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桓坐在車上,側著頭,透過車鏡看著街對面的五人,一個矮小的人兒睜著大大的靈動的眼睛,絲毫不懼畏的看著那一男一女的嘴臉,抑或應該是在威脅。舒萋鴀鴀
今天,他安奈不住心裡的想法,想著自己要在走之前來見時子瑗一面,沒想到,半年不見的她,似乎還是沒有怎麼樣的變化,只是那一頭墨黑的髮絲長了不少,在微風的吹拂下自己還能看到她那張瓜子小臉高仰著。
小李撇了眼車內的言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裡的感覺出了什麼錯誤性的判斷,總感覺這個言少爺對待對面那名叫做時子瑗的小女孩不太一樣,例如,對著她的時候少爺會笑,不是那種面具式的笑,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再例如,言少爺從來就不喜歡別人碰他,但卻會主動的去觸碰這個時子瑗…總而言之,這個叫時子瑗的小女孩很不簡單。
「少爺,您看…」小李先是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間不多,他們還得趕著回市裡。
言桓舒展了下身子,骨節分明的兩手併攏著,兩手扭動,發出『咯吱』,接著兩手放開,右手伸往車閘,『卡嚓——』之後,卻沒有了聲響…因為他的眼睛從一開始就沒有移開過對面的場景,而此刻他停下來,是因為…
對面的時子瑗見男子正要闖入,竟…
「嗚嗚嗚~」
而時子瑗此刻已經倘坐在了地面上,兩手伸至眼眶,摩擦——
這是哭了?
是的,時子瑗看這裡雖然比較偏僻,但過路的人還是挺多的,報警來不及,能阻止這男子進入的只有靠過路人了。
果然,她的方法是有效的,因為她此時的做法已經讓過路的人停留了,並且朝他們這靠攏。
時子瑗靠著指縫間看到漸漸被她吸引過來的人群暗暗欣喜,幸好現在的人不似後世的人那般冷漠,一棟高樓裡住著的鄰居五年都還不一定見過面。
矗在時子瑗身後的凌霄和肖啟都呆怔了,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時子瑗這一行為完完全全就顛覆了在他們心裡的形象;而在時子瑗面前的一男一女驚愕著,似乎他們還沒有出手吧?
「哎呀,這哪家的孩子在這裡哭,你們看看,莫不是被這兩個人給嚇的吧?」
「我剛剛從那邊過來,就看到這個女的還捏住了小女孩的下巴,看來是被捏痛了。」
「還真不說,剛剛這兩個人還在當著這孩子的面就親嘴,還真好意思。」
「有傷風俗啊,現在的年輕人喔…」
……
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為了時子瑗說話,那一男一女越聽臉就越白,還微微有轉青的跡象。
那女子一個甩手就甩開了男子的手,驀地轉過身,唇瓣上嬌紅欲滴的紅唇大肆低吼,眼底劃過一絲惱羞,「你們說什麼,我剛剛根本就沒有用力,我怎麼會欺負一個小孩子。」
只是她這樣的解釋再配上她這樣的妝容,越發的沒有可信度,那些人群裡一個個都用鄙視,嘲諷,不屑的眼光看著她,似乎在說,濃妝艷抹的,還是一個清白的女子麼?
男子被女子扯開了手,皺了皺眉,厲眼掃了下倘坐在地上的時子瑗,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一個反手,抓住了女子的手,沉聲道:「苗兒,我看你是越發的不懂事了!」似威脅,又似警告,只是他這一出聲,女子的臉色已然比之剛剛的更為泛白,微微靠近男子的耳際,低喃求饒,「達哥,我是一個清白的女子,這要是讓我媽知道…」
「放肆,收了黃哥的錢,難道還有反悔的餘地嗎?何況…這事情,難道你就沒有看出是這個小女孩在設計我們嗎?」男子低沉著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比之威脅還要讓人寒磣。
而他們低喃的聲音卻恰好被倘坐在地的時子瑗聽到了,看來,是有人故意的,只是,是針對她的麼?
