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惹你?他不怕倒霉一輩子麼?」吳彥寒翻了翻白眼,「再說了,我好睏,我得睡覺!」
「這麼晚了,還睡個什麼勁啊!你送我回去再跑步回來就當晨練了!回來之後,然後洗澡換衣服,備下教案,就該開車去上班了!」莎莉不由分說地推他往門口走。
吳彥寒苦笑無比,心想她倒一步步地什麼都替他設計好了!
無奈之下,只能換了鞋子跟她一起出了門。
此時,因為才到五點,再加上是春天,所以天依然黑朦朦的,依然特有的牛毛小雨。
莎莉挽著他的胳膊快樂地走著,一邊走一邊輕聲地哼起了小調。
她五音不全,老是跑調,而且跑得很奇怪,吳彥寒先是苦忍著,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皺著眉頭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哼了?」
「不可以!我快樂!」莎莉乾脆利落地拒絕了,而且越發地哼得起勁,調更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家去了。
吳彥寒無奈,只能忍受著她對自己耳朵的荼毒。
好在路程並不遠,儘管她像個發脾氣的驢一樣使勁地往後拽著他,但他仍然還是在二十分鐘之內成功地將她送到了家門口。
用力扯掉她死死勒住他胳膊的手,吳彥寒淡淡地說一句,「趕緊進去吧!」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抬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哼哼!壞蛋!我不會放過你的!」莎莉緊攥著拳頭低吼,但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過於大了,所以急忙摀住了嘴,作賊心虛地看了看四周,見並沒有驚動他人,這才悄悄地吐了口氣。
轉身走到門前,三兩下就開了鎖,脫了鞋光著腳丫子像隻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上了樓。
經過父母房間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了父母那一輕一重的呼吸時,不由輕輕一笑,得意地踮著腳尖推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進去了。
一切又歸於一片寂靜
吳彥寒上完課正低頭收拾著東西,突然一張紙條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自己的教案之上,他一抬頭,正好看著正跟同學一起有說有笑的莎莉回過頭來,衝著他促狹地眨了眨眼。
吳彥寒心一驚,一伸手將那紙條抓到了手裡。
快速地收拾好東西,他提著公文箱匆匆地走出了教室,坐進車後,吳彥寒才張開了手心,拿著那張已經被汗水快要浸透的紙條猶豫著該不該打開來。
糾結了半天,他決定還是打開來看看那小魔女又要玩什麼花樣,無意間一抬頭,卻在後視鏡裡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色,流著汗水的額頭,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一般,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從容淡定。
這副模樣的他讓他的心猛然一震,手一揚就將手心裡的紙條扔出了車窗外。
他才不管她要怎麼樣了呢!
如果因為害怕,他必須得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活著,那還不如讓她給自己來個痛快呢!
他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他想沒有人會喜歡他現在的樣子!
有些事情既然錯了,那麼就讓他承擔錯誤的結果好了!
她要告就告好了!
大不了坐幾年牢,好過他被一個小丫頭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會主動地將自己的錯誤告訴夏小昕的,她如果能原諒的話最好,不能原諒的話,他也問心無愧!
因為不是他是被這丫頭陷害的,不是他存心故意地想要去和一個才剛滿十八歲的丫頭片子上、床!
想到這裡,他冷哼一聲,發動了引擎,一踩油門就開著車子狂飆著離開了學校。
完全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莎莉站在後面彎腰撿拾起了那張紙條,看著他的車子發愣
吳彥寒回到家後,便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房屋經紀人打過來的,說有人要看房,問他現在在不在家。
吳彥寒這才記起原來還有這麼回事。
這兩天,他硬是被那小魔女纏得七魂不見了六魄,竟然將那件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他方纔已經決定還是要離開,所以便跟房屋經紀人說隨時隨地可以來看房。
於是,雙方便約定好下午三點看房。
想到人家要來看房,吳彥寒看看有些亂的四周,長歎了一口氣,開始動手整理起來。
快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卻突然聞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身都不轉地淡淡地說:「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不能!因為你沒禮貌在先!你把我給你的小紙條給扔了!你連看都不看一眼我到底在上面寫了什麼?」
莎莉冷冷地站在了他面前銳利地看著他。
吳彥寒歎了口氣,直起腰來靠近一步,然後停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還有眼角,「好好看看。」
「看什麼?!知道你長得帥!你沒必要一直為自己的相貌而沾沾自喜!」莎莉不自然地轉過了身,走到窗戶前站定。
「我不是讓你看我的相貌!我是讓你看我額角,還有眼角的皺紋!」吳彥寒只覺得一面對她就頭大,完全找不到可以溝通的橋樑。
「那又怎麼樣?什麼時候,皺紋也成資本了?」莎莉冷哼。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吳彥寒又長歎一聲。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是來質問你為什麼扔掉我寫給你的紙條,你卻一個勁地讓我看你的皺紋,這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你為什麼要扯在一起?」莎莉轉過頭來瞪他。
「我的意思是讓你看清楚我的年紀!莎莉!我今年三十歲了!我不年輕了!我經歷了很多事很多人,是個有著複雜閱歷的人。我與你沒有溝通的可能!我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所以,你覺得這樣的我有什麼必要去看你寫些什麼?即便看了,我也完全不能理解並認同你要我做的事情!所以,何必做那徒勞之功?」吳彥寒聲音放柔了對她說道。
在沒有徹底把事情弄僵之前,他想為自己努力一次,如果可以勸說這個小魔女對自己放手,那麼便再好不過了!
