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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VIP236 文 / 蕭哲

    彥柔看著飛機起飛,歎息著正準備離開。

    「彥川!」

    聽到叫聲,彥柔回頭看到七顏,嚇了一跳,這麼點路程,這女人也太誇張,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半張臉都是血,身上多處擦傷,就連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莊七顏終於來了,彥柔原本是要爆吼的,可是看到此時的莊七顏,她完全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果真,這麼短的路都出了意外。這個女人真是有夠倒霉的,看來真是天意,連老天爺都覺得她跟哥哥是不可能的。

    「彥川呢!」七顏踉蹌地跑了上來問彥柔。

    彥柔搖頭,指了指從跑道駛離的飛機,「一分鐘前起飛的,你也太會掐時間!到底出什麼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望著那起飛的飛機,七顏的身子幾乎不穩地後退了幾步,彥柔扶住她,七顏卻把她推開,她不甘心,她已經那麼快過來,他怎麼可以走了!

    「彥川!!彥川!!!」生生看著飛機起飛,眼睜睜看著,那巨大的物體從她眼前掠過往高空慢慢盤旋,她不斷揮著手希望他能看見。

    飛機一路飛,七顏一路跑,不斷地喊:「彥川!我是七顏!彥川!你不要走!彥川……彥川……」

    不論她怎麼叫,飛機再也不會回來。

    七顏感覺自己的靈魂也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她只是不斷跟著跑,邊跑還邊喊,明明知道裡面的人根本就聽不見也看不到。

    可是她卻那麼不甘心。

    彥柔看到七顏的樣子,沉默了下來。

    是他們的母親害了莊七顏一家,那是家破人亡啊!聽說莊七顏後來流落街頭在外面受了很多苦,難怪她會那麼恨母親,會那麼恨哥哥!

    這是該多大的勇氣和寬容,才能讓她放下這一切,生生的一路跑過來追她的哥哥,飛機已經飛遠,根本連個蹤影也找不到了。

    可是她還在跑,她一心看著走遠的飛機,連腳下都沒去注意,她跌倒了再起來,起來了繼續跑,然後又跌倒。

    彥柔曾經自私地以為莊七顏跟哥哥一起,她就不會來搶莫惟。所以她那麼賣力幫著莊七顏。現在她卻不那麼想了。

    也許這個世界,再找不出像莊七顏這般愛哥哥的女人。盧景是很愛哥哥,愛到願意付出生命的那種女人。

    可是莊七顏,放棄了那樣不能饒恕的仇恨,就是生生給自己烙上罪惡的枷鎖,她把自己打入了無間地獄,受著烈火的煎熬,真正的有愛不能說,有愛不能要。

    終於下定了決心,可是她來了,他走了。他等她,她卻沒來。

    他們就是這樣生生錯開的。

    彥柔見過七顏最狼狽的時候無非是她打著石膏,綁著繃帶的時候,那時候的莊七顏還能抓抱瓜子,漫不經心地嗑瓜子。

    現在她卻是跌坐在地,抬眼望著那一片純淨的天空,天空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幾片白雲飄過,清冷地望著地上的女人。

    「回去吧,你再這樣,大哥也不會回來。他說再也不會回這裡。還說讓你不要找他,你們已經結束。」彥柔走過去低頭看著地上的女人說。

    七顏的雙肩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真那麼說?」

    「對,我知道他其實在等你,等到你來他會怎樣,我不知道。莊七顏,你相信天意嗎?從昨天我就想告訴你,大哥要去挪威的事,可是你怎麼都收不到這個消息。從你住的地方到這兒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你卻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天意嗎?以前她也是不信的!她不信命,也不信天意。只相信自己的雙手可以創造她想要的幸福。

    彥柔說的沒有錯,原本只是十幾分鐘的車程,她卻花了將近兩個小時!車子跌下去,她昏迷了將近兩個小時!

    沒有死已經是萬幸,大卡司機嚇得直接跑了,她是被痛醒,才自己爬上來,一路跑到這裡。

    可是終究還是沒見到啊!

    七顏低低地笑了起來,站起身,他都說了,他們已經結束,她還傻乎乎地跑過來,她怎麼那麼傻呢?

    想站起身的,可是終究沒有站穩,七顏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她仰頭望著那一片天。她和他,的確是沒可能的,的確是已經結束的。

    不知道是他在堅持,還是她在執著。此時他在天上,她在地上,他們倆就是這樣,怎麼都無法交集……

    她什麼都聽不見了,什麼也不想看到,她只聽到彥柔不斷叫她的名字。

    「莊七顏!」

    「喂!莊七顏!你別死啊!」

    如果死是一種解脫,她早就死了。可是死亡是最懦弱的,她從來都知道生命來之不易,她從小到大,為了能夠活著,她到底堅持了多久。

    她怎會輕易容自己死去。沒了彥川,她不是活不下去的……這個世界,沒有誰沒了誰是不能活的,這一點,她從來都清楚。

    可是媽咪沒了爹地就真的活不下去,爹地死了,媽咪也跟著去了。

    所幸她沒有像媽咪那樣。

    也許那個人就這樣永遠留在她的心中,哪怕只能夠這樣的想他,在心裡吶喊求他留下,在臉上是無所謂的。

    在心裡流著淚,在臉上,她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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