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你若是再想以你的身體做交易來跟我換取誰的性命,你就等著替誰收屍吧!」
說完,又是凜冽的風吹起,費爾斯的身影已經不在。舒殢殩獍
阮糖無力的跌坐在石床上,怔怔地看著那個洞口,臉上的火辣繼續在蔓延,直遍全身。
回到自己的住處,其實就是阮糖所呆地方洞口的外面,費爾斯渾身散發著暴怒之氣,看著剛剛打過她的手,一陣煩躁,沒用半點法力,抬手一掌狠狠打在石壁上,只覺得手心一陣發麻,卻仍然消不了剛剛那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給他心裡帶來的痛。
他恨她,恨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屈就於他!恨她一次又一次將他對她的愛狠狠在腳底踐踏!她真是個狠毒的女人縭!
阮綿綿從卡瑟裡回來的那天晚上,他一路跟蹤她抓她以要挾君莫,卻沒想到會見到她!那時候他差點沒忍住衝動直接殺了她。
他不是她的第一次,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那是在他之前發生的事,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跟她在一起那麼多日子,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懷孕的事,那麼,阮綿綿是誰的種他不得而知。
他可以不在乎她在他之前遇到別的男人,但是他無法不在乎她與那個男人的結晶!如果說那時候,他只是猜測。但到了現在,她竟然屈就自己來向他哀求放過那兩人的性命,他還能用什麼來說服自己阮綿綿不是薩迦的種鍆!
可笑!他當時居然還傻到生過阮綿綿或許是他的女兒的念頭!在內心掙扎的時候沒直接殺了她以絕後患,只給她施了千蟲。如今看來,自己不過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小丑!
「啊——」費爾斯仰天咆哮,卻仍無法心中的憤和痛。
阮綿綿是薩迦的女兒這個認識比當年阮糖欺騙他背叛他更讓他無法接受!
震耳欲聾的聲波堪堪穿過那無形的結界進入阮糖的耳中,震得她頭疼欲裂。
正想伸手摀住耳朵,手卻在接近耳朵的剎那停了下來。
她深深地聽到了那一聲咆哮中壓抑的痛苦……那麼濃……那麼烈……
這,也是她欠他的。
她就陪他一起痛吧。
殷紅的血從雙耳漸漸滑落,滴在繡著嬌紅薔薇的床單上,暈開紅蕊點點,分不清是血的艷,還是花的紅。
……
「君莫,你聽到什麼聲音了沒?」
還沒落地,阮綿綿便聽到一陣刺耳的咆哮,心跳一下子加快,緊張地拽了拽君莫的衣袖。
「別擔心,這是費爾斯的聲音。」
雖然這聲音傳入他們耳中已經基本夠不成任何傷害,君莫還是細心地在綿綿頭部出暗暗加了個小小的結界,那叫聲裡夾雜著太多的怨恨和痛苦,加上費爾斯灌入其中的法力,聽了總沒有什麼好處。
誰知阮綿綿抓著君莫的手卻越來越緊,「君莫,我能感覺我媽一定在這裡,一定在!」說是她與阮糖心靈相通也好,是她的第六感也罷,總之,她感覺到屬於阮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越來越濃。
「嗯,我們下去。」君莫反握了握她的手,給她安慰,經查看,馬巍山並沒有太多的人把守之後,拉著阮綿綿府身飛了下去。
腳尖剛落地,君莫神情變得凜冽起來。
這兒活人這麼少,難道費爾斯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傀儡軍團上?
一個小魔見有外人闖入,正要開口呵斥「什麼人?」,卻被君莫一道刀劍般的眼神射過去,頓時直挺挺地倒地。卡在喉嚨眼的話半個也沒吐出,到死都不瞑目。
很快君莫便找了聲源地,眸光微閃,只見一道暗影飄過,守在洞口的兩名小魔只當天空似乎飄過一片烏雲,相視一眼,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好黑!
阮綿綿剛進山洞只感覺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楚。難道魔界的人都喜歡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過日子?她狐疑地看了君莫一眼,他的眸子是整個黑暗之中的唯一光明。
「別懷疑我,我可不是夜行愛好者。小心,我覺得有古怪。我們魔雖然不喜亮堂,但也並不好整天生在黑暗當中。」說話間,君莫再次拉近了與阮綿綿的距離。雖然感覺不到殺氣,但他不能讓丫頭冒任何險。
片刻之後,阮綿綿終於才有點適應黑暗,隱約能看見一些曲折的路了。
越往深處,感覺越陰冷。
阮綿綿不禁覺得奇怪,難道幾個月下來,費爾斯連生活的習性都變了嗎?
