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舒榒駑襻」慕容熠塵打斷楊廣的話,轉而看向一旁的趙靈兒,「再加派一倍人手,護靈兒周全。」
「塵哥哥,你認為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嗎?」趙靈兒疑惑道,又憂心不已,「我得罪什麼人了嗎?塵哥哥,我好怕。」
「或許是君國人,要挑起我們兩國的紛爭,靈兒大可放心,一切有我在。」慕容熠塵放下車幔,安慰著,抬手替女子擦去眼角的淚漬。
「嗯,靈兒不怕,靈兒相信塵哥哥。」趙靈兒滿心滿眼的幸福,將頭自然而然地埋入的懷裡。
慕容熠塵牴觸地讓開身子,臉色微沉,「靈兒,去那邊坐好。」命令的語氣,冷漠至極で。
趙靈兒聞言,又委屈地紅了眼眶,嘟嘴責問,「塵哥哥,你不喜歡靈兒嗎?你不知道我此番千里迢迢來到昭國所為何事嗎?」
「難道不是為促進兩國友好關係嗎?」慕容熠塵心如明鏡,卻故作不知地回道。
「塵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楚姒清?」趙靈兒噎了口氣,不依不饒,咄咄逼問搖。
慕容熠塵被問住了,薄唇緊抿,久久不語,這些天,那問題一直困擾著他。何為喜歡?何為愛?就是每時每刻地記掛著她,她高興你也高興,她難過你比她更難過!她受到丁點傷害,你會有種毀滅全世界的扭曲想法。
「塵哥哥,你告訴我嘛!你都二十五歲了,卻遲遲沒娶正妃,是在等楚姒清嗎?」趙靈兒不氣餒,一顆心悶痛極了。她也等了他整整八年,從不諳世事的七歲女孩到及笄之年,她漫長而孤寂的歲月都是在相思中度過的。
「靈兒,她只是我的一枚棋子,倘若某一天真的娶她,也不是因為愛。」許久,慕容熠塵如此回道,亦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再彌足深陷了。
那個狠心又冷情的女人,根本和他的馨兒無法相比,他何苦為她費盡心神?
「真的嗎?真的只是棋子嗎?我就知道,塵哥哥怎麼會愛上她,她不僅僅是個醜八怪,脾氣還挺臭,換做任何男人都不會喜歡吧。」趙靈兒仿若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抹乾眼淚,這才安安分分地坐到一邊。
面具下,慕容熠塵眼中掠過一抹不悅,卻故作無事,淡聲詢問,「那海棠糕好吃嗎?」如果沒記錯,楚姒清也甚愛吃海棠糕,嘴饞的很,一口氣還能吃下半個食盒份量。
「恩恩,好吃,昭國的東西都太好吃了,慶國簡直沒法比。」趙靈兒恢復活潑明媚的笑容,托著腮,癡戀地凝著眼前的男人。
「既然這麼喜歡,就留下多玩幾天。」慕容熠塵客氣道。
「那當然,就怕塵哥哥會嫌我煩,要趕我走。」趙靈兒笑顏如花,一顆心甜絲絲的。這幾天,她一定得好好表現,讓塵哥哥愛上她,做她唯一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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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恭迎慶國公主的夜宴即將在皇宮舉行。
悶在將軍府睡了一個下午的楚姒清腦袋昏昏沉沉,整整一天,她食不知味,愁緒滿面。
「小姐誒,你怎麼還在睡覺?快起來,晚了就來不及了。」秋菊聽聞風聲,火急火燎地闖進房內掀開楚姒清的被褥。
楚姒清皺眉,扯過被褥,「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睡一覺?好秋菊,拜託了。」閉著眼睛,慵慵地說。
「要睡死人了!」秋菊心急如焚,恨鐵不成鋼地歎道,「小姐,今晚慶國公主的夜宴,您不去了嗎?」
「不去!我不是讓你這丫頭去同皇后娘娘告病假嗎?」楚姒清翻了個身,打算晚飯也不吃了,睡著了,或許能忘記心底的愁緒。
「小姐,我沒有替你告病假。」秋菊頓了頓,一句話打碎楚姒清的好夢。
「那你現在再去一次。」楚姒清挑眉,用被子將頭蒙住。她本來就不喜這樣的場合,更何況,還要眼睜睜看著那二人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小姐,你今晚不去,會悔恨終生的。」秋菊苦口心婆地勸道,「聽說,今晚明則夜宴,實際上是召集所有未娶妻的王爺,世家子弟,給慶國公主選駙馬呢!」
「哦……」楚姒清的心咯登一跳,卻仍舊故作無事地輕哦了聲,而小手緊握成拳,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皇宮裡都傳開了,那趙靈兒心底其實早有了人選,指不定今晚就讓皇上賜婚。」秋菊憂心忡忡,蹙起柳眉。
「賜婚?」楚姒清重複了遍,一顆心驀地揪得緊緊的,手心跟著滲出一層薄汗。
「聽說趙靈兒小時候得四爺相救,她曾發誓,此生非四爺不嫁,哎,她本貴為金枝玉葉,卻不顧世俗眼光,大膽追尋心中所愛,更是不嫌棄四爺腿疾。」秋菊長吁短歎,一字一句意有所指。
大膽追尋心中所愛?楚姒清久久醞釀那句話,腦子裡豁然開朗起來,與其這樣每天精神鬱鬱,苦澀難當,何不按照自己的心走一回?
