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以為葉子一安頓下來就會給那位帥哥打電話,誰知道,記著電話的那張紙看都沒看,直接撕碎,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箱裡。i^
我說:「怎麼的?裝矜持趁我不在再拿出來玩拼圖?」
她說:「得了吧,我可沒那個閒工夫。」
我說:「那你這個什麼意思?」
她說:「萍水相逢啊,留電話幹嘛?還指望能發生什麼故事麼?」
我說:「你多少次這樣騙別人照片了?」
她說:「沒有啊,就是遇到要電話的,都這個辦法,免得他們想太多,總以為我……你懂的。」
我說:「你思想看起來也不算單純。」
她說:「還好吧,美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欣賞的,我又不瞭解他,真的留了電話,最後很可能就破壞了美,那我辛辛苦苦給他拍的照片我也不得不刪掉了,是吧?」
我說:「您老人家夠文藝的,本**受不了,不好意思先走了。」
她笑著說:「幹嘛?怕人誤會?」
我說:「得了,沒人會誤會兩個男人開房。」
她說:「錯錯錯,兩個男人開房更值得遐想。」
我沒有地反夠可以去,只能回家。
父母說:「你怎麼沒去幾天學校又回來,你還擋自己在走讀啊?」
我說:「是幫校領導拉贊助,學校要搞校慶。」
他們也沒再說什麼,介於上次那件銀元的事情,我是有點怕呆在家裡的,更不想去見奶奶爺爺親戚什麼的。」
從老媽嘴裡知道,他們已經請了一位保姆來照顧奶奶,雖然貴了點,但總算省心很多,不由我媽每天都跑來跑去。
但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四十好幾的保姆,之後也會在我家,我的生活中掀起波瀾,而且我跟這個家庭某些人的鬥爭,也才剛剛開始。
這些是後話。
我在家過了不到一天的安生日子,葉子和鴨梨就開始追魂奪命的一個個電話打過來。
我最後也只得重新奔赴「戰場」。
其實,兩個人的電話,本質上大不一樣,鴨梨的是正事,但葉子八成是又想去什麼地方玩兒了。
再一次見到丁成志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有些仇恨和憤怒,但還是裝作恭敬的樣子。
葉子倒是無所謂,在學校本部,還是不停的用她的單反卡嚓卡嚓。
鴨梨是一臉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顯然因為上次那件事,鴨梨對丁成志他們有了一些成見。
畢竟鴨梨還是很維護我的,丁成志他們那麼做,我想很大程度上他們真是低估了我和鴨梨的感情。
在見丁成志之前,鴨梨就一直對我說,這次一定要成功,丁成志如果再說推三阻四的屁話,他一定對他們不客氣,其實我也不希望他因為這件事而在這邊的社聯混不下去,就勸他不要衝動。i^
索性的是,丁成志在大概過目策劃書之後,就引我們去見了商家,實際上,他們也是早已經約好見面的。
商家來商談的人看著策劃書,這一次在旁邊說話的完全是丁成志。
我沒有想到他這個時候會不斷的為我們說好話。
後來我才知道,他這麼做也有自己的目的,越是把我們說的天花亂墜,這邊商家就可能擴大投資份額,單獨給分校贊助,這樣就不至於讓本部的贊助被分一杯羹。
其實贊助這件事多少有些鐵板釘釘的意思,因為校領導也出面了,章也蓋了,策劃書也寫了,名字也簽了,而本部的高層也有所耳聞,所以時至今日,不給個交代著實是不好了。
這次談判遠沒有我上次「單刀赴會」那麼危險,基本上就是把事情確認一下而已。
商家對這份策劃也有些興趣,畢竟這份策劃確實下過功夫,於是就把它帶走,讓我們等消息。
當時我並不知道其中的一些規則所在,所以心裡還是提心吊膽,但丁成志對我們說,會拿這份策劃書去說明有戲了,來談判的人不會隨便拿這個走,否則拿回去沒有意義老闆只會對他不滿。
丁成志讓我們準備一下,該回去哪裡就回去哪裡,畢竟簽合同的事情就與我們無關了,這件事關係著十幾萬的贊助費,不可能把決定權交到我們手裡。
事情輕鬆解決,葉子道來勁了,她開始纏著我讓我陪她去玩,問我家鄉有什麼景點之類的。
家鄉的確也算是古城了,景點肯定是有,但鴨梨走了以後,我真的不想單獨招待葉子。
由於預訂的車票是兩天後回去,我卻也根本不好推脫,只能答應了她,帶她去遊覽古城牆和古鎮,還有什麼xx公園的花海之類。
我很想把葉子支開自己行動,但在這個對她來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怎麼做簡直算是犯罪。
我想讓鴨梨帶著她走,但鴨梨自從上次被調侃之後,堅決拒絕再和葉子過多接觸。
我帶著葉子來到公園,這裡果然是在花展,那些花我也不認識,葉子倒是很有興趣,取景、選角度,一會兒站一會兒蹲,一會兒近一會兒遠,拍了很多。
我一直跟著她,一臉的無聊,忽然她站起來,指著不遠處的一片花海說:「在呀,這些要是菊花就好了,你可以和鴨梨進去來一張,我肯定拍下裱起來!」
我一翻白眼,說:「你能正常點麼?」
「我咋不正常了?」葉子說。
我說:「你丫每天除了說這些還能說什麼,什麼事都能想到搞基去,你滿腦子都是什麼東西。」
「喲!你不懂吧,在腐女的意念裡,異性結婚是為了傳宗接代,同性才是真正的愛!你想啊,能衝破世俗,衝破婚姻的流俗,同時甚至不為了性,不為了生孩子,他們是不是很偉大?」葉子說。
我說:「你死去吧,同性一樣可以做。」
葉子說:「對啊,所以我只是說有的。當然,我也不抵制性啦,相愛的時候做一些事是很正常的,斷背山下,菊花盛開嘿!」
我一邊搖頭一邊說:「你可以不噁心我麼?已經長得很滯後了,又腐,以後誰敢要你?」
「喲,老娘還不稀罕呢。」葉子說。