鬧到傷莇動骨,到底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莎莉看著他,眼神悲切,淚水一點一點在眼眶凝聚,「為什麼你一定要提醒我們年紀相差那麼大?誰告訴你,我們之間沒辦法溝通?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不是沒辦法瞭解我,僅僅只是因為你不想瞭解我而已?」
她突然的脆弱與悲傷讓吳彥寒的心一震,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接口。
她在他面前一向伶牙利齒,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讓他窮於應對,可她卻突然間就變得如此軟弱如此悲傷,讓他措手不及。
莎莉慢慢靠近,用哭腔輕輕地對他說:「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吳彥寒無力地垂下了頭,苦笑著說:「我討厭不討厭你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我只是想告訴你去找別的男人玩吧!與你同齡的,或者喜歡追求刺激的男人,都行!他們能夠理解你能夠陪你瘋!可是我不行,我老了,沒勁陪你瘋了!」
聽到這裡,莎莉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可我現在只有興趣跟你玩!」
「對不起!原諒我不能!如果你硬不肯放手,那麼我寧願選擇主動地去自首,告訴警察我與一個未成年少女發生的性關係。」吳彥寒見怎麼也不能改變她的想法,便索性將自己的底全都兜了出來。
「你好冷血!」莎莉吸了吸鼻子,突然伸手用力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再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既然你執意要如此,那麼那也由得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狼少掠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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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要求?」吳彥寒苦笑。
「就一個要求!我保證!你履行了之後,我便放手讓你走!保證絕不再糾纏你!更不會傷害你!」莎莉舉起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
看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還有一臉的真誠,吳彥寒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會滿足你這個要求的!不過,咱們說好,就一個!而且在我滿足了你這個要求之後,我希望你不要再以各種理由阻止我離開這裡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莎莉用力地點了點頭,伸手胡亂地摸去臉上的淚水,衝他笑了,露出一口如珠貝一般的白牙。
「那你說吧!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吳彥寒頗有些緊張地問。
面前的這個女孩,雖然年紀小,可是心計卻嚳得讓他不敢小覷,在沒有徹底擺脫她的威脅之前,他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莎莉笑著像撒嬌一樣地說:「我想你盡心盡力地為我做一頓豐盛的午餐!記住!我要的是比較繁瑣的中餐,而非西餐!另外,我要你陪我一起吃!」
「就這樣?」吳彥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你以為我會提什麼要求?你以為我會讓你脫光了到床上好好侍候我?」莎莉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咳!」吳彥寒被她大膽而潑辣的驚天言論震驚得臉紅耳臊,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當下低頭猛咳起來。
他長這麼大,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人與事,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卻會遇到像莎莉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極品。
莎莉笑著伸手給了他一拳,「你放心吧!我才不會那麼沒品呢!強迫的事情,我不屑做!」
不屑做?
那天晚上給他餵藥,將他帶到花園裡強、暴的人是誰?!
