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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商界才俊 鼎足而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文 / 期海飛魚

    從進入蕭氏的醫院,她就昏迷低燒,無論是如何換針換藥,她仍然是連續三天沒有睜開過眼,只是嘴裡不停的發出模糊的囈語。舒歟珧留蕭慕白整整三天三夜跟著沒有合眼,他臉上的表情隨著她臉上的表情分秒的轉換。

    眼看著三天三夜不睜眼的孫女,驚怒交加的夏司令,幾次把醫院的牌子砸爛,幾次拎著蕭逸的衣服領子單獨去交談。

    若不是蕭慕白從國外請的腦科權威及時飛來,愛女心切的夏伯雄早就強制轉院了。

    飄浮,三魂不知所歸,七魄無所憑居,沉湎,黑暗無邊,縹緲無盡……忽然,一陣營營汲汲的酸麻,襲擊了深睡的靈魂,她終再無法飄浮沉湎,雙眼雖酸澀艱難,卻仍想勉力一試。

    直到第四天早晨,夏語彤才睜開眼,頭似乎不再那麼疼了,渾身的骨頭卻有些酸痛,聞到一股消毒液與花香混合的氣味,入眼的全是白色,應該是在醫院沒錯吧?

    她努力的回憶,似乎想起了昨天的舊事,剛要動,發現自己的手被握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中,眼角餘光下,趴伏在她病床床沿上那張俊美的臉面色蒼白,靜靜地閉著雙眸,長長的眼睫掩不住他濃濃的倦意,倔強的薄唇緊抿著,淡淡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在他挺直的鼻樑上投下一個淺淺的陰影,眉頭皺的很深,好似睡夢中很恐懼不安…

    夏語彤想把手輕輕的抽出來,只一動,蕭慕白就立刻睜開眼,聲音嘶啞黯沉,「你…醒了?」

    夏語彤點點頭,渾身無力,只覺全身上下沒一處正常的地方,扁桃體,咽喉,上呼吸道和支氣管全部腫痛,連吞嚥口水都覺得困難,除了點頭或者搖頭,她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攢不起來。

    蕭慕白伏下身來,握著她的手,把臉頰貼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輕輕的摩挲,「這漫長的72個小時裡,你一直昏睡,我很怕,你…不要我了…」

    夏語彤愕然的看了一眼窗外,72小時?如果她真的昏睡這麼久,那麼,她的家人,應該全部知曉了吧?

    蕭慕白一臉憔悴,嗓音哽咽道,「你一直在打針,燒一直不退,因為擔心,大家都吃住在醫院裡,你爺爺已經教訓了我爺爺好幾頓了,但瑞典來的腦科權威伊恩博士堅持不把你送重症病房,他說你這次忽然暈倒又連續昏睡,倒是好事情,你昏睡的時候,他給你做了康復治療,這幾天他一直給你做腦電波檢測,剛剛伊恩博士過來又給你檢查過了,說你已經沒事了。」

    夏語彤很想撫一下他的頭安慰他一下,可有心無力,虛弱得連抬手這樣的動作,都像足了電影裡的慢鏡頭,是一秒一秒,異常吃力遲緩,喘著氣完成了一半。

    蕭慕白忙握著她伸到半空的手,幫她理了理頭髮,輕吻著她手背上的青紫針痕,輕聲問,「你三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感覺餓不餓?」

    夏語彤眉心微蹙,胃裡空空如也,隱隱的抽痛,大概是餓的吧,她點了點頭。

    蕭慕白忙倒了一杯水,扶她起來,餵她喝了幾口,又幫她調了個合適的靠背,溫和的說,「你先靠一會,我去拿些粥過來,再把你醒的好消息告訴給大家。」走到門口,他突然又回過頭來,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的說,「要…通知仲愷嗎?」

    夏語彤一怔,看著蕭慕白,不知道說什麼好。

    「電話在你床頭的抽屜裡,我去拿粥的時間,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他應該就在門外。」蕭慕白有些沮喪的說,「我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回來時別讓我看到他,如果可以,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吧。」

    夏語彤盯著蕭慕白,她現在的腦子還沒有那麼好的反應,唯一的感覺就是,蕭慕白應該是一直沒有離開,衣服皺痕明顯,鬍子也沒有刮,樣子看起來有些許憔悴,這在一直特別注意外表的蕭慕白來說,是相當不容易的。

    好半天,她才慢慢的點點頭。

    「好吧,你也不要太費神。」蕭慕白立刻笑著說,轉身離開,並把門刻意沒有關緊。

    夏語彤目送蕭慕白走出去,下意識中,手已經伸向抽屜,並很快摸出手機,還沒等打開手機,就看到自門縫外往房內投下一線白光,光上有人影閃動,她以為自己眼花,把眼睛閉上再睜開,同樣憔悴的仲愷已經站在眼前。

    仲愷站在她面前好久,直到她從怔忪中清醒,他才忽然坐到床沿,伸手攬她入懷,並把頭深深的埋在她的頸間,嗓音嘶啞黯然,「我很怕,會再一次失去…」

    「愷愷。」她輕聲喚著曾經最愛叫他的那個名字,左手輕輕的抬起,撫了撫他的頭髮。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仲愷才輕柔的說道,「八年了,就算是萬箭穿心,也比不上你忘記我後,我心頭那萬分之一的慘傷……你知道嗎?如果你一直記不起我,這一生,我的心,都無法復原。」微微沙啞的嗓音帶出無人知曉的淒酸,埋在心底已多少年的。

    夏語彤滿眼心疼,酸澀地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愷愷,我已經全部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仲愷輕吻她的指尖,每一根,「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求你,在你對我的愛如同我愛你一樣深之前,你不能死,不能走,不能有事…」

    夏語彤疼惜地抓緊他的手,「愷愷,我…」和他一樣深度的愛?他明知她現在無法做到,如果,她愛他,或許,最痛的那個人,只會是他。

    仲愷喃喃細語,「彤彤……你不明白,只有當你像我一樣,愛一個人愛到自己幾乎發狂,愛到了錐心刺骨萬念俱灰求死不能,只有嘗過那種滋味你才會領悟,我一直愛你有多深……,我的心所經歷過的,你永遠不會瞭解,這些年來我等你等得有多苦、有多痛和多絕望……」一滴冰涼的淚水,從他一動不動的長睫,滴落於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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