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和墨子簫都費力地靠近了他,齊齊問道:「出什麼事了?」
他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示意他們噤聲,同時緊皺著眉頭細細地分辨著他們說話的內容.
susan和墨子簫知道事情關係重大,當下也不敢吭聲,只是也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良久,jason才低聲說:「外面似乎是說有恐怖份子襲擊了皇宮,有人已經攻進了這裡,所有的警衛都被命令著趕去圍追賭截。」
「恐怖份子?」墨子簫皺眉,「那對我們來說,不是雪上加霜嗎?」
jason搖頭,「未必。在這種混亂的時候,一定沒有人再守著監控錄像監控我們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機快速地離開這裡!」
「怎麼離開?這玻璃是經過特殊工藝製成的防彈玻璃,根本連砸都砸不開啊!」susan苦笑著攤了攤手,「而且就算砸開了,我們這麼多人目標太大,很容易就被他們發現並抓獲的。」
jason搖頭,「不!我們不用全部離開,而且我們也不用去砸玻璃那麼費事。」
「難道咱們還能飛天遁地?」墨子簫的眼睛亮晶晶的,對於這次冒險行動躍躍欲試,「有什麼方法趕緊說吧!別再賣關子了!」
jason朝他們擺了擺頭,「跟我來!」
說著就領先朝沙發處走去。
susan與墨子簫半信半疑地對視了一眼,齊齊地追了上去。
只見墨子簫彎腰將茶几搬了開來,伸手揭開那厚厚的地毯,立即一個四方形的鐵板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jason伸手拉了拉鐵板上面的鎖,「如果不出所料,這是一個通往下水道的入口,咱們只要想辦法將鎖打開,那麼我們便可以派咱們其中一個人溜出去之後便立即聯繫管家,讓他立即派咱們的人過來照樣從這個這裡進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話是說得不錯。可是我們怎麼弄開這把鎖呢?」susan抬頭四望,發現這屋子裡根本連件砸開鎖的工具都沒有,更沒有像鐵絲一樣的東西。
對方早就考慮到他們的特殊身份,為防止他們逃跑,早就將漏洞一一堵死。
那地板下的下水道入口,他們還特意鋪上了厚厚的地毯,並且在上面加了一張桌面又寬又大的茶几,完全將它擋住了。
jason能夠發現它,完全是出於機緣巧合。
那天jason無意掉了一樣東西滾落到沙發底下,趴在地上尋找到後卻突然感覺到膝蓋處被硬物鉻得生疼,一時起了好奇之心揭開地毯一看,這才發現了裡面的奧秘。
「如果我們能把那些警衛引進來就好了!那麼我們可以搶了他們的槍,用槍崩開這把鎖!」墨子簫興奮地說。
「我正是這樣想的!」jason點頭,笑著用力地拍了拍墨子簫的肩膀。
他現在雖然還處於十四五歲的思想,可是腦袋瓜卻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明,行事也依然像從前一樣果斷從容,臨危不亂。
他們到這裡之後,他就是剛進來的時候問過一次,事後再也沒問過了,可是卻自己已經猜測出了所有的事情。
「那樣又談何容易啊?他們現在正急著應付緊急狀況,哪裡有功夫理會我們啊!」susan搖頭。
「我會讓他們不得不理會的!」jason招了招手,讓所有人都靠近,然後小聲地說起他們的計劃來。
眾人聽了,立即覺得不錯,於是便各自進入了角色。
susan躺在地毯上,撕心裂肺地叫了起來,額頭青筋暴露,冷汗直下。
醫生與護士則手忙腳亂地圍在她一邊幫助著她。
墨子簫看著susan的表現,聽著她那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不由皺著眉頭對她低聲說道:「你演得真誇張,要不要叫這麼大聲啊!」
susan抬起腿恨恨地踹了他一腳,「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啊!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電視裡演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哪個女人不是這樣撕心裂肺地嘶吼啊?」
「我見過我三嬸生孩子,沒你這麼誇張!」墨子簫不滿她叫她小屁孩,心裡極度鬱悶,便禁不住頂撞起她來。
「你懂個屁!這叫生活加藝術加工!不誇張點,怎麼是難產?怎麼把把那些警衛叫過來?怎麼讓他們相信我命在旦夕?」susan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痛心疾首地教訓著他。
哎!如今把他當小孩當慣了,也不知道他以後恢復正常後,她還能不能夠快速地轉換語氣與角色。
「過於誇張反而讓他們起疑心!」墨子簫不服氣地說。