吳彥寒眉頭緊蹙,額頭青筋直跳。
莎莉卻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嘻嘻笑道:「時間不早了,你還傻愣在這裡瞪著我做什麼?趕緊給我去做飯啊!我好餓啊!」
吳彥寒極度無語,只能搖搖頭,認命地下樓為她做飯去了。
看著他頹廢而消瘦的背影,莎莉的眼中顯過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狡黠之色。
她抿唇一笑,轉身走到床邊,大大咧咧地在床上躺了下來,隨手拿了遙控器摁開電視悠哉悠哉地看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吳彥寒卻在廚房裡為她精心準備著午餐。
之所以很用心,一是因為不管那次的事情,是不是莎莉故意而為之,他仍然對她感覺到抱歉,不管怎麼說,他是個男人,不應該把那種事情完全歸罪於莎莉。
他也是有幾分錯的,畢竟他是曾經想過要拉她一起上、床的。
二是想到莎莉方纔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便怎麼樣也沒有辦法硬下心腸來糊弄她。
吳彥寒忙碌了近兩個小時後,這才弄出了四個菜,一個湯。
它們分別是紅燒獅子頭,蘆筍炒肉片,肉末蒸蛋,清炒豌豆苗,還有一個玉米排骨湯。
他將菜一一端上床後,看了看,只覺得色香味俱全,便滿意地點了點頭,自上樓去叫她。
他剛走到臥室門口,躺在床上的莎莉早已經迫不及待地一躍而起,跳下床來喜滋滋地問:「好了嗎?我好餓!」
「已經好了,下去吃吧!」吳彥寒點了點頭。
「哇!太棒了!」莎莉不同分說地拉起他的手就往樓下奔去。
吳彥寒皺眉,本能地想摔掉她的手,可想也想,最終卻還是忍了。
在他徹底擺脫她之前,他不想讓她有機會反悔。
他們一起來到餐桌前,莎莉並不急著坐下,只是笑而不語地挑眉看他。
吳彥寒認命地上前,伸手替她拉開椅子,彬彬有禮地說:「請坐吧!」
「謝謝!」莎莉嘻嘻一笑,在椅子上坐了,指了指那香氣撲鼻的玉米排骨湯說,「我想喝湯!」
「我為你盛!」吳彥寒自覺地拿起碗替她盛了一碗。
「謝謝!你也坐下吃吧!」莎莉像女王一樣地對他下了令。
吳彥寒無奈地在她對面坐下了,只是哪裡能夠靜心吃?
莎莉一會要這一會要那,把他指使得團團轉,簡直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不要錢的奴隸。
儘管如此,吳彥寒沒有半點不滿,總是毫無怨言地滿足她那可稱是吹毛求疵的要求。
一個小時後,莎莉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地摸著已經滾圓的肚子笑道:「好爽啊!我是有多愛吃中國菜啊!」
吳彥寒沒吭聲,只是衝她笑笑,然後站起來收拾碗筷到廚房清洗。
清理乾淨了之後,他走了出來,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說道:「時間不早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莎莉笑道:「你有時間嗎?現在都兩點四十多了,你不是約了人看房子嗎?」
「呀!是啊!我差點忘記了!那你自己回去行不行?」吳彥寒假裝恍然大悟。
莎莉擺了擺手,笑道:「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過我並不打算現在就走。」
吳彥寒一聽,頭都大了,皺著眉頭問:「你想反悔?」
莎莉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留下來,純粹只是想幫你跟那房主說說好話,讓你這房子價錢能夠賣得更好些而已!」
「不必了。價高價低我無所謂。」吳彥寒暗鬆一口氣,急忙搖頭。
莎莉臉色一沉,「你要拒絕我的好意?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把我趕走?在你的眼裡,我就是洪水猛獸吧?」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吳彥寒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好吧!隨你便吧!」
反正她左右都要走了,他何必逼得太緊?