女子在聽到男子的話語一頓,臉色忽而白,忽而青,最終恢復使然,只是因為剛剛男子的威脅不能讓她瑟瑟發抖的身子馬上回轉,只是這一次,只要這一次…
「瑗瑗,瑗瑗,你怎麼啦?」凌霄蹲下身子,著急問道,在他的心裡,這瑗瑗不應該那麼害怕,一下就哭了吧?
「你…」那女子正要出聲,時子瑗故意提高的嘶啞之聲打斷了她正要說的話,「哥哥,為什麼叔叔嬸嬸還不肯放過我們,連爸爸媽媽的遺產都要拿去,要是這房子被叔叔嬸嬸拿去了,我們要去哪裡住…」
時子瑗這話說得張緊度很好,雖然這話在別人看來或許是有些不太對勁,但這意思卻是表達清楚了。
「哇,原來這兩個狗男女還是這孩子的叔叔嬸嬸,聽著小孩子的話,怕是這兩個不要臉的來搶他們兩兄妹的房子了。」
「還真真是不孝,自己的侄子侄女都這樣了,虧他們還…」
人群中一人一句的又開始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要是敢再給我說一句,別怪我達子不饒人。」男子突兀轉身,對向人群,赫然大吼。
沒想到就一個小女孩那麼難解決,還以為自己接了一個好差事呢。
被男子一吼,人群討論著的人驀然安靜了下來,只不過,下一刻,又響起。
「我說良子,我都還沒有見過那麼囂張的人,看來,我們哥倆今天又可以在一起解決一個敗類了。」
「兒子,你上去,我就不信了,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
……
人群之中,蠢蠢欲動,幾個年輕男子已經翻起了袖子,眼睛已經盯著那名叫達子的男子,似乎只要男子一動,他們便會衝上去。
時子瑗看著這場景,心裡一陣暖意,難怪常說『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看來這群眾的力量確實是無窮的,因為那女子早已顫抖,而男子面對著這一群人,也似乎暗暗耐住了性子,臉色灰白交錯。
「哼,算你狠。」男子一個冷哼,接著拉起女子就走。
時子瑗看人已經走了,也就在凌霄的扶手下站了起來,眼眶裡海夾雜著淚水的濕潤,扯有一抹淡笑,「謝謝叔叔伯伯,奶奶阿姨…」
大家揮了揮手,沒有說什麼就散了,不過臉上倒是有一抹自豪感,彷彿他們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看著遠走的人,時子瑗擦拭掉眼眶中的殘留淚水,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她沒看錯吧?
「好了,丫頭,別眨了,就是我。」
原來,在時子瑗進行方法的當口,言桓也下了車,這會已經站在了時子瑗的面前,而在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小李,眼底還沒有退卻的一絲驚訝和愕然。
凌霄是見過言桓,還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言桓收草藥是時候,第二次,是在城鎮的草藥鋪,所以對言桓並不陌生。他和言桓年齡相當,但由於成長環境不同,自然在氣勢和言行、威嚴都不是在同一個檔次的人。
「言先生。」凌霄上前,因為他聽過時子瑗和他說過言桓有潔癖的事情,也就沒有伸出手,只是輕笑著喚了一聲。
言桓笑笑,點了點頭,饒過了他走到了離時子瑗更近的地方,停步,「我還沒有想到,你這丫頭還有演戲之天分。」
時子瑗羞抱,閃躲著,她哪知道那麼巧,這個她看不懂的言桓就出現,真是人算天算還沒有變化來得快。
「言哥哥,你怎麼在這?」伸手不打笑臉人,時子瑗在心裡縱使不好意思,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回了一個笑容。
言桓正想要伸起手摸向時子瑗的髮絲,時子瑗卻一躲,這明顯的舉動言桓自然是看在了眼裡,將手又頗為自然的伸進了口袋,纖長的睫毛微微下沉,不過還是噙著笑意說道,「丫頭,我可是專門來找你的。」
時子瑗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躲開言桓的手,或許是因為她看不懂這個言桓,又或許,這樣的動作,在她看來似乎在親暱了,不適合他們。
