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鴨梨的見面,讓我弄清楚芹菜忽然戀愛的原因,但與此同時又讓我陷入了更深的一層糾結當中,我試圖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但是很多事情卻不是我能左右的。%&*";回家之後,有太多的空閒時間,讓人都變得空虛了,這樣一來,就越發的容易胡思亂想。
這種難熬的日子過了十多天,我就隨著爹媽開始了往老家去的旅程。
我們是開車去的,死機是老爸的手下,這兩年,老爸的事業已經漸漸有起色了,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也在改變,這大概也是我上大學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花了不少錢,自己還沒賺到錢,我家卻還能過得不錯的緣故。
老家可以說是在山坳坳裡,只有一條盤山公路進去,老房子和老爸的哥哥,我大伯做的新房子相隔不到五百米的路程。
那時候老家農村已經漸漸開始富裕起來,大伯自己蓋了一座兩層樓的房子,雖然裝修還是特別有「鄉土氣息」,但怎麼說也比從前那木質的老房子好很多倍。
老房子裡還擺著十分古老的神龕和牌位什麼的,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林家有什麼需要去弄牌位的,可能在我眼裡林家就是我,我爸,我爺爺這麼幾個人,撐死還有我姑媽和我大伯,其他的親戚,我一概都不認識。但對於這些住在農村的人們來說,我們家卻是個「大家族」。
人一多就亂了,一亂,爭奪就出來了。
這次來的人足足有五六十個,除了林家,李家的陣勢也相當的大。
吃飯的時候,不只大伯家一樓的大廳裡坐滿了人,還在院子裡露天擺了好幾大桌。
我當天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不是因為坐車上山的緣故,而是因為我在發燒,而且我大腿上,在那幾天裡莫名其妙的長了一個瘡,疼得不得了,讓我坐立不安。
老媽本來想帶我去醫院檢查,但是卻遇上了這件事,我不得不來。
吃飯的時候,我隨便爬了兩口就上樓休息了,不過,說實話,我還是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到場的那些人。
李家那邊,李峰和他那個奇葩老媽都到了,像兩尊菩薩一樣的坐著,一看就是要來興師問罪的,不過基本沒有什麼人理他們。%&*";
據老媽說,因為他們兩個鬧得實在有點太凶了,連李家的人也看不下去,李家的長輩甚至警告他們不要太過火,但這兩人也不知道是利慾熏心,利令智昏還是天生就大腦發炎小腦萎縮。居然連長輩的話都不聽,還是不依不饒,結果現在連李家的人也覺得他們不可理喻,不再想搭理他們了。
另外還有一件讓我覺得比較奇葩的事情。
就是保姆肖雖然沒來,但是程鳳那傢伙居然來了,還就是林子健坐在一起,老媽也曾悄悄告訴我:這是林子健特別要求的,他已經儼然把自己當成林家的長孫了。
其實事實也是如此,農村是非常興這一套的,尤其是農村的大家族,對長幼有序的觀念十分強調,所以他作為最大的孫子自然是長孫,也就有了所謂的那麼點權利。
我在樓上的客人房裡整整呆了兩天,直到第三天去「圍觀」老***法事道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等這麼幾天,又沒電腦,手機信號又差,加上樓下全是不想見到的人,這日子真的相當難過。
據說這五六十號人裡只有三十來人是住在這周圍的,還有一部分人,大伯動用自己的人際關係安排在了這村子周邊的各個有樓的人家裡。對於村長家的白事,這一村的人,就算有怨氣也不敢說什麼。
我們一家人,倒是住在了大伯家最大最好的一間房間裡,可是這裡沒有暖氣,他們又好像沒有勤曬被子的習慣,這裡的被子感覺又濕又硬,睡在上面難受得不得了。
我一直以為圍觀一下做法事就意味著這件事告一段落接近尾聲了,實際上不是的。
首先,這場法事整整持續了兩個小時接近三個小時,那道士拿著一本亂七八糟的東西念來念去,全是誰都聽不懂的東西,我甚至聽到裡面有幾句像是在罵娘。
在場的幾乎所有人,說句難聽的話,可以說是各懷鬼胎的,所以沒有人是恭敬的。也許老奶奶生前人品的確是不夠好,才會造成現在這種結果。
我甚至看到有人悄悄的吐口水。
