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都幾點了,你們研究個毛還!
白龍回過頭來斜我一眼說:都跟你一樣,沒點進取心?
我說:得,你有進取心,你繼續進,隨便怎麼進,進前門進後門全憑你jb的意志。i^
這時候文強卻嚴肅起來,站起來說:你不要這麼頹廢好不好,我們第一次已經被那個天哥奚落的那副樣子了,再不作出成績來,我們永遠都要給別人看笑話。
我不說話,睡覺。
老實說,文強的那句話對我觸動不小,那晚上我怎麼都睡不著,半夜起來打dota。
對了,其實我們學校,是會限制網速和上網時間的,但我開了無線網卡,所以不存在這個問題。
那晚上我連續dota了七局,居然全輸。
最後一局我打carry,我們這邊的藍貓還沒10分鐘就被人殺成了藍狗。
我當時就想走了,但還是堅持打到了最後,因為這晚上我真的沒什麼事做,也睡不著。
結果末了,就在我們的生命之樹被爆掉前,那個藍貓對所有人說了句:謝謝,我對不起大家,謝謝大家陪我。
我說:去死,跟你一毛錢關係,我是看在近衛的面子上。
隊友說我有魄力,有氣魄,但只有我知道,我無非是個睡不著的可憐人。
打完第七局我徹底累了,回想一下,自視屏門後一個月,我幾乎天天失眠,已經快神經衰弱了,本來就只有120斤,現在更瘦,而且頭髮很長,鬍鬚經常不理。
前幾天葉子看見我,說我跟要飯的沒區別。我在想,會不會今天去拉贊助的時候,別人看見我的樣子就對我失去了興趣
按照一般的勵志劇情,這個時候我應該做的是站起來高呼三聲,然後奔赴前線繼續搞我的傳銷事業吧……不是,外聯事業……
但是這是現實,不是勵志劇。
我不但沒有繼續做外聯,還繼續頹廢,經常不去開會,又回歸到了整天上課,下課,上課,下課的高中式生活,dota水平突飛猛進。
總覺得,自視頻門以後,我只有在dota的時候,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我的這種頹廢狀態一直持續到學期結束,我的期末成績是不差的,至少比文強和白龍都要好很多。文強見我心情太差,就帶我去他家玩了好幾天,直到年前我才回家,正趕上春運期間。
可能很多在省外讀大學的娃都感受過春運,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當我在火車站企圖向前走的時候,兩個提醒十分壯碩的人,把我夾在中間,我腳離地,直接給帶出去了二十多米……
我回家這件事也幾乎沒人關心,因為我在學校,到目前為止都很沉寂。i^
坐在車站裡等車,我依然是那種欲哭無淚的狀態,不知道為什麼,直到這個時候我還會有點期待張雨給我來一條問候的信息,但這個時候她在誰的床上我都不知道。
走之前我收到了四條短信:文強、白龍、葉子和蘇婧。
算算我在大學比較有交集的目前也只有這四個人。
文強讓我回家以後給他個短信。
白龍祝我一路順風。
葉子依然最賤不改,說:「你回去的時候如果是坐臥鋪,小心醒來的時候身上壓著個老男人。」
我說:「你安全,你最安全,除非基佬,誰會對你這種前胸和後背沒區別的人感興趣。」
她說:「呸,你以為現在處女容易找啊,老娘處了19年了,很貴的!」
我直接無語。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蘇婧,我已經很久沒參加過俱樂部外聯部的活動了,但是她居然還給我發信息,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莫名其妙就有種衝動,和蘇婧聊了幾句,發現某些方面,她比我想像的更容易接近,而且我也是第一次主動提出來要加別人的qq。
大學以來,男生的qq我都不怎麼加,不要說說不上幾句話的女生。
本**本來就長得頹廢,還自己把自己整殘了,根本沒有女生敢靠近我。
這是我和蘇婧那段「孽緣」的開始,好吧,這是後話。
上車之後,我就開始睡覺,一覺睡到家,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個未接電話,居然是張雨。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怦怦跳,不知道該不該回。
下了車以後,我為了保持面子,回了一條信息:幹什麼。
她保持著一貫的風格,等了半個小時,回了一條:聽說你今天回家,我也是,本來想問問你坐哪一班車,看能不能同路。
我說:呵呵。
回家之後,大家忙著做的除了過年,就是組織同學聚會,高中一批,初中一批。
因為復讀那一年的關係,我對這些聚會毫無感覺。
我總覺得自己對於他們來說可有可無,所以我也當他們可有可無。
但我不得不說,這同學會,成了我大學生活中的另一段小插曲。
似乎在那所謂的同學會上邂逅從前的情人、來個遲到得表白、然後再出去開房打一炮,是和天朝酒桌文化一樣,是個偉大的光榮傳統。
我一直以為這種事跟我真沒什麼關係,但是偏偏給我遇上了。
那是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地點是家鄉的火鍋城。
冬天吃火鍋,人多便宜,而且基本不會有多少人有異議.