susan氣結,正欲再反駁,這時,jason匆匆地跑了過來,皺著眉頭說:「拜託你們不要在這個時候抬槓了!咱們現在做的可是生命攸關的事情,像你們這樣兒戲可不行!」
susan狠狠地瞪了墨子簫一眼,「你走一邊去!別影響我蘊量情緒!」
說著不待墨子簫回答,便又開始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
墨子簫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老是跟她斤斤計較下去了,再說他到底是男人,男人讓著女人是天經地義的,所以笑道:「好好演!」
說著便也幫助著護士對著她喊道:「吸氣呼氣」
那聲音滑稽至極,susan禁不住直朝他翻白眼,他只視而不見,兀自陶醉在自己的角色中,玩得不亦樂乎,竟然完全不把他們身處險境的這回事放在心上。
jason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衝著一旁緊張而立的強尼打了個手勢,「準備好!」
強尼立即點頭。
jason便舉手用力地捶打著門,衝著門大聲叫道:「快開門!要出人命了!快開門!」
此時此刻,門口只留了一名警衛持槍守衛著,聽到jason的呼喊,大吃一驚,急忙問道:「裡面出什麼事了?」
「我太太難產,大出血!必須得送她進醫院!趕緊的!」jason大聲叫道。
「對不起,先生。如今我們這裡被恐怖分子襲擊了,一片混亂,相對於外面來說,你們在裡面最安全不過了!你們不是帶醫生了嗎?你們自己想辦法處理吧!」警衛大聲地說。
「可是她必須得輸血!我知道你們這裡面有醫務室,也有血庫,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也得立即趕去跟我取2000cc的血來!趕緊的!再遲就來不及了!」
「對不起。我的職責是守在這裡,絕對不能離開一步!」
「混蛋!混蛋!你想見死不救嗎?我告訴你,如果我太太出了什麼意外,第一個沒命的就是你!因為我太太是你上司上來威脅國王的唯一法碼,沒有了我太太,國王會簽署退位文件才怪!」
警衛一聽,立即不吱聲了,很顯然這句話戳中了害,他不得不考慮萬一susan出了意外之後接下來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jason又大聲地叫道:「你還在猶豫什麼?趕緊去拿血袋來!再遲一點,我太太就真的出事了!」
一邊說一邊對著門又踢又撞。
警衛不敢怠慢,抬腿就跑,可是跑了幾步卻又匆匆地跑了回來,手在門口的鍵盤鎖按動著,很快,裡面的情形便看得一清二楚。
當他看到裡面果然是亂糟糟的一片時,susan躺在地上痛苦地大呼小叫,醫生護士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時,這下便再沒有任何疑惑了,急忙叫道:「讓她堅持住啊!另外,她是什麼血型的?」
「ab型!趕緊!」jason大吼。
警衛急忙匆匆地跑走了。
jason大鬆了口氣,轉頭對齊齊向他看來的susan等人翹起了大姆指。
幾分鐘後,取了血袋的警衛跑了回來,匆匆地打開了門,剛進去,卻立即被jason死死地扼住了咽喉,而強尼也利落地掉了他身上的武裝。
「對不起。」jason低聲說,舉掌照著他的脖子一劈,警衛翻了翻白眼,身子立即便軟了下去。
強尼立即拖著他到屋子裡,利落地用早就撕成條狀的床單將他手腳都死死地綁縛住了,同時還往他嘴裡塞了一條毛巾,然後把他塞到床底下。
處理完後走出來時,jason已經關上了門,並且開槍將鐵板上的鎖打開了。
鐵板太重,一人根本無法拉開,強尼急忙走上前,兩人合力將鐵板打開了,眾人激動地往下一看,果然是一條有階梯直通而下的下水道。
jason將警衛身上的對講機,手機,還有手槍一起遞到他手裡,凝重地說:「行動快一點。一旦走出地面,立即聯繫管家,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躲起來,等他們來後再一起來!」
強尼點頭,二話不說地就順著那階梯攀援而下。
他下到下面後,沖jason作了個ok的手勢,然後便踏著水往出口走去。
jason不敢遲疑,立即將鐵板蓋好,地毯鋪好,茶几也搬回了原處之後,這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susan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輕輕地說:「對不起,jason,都是我害得你接二連三地身處險境」
「傻瓜!咱們是夫妻呢!生死都一起的,說什麼對不起?我很慶幸能娶你做老婆,也很慶幸我們總是可以一起面對困難。」jason搖頭,溫柔地將她摟入懷裡。
「遇上你,真的是老天給我的最好的禮物。」susan淚花閃動,伸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
墨子簫見了,突然心一動,竟然莫名地想起了夏小昕。
這是他到這裡來之後第一次想起了她。
他想,這個時候,她在哪裡,又在做什麼呢?
