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搶過圖撇嘴道,「不給瞧了。舒榒駑襻」他笑擁住她的身,低頭揪住她的眼神,正欲吻下,一把嬌嫩的聲音傳來,「姨娘,姨娘——」
淒淒見耶律斜軫在屋內,忙半路頓住腳步,千雪從耶律斜軫懷中退出,至淒淒身前道,「丫頭,手裡拿了什麼?」淒淒炫耀般的舉起手裡的荷包道,「是淒淒親手做的,送給姨娘。」
千雪接過,甚是歡喜,旋即抱起淒淒坐在一旁,與她玩耍。耶律斜軫瞅著她高興的的模樣,自顧淡漠的退出了房間。千雪望著那抹背影,久久思量——
千雪坐在銅鏡前,瞧著自己的面容半響。今晚她特意叫人放足了花瓣泡澡,低頭聞著手臂,亦不知是否過了頭。因不喜歡濃重的香氣,平日她都只放少許。鬆開髮髻,一頭柔軟的髮絲傾瀉而下,殷紅的唇,白嫩的臉,如此這般主動,她真是羞赧萬分。舒了一口氣,猛地瞥見胸口留下的傷疤,雖淡化了許多,仍看的清楚。她是不在乎,可耶律斜軫似乎總是關注著這處傷疤——
身後一件衣服加身,沉聲道,「說了幾遍,怎地還是不記得照顧自個兒?」耶律斜軫轉過她立於銅鏡前的癡癡的身子道,「擾神之事,以後不准想。」
千雪點頭問,「今晚你還在這裡睡嗎?」他起身退了外衣,淡淡問,「你想把我推到何處去?」她搖頭,過去鋪開床鋪,轉頭望了他一眼,旋即自己先轉進了棉被。他過來照例躺在她身邊,見她舒了一口氣,笑道,「別想太多,快睡。」
千雪瞅著他道,「我不睏。」他輕撫著她的臉龐道,「練了一日的馬,不累嗎?」她搖頭,雙眸含星的瞅著他。他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道,「那我陪你說說話。」
她依偎在他懷中,握起他的手道,「你從何時喜歡上我的?」他意外的瞅著她,好似沒想她會如此問題,「許是很久了吧,不過也好似昨日之事?只看著你,便覺著舒服。」
她笑著,旋即撐起身子,在他臉龐印上一個吻,柔情似水道,「這樣,會不會更舒服?」他淡漠一笑道,「你真的很調皮。」
千雪低眉,輕輕拉開腰間的絲帶,退了衣服,撩眉瞅著他。耶律斜軫低頭吻住她的耳垂,旋即緩緩下滑,笑道,「香味濃了些。」她羞赧道,「怕你不喜歡。」
他輕放平她的身子,手探入她的身下,輕喃她耳邊,「我的雪兒不需要刻意——」
千雪凝視著窗影上的一風一動,有些出神。一把輕柔的心疼聲在耳邊,「弄傷你了?」她回頭瞧著他眉頭鎖住的傷疤,笑道,「或許以後會好些。」他邪氣笑著,眼神示意她左胸口道,「我說的是這邊。」她臉紅難擋,腦中滑過昨日耶律休哥之言,抬眸道,「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
他拉高棉被緊緊裹住她,生怕一絲冷風灌入,眼神等著她後面的話。千雪復道,「我之所以不恨默拙,是因為他沒有得到我。倘若我真的被強辱,是絕不會留下來——所以,你可不可不恨?」
他細瞅著她,凝眉道,「為何方才不說?」千雪撇開眼神,不願回答。「你以為我在意?」他看穿她心思。她撩眉,在這個封建的年代,任何男子都會介意。即使這裡是開放的契丹!
「傻丫頭,別用懷疑的目光瞅我。你安好無恙,我心中自添了一份高興。但倘非如此,我只會更加心疼。」他真誠的不成樣。
她心底笑著,旋即眨著眼眸道,「倘若再過十年,二十年,奴婢變醜,滿臉皺紋,滿頭白髮,王爺亦是不會在意了?」
他點著她的鼻頭道,「你不怕我的時候,更是比平日咄咄逼人?」她皺眉道,「王爺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盯著她道,「我比你年長十歲,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才是?」
她翹首道,「王爺才是伶牙俐齒之人,都學會打乒乓球了?」
「乒乓球?」他皺眉,琢磨著他從未聽過的三個字。千雪忙解釋道,「是我的家鄉話,漢語的意思是聰明。」他點頭不在意,千雪拿起旁邊的衣衫欲穿起,她可不願明日起來光溜溜的模樣。
耶律斜軫止住道,「晚一些再穿——」旋即,他重新壓上她的身體,吻上她的唇,一波溫暖漣漪的柔情濃濃燃起——
「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當窗理雲鬢,對鏡帖花黃。出門看火伴,火伴皆驚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耶律休哥望著不遠處,淒淒和耶律真朗誦的歌謠朗朗入耳。
回眸笑道,「只不過幾日,這孩子便也黏上你了。瞅著,我倒是個外人了。」
千雪瞧著七歲的耶律真在院中蹦蹦跳跳的身影道,「他們都是沒娘親的孩子,只需彌補一下心中的缺憾,自是容易接觸。你和他整日忙碌,考慮不全,難以避免。但在他們心中,父親永遠是最尊敬的兩個字。」
「童年無忌啊,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無憂,恐只有這樣的風景和你這個特別的姨娘才做得到。」耶律休哥雙手背後,安詳的模樣。
千雪低眉一笑,畢竟是男子,既得聰明,亦不免在與自己孩子相處之問題上意露粗心。耶律真紅撲撲的笑臉突地跳進千雪懷中,竟令她後退兩步,耶律休哥陰暗著臉,忙護住她的身子,沉聲喝道,「如此橫衝直撞,碰著姨娘如何是好?」
耶律真低頭嘟嘴,歉疚道,「對不起,姨娘——」千雪婉柔一笑,摸著他的額頭安撫道,「不必介懷,是姨娘的身體還未恢復。」
耶律休哥皺眉道,「不是吃了藥,叫太醫好生照顧著了嗎?想來是他們未上心?」她搖頭道,「自個兒的身子不爭氣,何苦怪怨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