聽到言桓的話,時子瑗高仰頭,抬眸,閃過一絲錯愕,看著言桓快一米八的個子,脖子有些酸痛,這言桓長得也太快了。
看到時子瑗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麼,言桓出聲解釋,「本來是想去你學校找你的,沒有想到剛剛在半路上就看到你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你剛剛的行為我可是都看到了。
「喔…」時子瑗微微驚訝,不過,她心裡不會緊張被言桓看到她剛剛的行為,因為她相信,這個言桓,沒那個閒情,來管她這檔子事情。
本來以為時子瑗會叫他隱瞞的言桓,只聽得一字『喔』,不由失笑,這個丫頭,從來就不願意低頭。
「瑗瑗,這…」凌霄詢問道。
時子瑗當然知道凌霄要幹什麼,點了點頭,道:「凌霄哥哥,你和肖叔好好的看著,然後看看能不能查到剛剛那兩個人的資料,還有就是依瑗瑗看來,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這個,而是有人在後面操控著,所以,這一段時間,我們都要注意了。」
時子瑗毫不避諱言桓和小李在場,直接和凌霄說著她的想法。
「嗯。」凌霄微微點了點頭,拉著肖啟,走了。
言桓聽著時子瑗的話,不由蹙眉,這個丫頭,給他的感覺,絕對不止才八歲。
「好了,言哥哥,我們走吧,幸好瑗瑗下午已經請假了,瑗瑗請你吃東西。」時子瑗看著凌霄和肖啟走了,俏笑著對言桓說。
言桓這一年可給時子瑗賺了不少錢,時子瑗看他這次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她請一頓飯,不為過。
她這句話一出,小李便開口反對,「少爺,我們還得…」這時間緊迫,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肯定得罵。
「好,難得丫頭請客,當然得去。」言桓卻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介於言桓的潔癖性,時子瑗還算公道的帶著言桓去了一家飯店的包廂中,點了菜。
「言哥哥,你可是大忙人,怎麼又空來看瑗瑗。」時子瑗看著言桓問道。
半年不見,言桓這張臉卻是越發的吸引人了,特別是他那溫和笑容下還有一雙會勾人的黑眸,這簡直就是所有女性的夢中情人。
言桓也看著時子瑗,挑了挑眉,白皙的手指輕輕摸了下鼻樑,劃過他那光滑柔嫩的肌膚,勾起一邊的嘴角,「丫頭,半年不見,你就不會想哥哥。」
「想,怎麼不想?但是哥哥那麼忙,瑗瑗也要上課。」時子瑗接口,上翹著的睫羽輕閃,這個言桓,露出那麼勾人的手勢幹嘛,幸好天天見著陸羽這個妖孽中的極品,雖然還是個正太級別,但也夠養眼。
時子瑗說的事實,而且言桓也要上課,她也要上課,他賺錢,她也忙著賺錢。
「少爺…」小李額頭冒著冷汗,這樣下去,時間就不夠了。
不過他的出聲,讓正笑著的言桓黑眸微沉,連聲調也壓著沉音,「小李,你去外面的車上等我。」
不高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還有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威嚴,使得小李渾身一顫,卻只能轉身,開門,出去。
一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少傾,上了菜。
「丫頭,吃吧。」言桓此刻早已斂下了剛剛的沉色,一臉的笑意。
時子瑗聳了聳肩,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點了那麼多的菜,還是她出錢,真心疼,這言桓有事情肯定會告訴自己的,他不急,她更不急。
言桓看著時子瑗吃著,剛剛小李的催促他當然清楚,只是他就只想要再停留那麼一會。
不過二十分鐘,時子瑗正想要拿過面巾紙擦拭嘴巴,卻在這當口,言桓已經拿出了面巾紙,那她錯愕的瞬間,已經擦拭了她的嘴巴。
時子瑗面色迥然,微微笑了笑,心裡卻想著,這個言桓今天怎麼就那麼怪異呢。
「丫頭,我要離開了。」半響,言桓出聲。
時子瑗聽聞,眨了眨眼,不明?離開?
