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心棠離開上海後,先去廈門玩了幾天,又去雲南遊玩數日,然後無意中被人攔住問她:「你是不是沈心棠沈小姐啊?你的未婚夫在網上發貼找你呢。(。純文字)舒殢殩獍」
沈心棠上網一看,果然各大論-壇都有一則關於花軒堂ceo追尋逃妻的置頂貼子,向眾網友廣求幫助,如有提供行蹤者,必有重賞。
沈心棠呼吸一滯,覺得花文軒這般做事未免太過荒唐。她都明確告訴過他了和他沒有可能了,他為什麼還這樣大張旗鼓地找她?
旅遊景區她是待不了了,這裡遊人如織,她早晚會被花文軒找到。
而她,已經不想再和他有所交集了。
在回程的路途中,車子意外地在省道上堵了,一打聽才知道前面出了點小意外。一個年輕人攔在一輛卡車面前不讓對方過去,雙方正在爭吵撕打。
車裡的人都有些焦躁不耐煩,許多人都下去圍觀看熱鬧,沈心棠本來是不喜歡看這種熱鬧的,不過在車上有點氣悶,她便下車透透氣。
結果看到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身上衣服扯破了,腳上一隻穿了鞋一隻沒穿,臉上也有青腫的痕跡,眼裡還淚汪汪的。
那打人的一方還振振有詞地說對方欠了銀行貸款不還,所以要拉了他家的豬崽抵債云云,旁觀的人縱然是有替男孩打抱不平,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似乎他們又沒有替他辯解的立場,只是勸他們不要打人。年前果論則。
而那大男孩卻從身上摸出他的大學畢-業-證書,解釋說他是西南農大畢業的,畢業回家準備搞養殖生產,結果第一年沒有經驗所以賠了,打算這次重來,等豬崽長大後賣了就能慢慢還貸款的,但銀行不相信他,不願意再繼續借貸,所以要收沒他的財產抵債。然後他又將自己的計劃詳細地說了出來,並且很有自信地說這一次一定會成功,希望銀行方面予以通融云云。
一個大學生畢業後留家創業,這真是大膽而冒險的舉動,也為眾人所不解。大學業當豬倌,似乎有些屈材了。
沈心棠卻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年輕人都有一股不服輸的衝勁,都有想創業的願望,這個年輕人與沈家揚不同的事,他有這方面的專業背景,而且有詳細的計劃,並且有堅毅的決心,不像沈家揚東一鎯頭西一錘的,相信假以時日,他前途不可限量。
這個大男孩就是姚全書。
就這樣,沈心棠站了出來。
本來打算用來買房子的錢還在銀行卡裡,錢要用在有用處方才顯示它的價值。
她幫他還清了貸款,然後以他債主的身份去了他的小農場。
後來沈心棠發現這裡山高路遠,倒很適合匿居,索性便住了下來。
無獨有偶,某天家場裡的一頭母豬越欄跑了出去,沈心棠和姚全書漫山遍野去找的時候,發現它正對著一棵榛樹下的泥土裡拱著什麼,然後從土裡拱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它屁顛屁顛地嚼著吃了。
然後,沈心棠認出了這頭母豬正在吃的東西竟然就是被稱之為餐桌上的鑽石之稱的黑松露!
這真是個意外而重大的發現!
這裡處於西南邊陲地帶,海拔約有1500米左右,周圍都是荒涼的山脊,數百公里內少見人煙,山坡上的植被除了生長著高大的榛樹外,每年11月到3月間,地上的草生植物全部枯死,當地人還以為是因為秋冬季節的原因,哪裡知道是地下有黑松露在作祟。黑松露這個強大的種類,不與周圍植物同生,它成熟之時,便是附近鄰居毀滅之日。15460256
況且,就算知道下面長著這個黑乎乎的玩意兒,當地人也沒人認識,根據不知道其價值所在之處。
沈心棠發現之後,馬上讓姚全書召集了周圍村子裡的孩子幫忙採集黑松露,因為過了這個季節,黑松露馬上就要爛在土裡了。
由於人手不夠,加上時間來不及了,雖然花了七八天的功夫,也只採到了幾十斤的松露果,不過,沈心棠已經覺得甚是滿足了。
因為周圍村裡多是老人和孩子,而許多孩子還要上學,沈心棠不敢耽誤他們太多時間,多半時候都是她和姚全書親自上山去挖的。
挖回來之後還得趕緊進行清洗晾曬,因為黑松露保鮮時間短,他們來不及銷售到市場上去,只好先製作成松露干。
然後,到了秋天,野山豬出欄了,沈心棠便讓姚全書押運去廣州銷售時順便推銷黑松露,結果卻因為他們沒有資質檢定證書,人家不肯以市場價購買,最後只得草草賤賣了。
然後,沈心棠又發現,榛樹上的榛子成熟後,竟然沒有人來管理,有許多都從樹上掉落下來爛在了土裡,直看得沈心棠連連嚷可惜。正好姚全書說到廣交會的事情,說把黑松露帶到廣交會上去碰碰運氣,沈心棠表示同意,又作了一份詳細資料,兩人一同採摘了榛子樣品,讓姚全書一起帶到廣交會上去。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去了廣交會以後,果然碰到了慧眼識珠的精明商人,對方便是後來合作的合力貿易,他們親自來實地考察,並請專家作了品鑒,發現這批黑松露實屬上品,在巴黎的主流飯店裡,售價高達1000歐元每公斤,沒想到國內也有產出,真正是把他們喜壞了,趕緊和沈心棠簽下了收購合同,而且還受沈心棠所托,幫忙聯繫了一家收購乾貨的加工廠,將這片山林白白爛在樹上的榛子也都收購了去,雖然操作過程中困難重重,但卻讓沈心棠大賺了一筆。
