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寒一愣,因為他看得出,蔣盈這次是真的發怒了.
「小昕,這可不像你。」吳寒歎氣,不明白她為什麼變得和自己印象中的她有些不同了。
蔣盈見他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慰她哄著她,便立即明白自己有些過了,於是一轉頭,聲音便帶了哽咽,「我不是生她的氣,而是生你的氣!你明明知道我頭天在她那裡受到了屈辱,而你和她卻似乎已經建立起了友誼,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生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起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不知道你們什麼約定共進晚餐!你知道嗎?寒,你今天讓我在她的面前,覺得自己是一個傻瓜!」
吳寒一聽她委屈的聲音,再轉頭看她,只見她的臉已經是濡濕一片,方才有些略略生氣的心一下子便軟得一塌糊塗,立即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原本是打算給她一個當面向你解釋道歉的機會的,讓你們可以當時便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誰知道昨天你那麼熱情.後來,我也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向你說起這件事。方才約她,也是想讓你們有機會好好地在一起。因為我知道你,儘管她那天給了你難堪,可是以你的脾氣,你一定會想辦法瞭解她與她做朋友的。」隨後又聳了聳肩,說,「當然,如果是我誤會了你,你是真的已經不想再跟她做朋友的話,那麼晚上我便辭了她好了。只要你高興,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不要!既然都跟人家說了,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爽約呢?」蔣盈急忙推開了他,伸手擦了擦眼淚,「還說你瞭解我,我看你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我。如果你早說昨天晚上是與她有約的話,我當然不會那樣纏著你了.」
她羞澀地低頭,臉上適時地飛起兩抹紅霞。
吳寒笑了,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你今天又這樣熱情地纏著我的話,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留下來與你在一起!」
「真的?」她挑眉看他。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儘管試試!」吳寒笑而迎接她的挑釁。
她笑了,「不用了。咱們不能老爽約,害人家一等再等。」
她正發愁沒機會找吳媽說話呢!
如今機會送上門來了,她怎麼可以讓機會白白地溜走。
昨天跟老管家通話,老管家告訴她前幾天有女人冒充她打電話探聽jason與墨子簫的消息。
她一下便明白那是夏小昕試圖與他們取得聯繫了,不由膽戰心驚。
幸虧老管家根本沒有相信,也幸虧她前兩天終於成功地與jason及時取得了聯繫,不然麻煩可大了。
看來,夏小昕在積極地想著辦法給她以痛擊,所以她也不能倦怠,必須通過各種渠道將夏小昕找出來,然後再悄悄地做掉她。
一旦把她做掉,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一輩子繼續當夏小昕也可以了。
就算墨子簫恢復記憶之後來找她,她也可以借口說是他遺忘她在先而將他拒之以千里之外。
至於肖伯堯,如果他肯一輩子沉默的話,她願意始終與他保持現在的關係。
當然,如果不肯.
她沒有再想下去,畢竟那個人對她的意義是非凡的,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走出那一步的。
「呵呵。這才是我心裡那個大方又善良的寶貝!」吳寒哪裡知道她此時此刻心裡的種種可怕想法,見她如此善良大度,不由開心地笑了,疼惜地摟過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m國皇宮,jason疲憊地從會議廳走了出來。
自從那天過後,為了肅清皇宮,找出仍然潛在的危險,他被迫暫時出任了臨時國安部長一職。
儘管他萬般不願意呆在這個讓他老是喘不過氣來的地方,可是為了讓susan安心,卻仍然不得不呆了下來。
這些天,每天他都必須面對議會裡那些頭髮蒼白,腦子頑固不化的官員們,力爭讓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他設計的方向走去。
他將原來皇宮的自衛隊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從自己莊園調過來的人手。
國王夫婦兩次都這麼容易被逼宮,很顯然不但高官裡出了問題,自衛隊裡也有問題。
他得想辦法洗牌。
高官的奸細隱藏得極深,他沒有辦法一下子揪出來,但是最起碼,他可以有權利一下子將自衛隊全部換掉。
