實是不痛快的。
不過,更加讓他跌眼睛的是,凌月裡面靠著窗坐著的一個女孩子這時候突然笑了,吳選忙回頭,頭剛回過去,跟一張臉差點碰一塊。
秦素眉笑得眼睛簡直都要看不見了:「嗨,吳選,好巧啊!」
吳選:「……」
李畫也轉身:「秦老師?你怎麼也在?」
秦素眉得意的看了看吳選:「我突然想去埃及玩,沒想到你們也在飛機上,太巧了,正好一起玩,哇,我們都能組個隊了。」
吳選這時候已經不想說話了,想來的一個沒少,看來,女孩子有時候的決心比男人大多了,自己誰都沒能阻止,還平白的讓自己尷尬。
飛機上漸漸安靜下來,凌月和李畫還有秦素眉都不再說話,像是睡著了一樣,吳選卻根本睡不著,他閉著眼睛想事情。
自己此去是要尋找一些重要的東西,雖然他沒有去過埃及,但他知道,一定會有自己無法預料到的危險的,帶著這麼些個女孩成什麼樣?
如果不帶她們去,就只有陪她們玩,等她們玩夠了,想回國了,自己再去尋找,但問題是,她們玩多久才會玩夠?
頭痛欲裂,他拍了拍眉頭,逼自己不再想這些事情,慢慢的,他也睡著了。
此時。
飛機頂端。
一個人端坐在巨大的機頭上,他長髮彼肩,兩眼緊閉,任由天空中這強大的氣流衝擊著自己的身體,他卻一動也不動。
這是左山,左山的方法更加的生猛,他不坐飛機,他坐飛機頭,而且是在外面。
這是不可思議的,可左山做到了,而且還非常的坦然,在飛機的下後方,跟著一群緊隨飛機的怪物,這是跟左山有著靈魂契約的蟲渠們。
此時。
埃及。
開羅以南七百公里處。
帝王谷,盧可索神廟。
一隻纖纖玉手輕撫著曾經輝煌而現在已經成了殘垣斷壁的建築,秦伊的紅髮隨著風飛舞,她緊閉著雙眼:「曾經的輝煌啊!」
隨著她的歎息,無數的畫面被她在腦中還原,一幕幕的竟是遙遠以前發生在這裡一些事。
時間回流,秦伊的修為也是非常好的。
作為妖族公主,秦伊跟東方妖族從來沒有聯繫過,她也不需要,她從小就在國外長大,並且在十一歲時才知道自己是妖族公主。
從此,秦伊就走上了一條外人看來非常邪惡的路,那就是吸精。
可以說,她的成長,就是一條采陽補陰的路,這些年來,死在她嘴下的男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而秦伊,仍在前進,她不想壯大妖族,甚至,她連自己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但吸精已經成癮,相比之下,力量的強大反而讓她感覺不到興奮。
這也是一個怪人,準確來說,是一個怪妖。
她沒有妖族公主的高貴感,但內心卻非常的驕傲,她不以自己是一隻妖為恥,但也決不以此為榮。
她只所以活著,是完全沒有目標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什麼地方,眼下,她只是當一天人就吸一天精,至於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強大,她不知道,這也不是她所關心的。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非常的美麗,不只一個男人誇過她長得妖麗,而且,越長,就跟埃及艷後越是相像。
她不在乎自己像誰,但那些曾經誇過她的男人,無一例外的全死在了她的嘴下,她也只用嘴,以至到現在,她竟還是個處女。
這是多麼的荒謬,但卻是事實。
她只所以勾引男人,完全是為了讓自己強大,但強大的程度,她卻又不關心。
她從來沒有體驗過本該屬於女人的性.高.潮,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全身散發著一種勾人心魄的妖麗。