我們高中那個班,來了十七八個人,拼了兩章桌子,還差點和服務員以及邊上的客人吵起來。
最後那服務員叫嚷著九零後如何如何,但我們一桌子基本上都是八零後,我們索性不理,倒是惹惱了旁邊一桌真高中生。
有個帶紋身的長得挺老興比我們看起來年紀都大的,站起來就要操酒瓶子砸人。
直到保安來了才解決問題。
這件事,其實我真的沒法置評,那一桌人,除了那個因為要打架被帶走的紋身男,其他人都特別斯文,我們這一桌倒是有幾個,一餐飯下來風捲殘雲,亂七八糟,東西亂吐,果皮亂扔,這些都是實情。
而我們都不好意思說他們什麼。
其實哪個年代沒倆極品呢?
牢騷發完,言歸正傳說事。
每一個餐桌上都少不了酒,這是肯定的,我們這一餐,自然也少不了啤酒。
有酒,就會有人喝醉。
我們這一桌,恰好就有一個女生喝醉了。這女生在高中跟我算比較熟了,她家離我家很近,張雨離校以後我基本上都是和她一道回家,騎著我那24k純**的小自行車。
我也不知道這廝到底是耍酒瘋,還是藉著酒勁說真話,居然再我邊上,語無倫次的對我說:「你知道不,我,高中的時候,喜歡了你,三年,知道不,三年!」
邊上人起哄:「你幹嘛不追他啊?」
她說:「這小子,他有心上人啊!張雨對不對,是不是張雨,轉學那個!」
我無語,心中一陣陣的發毛,一陣陣的刺痛。
同學們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是哦,張雨最近怎麼樣了,都不知道哈!」
有幾個喝高了的男生,直接說:「嘿嘿,說起來,張雨當初是我們的yy對象啊,啊哈哈哈!」
……
最後鴨梨實在看不下去,出面解圍,說:「不說要去唱k麼?付錢走人,還聊什麼?」
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今晚的心情會有多差。
唱k這種事,那時候我還沒被開發,根本就不敢拿話筒,又不會抽煙,只能坐在一邊繼續喝酒。說老實話我真的很想使勁醉,醉死拉倒。
「你要喝是不是?得了!我來陪你喝!」飯桌上想我「表白」的那姑娘,當時就在我邊上坐下來,開始和我對飲。
對了,忘了說,這個姑娘姓秦,別人都叫她芹菜。
芹菜在我們當年那個奇葩輩出的班上,長得已經算是最端正的了,張雨走來之後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之勢榮登班花級別。
芹菜酒量不大,沒喝幾次就上廁所吐去了,鴨梨也上來勸我不要多喝,他很清楚我的身體。
班上的同學一個個在那乾嚎,不知道一堆大一新生哪裡來那麼多離愁別緒,好像各個都掙扎在死亡的邊緣線上一樣。
還有幾位喝醉的,在一旁大喊:「尼瑪傻豬啊,尼瑪叫春啊,尼瑪誰再唱死了都要愛生娃沒那啥!」
鴨梨悄悄在我旁邊,說:「要不你先送芹菜回去,乘你還沒醉死。要不然一會兒真沒人有空送她了。」
鴨梨的酒量相當大,今晚一點醉態都沒有。
這件事,我始終記得,而且直到現在我也覺得他當初是有意為之,故意要讓我們發生點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這算為了我好,讓我擺脫陰影,還是故意惡作劇。
我騎著自己剛買的破電驢子,載著芹菜回家。很慶幸的是,她是文醉,不是武醉,一路上很安靜,就摟著我的腰,在我身後,問我亂七八糟得問題。
我一開始的想法是,趕緊給她送到家放下走人。
但是事情沒有想得那麼簡單。
老實說我至今不知道這事算是安排好的,還是巧合中的各種巧合。
回去的時候十一點多,按理來說是不會鎖小區院門的,但她家那個古老的小區居然鎖了門,而且怎麼叫門衛都跟死了似的不應。
我說:「你打電話回家,找你爸媽。」
芹菜說:「呸,那對狗男女才不會管我。」
我當時很震驚也很反感,把父母稱為狗男女,讓我覺得很惡劣。
萬般無奈,我還記得這條路上有一家賓館,但根本不敢提也不願意提。
那時候我很純良吧,完全不想讓她誤會什麼,尤其她說了醉話之後。
但沒想到,她先開口:「我去外面住,你送我去,我帶了錢。」
我想既然她這麼說,那也就沒什麼了,這時候我媽打電話來催我回家。
我推脫說朋友玩太嗨,讓他們不用等我,先睡,留一盞客廳裡的燈給我就好。
老媽說了句孩子大了,管不了了,就沒再說什麼。
我送芹菜到賓館,她連走路都走不穩,我只好扶著她去前台,然後她拿出錢包身份證,付錢,那房卡,我再扶她進房間.
一系列動作,那前台服務員都是以極其鄙視的姿態看我,好像在說:***開房還要女人付錢,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