事情繁雜,頭緒眾多,讓他的腦子這一段時間以來都不得不高速地運轉,分分秒秒都處於一種緊張戒備的狀態。
方纔,他剛剛舌戰群雄,終於迫使眾議會官員集體通過了他的一項議案,走出會議大廳的時候,真的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需要關心一個國家命運的一天。
雖然上次與susan回來的時候,國王曾經暗示終究有一天,susan是需要回來的,他也是必須承擔一定的責任的。
但他與susan都沒把這件事情當真,因為他們一直相信一定還有別的適合的人選去承擔那一份重責。
只可惜,現在看來,基本上沒有那個可能了。
從這幾天調查的結果看來,兩次的逼宮,都與國王的那些血親脫不了干係。
這也就意味著,他和susan這輩子可能就必須在這皇宮裡呆著了。
這個使命就這樣的從天而降,讓他真的很有些措手不及,卻又不得不打起萬分精神來好好應對。
低頭匆匆地走向辦公室,那裡還有一個特工在那裡等候著他預備向他報告最新的調查結果。
「jason!」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而顯得有些緊張急促的聲音。
他倏地回頭,果然看到強尼匆匆地走來。
「怎麼回事?」強尼是他特意留在susan與墨子簫身邊,專門負責他們安危的人,如今見他突然來到,心便不安地跳了起來。
「susan發作了。她想見你!」強尼匆匆地說。
「趕緊的!」jason一聽,立即火急火燎地抬腳就走。
匆匆地趕到診療室門口的時候,便聽到susan淒厲的大呼小叫聲。
而墨子簫臉色蒼白地摀住耳朵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眉頭緊皺,極其不安。
見到他一來,急忙站起,一拐一拐困難地走到他面前緊張地說:「沒想到原來生孩子果然這樣的痛。你趕緊進去陪她吧!有你在身邊,她一定好過些!」
「嗯。」jason匆匆地應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的推門走了進去。
產床上,susan渾身大汗,額頭青筋直爆,正閉著眼睛按著醫生的指示大叫著運力。
可是因為是初生,再加上孩子過大的原因,幾番努力都沒多大的成效,孩子的頭都已經看到了,可是卻死活下不來。
susan只覺得自己力氣用盡,更是痛得快要死過去了一般,正要陷入昏迷,突然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繼而性感而深具磁性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在她耳邊響起,「susan!加油!不要害怕!咱們一起努力!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只要再用一把勁,咱們就可以將她抱在懷裡了!所以不要洩氣!加油!」
這句話,還有那指尖傳遞過來的溫暖與力量像給本已漸漸放棄要陷入昏迷的susan打了一針強心劑,剎時便有了勇氣與力量,她轉頭沖雖看起來極其疲憊不堪,卻仍然像從前一樣自信堅毅的jason,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在醫生的指引下又開始了下一輪的搏擊。
一番努力拚搏掙扎,突然感覺到下面一滑一鬆,肚子立即空了,醫生大叫:「出來了出來了!」
她立即欠起身,看著被醫生提著一隻腳正『啪啪啪』打屁股的小嬰兒緊張莫名地問:「她為什麼不哭?為什麼不哭?」
醫生轉身,匆匆地走到台前,與護士一起忙碌著。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不回答我?」susan滿臉都是水,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她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子掙扎著想要下床去看個究竟。
jason急忙緊緊地抱住了她,安慰著她說:「別著急,醫生正在做善後工作,你別打擾他們。」
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也害怕得要命,不明白孩子為什麼生出來後竟然沒有哭!
可是他是男人,必須頂天立地,必須讓懷裡的女人感覺到安心!
susan不動了,只是驚悸地死死地抓住了jason的手臂,十指深陷,掐得jason巨痛。
正萬分著急之時,突然聽到『哇』的一聲響徹病房,兩人才不約而同大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這時,醫生走了過來,笑著說:「孩子方才嘴巴裡都是粘液,所以需要及時清理,現在好了,已經沒事了。」
「我想看看孩子。」susan流著淚渴求著。
「等幾分鐘吧!他們正幫孩子清洗身子。現在,我們得幫你縫下傷口,方才為了幫助孩子順利生產出來,不得不在下面剪開一道口子,現在咱們得縫合起來。」醫生笑瞇瞇地說。
「嗯。」susan疲憊地點了點頭,轉頭朝一旁的jason虛弱地一笑,「jason,咱們終於可以見到女兒了。」
「女兒?不!不是女兒啊!是兒子呢!」醫生笑嘻嘻地一邊準備著縫針所需要的東西一邊矯正著她的說法。
「兒子?」susan與jason大吃一驚。
他們明明都去照過彩超了,那醫生說得很肯定,是女兒沒錯,怎麼又是兒子呢?