她很清楚,即便被阿洛指責她移情別戀,她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男人,那個讓她笑,讓她怒,讓她哭,又給予她無限溫暖的男人。
她不要眼睜睜看著他成為其他女人的駙馬,眼睜睜看著他遠赴慶國,自此遠隔萬里,飽受相思之苦。
「小姐,四爺縱有萬般不是,但他對你是真心的,秋菊看得見,夫人也看得見,為什麼您就不肯給彼此一個冰釋前嫌的機會?」秋菊坐下來,惋惜地歎道。
「……」楚姒清依舊沉默著,緊緊抿著唇,安靜地仿若睡過去一般。
秋菊無奈地搖搖頭,替她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去,房門還未掩上,就瞥見床榻上的人猛地掀開被褥,飛快地穿衣翻身下床。
「小姐,我去夫人那裡了,你好好睡吧。」秋菊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線,亮著嗓門喊道。
楚姒清瞥見門口那鬼鬼祟祟的黑影,不禁翻了翻白眼,「鬼丫頭,還不滾進來,給我梳妝打扮!」
「好咧。」秋菊笑呵呵將門推開,身後的周氏也跟了進來,手裡拿了一堆華美的衣裳,首飾。
「你們?」楚姒清驚愕地盯著二人。
「我的女兒怎麼能輸給其他人?清兒,娘永遠支持你,這些衣裳是我和秋菊挑了幾條街買好的,你看看,喜歡哪一件?」周氏唇角揚起慈愛的弧度,將幾件衣裳拿起來比劃。
「娘……」楚姒清哽咽著,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這幾日在外所受的委屈也盡數煙消雲散。
「小姐,穿這件鵝黃色的吧,看著年輕又朝氣。」秋菊熱絡地將一件裙子攤開,拿起就往楚姒清身上比劃。
「你小姐我很老嗎?」楚姒清不悅地挑眉,狠狠剜了秋菊一眼。
「呃,比那只靈兒花孔雀,確實顯老了些,畢竟人家才十五,你都十八了,成老姑娘了。」秋菊毒舌地奚落,「天吶,這樣算來,四爺整整大趙靈兒十歲,娶了她不會有代溝嗎?也不知道四爺怎麼想,娶個奶娃。」
「你懂什麼?這世上,老牛最喜吃嫩草了!」楚姒清說話的同時,心底不禁暗笑,這比喻還真是恰當。
「還是這一件吧,端莊得體些。」周氏搖搖頭,將一件深藍色衣裳撿起給楚姒清參考。
「不行,夫人,老氣橫秋的,小姐會被比下去的。」秋菊搶過周氏手裡的衣裳,又將玫紅色的遞給楚姒清,「這件,多嫩,跟桃花似的,嬌滴滴的,四爺見了,一定挪不開眼珠子。」
「噗!」楚姒清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你給我消停點!我自己來選。」
最後,一番折騰,楚姒清固執己見,穿了件素雅的粉色雲錦裙,外套一件雪色小坎肩,腰間流蘇逶迤,既端莊得體又不失女孩子的俏皮。
清麗的臉頰只是略施粉黛,用面紗遮住,僅僅露出一雙黑珍珠似的明眸,神秘,還透著絲絲仙氣。
女為悅己者容,楚姒清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望著鏡子那美麗的身影,她一顆心不禁忐忑起來。
她比得過趙靈兒嗎?她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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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胤宮,八角宮燈一路蜿蜒,星星點點,如同一條美麗的河流。
夜色迷離,樂聲幽幽。
接待使者的大廳,酒香肆意,王公貴族先後到來,一同談笑風生。
慕容熠塵似是來了許久,安靜地坐在角落,兀自品著清酒,楊廣一如既往立於身側靜候。
楚姒清剛剛邁入大廳,眼尖的慕容昭陽立刻笑臉迎了上來,「楚姒清,你可算來了,我都快等得悶死了。」
「嗯?你也不喜歡這樣的宮宴嗎?」楚姒清笑笑,被她親暱地挽著,竟覺得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並沒帶給她一絲不適。
「當然是厭惡至極,幾個時辰,就看那些歌姬舞姬搔首弄姿,臭男人們喝酒嘮嗑的。還不如呆在寢宮裡睡大覺呢。」昭陽一針見血,不吐不快。
「大懶貓,你就知道睡覺!對了,我上次教你的劍法練會了嗎?」楚姒清鄙夷地瞪了昭陽一眼,兩人一同朝座位走去。
「呃,最近太忙,還渾身無力的,給忘了。」昭陽心虛地垂下眼瞼,趕忙扯開話題,拉住楚姒清疾走,「來,你坐這裡,先喝口茶吧。」