如果這一次,他再也逃不出這裡,她會空閒的時候,偶爾地想起他,想起他這個被她強吻了兩次,還蠻橫地命令他不准忘記她的他麼?
只怕很難。
她是那樣的花心,他雖然一直自命不凡,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鮮見的美少年,但世界這麼大,又哪裡又會缺少像他這樣的美少年呢?
如果他在這個世界消失了,她一定不會記得他的。
他就如一道風,偶爾地掠過她的耳邊,風過無痕,不曾在她的心裡留下印記
想到這裡,心裡又鬱悶又惆悵,更有些後悔。
後悔當時急著要離開她,後悔在離別的時候甚至不肯好好地看她,更後悔一直不肯正視自己內心的感覺
如果當時他正視了,勇敢地面對了,那麼他們一定會有很多相處的記憶,現在,他也不至於如此的惆悵,如此地覺得遺憾吧?
但願,這次可以死裡逃生。
但願,還有機會遇到她。
但願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太遲。
他一定不會再躲避,會跟她老老實實地承認,既然歲數相差極大的男女之間,也會撞出愛情的火花,也值得去好好相守好好享受
外面仍然是警鈴大作,槍聲陣陣,jason等人坐在那裡都心事重重。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喧鬧聲才慢慢地停歇了下來。
jason長長地呼了口氣,「看來,他們總算將事情控制住了!」
susan卻有些擔憂地說:「也不知道恐怖分子襲擊這裡是為了什麼?」
jason說:「這些事等我們控制了局勢再說吧!但我相信我們在這裡都安全無事的話,爸媽也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別想多了。」
susan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墨子簫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看來,上帝還不想見他,這也就意味著他有機會從這裡走出去找那位大嬸了!
嘿嘿。當她看到他主動前去示愛的時候,一定開心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吧?
是不是會張開手臂抱他在懷裡,再次來一次強吻呢?
情不自禁地微微閉上眼睛,細細地回味與她接吻時的感覺,竟是無限美好,簡直回味無窮
就在他臆想的時候,外面傳來『嗶』地一聲響,門開了,走進來幾個持槍警衛,簡單地掃了一眼,見該在的人都在,其中一個看似小頭頭一樣的人便立即用對講機報告著說:「sir,這裡並未受到襲擊,只是門口的警衛不見了,大概是也跑上去參加狙擊去了。如今還沒回到原位,估計是已經犧牲了。」
國防部長淡淡地說:「那就重新安排人手吧!」
「是!」那人應了,又簡單地掃視了他們一眼,順便又將整個屋子都檢查了一遍,確定並無異樣之後,才帶人退了出去。
jason等人長長地鬆了口氣,susan的手心全是冷汗,連帶著將jason的手都浸濕了。
jason低聲說:「你現在可以放心了。他們既然還是願意關押著我們,這就意味著爸媽他們也是安全無虞的。現在咱們就應該做的,就是要靜下心來好好地等待!現在是上午十一點,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咱們就應該出去了!」
「嗯。」susan點頭,將頭深深地埋在了jason的懷裡。
身邊的這個男人,總是可以輕易地將一切解決得乾脆利落,自己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地呆在一旁等待就好,她喜歡這樣,喜歡他的強勢,喜歡他的守護,喜歡她可以全心全意地只要做他的妻子就好。
大概是因為有突發事件的緣故吧,中午的菜很簡單,不過相比較於前幾天的山珍海味來說,jason他們倒覺得今天的飯菜特別的美味可口,每人皆吃了不少。
吃完之後,susan看了一眼裡面,有些遲疑地問:「我們要不要拿些東西給那人吃。」
「不!不行!如今那些人會更加加強對我們的監控,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有任何異樣的舉動。更何況,我們也沒必要同情他,善良是人最基本的人性,可是有時候同情心氾濫,將會將咱們自己送上刀口。所以,不要去管他。他不過是餓一天,相比較於咱們的處境來說,你覺得誰更值得擔憂一點?」jason搖頭低語。
「對不起。是我不對。」susan羞愧地點頭,手慢慢地撫上肚子,溫柔地說,「自從遇上小昕,還有懷上寶寶之後,我真的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心狠了。她們讓我改變太多,不過我很喜歡這樣的改變,我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