jason再也按捺不住了,急忙在susan的額頭上一吻,低聲說:「我去去就來!」
說著便欲跑過去。
susan心急如焚,正欲欠身也看上一兩眼,誰知突然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又如潮水般湧來,當下痛苦地叫道:「又來了!好痛!」
醫生和jason一驚,醫生急忙低頭檢查,而jason也不敢再跑開了,復又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焦急地問道:「醫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會痛起來?」
醫生抬起頭,淡定地說:「裡面還有一個急著要出來。」
轉身沖身後的護士叫道:「趕緊過來幫忙!」
結果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叫喊聲。
最後,當一切塵埃落定,當jason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卻性別迥異的漂亮嬰孩走到susan身邊時,susan幸福地流下了眼淚,笑著虛弱地說:「jason,我們竟然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孩子。我真的真的太幸福了!」
因為太開心,以至於醫生在給她縫針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都感覺到疼痛。
呵呵。或許心裡的幸福太滿,便可以戰勝**上的一切痛苦吧?
jason也幸福得臉上笑開了花,低頭一個勁地一會親親左邊的孩子,一會親親右邊的孩子,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都有些忽略susan了。
susan看了一會,終於有些不滿地說:「你不要老親他們,你也讓我親親他們,我畢竟是他們的親媽!」
jason一聽,明白自己失態了,立即笑呵呵地連聲道對不起,伏下身狠親了她一頓,然後才抱著孩子讓她也親親。
醫生處理好一切後,便讓護士推著susan去臥室休息,jason則抱著孩子樂呵呵地走在一旁。
susan轉頭癡癡地看著他那久違了的笑臉,心裡感慨萬端。
她明白jason這段日子以來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很多天以來,她都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笑容了,兩人見面的時候也很少,每次總是她睡著了以後他才回來,她睡醒後睜開眼,身邊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她知道他放棄了什麼,很想幫他,很想讓他恢復到從前的瀟灑從容,很想看到他自信而篤定的笑容,可是卻無能為力。
如今,她終於看到他臉上久違的笑容了,而這笑容是她和孩子帶給他的,這終於讓她釋懷,更加覺得幸福.
但願老天會永遠地眷顧著他們一家四口,她願意用生命來維護這一切,在所不惜!
這時,墨子簫看到他們出來了,也激動地迎了上去,當見到jason懷裡竟然是兩個如天使一般美麗可愛小嬰兒時,不由一愣。
「竟然是雙胞胎?」
「哈哈!不錯!子簫,你現在是一對龍鳳胎的教父了!」jason開心地衝著墨子簫笑,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此時此刻的墨子簫與自己根本就處於兩個不同的時空之中。
「龍鳳胎?天啊!你也太幸運了吧?」墨子簫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注意jason話裡的漏洞,喜滋滋地伸手想要抱孩子。
誰知jason卻極度不捨地一讓,笑道:「我還沒有抱夠呢,你還是等等再說吧!」
說著就抱著孩子急忙去追被護士推走的susan去了。
墨子簫不悅地皺了皺眉,不滿地嘟囔道:「有必要那麼小氣麼?」
話是這樣說,可還是趕緊一瘸一拐地緊隨而去。
不知為什麼,他對這兩個新生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他也曾經很期待過他們一般。
走進病房,他便看到jason與susan兩個人正頭挨著頭依偎在一起,倆人的臉上都是既有著疲憊,更有著深深的幸福。
看著這樣的他們,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嫉妒之情,更莫名地想起了夏小昕,現在她正在做什麼呢?
心突然落寞,不再想待在那了,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走到走廊的盡頭,凝望著窗外那一片盎然的綠意,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感覺到自己頭一次是如此如此深切地思念起那個大嬸來。
很後悔那次沒有將那張碟片看完,不然可以瞭解她更多的。
再要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因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動身回去。
而且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是否對他還保有著興趣呢?
