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綿綿大叫一聲,手心發出的白光生生將君莫震開。舒殢殩獍君莫不顧身上的疼痛再次將正要撕扯自己衣服的綿綿摟住,同時用法力將她安撫。
慢慢的,阮綿綿終於安靜下來了。
此時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
君莫親了親阮綿綿的額頭,將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口,眼中閃著淚光,雙手拳頭緊握。
費爾斯,費爾斯孀!
隨後,君莫換上滿臉的溫柔,將阮綿綿打橫抱起朝內浴走去。
「丫頭,你乖乖泡個澡緩解一下疲勞,我在外面等你。」
聽他這麼一說,阮綿綿感覺身上確實黏糊糊的,對他的細心再次感到心房一暖。微微點了點頭蕊。
一會兒後,便有一個傭人進來伺候綿綿放水更衣。
說實話,這種公主似的招待,阮綿綿還是頭一次體會到。她很快便忘了剛剛的疼痛,舒舒服服地泡起澡來。
君莫退到客廳(這裡每一間客房都有配套的一間較辰燁家大客小的客廳),一團黑霧從窗戶飄旋進來。
「王。」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來人正是君莫用千里傳音召喚過來的暮夜。也只有君莫的千里傳音術才能從人間傳到身在魔界的他們耳中。
君莫背對著他,將頭稍微向後略偏,「在我沒回來之前好好保護她。」
暮夜驚訝地抬頭,「王……」王這麼晚叫他過來就是為了保護一個女孩?
君莫頭也不回地閃身飛出了門外。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話傳入暮夜耳中,「她是你們的王后。」
暮夜立刻雙手抱拳,低頭應聲道:「是!」
出了辰燁家的別墅,君莫的臉色立即染上一層霜,冷得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幾秒鐘後他再次來到剛剛來過的太平間,眸中閃過憤怒的火光。
費爾斯,你以為施個障眼法他就沒辦法了嗎?
君莫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那後來說來的十二個傀儡,雖然前面有的死得太快他沒全部看到,但也看清了五個,他清楚地看到那幾個傀儡有一個共同點,全都有眼無珠!
這樣一來,還以為他找不到嗎?
君莫飛身站在了離太平間最近的一個最高的樹梢上。屏氣凝神,將幾個關鍵因素集中起來。
乾屍,屍臭味不大,屍體中帶有微弱的法力,有眼無珠。
意念集中,整個太平間的牆在君莫眼中全成了透明虛無。
很好,居然在這個太平間裡就有三間停屍房符合要求。
君莫臉上揚起的笑更加邪魅怪戾。
費爾斯,今天我就要毀你一個排!
目標鎖定,君莫縱身來到第一間,雙手一揮,所有的冰櫃齊刷刷地打開。一具具烏黑的乾屍呈現在眼前。果然是有眼無珠!
不再猶豫,君莫手中聚集的魔獄之火「嗖」地朝三面牆上席捲而去。所到之處,正如韓悄悄所說,乾屍們全都像剛睡醒一般,伸伸胳膊撐撐懶腰,一個個無序地甦醒了過來。
這些乾屍明顯不受費爾斯控制,沒有哪個醒來後就是朝君莫攻擊來的,一個個都顯得異常興奮,似乎想要衝破這屋子的禁錮出去大展一番身手。
君莫雙眸微閉,眼中的寒光似乎要將在烈火中重生的乾屍凍住。等到所有的乾屍全都甦醒後,君莫手掌抓起一股詭異和強勁的旋風,將所有的乾屍和冰櫃鐵片捲入其中,一瞬間,乾屍們的興奮聲變成了淒厲的鬼哭狼嚎聲。
片刻後,旋風停止,一堆零散的鐵片和屍骨嘩嘩掉落一地,乾屍們還沒來得及重新將自己的散落的結構排列組合,便再次葬送在了熊熊火海。
烈火中重生,火海中消亡。
不到一刻鐘時間,整個停屍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死寂,不過此刻已是片甲不留。
毫無意外的,另外兩間也遭受了同等的命運。
誰說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甦醒乾屍難以對付?只要君莫憤怒到了極點,別說是幾間停屍間了,夷平整個太平間又怎樣?
遠處的某一個山洞裡傳來一聲滔天/怒吼。
費爾斯一拳打在石壁上,砸出一個巨坑,整座山都為之一顫。
他的一千多個傀儡就這樣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叫他怎麼不怒!