「我要去美國了,五年。」言桓繼續說道。
時子瑗這才反應過來,五年,看來是去留學了,看言桓的家世肯定不簡單,點點頭,「哦。」
言桓得到這麼一個『哦』字的答案,頓覺忿然,自己剛剛還在心裡想著,這個丫頭會不會說什麼,沒想到就說了這麼一個字。
「那個包包的合作還是一樣,我就派信得過的人和你的人接手,草藥那邊,我早就吩咐了小李了。」
時子瑗一想,什麼都一樣,不影響自己的營作,也就再次點了點頭。
「丫頭,你就不會說一句話。」言桓徒然提高了聲調。
時子瑗一笑,眼睛微微瞇起,嘴角俏皮一勾,「言哥哥,你是去讀書吧,瑗瑗祝你學成歸來,」頓了頓,感覺不對,繼續道:「其實言哥哥不一定要學成歸來,還可以留在美國發展,這美國發展比較快,依照言哥哥的家世,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說得很中肯,時子瑗覺得自己說得很對,還不住的點點頭。
而言桓聽著時子瑗的話那張永遠笑著的臉越發的暗沉下來,看著時子瑗的黑眸也漸漸暗沉,這個丫頭,真是氣死他了。
「誒,言哥哥,瑗瑗說得不對嗎?」時子瑗不理解言桓為什麼突然黑著一張臉,驚訝的問道。
在時子瑗的理解中,這出國讀書本來是件光榮的事情,而且在這個時候,是沒有幾個人能有言桓這種待遇的,他把這事情告訴她,她祝福他,這理所當然。
言桓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只知道這個丫頭左右一句都希望著自己出國,還希望著他不要回來,很明顯,時子瑗壓根就沒有這麼說過,這些都是被他套上去的。
很久很久以後,言桓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只是他已經晚了,他還想著:若是當初他沒有離開,那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對,言哥哥要去美國讀書了,是今天的票。」言桓被時子瑗的話一驚,緩了緩神,似是無波平聲道。
言桓走了,去美國了,不過他的走並沒有帶給時子瑗什麼波瀾,因為他對於時子瑗來說,言桓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只是停留得比較久,也是一個合作夥伴,不過對她比較照顧,也許以後不會再見面,又或許以後見面了,也變了,畢竟,五年,能改變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那次的房子事件時子瑗叫凌霄去查並沒有查到結果,只是房子那邊卻再也沒有任何事情了,這倒是讓時子瑗稍稍的安下了心,卻還是沒有完全放鬆,因為她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內幕。她不知道,這一系列的事情陸羽早已知曉,也就幫著時子瑗擋住了,因為這次的事件竟然和時子瑗被傷的事情一樣,查著,查著,便似乎懸著,卻又不再出現。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三年過去了。