「嘻嘻。這才對嘛!咱們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不錯嘛!」莎莉滿意地笑了,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吳彥寒的肩膀。
吳彥寒只能苦笑。
這時,突然外面傳來汽車駛來的聲音,莎莉很有些激動地叫道:「呀!他們來了!咱們趕緊去迎接他們吧!」
說著不由分說地挽起吳彥寒的手臂就拽著他走向門口。
吳彥寒拿她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只好隨她一起並肩走了出去。
「嗨!你們好!」莎莉與吳彥寒並肩站立在走廊之上,笑著舉手朝那幾個從車上下來的男女打著招呼。
他們兩女一男,其中一對黃皮膚黑眼睛,是亞洲人,而另一個則是意大利人,留著一頭捲曲的黑髮,身著一套灰色的職業套裙,顯得精神奕奕,正是房屋經紀人最典型的形象。
「您好!吳先生,我是凱特。我原本以為您單身呢,沒想到身邊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妻子呢!」房屋經紀人凱特笑著迎上前向吳彥寒與莎莉伸出了手。
吳彥寒正想澄清,誰料莎莉卻親暱地將頭往他的肩膀上一靠,嬌羞地說:「我們還沒結婚呢!我們只是熱戀而已!」
吳彥寒皺眉,極其不悅地轉頭看她,她毫不示弱地瞪大眼睛看他,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挑釁。
凱特卻以為他們只是在打情罵俏,當下便笑著說:「你們可真恩愛呢!呵呵!讓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吧!這是來自韓國的金在旭先生與韓恩貞小姐,他們是未婚夫婦,想買下這裡作為他們的新房呢!」
「你們好!」吳彥寒急忙伸出手與他們一一相握。
莎莉也毫不示弱,隨在他身後熱情地與他們擁抱,隨後拉著那韓國女人往裡面走,笑著說:「趕緊進來看看吧!這屋子所有的東西都是新購的,不超過半年的時間,我們離開什麼都不帶走,全都送給你們了!」
「呀!真的麼?」韓恩貞聽了,眼睛裡綻放出一片喜悅之光。
「嘻嘻。當然是真的啦!我們先參觀樓下吧!這裡是客廳」莎莉熱情洋溢地介紹著,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對屋子裡每件小擺設,每個地方的佈局,如數家珍,簡單比吳彥寒這個真正的戶主還要熟悉百倍。
吳彥寒隨在她們身邊,禁不住有些懷疑這個屋子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她了!
莎莉帶著他們樓上樓下的都參觀完後,笑著問道:「你們喜歡這裡嗎?」
韓國夫婦興奮地點頭。
莎莉一臉不捨地看了看四周,「其實我也很喜歡這裡呢!」
韓恩貞溫柔地笑著說:「這裡這麼好,你們要賣掉,一定是因為你男朋友需要到外地工作吧?那邊的房子找好了嗎?一定比這裡漂亮吧?」
「哪裡啊!我們不到外地工作。」莎莉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要賣掉?」韓國夫婦雙雙一愣。
吳彥寒突然有一種極其強烈不太妙的感覺,正欲阻止莎莉說下去,莎莉卻搶先一步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前不久才聽隔壁鄰居說這間屋子的前主人是自殺身亡的。自殺的地方還就在那裡!」
她手指一指,指向韓恩貞腳底下那一大塊地方。
「啊!」韓恩貞一聲尖叫,臉色煞白,急步倒退,撞倒了一張椅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金在旭急忙心疼地去扶韓恩貞起來。
吳彥寒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朝著莎莉低吼,「你想幹什麼?!」
「哎呀!彥寒!你不要這麼生氣!我害怕!」莎莉摀住嘴,一臉的驚恐,「我只是一不小心多了嘴!而且,難道你真的想隱瞞他們嗎?就算現在隱瞞了,他們住進來的當天晚上就會聽到這屋子裡一到晚上就會發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聲音啊!」
此話一出,那韓恩貞再次尖叫,虛弱不堪地對金在旭說:「親愛的,我們走吧!我害怕!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
「好!我們走!」金在旭心疼無比,扶著自己那驚慌失措的未婚妻急忙跑了出去。
凱特臉色極其難看地看了一眼莎莉,對吳彥寒說:「吳先生,看來這座房子我是沒有辦法替你賣出去了!你另找他人吧!」
說著轉身也匆匆地走了出去,追那對驚慌失措的韓國夫婦去了。
吳彥寒氣得鐵青,叉著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最後衝著好整以遐翹著二郎腿跟個沒事人兒一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嗑瓜子的莎莉說:「我早該知道,你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我的!說什麼只要滿足你一個要求,說什麼留下來只是幫我介紹這房子,其實你就是想耍我折磨我!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曾想放過我是不是?!」
莎莉笑著漫不經心地點頭,「是啊!」
「你!你就是個大騙子!你言而無信!」吳彥寒見她竟然厚著臉皮堂而皇之地承認,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莎莉挑眉笑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我就是女人,我說的話當然有真有假!你自己不懂得分析,怪得了誰啊!」
「這麼說,你方才都是在跟我演戲?」吳彥寒冷冷地問。
「嘻嘻。我的演技不錯吧?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喜歡演戲?我從小到大,都在各種音樂劇中擔任女主角!我甚至還一度產生過去好萊塢當明星的想法呢!」莎莉笑著誠懇地點頭。
「你可以去拿獎了!你若去演戲,就沒那些影帝影后的事了!」吳彥寒禁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是啊!我也是這樣覺得!所以為了給他們留一碗飯吃,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畢竟我還有很多其它的專長!」莎莉毫不謙虛地用力點頭。
吳彥寒氣結,衝她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呼呼地喘氣。
他的心裡懊惱不已,只覺得在這個女孩面前,一向從容淡定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維持原來的風度,他處處受制,被她耍得團團轉,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目前看來,她根本就沒有放手之意!