jason將她摟入懷裡輕笑,「我也喜歡。不得不說小昕那傢伙還真有魅力,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人。如果她不出現,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只怕我還記恨著子簫,而我和你,也絕對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幾天沒跟她聯繫,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著急。」susan輕輕地歎。
「放心吧!管家會跟她說的。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如今的你,好好地養精蓄銳才行。現在,就去床上躺一會吧!到時候貝爾他們一來,我們說動身就要動身的!」jason站了起來,牽著她的手親自送她進房間躺下,替她蓋好被子這才走了出來。
墨子簫看他走出來,便拍了拍身邊的位子,「jason叔叔,坐一會吧!」
jason本來心情沉重,一聽到他突然如此尊敬地叫自己『jason叔叔』,心情立即便大好了起來。
笑著在他身邊坐下,問道:「腿怎麼樣?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拆下石膏吧?」
「是啊?誰知道就那麼巧呢?」墨子簫無可奈何地笑。
jason羞愧地說:「對不起,把你也捲入了這場危機中。」
這幾天,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輕鬆自在,可實際上他的心裡壓力真的極大。
一方面,擔心susan的父母無法堅持到最後,一方面擔心susan會突然間在這裡生產,另一方面又對墨子簫有著深深的內疚。
在他看來,如果自己與susan命喪於此,他無怨無悔,因為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什麼都不會怕,更不覺得遺憾。
可是墨子簫,他卻沒辦法如此淡然地讓他與自己一起命喪於此。
因為在遠方,還有夏小昕在苦苦等待,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們真的全部死在這裡,夏小昕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這種打擊。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他太熟悉那個腦袋一根的女人了。
她只怕會一輩子沉淪在悲傷裡,再也沒有力量爬起來的
幸虧,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幸虧,事情還有轉機
就在jason等人尋求逃亡的機會之時,夏小昕這邊也終於等來了最終的逃亡時刻。
這天上午,瑞克將微弄手電筒,還有圖紙都交給了她,叮囑她一定不能讓人發現了。
她應了,將手電筒與圖紙都貼身藏在衣服裡面。
好在雖然這時候已經是陽春三月了,但天氣還是比較寒冷的,衣服仍然穿得很多,所以夏小昕將東西全都貼身藏著的時候,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
瑞克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她一些注意事項,便早早地放她走了。
畢竟,他已經向醫院上下都宣佈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回國了,如果與她呆太久,只怕事後會引人懷疑。
這次見面,也只是借口要作個這段時間治療的總結報告,還有一些未盡事宜需要她配合處理一下為借口。
打開門,將她送到門口,對早就守候在門口的男護士說:「小張,她現在恢復得不錯,我跟王醫生說了,讓他按照我的方式繼續治療下去。你們作護士的也盡量配合一點,少喝斥多關心,減輕她思想上的負擔,我想她很快就能康復。」
那男護士雖然心裡不屑,可是表面上卻笑呵呵地拚命點頭,「瑞克,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方法繼續下去的。都說醫者父母心,我們也是希望病人能夠迅速地恢復到健康,然後好好地出院的。」
「嗯。那就多謝了。」瑞克點點頭,沖低頭一直站立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夏小昕溫柔地說道,「你也要好好配合,早點好起來。到時候,我請你喝咖啡。」
夏小昕頭也不抬地點了點頭,然後木然地轉身,率先向電梯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瑞克惋惜地歎了口氣,對小張笑笑,然後就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