三年來,時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時開民參股的皖金山越發的賺錢,至於先前想的十萬,早就超過了這預想;林珍的丸子作坊已經再一次的擴大了規模,賺的錢多了,林珍卻閒了;時子瑗在賺錢的當口買了不少的房子,不止在縣城,而且她還托了凌霄去市裡,下一步恐怕就是上海、北京了,她打算大大的進攻房地產這行業;時子瑗已經五歲了,只是全身胖嘟嘟的樣子還沒有變化…
三年,時子瑗十一歲了,正好剛剛考過了六年級,準備上初一,而自然她也是在這一中繼續上的;陸羽已經十四歲了,準備就讀初三…
今天,是開學之日,白雲碧空,陽光高照,真是個好日子。
「瑗瑗,瑗瑗,你在三班,為什麼我要在五班?」蕭颯懨著一張臉,跑到了時子瑗的面前,額際上還有著細密的汗液。
謝航辛也懨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上初中了,還擺脫不了你。」
這話,當然是對蕭颯說的。
時子瑗笑著看著眼前的兩人,蕭颯和謝航辛三年來還是不停的吵,但卻都留有餘地。
蕭颯的成績直接進軍一中的初中部當然沒問題,只是這謝航辛這三年來被時子瑗鞭策,成績那是年年都在提高著,而這小學的畢業考,就考了整個六年級段的第五名,把蕭颯撇下一名,時子瑗早就是噹噹的第一名,明明顯顯的小學部名人,至於夜闌風,屈居於時子瑗之下,比時子瑗少那麼一分,四人都穩穩當當的考上了一中的初中部。
時子瑗今日一身及膝的藍色五分褲,白色短袖t—恤上衣,很簡單的裝扮,卻不失一分靈動。
那兩彎水汪汪的眼睛噙著笑意,如清澈的湖水般純淨,為之靈動增添了一分亮色。
而在她身旁站立著的陸羽,同樣是一藍色的牛仔褲,只不過是長牛仔褲,上身是一白色襯衫,一米七的個子,英俊挺拔,眉清目染,鼻樑挺直,薄唇似抿非抿,黑眸似笑非笑,泛著一絲溫柔。
「瑗瑗,哥哥先帶你去宿舍。」無視面前兩個人的爭論,陸羽直接對著時子瑗道。
這個時候,陸羽早就將時子瑗的報名程序弄完,宿舍也早就打聽好了,而時子瑗這一刻,面容上泛著細密的熱汗,這個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為了等蕭颯和謝航辛兩人出來,她和陸羽已經在這裡站了整整半個小時了。
蕭颯聽見陸羽的話,立刻反駁,「陸羽,你也太急了吧,我才剛剛出來。」
要說陸羽的冷臉在這個學校對誰最沒用,時子瑗想,恐怕就是這位蕭大小姐蕭颯了吧。
自三年前開始,陸羽的冷面早已傳進了小學部,現在是初中部,但是這個蕭颯卻從未怕過陸羽的冷面,甚至,還會和陸羽唱著反調,而陸羽看在時子瑗的份上,當然也顧不得和著蕭颯說什麼面子,因為他壓根就不在乎。
「颯颯,我已經等你老半天了,我現在熱著呢,就先拿著東西進宿舍,等會請你和航辛哥哥老地方吃飯,還有,你們真有緣,又在同一個班。」時子瑗吁出一口氣,連接說道,說實話,她現在口有點渴。
「誰和她(他)有緣。」謝航辛和蕭颯兩人齊聲道。
時子瑗立刻失笑,這兩冤家,「好了,航辛哥哥,颯颯,你們也把東西搬進宿舍吧,要不是拿著你們的東西,我早就進宿舍了。」
確實,因為今天蕭颯和謝航辛兩人都在九點來的,而時子瑗是八點來的,被他們兩個當成了看東西的人,這東西都在時子瑗的手上。
「好吧,那我先走了。」蕭颯提起一個包,對著謝航辛冷嗤一聲,轉身就走。