相反於阮綿綿的奇怪,君莫卻漸漸放鬆下來。以他敏銳的洞察力,他可以感覺這裡並沒有什麼危險或陷阱。甚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君莫眼中現出一抹狹長的笑意,停下腳步判斷了一下方向,跨步走到阮綿綿跟前,揮掌對著前面的石壁擊去。
「轟——」
前方的石壁動了!那是一扇厚重的石門!
隨著石門的漸漸移開,越累越多的火紅似火的光射出來。但是阮綿綿卻並不感覺刺眼。
一個彷彿與黑夜同色的身影從眼前閃過,阮綿綿正想出手,卻見那人在他們面前單膝跪下:「屬下參見王,王妃。」
阮綿綿驚訝之餘,這才看清來人是誰。
雖然只見過一次,這身黑和他腰間嵌有墨黑色寶石的劍她卻記得,不是君莫的貼身護衛暮夜是誰?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嗯,起來吧。」君莫語氣平淡,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君莫,這是怎麼回事?」
君莫摟了摟阮綿綿的腰,笑道:「他本是我叫過來暗中隨時隨地保護你的,不過現在你身邊有了我,我就讓他去保護你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朋友了。」他知道,郝機靈的失蹤,是她心裡永遠化不開的結。為了讓她那些麻煩的朋友不再分了她的心去,他就勉為其難地護護他們好了。
黑,是暮夜的天下。
越是黑暗的地方,他的法力才越能發揮出來。暮夜選擇這個地方,一定有所收穫!
阮綿綿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大大的散發著火紅色光芒的內接於圓的五角星上,站著一個身披青灰大氅的男人。那火紅的光從下而上如幾條無形的金絲牢牢將他困住在一個圓柱形橘光筒內。從他扭曲的臉來看,他似乎在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出痛苦。但他越是這樣,讓綿綿覺得他越是痛苦不堪。
難道剛剛那痛苦的聲音就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他是誰?那個五角星又是什麼東西?
「二長老,你沒有話要對本王說嗎?」君莫放開綿綿,走到在五星陣中痛苦掙扎的席爾查面前。週身散發著王者與生俱來的威嚴,直逼得席爾查生生抬起頭來。
他的眼光在君莫身上停了一秒,落在阮綿綿身上,雖然臉部因痛苦而扭曲,但眼中卻是無比的憎恨。
「你被一個小小人類迷惑心智,將鎮界之寶拿來送與她不說,還為了她與前魔王大戰。身為魔界之王,卻如此不辨是非,不配為我魔界之王……啊——」
他最後一句話的尾音被一陣嘶吼所代替。暮夜手握寶劍,雙眼冒著火紅的色彩盯著席爾查。
明明忍受著那麼大的痛苦,卻還能將這句話說得如此鏗鏘有力,阮綿綿不禁佩服他的勇氣。
很顯然,在他眼中,她已然成了禍國殃民地妖女了!
「夜。」君莫輕喚一聲,暮夜眼中的橘色褪去,右手也放鬆了下來,只是看著席爾查的眼中滿是警告。
誰也不許忤逆他心中的王!
君莫似乎一點也不被席爾查的話所激怒,笑著朝阮綿綿招招手,阮綿綿雖不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在席爾查欲將她凌遲的眼光走了過去。
就在與他一步之遙,君莫右手一覽,緊緊地扣住她的肩膀,讓她與他緊緊站立於席爾查面前。
「二長老,給本王聽好了,她,是本王的王后,如今也是魔戒的主人。你若是不像死於你視如生命的寶貝之手,就叫你那些個老頭子給本王安分點!你們若是不服本王,大可捲鋪蓋跟了你的費爾斯消失在魔界,但若是你們妄想憑借你們五個這點本事肆意屠戮本王的子民,本王定會讓你們嘗到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君莫的聲音氣貫長虹,久久迴盪在密室中。
席爾查被君莫的氣勢逼得不敢與之直視,不過內心卻是沒有半點害怕。
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扭曲之色,有的只是不甘與憎惡。
「妖女!妖女——」一生侍奉的兩代君王居然都栽在意個女人手裡,叫他如何能甘心!
「對王后出言不遜。夜。」隨著君莫一聲令下,暮夜立即心領神會,手起,一道細細的銀光穿入席爾查嘶喊的喉嚨,帶出一條軟軟的血紅之物。
席爾查的聲音戛然而止。
君莫再也不看他,帶著阮綿綿便出了密室。
「夜,寒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君莫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