既然這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費爾斯眼裡出現一道嗜血的光芒。
……
「綿綿,辰燁,你們快點過來!」韓悄悄帶著恐懼的聲音在大廳裡突然響起,成了清晨最具效果的鬧鈴聲。
正在刷牙的阮綿綿連忙吐了幾口水,嘴也來不及擦就跑了過來。
這幾天費爾斯一直沒有動靜,她本來打算今天先回家看看阮糖的,沒想到卻在這時候又生了事端。
看來,這幾天她的預感果然沒錯。寧靜永遠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其他幾個人也應聲趕了過來。
「……昨天晚上,在c國西部某城市的某中學,發生了一起慘無人道的死亡案件。該校學生共兩千多名,一夜之間離奇死亡一千一百多名,死者年齡從五歲到十八歲不等。據小道消息,死者的屍體形如乾屍,幾乎無法辨認其死亡身份。學生家長要求學校對死者進行dna身份確認……」
「轟——」阮綿綿的腦袋在聽到「乾屍」二字後,猶如被一個晴天霹靂狠狠劈中,炸得嗡嗡作響。
一千多名學生!一千多名學生!
那些都是孩子啊!
他怎麼下得了手?
他怎麼那麼狠心!
阮綿綿臉色鐵青,指甲狠狠地掐進了肉裡,渾身顫抖,散發著在夏日裡還能結冰的寒氣。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憤怒!
費爾斯之前殺了多少人她管不著,可是他竟然在一夜之間屠殺一千多個孩子!
阮綿綿的心突然像被針扎一樣刺痛。她居然曾經叫過這樣一個殺人狂魔「叔叔」,她居然還對他有過親切感!
他要是那麼那麼恨她,完全可以衝著她一個人來啊!為什麼要殺那麼學生?為什麼——
「噗——」一口鮮血毫無徵兆地從阮綿綿口中吐出,落在她一身潔白的胸前,宛如冰天雪地裡的一點紅梅,孤傲卻步淒美,紅艷之中帶著刺骨的煞氣。
「丫頭!」君莫閃身過來想要將她扶住,阮綿綿輕輕擺了擺手,眼中的寒光冰冷到了極致,「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大廳內一片壓抑的沉默。
誰的心中都鬱結著一股難言的怒火。
而君莫的臉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只有他知道費爾斯的意思。
他(費爾斯)是在向他報復同時也向他發出警告,報復他那天晚上一口氣燒了他(費爾斯)一千多個傀儡;警告他既然他可以一夜燒他(費爾斯)多少傀儡,他(費爾斯)就可以在一夜之間重新製造多少個。而且,他(費爾斯)開始選擇在學校下手了!
學生是人類社會上最純潔的身份。越是用純潔的人做的傀儡,其戰鬥力也越高。
君莫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自己那晚徹底激怒了費爾斯,他恐怕還不會選擇向學生下手。
不過,對已經做過的事說後悔不是他的風格!如果一定要問他這輩子會為誰或為什麼事後悔,那那個人,絕對只有他的丫頭,而那件事,也只會是關於丫頭的事!
那天晚上,費爾斯讓他的丫頭那麼痛苦,燒他一千多個傀儡根本都無法解他心中的恨與怒!
費爾斯,你一次性吸一千多個人,就看你有沒有那福分,受不受得了這大大一補了!
果然,費爾斯吸完精氣在回馬巍山的路上,突然七竅流血,從高空中跌落下來,口中不停地有鮮血湧出。
他在昏迷前用了自己最後一絲力量向空中發出一道藍光。
不久後,一個身披青灰色大麾的男子出現在他身邊,不聲不響地將他背起飛身進了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便是費爾斯這麼長時間來的定居之處——馬巍山的一個洞穴裡。
多天以後,費爾斯憤憤地坐在山洞裡的石床上,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他每天出去吸食人和魔的精氣,只有地處人、魔、神三界交界處的馬巍山才能最快地幫助他將那些精氣與自己的調節好。這樣他便能保證在每天晚上都吸食五十來個人和一百來個魔。
而最近一段時間,魔界的看守好像越來越嚴了,那個正常的通往魔界的的入口結界似乎比以前更強了,而青河那邊的水草對他似乎也不像之前一段時間那麼卑躬屈膝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君莫和阮綿綿那個丫頭!早知道這樣,當時他就應該一口答應君莫要下整個魔王之位的!可惜他現在「早知道」也遲了!
這次君莫又燒他一千多傀儡,多種因素加在一起,他便氣昏了頭腦,吸食過度,遭到人精氣的反噬。
該死的,這樣一來他又得好長一段時間靜養調息了!
費爾斯只恨自己當時那一掌怎麼沒將君莫一下成植物人!難道是有誰救了他?
眼中醞釀著一股濃稠的怨恨。不要讓我知道是誰救了他,否則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
「報告大王,山中出現了一來歷不明的女子。」
一個小魔的聲音突然闖進,打斷了費爾斯沉思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