接著謝航辛也拿起了自己的包,本來想著要送時子瑗進宿舍,但看到陸羽那尊耀眼的佛,又愜意的走了,這個乾妹妹,完全就不需要他來擔心。
「好了,哥哥,我們走吧。」時子瑗推著陸羽就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到達宿舍的時候,本來是不允許男生入內的,但陸羽一露臉,那宿管的阿姨就忙笑著迎著他進去了,惹得時子瑗直說陸羽那張臉是禍害。
時子瑗是第一個進宿舍的,將東西整理好之後,也就輕車熟路的到了校門口的一家飯店裡,這家飯店,他們四人經常到的地方,有時候夜闌風也會一起。
三年前,謝航辛同學已經和夜闌風成為了哥們,所以大部分的時候謝航辛總是會叫夜闌風一起吃飯,只是夜闌風很『大牌』,十次只出現一次,出現的那次,必然是謝航辛的『演講舞台』。
「瑗瑗,你們怎麼才來啊?我們和航子早就到了。」蕭颯見時子瑗一進門,就亟不可待的揮著她的手。
時子瑗算是他們兩的『金主』了,因為時子瑗永遠都是最有錢的一個,當然,陸羽的錢比時子瑗的多,只要是陸羽出現的地方,從來就沒有時子瑗付賬的情況,謝航辛和蕭颯兩個『蛀蟲』從來是吃貨,偶爾付那麼一兩次帳,不過是偶爾陸羽有事,沒有和他們一起吃的時候,還有就是他們會不好意思,也會買一些東西給時子瑗。
時子瑗、陸羽按照老規矩入座,兩人面對著面,而蕭颯自然是和謝航辛面對著面。
「瑗瑗,我剛剛碰到了夜老大,你知道夜老大在哪一個班級嗎?」蕭颯興致洶洶道。
她還是沒有改叫夜闌風夜老大的稱號,縱使夜闌風三年來已經沒有怎麼打過架了,至於為什麼說是『沒有怎麼打過』,那是因為已經沒有聽說過他正面和人家打架,都暗地裡的。
時子瑗一怔,淺笑,「在哪個班?剛剛我還真忘記看了。」忙著,忙著,她確實忘記了。
蕭颯輕輕敲了下時子瑗的頭,「我就知道,你這個老是得健忘症的傢伙,肯定把夜老大忘記了,他竟然和你在同一個班,三班誒,你們真有緣,你和夜老大都三年的同桌了,不知道這初中可不可以男女同桌?」、
「三班?和我同一個班級?」時子瑗微怔,那麼巧。
而她對面坐著的陸羽卻閃了閃眼,幫著時子瑗擺好了碗筷,一句話未說。
「是啊,為什麼夜老大就不和我一個班級呢?」蕭颯懨著嘴,黑眸流轉著,夾帶著一絲失望之意,要是能和夜老大同一個班級多好,雖然夜老大每天也和這個陸羽一個板著臉,但是一想到他那身手,為什麼,為什麼?
時子瑗一看,就知道蕭颯是在想什麼了,這蕭颯天天都惦記著夜闌風的身手如何如何的瀟灑威風,不由聳了聳肩,凝眸看了看陸羽,要是蕭颯知道陸羽的身手,肯定會稱陸羽為陸老大了。
陸羽的身手時子瑗沒少見過,那都是在陸羽練習的情況下,要是她猜得不錯的話,這初中部陸羽的地位可不一般,初中的校草名額可是有兩年的歷史了,這功課一流,次次第一,那是肯定的,這打籃球逢打必贏,而且在他上初中的這兩年開運動會,得了多少第一,數都數不清楚,這樣貌也上層,據聞家世也好,他可是被列為最理想的男朋友了。
「切,人家闌風什麼級別,能和你同一個檔次,和瑗瑗在一班,才好呢,我也放心,這闌風對瑗瑗好著呢。」謝航辛嗤笑道。
不過他這話一出,蕭颯愣了,時子瑗怔了,陸羽還是做著自己的事情。
時子瑗被謝航辛的話弄得有些納悶,她怎麼就不讓人放心了?