我說:「那好,那我住你一輩子都當處女吧。」
葉子說:「那我祝你前面是一輩子的處男,後面是一輩子的非處男!」
我說:「已經不成立了!」對葉子這種人,我說話也不需要設什麼下限。
葉子說:「是麼?喲!和誰和誰?張雨師姐是不是,你的啟蒙老師?」
我當時心中一陣難受,說:「你可以不提她麼?」
「啊?什麼?」葉子有些大大咧咧,但很快也看出我神情不對,突然就歎了口氣。
我說:「你歎什麼氣?跟你又沒多大關係。」
葉子說:「我也就是感慨一下啦,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一點,但我也理解不了,反正我是沒經歷過這些事。」
突然我抱著一種很八卦的態度,想要知道葉子這種男人婆的感情經歷,說:「你沒經歷過?戀愛總談過吧?」
葉子說:「談個毛啊,老娘從小就只能跟女人談戀愛。」
我說:「也對,你還是比較適合和女人談戀愛,不管是作風還是身材。」
葉子白了我一眼,說:「你們這些男人啊,就喜歡胸前掉倆五花肉的,所以還是搞基的男人好。」
我說:「你這是自暴自棄吧……不如多吃點木瓜。」
葉子又一邊走一邊卡嚓卡嚓了好幾張照片,說:「你以為我沒吃過啊!我豐胸霜都用過,還不是我要用的,是我表姐給我買的,還不是一點用都沒,acup都填不滿,跟沒發育似的。」
我說:「要不然你找個男的幫你生物豐胸也行。」
葉子說:「免了……沒那個想法。」說完繼續卡嚓卡嚓。
我問:「你真的沒談過戀愛麼?」
葉子說:「真沒……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可能我天生缺這根筋。」
我說:「那你喜歡什麼?」
葉子說:「拍拍照,寫寫隨筆,寫寫同人,還有**……嘿嘿,當個愛文藝的腐女吧。」
我說:「我估計你還有一個愛好,就是說話無下限,不分男女,不分場合。」
葉子沒有回答我,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拿著照相機拍照。
忽然,她趁我不注意,轉過身來拍了我一張。
我說:「你幹什麼,一點準備也沒有。」
葉子說:「沒關係,就這樣最自然,你有準備了反而不好看。」
說完就傻兮兮地又跑去路邊看別人擺攤套圈去了。
葉子總是有用不完的熱情,雖然廢話、屁話和讓我不舒服的話很多,但我總覺得她很真,從來不惺惺作態。
我對葉子喜歡不起來,但至少這麼想想,也不算那麼討厭了。
陪葉子逛過公園後,我們沿著公園附近的古城牆繞到江邊,葉子對這裡當然非常感興趣,但就在這時,竟然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芹菜。
我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情,難道我擺脫不掉她?
每次我以為自己跟她就到此為止的時候,卻總是會莫名其妙的遇上她,或者跟她有關的事。
可能是一個電話,可能是一條短信……
當初我想避開張雨的時候,偏偏也是這樣。
直到現在也是這樣。
我沒有什麼理由不接,而且,我也確實不想不接她的電話,我心裡的感覺有點複雜,不知道是愧疚還是真的對她還有眷戀。
「喂,有什麼事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點,問。
「我想你了……」芹菜一邊哭一邊說,「林謄,我想你了。」
我連頭皮也一陣麻,渾身都好像在顫抖一般,我說:「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芹菜哭了很久,才說:「那對狗男女,他們離婚了,終於離了,呵呵……」
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我知道她在說她爸媽。
芹菜說:「那對狗男女,為了上戶口的事情,還在吵著呢,呵呵,都想把我丟給對方,你說算什麼,他們把我當什麼?」
我說:「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他們,既然和你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你這樣難過也沒用啊……」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誰都不要我了,爸媽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沒有人要我,我好孤單,我就像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芹菜說。
我說:「你別胡說,沒有這種事,誰說沒有人要你。」
芹菜說:「沒有人要我,我就是天不管地不收的貨,誰攤上我這樣的人都只能是悲劇……」
其實,這世界上,像芹菜父母這樣的夫妻絕對不在少數,他們很早就沒有感情了,但卻一直堅持著勉強在一起,一直等到孩子成人,或上了大學,兩人才如釋重負的分開。
很多人覺得這是對孩子負責了,仁至義盡了,其實他們不知道,這給孩子帶來的傷害也許更大。
芹菜恰恰就是這麼一對夫妻的犧牲品。
芹菜一直在哭,越哭我心裡就越難受,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心疼。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衝動,我突然就說了一句:「你別哭了,別說什麼我不要你的話,我要你,我們在一起,重新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