法事昨晚之後,那幾個道士聚在老屋裡頭打麻將,我看在眼裡,心裡全是草泥馬,這什麼亂七八糟得破道士,當著骨灰盒,直接就搓麻將,並且還直接分大伯給他們的辛苦錢。
法事做完了並不等於結束,第二天才是重頭戲,也就是下葬。農村的下葬也有規矩,按照一定的排列往山上走,然後下山的時候不能回頭,回頭了意味著走了回頭路,據說還有預著「鬼打牆」的可能。當然這都是所謂迷信吧。
我寫的也不是靈異故事,只是記錄一些真實的民俗而已。
山路相當的崎嶇,我就看見那個肥胖的身影走在最前面,抱著***骨灰,我則是拿著個招魂幡一類的東西吧,反正我也不懂,我還拿著一碗供飯。
這一路走下來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把人累壞了,老爸心臟比我差多了,上個山讓他嘴唇發紫,但我的高燒和腿上的瘡也越來越嚴重了,幾乎是迷迷糊糊的來去。
下葬完了之後,回到大伯家裡,老媽對老爸說,要讓我先回去,說我病得實在有點厲害,這樣拖下去不行,我也半躺在床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但老爸問過大伯之後,林家居然有一部分人強烈反對,說我作為次孫必須留到最後,說什麼我沒有回來看著奶奶過世已經是不孝了,現在再走更是不合規矩。
我沒力氣爭辯,二姑媽和我老媽卻忍不住,和那邊的人吵了起來,姑父也說:「你們到底有沒有點理性思維,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再說不是已經下葬了嗎……」
不過,顯然很多事情,到了這時候就像是秀才遇到兵一樣,文化人是鬥不過胡攪蠻纏的沒有文化的人的。
不過我也很慶幸自己沒回去,否則我也看不到那幾場特別「熱血」和高校的大戲了。
老家農村裡還有個風俗,就是死者的衣物,要在下葬後給燒過去,這些衣物必須一件件疊整齊,先存放起來,誰都不許碰,如果有人去翻了這些衣物,翻一件,那意味著死者的直系子孫,也就是兒子孫子什麼之類的,要倒霉三年,再來一次,就是六年。
農村人是特別忌諱這些的,當然當時的我在聽到老媽說的時候也只是一笑了之,我完全沒想到這事情會成了後來一件奇葩事的導火索。
奶奶下葬後的當晚,林家和李家展開了一場「大談判」,還是由我爺爺做的公正,當然其實我爺爺聽不清什麼。
他們要對奶奶生前的一部分財產進行劃分,其實這是很操蛋的,爺爺還在世,他們本來沒這個資格,他們這麼談,我覺得,多多少少是欺負爺爺九十多歲這一點,爺爺儼然就成了奶奶財產的代管人,總之到最後分財產的就是他們。
林家和李家各出代表,就在我大伯的客廳裡說叨這些。
我和表姐、姑父、姑媽、老媽和老爸按理都要到場,但我就坐了半個小時就上樓了,實在是熬不下去,老媽也跟上來照顧我,這半個小時中,姑父姑媽和老爸的表情各種變化,還低聲說他們是畜生,沒有人性,除了錢什麼都不要之類的。
但說歸說,在這個場合,誰也左右不了什麼。
大概是我上樓後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老爹也回來了,說:「林家和李家哥倆好了,分贓成功,呵呵。」
老媽也是冷笑,聽到這些話,我心中一陣陣的發寒,這些人到底還是不是人,這些傢伙到底心裡除了錢還有什麼,可他們偏偏還是我的家人親戚,真是讓我覺得世界觀都要崩塌。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就在他們「哥倆好」不到二十分鐘之後,樓下突然開始傳來一片嘈雜的叫罵聲,本著看熱鬧的態度,我們一家三口也下樓去了。
我們發現整個大廳裡,有十來個林家和李家的年輕人,雙方已經打罵成了一鍋粥,大伯估計是怕出醜,連忙跑去關門。
我們一問,才知道又有人整了ど蛾子出來。
前頭我說過農村有翻死人衣服死人直系親屬倒霉三年的風俗,原來,我奶奶生前用過的衣服,本來在一間房間裡整整齊齊的疊放著,卻不知道被哪個神仙故意翻得亂七八糟,而且還用腳踩過,這就犯了農村的大忌諱,簡直跟刨了別人的祖墳差不多。
於是林家開始懷疑李家人亂搞,李家又說林家故意這麼做誣陷他們,結果談得好好的兩家人開始了客廳裡的一場「血戰」。
說老實話,看到這個奇葩場景的時候,我居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心中暗暗說:「打吧打吧,我就是看熱鬧的,看你們打來打去我病都好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