而蕭颯愣了是因為謝航辛說夜闌風對時子瑗很好,她想了想,似乎真的是這樣。
「瑗瑗,我還聽說了,這三班和五班都是尖子班,考年段前十名的是被這兩個班的班主任抽籤抽的,這夜老大第二,你第一,倒是讓你的班主任賺到了,我這五班,航子第五,我第七,看來,你的班主任比較聰明。」蕭颯繼續說著她聽到的。
時子瑗失笑,這都能看出哪個班主任比較聰明,這蕭颯成績好,不過這一根筋的思想,怎麼扳都沒用。
「颯颯,你這都從哪聽來的?」她怎麼就不知道。
「這還用去哪嗎?我宿舍有一個以前五班的,她的嘴特別的八卦,把初中部的什麼都調查好了,她這都是在整理東西的時候聽到的。」蕭颯端過老闆端來的盤子說道。
「是那個『花話』。」時子瑗遲疑一會,想到。
『花話』叫法是那個人的名號,這個名號之所以時子瑗會知道,那是因為這蕭颯天天都在她耳邊念叨著八卦新聞的源頭。
蕭颯緊接著時子瑗的話,一副興致很高的樣子,「瑗瑗,沒想到你還記得,就是那個『花話』花吟,還有一件事,聽說,你已經被認為是我們初一年段的段花了。」
時子瑗吃著一口青菜立刻噴灑,這什麼狀況?段花?
陸羽聽聞,段花?明明應該是校花。
「瑗瑗,你不用那麼激動吧,你這段花是當定了,何況我覺得你不應該屈居段花之位,應該是校花級別的。」蕭颯仔細的看了眼時子瑗正色道。
還校花?我還笑話呢?時子瑗撫額,這也太扯了。
緊接著蕭颯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要是瑗瑗你稍稍整理下,穿個裙子什麼的,不要老是學我穿什麼牛仔、白t恤,那簡直馬上就可以晉陞為校花。」
「誒誒誒,你搞清楚,我妹妹這是清麗脫俗,這是…靈動美,你說穿什麼裙子。」謝航辛反駁道。
「瑗瑗,不准穿裙子。」久久不出聲的陸羽,也緊接著道,還冷眼的看了眼蕭颯。
時子瑗拂了拂貼在額際的髮絲,假咳兩聲,「我才不喜歡穿裙子。」
時子瑗是深刻的知道『男人是頭狼』的意識,她在前世雖然長得不怎麼漂亮,但穿裙子的夢想還是有的,不過她也從來不穿裙子,為什麼呢,那是因為有些男生專門就喜歡偷看。雖然她的衣櫃裡滿滿的都是陸海萱送的最新款式裙子,但她都不怎麼喜歡,也沒有打算穿過。
陸羽聽聞,暗暗的鬆了口氣,要是時子瑗硬是要穿裙子,自己還得浪費一番口舌來打消她這個念頭。
「而且,颯颯,你要清楚,不是我學你穿衣服,而是我就喜歡這樣穿。」時子瑗繼續道。
「就是,瑗瑗的風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樣子已經保持了好幾年了。」謝航辛舉手贊成。
時子瑗看了看蕭颯,這蕭颯長得倒是好,就是這性子,要是再不改改,真就成為了『男人婆』了。
「颯颯,要不,你把頭髮給養長了吧。」為了這閨蜜兼死黨的以後著想,時子瑗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番。
「切,我才不要,這養頭髮還得洗頭髮,這養頭髮還得費勁心思扎頭髮,最主要的是這不養頭髮我還可以省錢買吃的。」蕭颯嗤之以鼻,完全就把時子瑗說的當做一個笑話來看。
時子瑗愕然,這養頭髮要洗頭髮,難道你不養就不洗了麼?省錢買零食,虧你大姐想得出來。
「瑗瑗,你就別費盡心思了,這蕭颯你不是不知道,性子就不適合養長頭髮。」謝航辛隱晦的說出了他的想法,明顯就是在說,蕭颯這男人婆的性子,養了也白養。
蕭颯突然站起身,躬腰,大力拍了下謝航辛的肩膀,「航子,總算你說對了一句話。」
時子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蕭颯還真缺根筋,大姐啊,不是妹子我沒提醒你。
「瑗瑗,多吃些肉,這臉瘦的。」陸羽邊說邊夾了一大塊的肉到時子瑗的碗裡。
時子瑗看著那塊肉,再看看自己剛剛夾的都是青菜,她是很想吃肉,但是她不想要長胖啊,她這體質,一吃肉,准胖,要不是她刻意的節制一些肉,恐怕現在就不是瓜子臉,也不是小腿了,而是被大餅臉和大腿給代替了。
「哥哥。」
嗓音溫柔夾帶撒嬌,她就是不想吃。