楚姒清被迫跟了上去,待看清鄰座的人是慕容熠塵,不禁臉色微變,「昭陽,這凳子太硬了,我跟你換吧。」明明今晚是為他而來,可真正面對他時,又沒骨氣地退縮了。
旁側的慕容熠塵聞言,臉色陡然一沉,將手裡的茶盞重重放下,驚得茶水四溢,但自始至終,他薄唇緊抿,不置一詞。
「楚姒清,這凳子不都一樣嗎?我的就軟一些?」慕容昭陽一臉疑惑,不解地反問。
楚姒清明顯感受到男人的渾身散發的怒火,咬了咬牙,她唯有硬著頭皮坐下,含糊道,「呵,跟你開玩笑的,快坐下,我們很久沒好好聊天了。」
「噢……」昭陽半信半疑,大咧咧落座,「對了,你上次說,你哥哥給你送了個神奇的胭脂,它神奇在什麼地方?能把人變成天仙一樣美嗎?」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閒閒地聊起來,一旁的慕容熠塵漫不經心地喝著悶酒,眼梢的餘光若有若無打在旁側的楚姒清身上,不得不說,今日的她很美,雖帶著面紗,但那雙明眸足以將他魅惑,他們隔得如此近,可清晰聞見她身上獨有的之蘭香,心底似是有根羽毛,不安分地撩撥著。
一盞茶時間過去,賓客落座地七七.八八,慕容子喧一襲儒雅白衫,清雋的臉容帶著慣有的淺笑,攜妻子楚嫣然而來,坐於對面。
十三王爺盛裝而來,調皮的與眾女眷嬉戲玩鬧,幾位極少出現,分封到異地的王爺也齊齊到來,整個大廳空前熱鬧。
太子和面容憔悴的楚若藍坐於左下一的位置,大庭廣眾之下,太子也不安分,明裡暗裡挑弄著楚若藍,「愛妃,哭喪著臉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沒有滿足你呢?」說話的同時,狠狠掐了把女人的酥.胸。
「啊。」楚若藍痛呼一聲,盈盈水眸裡滿是恐懼,怨恨,最後只得忍氣吞聲,「妾身不敢。」
「那就給本宮笑。」太子陰狠的迸出一句。
楚若藍苦澀地牽起唇角,笑的比哭還難看,敷衍完太子的惡趣味,她忙朝著楚嫣然走去。
姐妹二人悄悄走到角落裡。
「妹妹?你臉色很嚇人,那畜生又欺負你了嗎?」楚嫣然見她面容慘淡,不由得憤恨捏緊粉拳。
「姐姐,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但害我如此的人,我也絕對不會放過。」楚若藍恨意騰升,咬著唇,直至沁出一抹殷紅。
「二妹,你大可放心,這仇姐姐定會替你報。」楚嫣然寬慰兩句,鳳眸裡掠過一抹怨毒的光。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慶國靈兒公主到!
隨著內侍的一聲高喝,今晚的重要人物相繼到場,眾人忙不迭跪下,垂首行禮,山呼萬歲。
帝后相攜而來,盛裝華服,旁側的靈兒公主奪去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但見她身著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那華美的服飾,精緻的妝容,無不彰顯著她的高貴,美麗,出塵!
慕容熠塵驚艷的眸光毫不避諱地打在趙靈兒身上,一旁的楚娰清挑眉,冷斥了聲,「***熏心!」酸味十足。
「嗯?你說什麼?」昭陽心底亦是酸溜溜的,不屑地收回視線。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嫩草要被一老牛給糟蹋了。」楚娰清指桑罵槐,氣不過,端起杯子猛地灌酒。
一旁的慕容熠塵嘴角抽搐,沉下俊臉。
「啊?什麼嫩草?什麼老牛?」昭陽被繞的雲裡霧裡,趕忙搶下她的酒杯,「我記得你從不喝酒的,怎麼,誰惹你不高興了?」
昭陽的一句話將楚娰清狠狠敲醒,她趕忙將杯子放下,喝酒會對孩子不利,她怎麼就忘了呢?
眾人都落座,那些不痛不癢的餘興節目輪番上演,看的人昏昏欲睡。
趙靈兒忽的站起身,指著楚娰清道,「楚女官,聽說你是昭國第一才女,今日能否有幸比試一二?看看傳言是否有誤?」一字一句,皆是挑釁的意味。
「哦?公主興致如此高昂?想要比什麼?」楚娰清毫不畏懼,迎上她的目光。
「嗯,不錯,靈兒公主尊為貴客,大可說出比試的項目。」皇帝笑著點頭,一句話滲著偏袒的意味。
「當然是比跳舞了!」趙靈兒高傲地揚起頭。
跳舞?楚娰清懵了,她哪裡會跳舞?就算是略懂皮毛,也比不過那舞技冠絕天下的趙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