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沒有回答我,很久很久,她哭完了,平靜一點了,才說:「你不要因為同情我說這種話,我只是不知道這些話,該和誰說,所以才打電話給你,說完了,哭完了,我也好了很多,謝謝你了。%&*";」
我一時語塞,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前走了一步,但芹菜卻又退了一步。
可能自她說出分手的時候開始,我們倆中間就有了鴻溝,我們移動,鴻溝卻一直在那裡,不會移動,不會改變。
芹菜說:「好了,不打擾你了,你忙吧。」
芹菜掛電話比我想像的要快,我還想說話,她早就不給我機會了。
收了電話,我才發現我已經把葉子晾在一邊晾了很久了。
我抱歉地跟她笑了笑,葉子也笑,但笑得好像有點尷尬。
我說:「一個朋友……」
葉子說:「你就別裝了,你說什麼你以為我沒聽見,我也不八卦你了,不管是誰,還會主動打電話給你,說明她對你還有感情,還珍惜。」
我沒說什麼,也沒辦法說什麼,之後,我沒有再向葉子提過這件事。
我覺得很累,逛完城牆和江邊,就帶著葉子繞回了旅館,本來還有幾個景點,我故意避開了。
葉子回去賓館以後,我就回了家,家裡人暫時對我是一種放任自流的狀態,我的飯是會做的,但是因為我最近回來的太頻繁,爹媽對我都很是不滿。
我回家吃晚飯洗完澡之後,就躲在房間裡打dota。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逃避的方法,每一次心亂如麻,我都會玩一玩dota,至少這個時候,dota對我來說還是很能平靜心緒的東西。
不管是贏是輸,不管是不是被隊友噴的狗血淋頭,也不管是不是被小學生們坑得五體投地,總之,就這麼玩,玩著玩著,心情就會平靜很多。
我幾乎打了一個晚上的五號位,包雞包眼包tp,讓線讓錢讓人頭。
我已經望了那天晚上贏了多少,輸了多少,總之就是那麼一直玩,玩到迷迷糊糊才去睡覺。
我沒有想過我居然會越來越想芹菜,越來越掛念她,越來越想找她,尤其是到了晚上。
第二天我心不在焉的又陪了葉子一天,再後來就等到了通知。果不其然,商家的老闆通過了我們的策劃書,他們的人已經和學習那邊聯繫上了,很快就要過去簽約並且開始活動宣傳。i^
這件事,我多少也算是功德圓滿,和鴨梨小聚了一下後,就踏上了返程的路。
我最終還是沒有和芹菜聯繫,不知道為什麼,不敢。
這一次葉子倒是收穫很大,拍了不少照片,但我覺得,她好像絲毫也沒有完成社聯那邊交的任務,我問她的時候,她卻一臉的無所謂。
「好了,你們辦好了就好了,我管那麼多幹啥,我又不懂,哈哈。」
讓我非常懷疑,梁華他們為什麼會選她來跟我們同行,明明就是個特別不靠譜的人。
我問:「你們社聯怎麼選你這麼個不會辦事的來?」
葉子說:「純粹因為我和張雨學姐關係好啦,她信任我,所以……」話沒說完,她看著我的表情,又說:「對不起啊,我……」
她不說對不起還好,說了對不起,我反而更難受,但卻還得說:「沒事沒事,我也沒有想那麼多。」
我現在有點搞不清我是想張雨多一點,還是芹菜多一點。
但是那時候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實這兩個人我都不該去想。
這個時候,我以為很多事情都可以告一段落,我也可以繼續過我那種無聊平靜的日子了,但我不知道得事情是,很多事情,其實才剛剛開始。
回到學校,我沒有過多少天安靜的日子。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一樣,很多事情,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的,很多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上他的。
天哥對我們的成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很清楚的是,這次和蘇婧「合謀」的事情辦成以後,天哥對我們的憎恨開始又上升了一個點。
俱樂部的內戰,大概也開始在這時候爆發了。
回去之後不到一個星期,有一天,我在上早課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我不認識,但語氣十分不好。
在我接電話之前他已經打了無數次,我回短信說在上課,他也完全不理會,我實在被逼無奈,還以為我哪個親朋好友被人綁架了,這才去接了那個電話。