跟她的妖麗成正比的,還有她那顆對萬物都漠不關心的心,她活著,其實她是死的。
她穿著一條透明的真絲套裙,裡面還是緊緊的裹臀褲和抹胸,腳下穿著一雙板鞋,屬於舞者的板鞋。
身體輕輕的飄起,她坐在了這片殘牆上。
她不知道,曾經這個地方,也坐過一個同樣妖麗的女人,那是血族伊蓮娜。
兩人不是同類,因為她們一個是東方妖族,一個是西方血族。
但兩人又是同類,因為兩人全都不是全血人類,兩人全都不是人。
秦伊一隻手把自己的紅髮束起,兩手後伸撐著自己的身體,仰望著天空。
風起,再一次吹亂了她的頭髮,這一次,她沒有再束,任由風吹著自己的頭髮。
她像是在想事情,但其實她什麼也沒想,她的心,是空的。
慢慢的,她兩隻手伸了起來,身體隨著兩手的伸起慢慢從殘牆上站立起來,秦伊輕輕的舞者,舞姿優美而高貴。
這裡沒有觀眾,她也沒有跳勾人心魄的艷舞,但她跳得是如此的認真,因為,她不需要觀眾。
她越來越快,身體也漸漸的向殘牆的邊緣移動,就在殘牆的邊上,她舞出了本不該屬於這個世間的舞姿。
這一瞬間,這片已經死寂一片的地方刮起了風,風圍繞著跳著舞的秦伊,像是在跟她伴舞。
秦伊仍在跳,並且兩手伸出,在她的兩手間,一股風被她摟在懷裡,兩人貼得如此之近,近到沒有距離,秦伊的胸就緊貼著這股風。
而風的頂端,漸漸的浮現出一張人臉,這張人臉僅僅是頭皮上有點肉,剩下的全是骷髏。
這不可能是一個人,一定是一個魔鬼,一個只屬於盧克索神廟的魔鬼。
風漸漸的形成了一個人形,這是一個全身裹著布條的人,一如人們看到的木乃伊。
秦伊把這具木乃伊緊緊的樓在懷裡,兩隻高挺的胸緊緊的壓著這個「人」,兩人在這片殘牆上跳出了一支詭異而又美麗的雙人舞。
秦伊突然坐在了殘牆上,風化成的『人』也漸漸消失,秦伊的嘴角上翹,樣子非常的滿足:「可惜,你已經去了,要不然,不可能只是舞蹈的。」
她的話音剛落,一股風拔地而起,風聲中,隱隱有人在怒吼,聲音非常的不甘。
秦伊飄下殘牆,回頭,紅髮甩動,她小嘴輕啟:「想要,就要活過來!」
話說完,秦伊哼著歌遠去,只留給這處廢墟一片若有若無的殘香。
秦伊消失,怒吼聲一聲接著一聲,聲音不甘又不屈,在這片廢墟中久久的迴盪著。
開羅,國際機場。
吳選他們下了飛機時,天已經黑了。
望著眼前的尖形建築和包著頭的人們,凌月莫名就興奮了。
「啊,埃及,神秘的埃及,法老們,金字塔,各位傳說中的神,我來了!」
凌月伸出自己的雙手對著天空高喊,吳選直皺眉。
李畫則安靜的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樣子非常的冷靜,就像這裡是安月市街頭一樣,這份淡然,這份冰冷,一如往昔。
秦素眉也有些興奮,她沒有李畫的淡然,也沒有凌月這樣的瘋狂,而是看向吳選:「看來,我們要先找個酒店住下!」
吳選點頭同意。
此時。
意大利,羅馬。
萬神殿下。
亮如白晝的光明中。
聖女可可筆直的站在光明中,她全身赤.裸,一絲不掛。
嘴角帶著可愛的笑容,她自言自語:「宿命,這就是宿命,你到了埃及,那麼,我們還有什麼理由沉寂?」
話說完,她的面色突然轉冷:「人來!」
光明中馬上出現了幾個紅衣大主教,當他們一出現,可可的身上已經套上了甲冑,只有臉部沒有,她兩眼如電一樣看著出現的紅衣大主教:「他去了埃及,看來,冥冥之中,有神在指導他!」
紅衣大主教們一聽神情緊張起來,可可卻慢慢的把頭部的盔甲套在了自己的頭上,手伸出,原鐵巨劍飛入了她的手中。
她掃視了一眼紅衣大主教們淡淡說道:「我決定了,去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