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耷拉著腦袋,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跟在趙凡塵的屁股後面道:「小凡哥俺對不起你!」
趙凡塵奇怪道:「咋了?」
「俺答應過俺姐,要照顧好你的,今天你被人打了,俺對不起俺姐!」
「狗娃你不用照顧我的!」
「那咋行?俺答應過俺姐的!」狗娃一根筋。
趙凡塵沒有再說話,拍了拍狗娃的肩膀,他知道再說話也不會改變狗娃的想法,兩個人一分錢也沒有了,只能回工地吃土豆燉白菜了。
晚上趙凡塵繼續去聽課,偷來的東西就是好,出來之後和狗娃又坐在廣場的大電視下,看著廣告,吸著借工友的捲煙,狗娃又在思考,趙凡塵在看電視,這就是兩個農民工的生活,一切都過得很平靜,也過得很自在,可是自在還是被打破了。
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兩個人還在看廣告電視,遠處駛來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停在路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打扮得很時尚,穿的也很講究,黑色的短裙絲襪,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長袖緊身套裝,給趙凡塵的印象,這是一個不錯的女人,看不出多大年齡,一陣法國香水味飄了過來,很濃郁卻不刺鼻,看來這個女人確實懂得如何打扮自己,一個懂得如何用昂貴的化妝品來掩飾自己年齡的女人,肯定是有錢人。
挨著趙凡塵坐下,女人遞上來一支煙,是南京九五之尊,趙凡塵很意外,狗娃也很意外,趙凡塵總結出來一個道理,一個漂亮的女人在半夜和你坐在一起吸煙的時候,要麼是失戀了,要麼一般都會是有事找你,因為漂亮的女人,不會熬夜。
趙凡塵接過煙,很疑惑,卻並不驚訝的道:「您大半夜的跑來,不會是為了給我支好煙抽吧?」一個穿著講究,而且很有錢的女人,在半夜十二點不睡覺,三十多歲的女人最怕熬夜,能讓她放棄睡覺,跑來坐在一個農民工的身邊,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可是偏偏就發生了,要說沒有事兒,鬼才信。
女人抽出一支昂貴的女士香煙,給自己點上,又給趙凡塵點上,對著趙凡塵的臉吐了一口煙,才道:「我能信任你嗎?」
「你說呢?」趙凡塵吸了一口,有些不習慣。
女人並不是在和趙凡塵商量,她也在看著廣場上的廣告電視,專心致志的吸著煙,道:「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兒!」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跑來說這些的,我明天還要搬磚,先回去睡覺了!」趙凡塵嘴裡咬著煙,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
「我叫常青,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女人還是在專心致志的吸煙。
「我只是一個農民工而已!你找錯人了!」趙凡塵踹了一腳還在看電視的狗娃,有時候狗娃真的很聰明。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想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除掉一個成名很久並且擁有很大勢力的名人,然後坐上他的位置,我今天在醫院見過他的身手!」女人依舊坐著,黑色的絲襪裡包裹著的小腿很美,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有這麼漂亮的腿,真的很難得,她並不在意將要離開的趙凡塵,因為她相信趙凡塵一定會改變主意的,多年以來她都是在和各種各樣的男人打交道。
趙凡塵回來又繼續坐在女人的身邊,吸著旱煙,道:「你憑什麼會斷定我會答應你!」
狗娃咧著嘴,看著自己視為姐夫的年輕男人和一個並不年輕的女人,好像這段情景就是一個好看的電影。
「我的年齡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忌諱的,我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看到自己的眼角又多了一條魚尾紋,我已經三十大幾了,一輩子最好的年華都已經過去了,我每天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打理自己慢慢衰老的容顏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這個年齡的女人最怕的就是衰老,他居然派人來殺我!我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裡,醫生說長時間精神處於緊張狀態下,會加快女人的衰老速度,所以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我會得到安穩,你也會得到你想要的!」女人有些激動,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居然順勢靠在趙凡塵的肩膀上,狗娃眼珠子一瞪,差點兒跳起來。