那邊的人開口就劈頭蓋臉,說:「你是林謄吧?現在立刻到俱樂部辦公室來一趟。」
我說:「我還在上課啊!」
「不管你有什麼事,天哥找你,你最好早點來。」那邊說。
我沒辦法,下了一節課之後才硬著頭皮去了辦公室,我知道沒什麼好事。
剛進去,就看見天哥一臉黑,一句客套都沒有,把一本類似策劃書一樣的東西丟在我面前。
我說:「這,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我覺得他噁心,但多少有點怯場,人在權力面前總是會變得怯弱,我這樣的**絲更不例外。
天哥看了我一眼,也不回答我,直接說:「上次去校本部贊助的宣傳策劃,是誰寫的?你,還是蘇婧?」
我一下就懵了,完全沒考慮清楚問題該怎麼回答。
我猜得到宣傳策劃肯定出了問題。但跟商家已經談清楚了,合同貌似也簽了,鐵板釘釘的事,根本不能改。
這一出問題,肯定是大問題,我實在不可能一個人承擔,但是也決不能隨便推卸責任。
突然我想起了一個詞,法不責眾。
雖然我不知道當時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這篇策劃書,但很顯然,不但白龍、文強他們在其中,葉子和吳浩林這些他們的人也在其中。
我說:「很多人討論的,葉子,吳浩林,白龍,我,文強還有蘇婧當時都在場,怎麼了學長?發生什麼事了?」
天哥咬牙切齒說:「真的那麼多人一起?你可別騙人,我會找他們一個個對質!」
我說:「我沒有說謊,本來就是這麼回事,這麼大本的策劃書,我們也不敢一個人決定啊。」
「那你們當初怎麼不問我?什麼事都自作主張,現在出事了,你說怎麼辦吧!」
我攤開面前的那本東西,那確實是一本策劃書,但不是贊助策劃書,而是一本活動策劃書。
這本策劃書大概就是這次校慶活動的策劃。
一開始看著還沒什麼,也挺有創意,應該是比較專業的手筆,但很快我就看出來問題了。
問題就出在預算上面,這本策劃的預算比我們拉來的預算還多出了兩萬元。
「你看到了吧?」天哥說,「這份東西我們老早就交給社聯和團委審批了,你們還沒拉到贊助之前批示就下來了,校領導決定就按這個模式去辦,現在呢?你們不跟我們說清楚,就和商家簽了合約,資金整整還差了兩萬塊,你讓我們怎麼交代?」
他開始拍桌子。
我雖然是個24k純**,但是脾氣也不能說小,就很淡定但是很冷漠得說:「學長,你在這裡發脾氣有什麼用,這件事好像不是我的責任吧,上次你叫我過來和你們談事,你們也沒說過預算的事情啊!」
「那時候我們哪知道你們和商家怎麼談的?」天哥說,「怎麼你還覺得自己很有理,做了好事嗎?」
「我沒什麼想法。」我說,「好事壞事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個大一新生,對社團活動不瞭解,我就是做你們安排給我的事情。」
「我什麼時候安排了你做這件事?」天哥還是相當憤怒的,說,「這事情你是要負責的!」
尼瑪我負責,我一介**絲怎麼負這兩萬塊的責?
我說:「就算我有責任,師兄也不能光找我吧?」
天哥說:「你放心,肯定不止找你,但你也必須給個交代。」
我交代什麼,從頭到尾他和蘇婧一人說一套,對著幹,我完全夾在中間,現在還要我來負責?
我徹底怒了,說:「我負責什麼?我從頭到尾都按任務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還要負責?」
天哥說:「你不問清楚情況就執行命令,問題就算這個,具體要怎麼樣我還要問領導,你做好心理準備。」
說實話,我有點怕了,從小就怕進老師辦公室,現在還不知道攤上了什麼事。我說:「你就沒問一下蘇婧?」
我回去問,天哥回答我說。
天哥就算不問,我也要去問清楚!
從辦公室出來,我立刻給蘇婧打了個電話。
我把這件事告訴蘇婧的時候,她相當的驚訝和憤怒,馬上說:「你在食堂附近的咖啡廳等我,我馬上過去。」
那家咖啡廳是我們這些學生開會,聊天,聚餐和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我們學校就算這養,這些賺錢的東西到處都是,硬實力卻缺乏的很。
別人一問,就說是為了提高學生生活質量。
蘇婧還讓我通知了文強和白龍一起到咖啡廳集合。
看起來她也被這件事嚇到了。
兩萬塊不是個小數目,如果學校真的差這些錢不能搞活動,那我們所有人都可能受到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