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涵依話語停頓,眸光越來越深沉,抬手慢慢解去自己身上的衣袍,繼續說道:「皇上聖喻,將我許配給當今大皇子--井堯君,並提封我爹為二品官員,我爹為了陞官,毫不猶豫地接下聖旨,同時,打算待幸公公離開,就暗買個女娃養在府中,可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皇妃需要烙下皇家印章……」
他微微側過聲,『唰』一下,猛然扯下衣襟,當即,露出雪白肩背,一朵獨一無二艷紅雪梅深深烙刻在他的背肩上,是那麼的妖艷,是那麼的冷傲,同時,卻有種莫名令人心酸的感覺。舒偑芾覷
青爭凝視著紅梅的眼目的眸光不由顫動,忍不住問道:「雪國皇帝在養傷期間,難道不知道你是男孩嗎?」
戴涵依搖了搖頭,拉回衣袍:「我自小體弱多體,大夫說我活不過五歲,而我娘有幸得到法旨寺得道高僧指點,將我當女娃扶養,必會藥到病除,往後,全府上下也會因此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到這裡,他諷刺一笑:「如今,井堯君是太子,而我,雖未與他成親,但是,以我即是宰相千金,又是郡主的地位,太子妃位置非我莫屬,將來,我坐上皇后之位,我爹就是國丈,我的家人也會隨著我享盡榮華,這也是應驗高僧的話……」
「卓…井堯君,應該知道這事,對吧?囗」
青爭的話雖帶著疑問,但是,語氣已十分肯定,就拿卓景澄讓戴涵依又是弄油紙又是弄薄紗的,可見,他們之間的相處十分密切,身在古代的他們,就算是未婚夫妻關係,也不可能如此親近。
戴涵依沒有回話,眼目只是輕輕瞟她一眼,突然,抬起雙手,放至唇角邊,朝著對面空曠的田野大喊一聲:「越雨,對不起!」
越雨,對不起,越雨,對不起,沙啞男音在空曠的山際陣陣迴盪,裡面含雜著無少估量的歉意,山底下的人們,都紛紛往高山望去,可惜,只能看到上站著兩條人影,卻看不清楚他們是誰。
「他聽得到嗎」青爭嘀咕著。
戴涵依放下雙手:「不管他有沒有聽到,至少壓抑在我心頭裡的愧疚消去不少,不信,你也可以試試!」
青爭不文雅地翻翻白眼:「怎麼試?目前為止,我不覺得自己沒有對不起誰!偵」
「……」戴涵依輕扯唇角,雙手交插在胸前上,戲謔的盯著她:「難道你心裡就沒有話要喊出來?比如想要罵誰,或是思念著誰什麼的,這些都可以!」
青爭輕蹙眉心,低吟一聲,想了想,然後,沒有任何的隱藏的老實說道:「有!」
的確有些話憋在心裡已有很長時間,而且,戴涵依的話令她非常心動,特別是看他喊出來之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來吧!」戴涵依雙手一攤,示意她開始把心底的話喊出來。
青爭遲疑半會,見戴涵依鼓舞的動作,不由地深吸幾口氣,抬起雙手放置嘴邊,正想大喊一聲,突然,想到什麼,又把雙手放了下來:「你剛才用男子聲音喊的,山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下山之後,你也用不著難為情……」
戴涵依秀眉一挑,好笑的望著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鼻子:「這樣可以了吧!我保證他們定聽不出你的聲音!」
「不行,你還要摀住耳朵!」青爭說道。
其實,她是在害羞,不像戴涵依只是說一句對不起就了事了!
「紅旭小姐,你若有心把話喊出來,我就算是塞住耳朵,再用雙手捂上,我同樣能聽得到你的聲音!」
青爭聽他用男音說話,感覺怪怪的,最後,再次用雙手搭放在唇角邊,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看戴涵依,嚅動雙唇,遲遲沒有把話喊出來。
戴涵依微微使力重捏她的鼻尖,揶揄說道:「有沒有感覺到自己將要窒息?」
「去!」青爭沒好氣白他一眼,然後,輕了輕喉嚨:「凌……」
她的目光悄悄睨向戴涵依,只見他假意的看向其他的方,她心底這才稍稍安了心,再次清了清喉嚨,喊了一聲:「凌旭…我想你!」
似乎……
心底真的舒暢許多!
聞聲,戴涵依眉頭一動,眼底閃過同情及小小失落之色,開啟雙唇,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大聲點!」
青爭一愣,還要大聲點?
剛才那一聲,的確好像沒有使力喊出聲!
她深吸口氣:「凌旭,我想你!」
「再大聲點!」
「凌旭,我想你!」
「你沒吃飯是不是,再大聲點!」
「凌旭,我想你!」
「你不是有內力嗎?你不會帶著內力喊嗎?」
青爭還真聽了他的話,大深吸口氣,把氣集於丹田,放聲一喊:「凌旭,我想你!」
就在同一時,戴涵依飛速鬆開她的鼻子,清越有力的吶喊聲,震響天地,回音清晰迴盪在空中,樹林隨著她的內力,震顫起來。
「戴涵依!」青爭怒瞪著他,剛才他定是故意抓弄她的,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鬆了手,待會,她用什麼臉來面對琴大娘他們,還有食鎮的鎮民。
此時,戴涵依笑嘻嘻奔往山下,邊跑邊回頭說道:「難道,就不覺得現在的你舒服多了嗎?」
說完之後,好像怕青爭追上來砍他似的,疾速轉頭飛奔下山,好一會兒,見青沒有追來,漸漸放慢了腳步,緩緩地停了下來,雙手背起,側身看著路旁的大樹,淡淡啟口:「聽到了嗎?她心裡藏有人!」
片刻,大樹下走出白衣男子,含著淡淡憂傷的烏黑眼眸對上美麗眼瞳,風吹起他的衣袂,不知過了多久,白衣男子微微瞇起精明眼目,開口說道:「父皇已經發現東門凌旭潛進了大雪國,很有可能像燕國皇子,把他抓來作為質子,以好要狹大宮國!你通知…她與東門凌旭趕緊離開這裡……」
「即使東門凌旭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戴涵依問道。
卓景澄微微抬眸:「你該知道父皇的性子,若無用處,唯有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