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不可置信的阿普寨就像吃了死孩子一樣,驚恐地站了起來,面如死灰的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怪叫道:「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沒死,我親眼看著你被抬出去的,這不可能的!」
「也許你還是看的不夠仔細。」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大花褲衩,梳著大背頭,踩著劣質拖鞋的男人。
是吳登敏,昨晚和趙凡塵一起喝酒的那個吳登敏。
阿普寨終於感觸到什麼叫做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很多看似不可能的關節他至今還是沒有想明白,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呢喃自語道:「怎麼會?你的替身在九年前不是就已經死了嗎?你怎麼可能沒有死呢?」
穿的華麗花哨的吳登敏一副老謀深算的沉穩模樣,慢慢走過去,阿普寨幾乎是下意識的讓開了身下的位置,吳登敏淡淡的一笑,穩穩地坐下,瞥了一眼正在吃菜的趙凡塵,那雙見證過腥風血雨的眼睛裡有一絲的讚許,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有些歉意的道:「發生了一點兒意外,接下來,你可能還要在等一會兒,我才能陪你吃完這頓飯。」
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吳登敏,趙凡塵暗歎一聲果然是隻老狐狸,陰人的把戲層出不窮,而且還能玩兒得這麼新鮮,吳登敏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洒然一笑,道:「來都來了,我不介意再等上一會兒,雖然我不喜歡看戲,但在沒有美女看的情況下,貌似看戲是唯一能夠打發時間的事情。」
對於被吳登敏無視的阿普寨,這在吳登敏眼裡已經成為習慣,短暫的驚慌失措之後,他鎮定了下來,阿普寨信奉吳登敏的一句話,在敵人面前,誰先鎮定下來,誰離勝利就不太遠了。
一個人能夠很快從容的在萬分意外的危急時刻,鎮定下來,一是他認為自己有著足夠的底牌,局面依然還掌控在自己手裡,二是他必須鎮定下來,鎮定是他最起碼應該做到的,前者是阿普寨,後者是吳登敏。
臉上對眼前的局面有些突如其來的難以置信立刻被引以為傲的表情所代替的一乾二淨,阿普寨就站在桌子的中間,整理了一剛才有些失態的內心和臉部的肌肉,道:「難道你的替身在九年前沒有死?不過這些現在也沒有關係了,你的替身這回是真死了,既然他死了,你沒死,看來你是想死在我的手裡了?」阿普寨那張臉孔進而變得極為和善起來,他轉過臉向著趙凡塵道:「你不是要看戲嗎?我想知道你在看完戲之後會怎麼面對我?」
「那你似乎要先保證這場戲裡面的導演是你!」趙凡塵對對面坐著的吳登敏這個老狐狸是越來越心驚了,看來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吳登敏這個老狐狸一手導演的。
阿普寨終於可以直起腰了,他扭頭掃視了一圈,門外立刻就有人走動,還有子彈上膛的聲音,阿普寨擺出一副掌局者的姿態,道:「你們認為我不是今天的主角嗎?老東西你認為今天的一切還掌握在你手裡嗎?還會像九年前一樣嗎?我告訴你不會了,今天太陽落山之後緬甸就不會再有吳登敏,只有我阿普寨。」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對阿普寨背台詞的表現不怎麼滿意,又似乎是看不下去阿普寨這麼多年以來還一直停留在原地的拙劣演技,吳登敏有些失望的道:「我不知道我是應該說你蠢呢,還是應該說你聰明呢?在這個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遍地都是,你難道就不會想像一下,我會只有一個替身嗎?請問你是蠢豬嗎?十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你沒有跳出來,九年前你還是沒有跳出來,我一直忍著沒動手,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夠折騰起多大的風浪?有多少能力?能不能折騰出一些讓我為難的手段?看來好像是我錯了?你折騰了十九年,我就等了你十九年,可是到今天我才發現你折騰來折騰去就只能蹦蹬到這個地步了,我本以為在今天你會給我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沒想到一直都是我高估你了,阿普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的演技也沒有達到我的要求,所以今天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也沒有太多的耐心再看一個不能給我帶來驚喜的人在無聊的表演了,也許你根本就談不上是在表演,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在背台詞。」
