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睡了很久,我拿胖子的電飯煲煲了一碗酸辣湯,熱了又冷,冷了再熱,反覆了n次,白龍才慢慢醒來,第一句話卻是:「操,我睡了多久,沒有兩天吧?md別錯過簽合同了……」
我當時鼻子一酸,把酸辣湯放在他桌上,說:「第一天還沒過呢,今天還是七號,不過再過一個小時就八號了。:.」
白龍掰著指頭算了一下,才說:「那沒事,九號簽約……」然後才慢慢爬下床來,說,「媽的,這破酒,頭疼死了……」
我說:「桌上有酸辣湯,自己喝吧。」
白龍坐下來,呵呵了一聲,然後才喝了一口,說:「不錯啊你……聽葉子說你手藝還好。」
我說:「她沒跟你說我做的東西會毒死人?」
我看到白龍猛喝了一口,說:「葉子在我面前只會說你好話的,從來沒說過你壞話,所以,你也別怪我那時候會誤會你們了。」
我只能笑,其實那些過去了的事情,到現在,最好就是用笑來回應了。
白龍又喝了一口,說:「喝!這辣的真過癮……」
我忽然發現,白龍自從自己在外頭打拼之後,原來那種富家公子的架子,好像已經漸漸被消磨了,反而變得真性情了很多,也豪爽了不少,也許就像從前我爸跟我說過的:經商的人不豪爽是絕對不行的。
我家的人就絕對沒辦法經商,因為我們真的沒辦法在酒桌上叱吒風雲指點江山還頭腦清醒;我們也不懂怎麼活躍氣氛。
而白龍不一樣,白龍已經變了。
他很快就把湯喝完了,我說:「怎麼樣?好點兒沒?」
他卻說:「還有麼?有沒吃的,餓死我了。」
我把掛在我書桌旁邊的麵包給他扔過去,然後又從電飯煲裡給他乘了一碗湯,說:「你在外頭光喝酒不吃飯的吧?」
白龍說:「吃飯?看玩笑,那種場合吃飯,那是不想談了。」
我只能默默的搖頭。
白龍啃麵包的樣子,也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富家公子的調調,他其實根本不用這樣,以他家裡的條件,什麼事不能擺平?混個畢業證,隨便考個公務員或怎麼樣,以他爸的權力,甚至不用考,也可以在他們家鄉尋找到很好的工作。可他偏偏就是不吃這一套,偏偏要自己闖。
其實我們大概都是叛逆的人,叛逆的人,就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當然,我們得到的也絕對不比那些安於穩定的人少。
白龍吃完東西,長舒了一口氣,說:「得救了……」
我說:「你差不多就行了,別逞強,死了不划算。」
白龍說:「我有不是你,哪兒都虛。」
我說:「你***才哪兒都虛。」
白龍笑了一下,說:「說正事,正好我現在清醒,你也清醒,一會兒又糊塗了。」
我點了點頭。
白龍說:「第一件事,出版商那事兒,已經答應為我們印刷雜誌了,而且貌似那邊的總編神通廣大,書號也能弄到,我可以再跟他們說說,看可不可以把這個雜誌從學校內部推出去,甚至打到整個市內甚至全國的市場上去。」
我說:「想法還真挺好的。」
白龍說:「總要先有想法吧。」
他繼續說:「第二件事,就是關於工作室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得了,那些細節我就不跟你多說了,說多了你不一定愛聽,我簡單講,我二舅在本市開公司,有一些關係,但他不願意出面直接幫我,說我既然要經商就靠自己,所以只是給我介紹了幾個商家,然後也給我介紹了幾個工商部門的領導,前段時間我去談妥了關於我那個小公司的掛牌經營的問題。」
我說:「什麼性質的公司?」
白龍說:「還不是音樂製作、文藝出版之類的,總之這些說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即使到現在我也沒搞懂,換句話說,就算那時候白龍跟我說清楚了,我現在也不是特別懂這些事,可能我對商業總是有點後知後覺,書本上學來的始終就是些皮毛而已,到了具體問題上就是蒙的。
白龍說:「公司是家裡集資弄的,我爸說算是對我夢想的支持,也難得他老人家體諒。但因為我還是學生,家人說什麼不好之類的,所以公司註冊是在我二舅名下。」
他說:「不過這些你不用管,我想告訴你的是,公司現在的事務是我管的,而且公司是可以正式經營的,所以現在工作室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是掛到我公司下面來,第二條是自己去找工商部門的註冊經營。」
我遲疑了,掛到白龍公司下沒有什麼不好,但是新成立的公司,恐怕會讓那些原本跟我們有聯繫的商家不信任,如果我們是離開學校獨立經營的話,商家們恐怕反而會覺得好辦一些,因為他們和我們打交道久了,畢竟會更相信我們一點……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