陸羽一頓,「要吃,這不吃,怎麼能平衡營養呢?」
什麼事情陸羽對時子瑗都可以妥協,唯獨吃飯這事情,陸羽對時子瑗都不妥協。
時子瑗看著陸羽的表情,看來,這事情還是沒法妥協,她也知道陸羽這樣是為了她好,是為了幫她平衡飲食,只好嘟喃兩句,吃了。
「陸羽大哥,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謝航辛再一次大聲說著他對陸羽的佩服之意。
謝航辛和時子瑗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時子瑗不喜吃肉那是早就瞭然於心的,在家裡,兩家因為隔得近,一起吃飯也多,但是這時子瑗的掘性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在家裡不管時開民和林珍如何勸,時子瑗都是不肯吃的,而只要是陸羽一起吃飯的地方,總是能見到時子瑗雖然不太情願的吃肉,但終究還是會乖乖的吃下去的。
時子瑗面色一囧,埋頭苦吃,有沒有那麼苦逼,不是她想吃,也不是她不能拒絕,只是她要是一不吃,陸羽總能想到辦法,如表現出無辜的樣子,裝可憐,亦或是在使美男計;再如,她不吃,他也不吃…一定要讓她吃下去,這樣,她還能不吃麼?
陸羽微微低垂下頭,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道惑人的弧度,瑗瑗的性子他還不懂麼?吃軟不吃硬。
蕭颯再看了看陸羽和時子瑗兩人,心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金童玉女』?亦或是『男才女貌』?
她這種年齡,對那些情情愛愛的是懵懂期,難怪是這麼想?三年前,她只認為陸羽確實應該是當著時子瑗是哥哥對妹妹的愛護,要是這三年後,她還這麼認為的話,那她就白活了這三年了,這陸羽把時子瑗吃得死死的,還把她疼到了心坎,怕摔了,怕碎了。還記得三年前時子瑗受傷的時候,她告訴陸羽,陸羽的臉色馬上泛白,目光陰鷙,那股寒磣的氣息,那是她唯一一次害怕他的場景,之後,她從來就不害怕,因為有瑗瑗這個死黨。
「吃你的飯,陸羽對瑗瑗好著呢,叫瑗瑗吃肉,那是為了她健康,瑗瑗不喜歡吃肉,那是因為她一吃肉就長胖,誰叫她沒有像我這樣,吃多少肉都不會長胖呢。」越說到後面,蕭颯越發的激動,自己就這一點,還是勝過瑗瑗的嘛。
時子瑗再次羞愧,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為毛?為毛?她那麼憋屈,但又狠不下心反抗。
因為,這哥哥做得實在是太稱職了,她不好意思。
「快,快,快…聽說後山那有打架的,和我走,快去看看。」一個貌似高中的學生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急聲對著他們的臨坐說道。
臨坐坐著兩個男生,應該都是高中部的。
這個飯館是為了這個一中開的,一中的學生,無論是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都可以在這裡吃。
只聽得一個男生大聲問道:「喲,錦子,哪那麼大的架,還勞你過來喊我們去看。」
「是啊,我們春哥可不是什麼架都湊上去看的,這多浪費時間。」坐著的另外一個男生道。
時子瑗忍住嗤笑,春哥?汗顏~
「你們不知道,就是那個夜闌風,知道嗎?就是那個在小學部的時候就敢打初中部的學生,現在他上初中了,我們高中的老大想要收他為小弟,那小子竟然不肯,他這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我們高中部的老大王哥要收拾他一頓,要他看看,誰才是老大?」進來的男子氣憤的說道。
夜闌風?高中老大?收拾?
這幾個字眼都傳入了他們四人的耳朵裡,皆頓然,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