想到這裡,不由越發地懊惱了,他騰地站了起來,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拖著她就往門外走去。
莎莉不住地掙扎,「吳彥寒!你想做什麼?!」
吳彥寒抿緊唇不吭聲,將她拖到門口,一把打開門,用力地將她一推,隨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既然她軟硬不吃,那麼便讓他帶硬的好了!
他呆會便去自首,才不會受她的窩囊罪呢!
氣哼哼地轉身想上樓,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心一緊,記起她有進入這裡就有進入到她自己家一般的能力,便急忙一個箭步往門口衝去。
只是已經遲了,莎莉已經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屋子裡!
吳彥寒咬咬牙,走上前說:「我們走吧!」
「去哪?」莎莉挑眉。
「去警察局!」吳彥寒冷冷地說。
莎莉一愣,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怎麼?不想去?那你不去也行!你等開庭的時候再去吧!我先去了!」吳彥寒冷冷地說完之後,不再看她,大步地走到門口用力拉開門就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他的車前,他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剛發動車子,正欲踩下油門,卻突然看到臉色蒼白的莎莉從屋子裡衝了出來,不要命地飛身撲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
「你瘋了麼?」吳彥寒眉頭一皺,探出頭來對著莎莉低吼,「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毀我麼?現在我自己毀我自己,不用你這麼麻煩地想各種辦法來毀我了!趕緊讓開!」
莎莉死死地咬著下唇不吭聲,卻也不讓。
吳彥寒怒了,一把用力地推開車門,走下車幾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地就去拽她,只是想把她拽離自己的車。
莎莉力量到底不如他,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拽開了。
可吳彥寒剛一轉身,她就又立即視死如歸地撲在了車上。
反覆幾次之後,吳彥寒無可奈何地看著莎莉說:「莎莉!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糾纏我?我是不是從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以至於你現在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你直說吧!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莎莉低了頭,低低地說:「我說過不讓你走!我說過我還沒有想過其它的一切!我才十六歲,現在我什麼也不想,只想做一切可以阻止你離開的事情!」
「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吳彥寒頭痛欲裂。
「對!」莎莉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一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老師!你就別再想辦法逃離了!除非你現在就撞死我!除非哪一天我自願放手!否則的話,老師,你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你要留我多久?」吳彥寒苦笑。
莎莉一聽他這話,似乎有妥協的意思,不由大喜,當下嘴角就禁不住高高地上揚了起來,歪著頭有些調皮地看著他,「一年?半年?三個月?一個月?或者一星期?我不知道啊!我才十八歲,我天天的想法變得很快,興趣也變得很快!我不知道我究竟能夠對你有多久的興趣啊!」
「別提你的十八歲了!」吳彥寒無力地擺了擺手。
「那你同意了嗎?」莎莉衝到他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問。
吳彥寒不說話,只是轉身向屋子裡走去。
「老師!我當你默認了!」莎莉開心地隨在了他的身後。
接下來,吳彥寒收拾好心情坐在臥室的桌前備課,而莎莉則進進出出,並時不時地說些笑話逗他,他充耳不聞,視若不見,只把她當作了一縷風一團空氣。
莎莉鬧了半天,倒也不覺得失落,自坐在一邊開著電視看了起來,特意開了個喜劇頻道,看得哈哈大笑,完全不把吳彥寒放在眼裡。
吳彥寒被吵得頭暈眼花,耳朵嗡鳴,最後不得不戴上耳塞,才讓她那笑聲不至於太吵鬧。
備好課後,已經是傍晚六點過了。
難怪臥室黑黑的,她怎麼不開燈?
吳彥寒轉頭一看,卻見莎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走近一看,竟然已經是睡著了!
唉!就這樣睡,也不怕著涼!
吳彥寒歎了口氣,伸手拿過被子替她蓋上了。
今天的她沒有化妝,臉上清新得很,眉眼彎彎,嘴角彎彎,像時時刻刻都在快樂地笑著一般。
她一定是在夢裡也捉弄著他吧?
看到他的窘迫,她一定開心得哈哈大笑吧?
她不過才十八歲,卻可以把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折騰得無計可施,她該多有成就感啊!
吳彥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悄悄地從她手裡拿出遙控器將電視給關了,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再輕輕地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