趙凡塵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最傷人的話,永遠出自最溫柔的嘴,吳登敏的尖酸刻薄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僅僅就是為了看一個做夢都想殺他的人能折騰出什麼風浪,硬是忍了十九年沒動手,光是這份匪夷所思的耐心都不是任何一個不正常的人能夠做到的。
阿普寨就像一個早就被決定生死的喜劇演員在吳登敏導演的戲劇裡不知死活的表演著,吳登敏多麼希望阿普寨對他表演的角色能有一些突破性的,超出意料之外的精彩表演,可是阿普寨他沒有,他的能力只適合在設定好的台詞和劇情裡表演,哪怕就是一點點兒突破,也許都會讓吳登敏欣喜若狂,但阿普寨注定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表演者,所以最終失望之極的導演吳登敏決定換掉這個表演了十幾年都絲毫沒有一點兒長進,更沒能讓導演開懷一笑的不合格演員。
阿普寨聽完吳登敏的話之後,他全身冷得徹骨,忍不住在顫抖,他用右手攥住左手,可是似乎沒有用,他自以為是了十九年,沒想到到頭來在吳登敏眼裡他只是一個演員,阿普寨強忍著讓自己鎮定下來,絞盡腦汁的在尋找一件能夠讓吳登敏丟臉的事情,慘笑道:「也許還有一件事兒你還不知道?」
要是討厭一個人,吳登敏一定不會再多說一句廢話,顯然他現在雖然對阿普寨失去了曾經的耐心,但似乎並不討厭這個人,看來吳登敏是要尖酸刻薄到底,他有些惆悵的道:「哦?我要是不聽的話,你會覺得自己這些年活的像一頭豬,所以,我決定聽一聽。」
阿普寨像是找到了能夠在趙凡塵面前羞辱吳登敏的最後一根稻草,陰著聲音,笑的很不可理喻的道:「你那個剛出生的兒子是我親手掐死的?看著那個小雜種死在我的手裡,我就想告訴他,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生你的女人就用她的嘴巴含過我的**,哈哈….怎麼樣?這夠意外吧?這足夠讓你對我產生一點兒驚喜吧?你現在還覺得對我這十九年來的表演感到失望嗎?」
此時看阿普寨的眼神,已經變成了討厭,吳登敏冷笑道:「是嗎?我是不應該對你的表演感覺到失望,我應該對你十九年的表演感覺到恥辱,把十九年的仇恨表演成這樣,你算是成功了?可能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對你來說很嚴重的問題,你當年親手掐死的是你自己的兒子,雖然那個女人是我的女人。」
吳登敏的一句話徹底讓剛有了一些優越感的阿普寨失去了控制,他自欺欺人的叫道:「你這樣說我會相信嗎?那怎麼會是我的種?老東西沒想到你也會說謊啊?哈哈……」
沒有說話,吳登敏他慢慢的從大花褲衩的兜裡摸出一張紙,輕飄飄的扔到阿普寨的面前,道:「說你蠢,你可能還不服氣?難道你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醫學已經發達的到了可以檢驗dna的地步嗎?」
趙凡塵覺得吳登敏這個老小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倒像是一個極具灰色幽默精神的調侃者,他用看似極其幽默的言語,配合著肆無忌憚的表情,表達出來一種令人髮指的氣氛,就是在這種氣氛裡讓首先貌似鎮定的穩如泰山的阿普寨瞬間崩潰的面目全非,吳登敏導演的這一場喜劇確實不錯,這是此時旁觀者趙凡塵的結論。
阿普寨像是盯著一條吐著鮮紅信子的毒蛇一樣盯著地面上靜靜的躺著的那張紙,其實他知道吳登敏這輩子從來不說謊的,不敢去撿,他怕蛇會突然呲出毒牙,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阿普寨最後一次在吳登敏的面前又一次彎下剛直起來還不到半個小時的腰,低頭撿起那張檢驗單,不過他沒有看,像是喪心病狂的精神病一樣將手裡的紙撕碎,一片不剩的塞進自己嘴裡,最後吞進肚子裡,依然死撐著胸有成竹的,似乎他的胸膛裡此時已經不是一根竹子,而是一大把竄起來的異常茂盛的竹子,看起來阿普寨在做最後的結束發言,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道:「老東西我還沒有輸呢,我要看看這次沒有替身,沒有寸步不離身邊的鐵塔的吳登敏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門外應聲立刻衝進來一大幫手裡握著槍的人。
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導演吳登敏又一次笑了,笑的開心異常。
在這期間,阿普寨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個貌似很顯而易見的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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