白龍說:「算了,林謄,你又猶豫了,我已經幫你出定主意了,自主經營。」
我說:「這?真的可以?」
白龍說:「呵呵,你以為我這幾天陪酒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工商的那群**分子。」
我心裡又是一陣酸,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白龍,真的謝謝了。」
白龍說:「行了,你就別矯情了,謝不謝的以後再說,我繼續跟你說這件事,等我們的工作室成功移出去了,你就可以把那些不服社團內部管理的人拉過去,讓他們為工作室做事。」
我明白了白龍的想法,這個做法,真的可以在最大限度上解決我的困境。
工作室我可以不用擔憂了,我們之前的成功可以全部抱住。
而且,那些人可以合理合法的加入工作室,同時「背叛」現在的那個狗屁俱樂部。
學校裡的社團其實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裡面的社員如果不做事,最大的懲罰無非就是退社,這對於那些本來就想要退社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天助我也的事情。所以,其實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到了學期末或者換屆之後,一些對社團換屆或者管理制度不滿的人,就會選擇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做法,好吧,文雅一點說就是尸位素餐。
他們就呆在那兒,也不交退社申請,部長要處罰他制裁他他也不理會,滾刀肉一樣,反正就等著社長來退他們。
而現在我相信很多「俱樂部」成員都會選擇這種做法的。
另一方面,一旦工作室在校外成立,並且得到了工商部門的批准,那就是合法組織,到時候是學校也管不到的,那些學生加入這個組織,根本就不會處罰任何規矩紀律,他們可以放心的在這裡做事,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學他們想學的東西,到時候學校連個屁都不能放。
但這件事,必須做的相當隱蔽,以免梁華在半路上給我出點ど蛾子打亂機會或者甚至直接扼殺計劃。
想到這裡,我對白龍說:「你說的後天簽約是怎麼回事?」
白龍說:「那是我自己公司的事情,你放心吧,我的公司到時候會給你們最大限度的支持。」
這幾天來,就這個時候我的心情才感到豁然開朗。
我們都以為胖子翔哥睡著了,這時候這傢伙卻從床上坐起來,說:「嘿嘿,不錯,都是妙計,都是妙計。」
白龍被這個黑暗裡突然傳出來的猥瑣聲音嚇了一跳,說:「**,你***別莫名其妙的跑出來放屁行嗎?」
我笑了一下,說:「這個傢伙會起來,肯定又有什麼陰謀。」
胖子翔哥說:「沒有,絕對沒有什麼陰謀,都是為了你們好的……」他慢悠悠的從床上爬下來,說,「今天白龍也一直在睡覺,有些事我沒說。是這樣,我已經開始搜集學校一些可以利用的『反黑』的資料,到時候雜誌可以直接弄這麼個專欄,你們細水長流吧,第一次就不要想著面向全市了,還不一定有銷路呢,是不是。」
白龍也點點頭,說:「這是其一,而且,不要忘記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不先拿到眼前的絆腳石,以後我們的路還更加不好走。」
利用這個方法來解決梁華……我心想:但是我們能證明梁華有什麼罪過呢?行賄受賄之類的事情,和校領導互相勾結的事情,是肯定存在的,但我們根本差不多來……那該怎麼辦,從什麼方面入手?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兩件事。
一件,是關於那幾個小流氓叫梁華「梁哥」的事情,還有一件,則是張雨曾經對我說過的事情……這兩件如果能聯繫起來的話,說不定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而且很可能是一個足以致梁華命的把柄任何人都有破綻,任何人都不可能無懈可擊,更何況是本身就有罪孽的人?
不過這個時候我多了另一層擔憂,那就是成哥。
這個時候,一定是所有和梁華有仇的人和他對抗、報復的好時機,這時候成哥也很可能「出手」,如果是那樣的話,張雨的舊事很可能又被翻出來,到時候,一切就非常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