一時之間,心情便不由沉重而憂鬱,再也沒有從前的驕傲與不屑……
蔣盈今天早早地就下了班,匆匆趕到吳寒公司的時候,吳寒剛剛才結束一個會議。、
見到她便好心情地笑了,輕輕地將她圈在懷裡,寵溺地說:「今天怎麼這麼早?」
「你不是佳人有約麼?」蔣盈輕笑。
「調皮!」他伸出指尖輕輕地點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這麼早跑來,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赴馬小如的約吧?」
「沒有。我只是陪你而已。」她聳肩強嘴。
「強!」他低歎,低頭想深吻她。
她卻輕輕地推開了他,笑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我可不想再讓她空等咱們了!那樣既不誠心也不禮貌。」
「時間還早啊!這才四點呢!」吳寒喜歡她的大度,有些不捨得鬆開她。
「不早了。咱們頭次上別人家,總不能空手去吧?」她笑著轉身拿起西裝外套一邊遞到他手上,一邊說,「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像她那種身份的人,從小到大,什麼東西沒有見過?我覺得送什麼過去都無所謂,關鍵是我們的心意。」吳寒穿上衣服,趁她苦思冥想之際偷偷地在她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你壞死了!」她嬌嗔,心裡又甜又暖,一時情不自禁抱住了他的腰,惦起腳尖正欲抬頭親吻他,突然門被叩響,便只是匆匆地在他柔軟的唇上輕掃而過,然後便欲退至一旁。
吳寒卻不想這樣放過她,伸手一撈將她死死地禁錮在懷裡,低笑,「惹禍了之後想要逃?」
頭一低,正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吻,竟是對那敲門聲置之不理。
蔣盈的臉上微微紅潤,正欲投入全部身心與他一起沉淪,突然聽到自己包裡的手機蜂鳴了起來。
心一跳,莫名地有些緊張,急忙用力掙脫了他,捂嘴輕笑,「門一直在響,估計是你的秘書有急事要匯報,你還是見見她吧!我也接下電話。」
吳寒有些失落,但還是依言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秘書抱著一大堆文件進來,看了一眼站在窗前正低聲講電話的蔣盈,有些愧疚地低聲說:「對不起,boss。實在是這些文件需要您緊急簽署。」
吳寒揮了揮手,接過文件看也不看地在落款處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後,秘書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當辦公室裡又僅剩下他們倆時,他皺眉側頭,禁不住仔細地聆聽她講電話起來。
雖然很不喜歡自己的這種行為,可是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偷窺一下她的**。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低,那樣的喜悅,讓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電話那頭是誰?
誰會讓她有力量推開他,並且走到一旁微笑著竊竊私語?
還是那個曾經愛過,直到現在也還沒有辦法完全拋開手的肖伯堯嗎?
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像他一樣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獨屬於他們倆的愛情之中呢?
看著她輕言淺笑,突然間,他的心感覺到空蕩蕩的,有一種奇怪得讓他害怕的感覺浮上心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自己在乎的一切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崩塌瓦解……
蔣盈打完電話一回頭,正對上吳寒那痛苦糾結的眼神,心一沉,急忙揚起笑容快步走了過去,主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讓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傾聽著他有些紊亂的心跳聲,低聲笑道:「方纔我公司的一個客戶,也算是一個朋友吧,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他老婆剛為他生了一對龍鳳胎呢!他結婚都五年了,老婆肚子裡一直沒什麼動靜,好不容易懷孕了,一直以為老婆只是懷了一個,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給他添了一對龍鳳胎,簡直高興得瘋了,便到處逮人報喜呢!」
「原來是這樣。」吳寒如釋重負,眉眼一下子生動了起來,「那咱們什麼時候去醫院看看去,去祝賀的同時,也順便沾一點他們的喜氣!」
太過開心,禁不住再度與她耳鬢廝磨。
他的唇熱情地在她的脖子間徘徊,若放在從前,她一定會意亂神迷,可是現在,她真的沒辦法集中精神去享受他帶給她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