因為考慮到將來的衍生利益,沈心棠讓姚全書和鄉上打了報告,將周圍數百畝山林都承包下來,這一下可把當地鄉政aa府樂壞了,這片山林於他們說,根本就是一塊閒置之地,沒想到居然有傻瓜願意每年耗費十萬元承租下來,他們自是樂見其成的,而沈心棠在擬定合同的時候把條款寫得非常謹慎仔細,將來政aa府要是眼紅這塊山林,想要收回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一下,沈心棠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地主,眉開眼笑地做起她的地主婆來。12ruy。
三年光陰彈指而過,沈心棠整天都忙碌不堪,當年的情傷在終日的忙碌中已日漸癒合,對於目前忙碌而充實的狀態,她感到非常滿意。她接下來的目標,除了擴大野山豬的經營外,她還想自己成立加工廠,自己加工野山榛,這樣的話,所產生的利益遠高於直接傾銷給收購商。收購價才不過十塊錢一公斤,他加工好賣到各大超市商場便已經是五六十元一公斤了,而市場零售價則是六十八元一市斤,即一百三十六元一公斤,這其中相差的水分不可謂不大。
只是現在沈心棠鋪的攤子太大,身上帶的錢早就全部耗光了,活動資金實在有限,她在琢磨著要不要去銀行貸款。
對於貸款,其實她心裡是十分牴觸的。她平素便沒有借錢的習慣了,欠了錢,總覺得身上壓力很大,尤其上次目睹了姚全書被追-債的情形後。
今天陳希昂來談黑松露收購時,沈心棠曾動過念頭想找他注資,不過,她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念頭,她想讓村民之間更加緊密合作,以她的人格魅力,來說服村民們將銀行裡存的錢拿出來,集資興辦工廠,然後按照投入多少分配股份,每年贏取相應分紅。
不過,這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沈心棠目前只是有這樣的想法,還沒真正付諸行動。
山上的夜晚淒清而寒涼,沈心棠半靠在床架上半擁著被子看電視。
山間寂寞,沒有網絡,沒有繁華的集市,手機信號時強時弱,裝了鍋蓋的電視機也僅只能收到三個電視頻道,一個是地方衛視,一個是省電視台的公共頻道,一個是縣電視台,好看的節目不多,沈心棠有時候想看個動物世界都看不到,不過偶爾會在衛視頻道上看到娛樂節目,《真煩傳》一經熱播花敏萱便大紅大紫起來,然後由她給花軒堂代言的護膚品更是名聲大噪,然而花敏萱星途沒有那麼順遂,第二部戲反響平平,身價頓時大跌,今天只接到了個女二號的角色。
而花文軒也在這兩年的努力經營中,讓花軒堂扶搖之上,今年剛在紐交所申請上市成功,上市的當天便突破發行價21個百分點,他個人的身價立即翻了兩番,再次成為業界矚目的焦點。
「叩叩叩」,房門上突然被輕輕敲響。
「是小姚嗎?」她把電視聲音調小了些,懶洋洋地問道。
常住這裡的人就她和姚全書,還有一個守夜的大叔,一般這個時間來找她的,除了姚全書沒別人了。
「是我,沈姐。」門外傳來姚全書乖巧柔和的聲音,「你睡了嗎?」
「沒有呢,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問下沈姐,上次我給你copy的電影看完了嗎?我昨天下山又去網吧拷了幾部,你要看嗎?」
雖然沒有網絡,不過可以用筆記本看電影電視劇什麼的,她平常比較忙,空下來偶爾碼碼字什麼的,因為沒發佈在網上,沒人催促神馬的,她就寫寫停停的,到後來越來越懶,只保持個寫日記的習慣,得空了便看個電影什麼的。每次都是姚全書騎兩個小時自行車到山下給她拷貝。
「哦,那你給我吧!」她起床去給他開了門,卻並不請他進屋,朝他淺淺一笑,「謝謝你啦!」
「沈姐跟我還這麼客氣嗎?」姚全書靦腆地撓了撓頭,將手中的u盤遞給了她。同時抬眼朝裡面張望了一番,眼裡頗有要進去坐一坐的渴望,但又覺得羞於啟齒。「那我回去了,沈姐晚安!」
「嗯,晚安!」她含笑關上了房門。
姚全書含笑朝她揮手,滿面春風的笑意卻在門合上的那一瞬慢慢僵滯下來。
在門口處站了一會兒,這才無奈地轉過身去,抬頭遙望著天邊的星辰。
上一次給她的u盤裡,他放了一個表白的文檔,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雖然,他從來沒有打聽過她的事,但他卻總覺得她是有著故事的人,而這樣的故事,他還沒有聆聽觸碰的資格。
自從初次相見她為他挺身而出時,他就把她當成女神一般的存在。在朝夕相處的日子裡,他越發深深迷戀上了這個大六歲的女人。他現在也小有成就了,事業正在慢慢步上正軌,家裡也接二連三地給他安排相親,但是他全都拒絕了。
因為,他的心裡,已經住進了這個人了。
雖然這個人,似乎從來沒把他當男人看過。
而他又沒有勇氣當面向她表白,生怕惹得她不高興。而且,他心裡又隱隱覺得,對女神有這樣的邪念,簡直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愁對長河夜,慇勤弄相思。
(馬上大結局了,反而木人期待了,惆悵。本章贈送七百字,惠贈支持本書的讀者,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