「除掉他,我會給你一筆錢,至於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產業,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拿到手,那就是你的!要是你不幸死了,我們今晚的見面也就不存在了,當然你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女人靠在趙凡塵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對侶一樣。
趙凡塵鼻端嗅著那股香水味,皺了皺鼻子,問:「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嗎?」
「這不是我關心的!也跟我沒有關係!關鍵在於你!」女人還靠在趙凡塵的肩膀上,繼續道:「哦?忘了告訴你了,進入那個地方很難,至今還沒有能活著出來的!」常青吹著熱氣,在趙凡塵的耳邊說了一個名字和地方。
趙凡塵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決定去冒這個險,徹底解決一件事情。
她還是沒有給趙凡塵說話的機會,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嫵媚的一笑,道:「不過我相信,你會有辦法進入那個地方的,好了,時間不早了,小乖乖,姐姐我還要回家睡覺,熬夜對皮膚不好,尤其對我這個年齡的女人來說熬夜就是浪費生命,不然我的眼角又要多一條魚尾紋了,我們女人要愛惜自己。」常青站起來,很魅惑的一笑,一個天生的尤物,一顰一笑都勾人邪火,她在趙凡塵的臉上拍了拍,轉身離開了,法拉利已經混入了夜色的燈光裡。
一個從沒有見過面的女人,在後半夜的時候,突然出現,靠在你的肩膀上,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趙凡塵覺得這是一件很荒誕的事情,可是成就一個人的事情,往往都是很荒誕的,常青相信,趙凡塵答應,就這麼簡單。
狗娃湊過來道:「她是誰啊?」
趙凡塵回答:「一個城裡的女人!」
接下來在半夜晃蕩到兩點,假裝喝醉的趙凡塵和狗娃,被幾個人打暈,塞進了一輛麵包車裡,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昏暗的工棚裡,確切的說是被人用腳踹醒的。
「快點起來幹活!」一個皮膚很黑的男人,帶著黑得發亮的礦工安全帽,還有一盞礦燈,刺的趙凡塵和狗娃睜不開眼睛,他的身後站著兩個端著槍的人。
狗娃和趙凡塵的身上已經挨了好幾鐵棍了,被趕出工棚,手裡塞進了兩把大鐵鍬,順著梯子下到礦道口,這裡有很多被抓來的礦工,進入礦道的每一個人都要被搜查一遍。
有三個端著搶的人站在礦道口,根本跑不了,拿著鐵棍的人是工頭,趙凡塵和狗娃還有很多人被趕進了礦道,在礦道裡也有很多端著搶的人,每天除了晚上睡覺的五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是在礦道裡挖煤,礦道裡唯一的出口就是電梯,裡面的每個人都和煤是一個顏色,飯是坐在煤堆裡吃的,吃完就接著挖煤。
這裡是黑礦,這些人都是被抓來的,腦袋上頂著一個礦燈,不停的挖煤,煤用小車運走,礦道隨時都會坍塌,爆炸,這些人受著非人的待遇,沒有錢,就是吃飯,挖煤,,更不能說話。
趙凡塵和狗娃一個挖,一個鏟,不停的幹了一天,沒有休息,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才放礦工回來,在流黑水的澡堂子裡,胡亂的沖了沖身上的煤灰,躺在床上,全身都快散架了,晚上的時候,工頭帶著兩個端槍的人,拿著礦燈一個床一個床的查。
這裡能跑出去的幾率很小,要是被抓回的話,會死的很慘,今天的時候就有一個人逃跑被抓回來了,他們打穿他的琵琶骨,脫光衣服,吊起來打,集合起所有的礦工,讓每個人都看著他是怎麼死的。
工頭拿著礦燈掃視著眾人,大聲道:「這就是逃跑的下場,你們看清楚了,看他是怎麼死的!要是再有人逃跑被抓回來,會死的比他更慘!」
工頭用有刺的鐵棍沾上鹽水,狠狠地砸在那個人的身上,昏死過去之後被水潑醒,接著砸,他全身的肉都爛了,疼的他已經喊不出來了,那種疼痛不適人能夠忍受的,趙凡塵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臨死時,看著每一個礦工的那種眼神。
看著每一個礦工,用一種冷的徹骨的語氣,嗜血的道:「這就是逃跑的下場,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以後要是還有人逃跑被我抓住,我會用刀子割下他全身的每一塊肉,三千六百刀!這在古時候叫千刀萬剮,要是你們覺得這不夠刺激的話,我會剝下他的皮,灌上鹽水的,放心吧,我是不會輕易讓你們死的。」
有礦工偷偷告訴趙凡塵,工頭的名字叫惡魔,曾經是一個變態殺人狂,每次都會用最殘酷的變態手法折磨一個人,所以很多人都是受不了那種非人的折磨,最後自盡的,他就是一條沒有人性的狼,一提起他,礦工們就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