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和白青瑤的話畢之後,火玉宮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舒殘顎副火狐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正要尋一杯茶水壓壓火時,一邊的蘊兒已經將茶盞遞到了她的面前,蘊兒的表情清澈,不染纖塵,清雅迷人又充滿了對火狐的敬意。
「娘娘,稍安勿躁。」輕輕的安撫了一句,蘊兒的眉間現出了一枚橙色的蝶翼花鈿。
在人們的印象裡,金蘊兒的額頭上是沒有花鈿的,就連那畫像上也是乾乾淨淨,除了為蘊兒點化的雲師父,沒人知道蘊兒可以變出花鈿,還可以隨意的變幻花鈿的顏色。
又看了蘊兒一眼,蒼狼是覺得有些不安,但是他自己又害怕猜錯不敢說,於是他將手裡的畫像向一邊的白珊珊和白青瑤遞過去道:「你們也沒有見過金蘊兒,你們也看看這畫像吧。」
白珊珊很不屑的一擺手,「砰!」的一聲就將那畫像給甩開了,她冷聲道:「你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廢麼,我曾經和金蘊兒在靈寵大賽的擂台上交過手,我對她再熟悉不過了,她的味道我在十里之外就能夠聞的出來,根本就不用看……」話說到此,白珊珊的眼睛一圓,直直的盯著台上。
那台上,金蘊兒正款款的站在那裡。今天她的妝容很素雅,目光比平時更清麗,與平日不同的是,她的眉間多了一枚橙色的漂亮花鈿,但是白珊珊知道,不管有沒有花鈿,她的氣場告訴她,這個人就是金蘊兒無疑。
蘊兒大方的看著白珊珊,那表情似乎是在對著她笑,但是這笑容卻只有她白珊珊一個人看的到,其餘的人都看不出來。
白珊珊的額頭冒出了一層虛汗。
此時,這個可怕的靈寵大賽頭魁就那麼泰然的站在毫無防備的火狐娘娘的背後,而在只有白珊珊能看得到的地方,她的手裡捏著一根金針,那金針的尖銳之處正對著火狐的後頸,只要白珊珊一張口,那金針就會立刻刺入火狐的脖頸。此時的蘊兒離火狐太近了,她下手也太方便了。
白珊珊將後半句話給吞回了喉嚨,不敢多言的低下了頭。
這時,白青瑤也接口對蒼狼道:「就是,我們根本就不用看這畫像,我雖沒見過金蘊兒也沒有與她交過手,但是她站在人群裡我也不會找不到。她有靈寵的美貌卻沒有靈寵的花鈿,這個特徵人人皆知。這樣的女人怎麼會不好找,又怎麼會被找錯了呢?」洋洋自得的說完,白青瑤的目光就往台上移去,見火狐沒有反應,反倒是她後面的小婢女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別人的首肯,白青瑤很開心,挑眉和蘊兒知心的相視一笑。
白珊珊見狀,狠狠的瞥了白青瑤一眼,心想這個白癡還真是白的可以。但是白青瑤以為她是嫉妒自己,頭高高的昂起完全不搭理她。
眉間沒有花鈿?
蒼狼聽罷,又注意了一下蘊兒的眉間,發現那裡是有花鈿的,看來真的是他想多了,幸虧他沒有胡亂指認,萬一認錯了火狐會殺了他的。長鬆了一口氣,蒼狼的表情舒緩多了。
於是,在場的幾個人中,只有白珊珊一人緊張的渾身冒汗,她時刻警惕著蘊兒的動作,生怕她會對火狐不利。
「本宮今日招你們幾個入宮。便是為今天中午的一次大行動。」品了一口茶水,火狐道,「本宮準備在賞菊宴上,全面出洞火尾閣,將金蘊兒給生擒!」
「生擒?」白青瑤一聽,詫異的問道,「娘娘為什麼是生擒,而不是直接將她給殺死?」
蘊兒覺得白青瑤的這個問題問的很到位,她也正在好奇這一點,再一次達到默契,兩人又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
「因為她得到了本宮太多的寶貝。」頓了一下,火狐道,「如果殺了她,就什麼也沒有了。」
「寶貝?」白青瑤好奇的問,「她得到了什麼?」
「本宮為了製作七彩狐尾的五種寶石如今就在她的手上。」幽幽的噓了一口氣,「端木笙這個奸商,收了本宮的寶石卻為金蘊兒做了一把采絨寶劍,如果金蘊兒死了,那采絨寶劍沒了,寶石也就沒有了!」
沉了沉面色,火狐又道:「另外,莫珠也在她的手裡。」
「是能夠提升攻擊力的那一枚莫珠?」白青瑤問。
「不錯。」提到往事,火狐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當初本宮之所以沒有殺了皇帝,就是因為他手裡有本宮想要的那一枚獨一無二的莫珠,沒想到他居然早就將莫珠送了出去,到了金蘊兒的手裡。」悲慼之情湧上了心頭,火狐咬牙切齒的道,「真是枉費了本宮那麼多年的心血啊。」
真是兩件了不得寶貝啊。
白青瑤也輕歎了一聲,卻在抬頭的一瞬間,看到火狐背後的蘊兒在向她眨眼睛,同時嘴唇上下翻動,吐出了晶魄兩個字。火狐的晶魄也在她那裡呢,他們還不知道,蘊兒就好心告訴他們。
「晶魄?」白青瑤一愣,照著蘊兒的嘴型脫口而出。
「晶魄。」火狐的眼睛一亮,馬上抓住這個關鍵詞,追問白青瑤,「青瑤你剛才說什麼,你知道晶魄的去處?」
「呃……」白青瑤臉色一白,頓了頓道,「也在金蘊兒的手裡……吧……」
握緊了拳頭,火狐的眼睛溢出了一抹恨意,「青瑤,你的話提醒了本宮,丟晶魄的那天夜裡,鳳梟宮的人來過,晶魄真的很可能也在這隻金龜的手裡!」
「是啊娘娘。」白青瑤得到讚美,對蘊兒感激萬分,低下頭輕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二啊……
白珊珊瞪著她,真恨不得要上去抽她兩個耳光,被別人耍的團團轉還樂成這樣。狠狠的咬了咬牙,白珊珊又向蘊兒看了過去。
站在火狐的背後,蘊兒又悠悠的為火狐倒了一杯茶水,那悠閒自在的動作當真是讓人恨的牙疼。
「娘娘,她……」白珊珊正要長口,卻見蘊兒又端了茶給火狐,同時手心裡的一枚金針閃著剔透的光芒。她白珊珊當初就是被金針傷到,所以她知道它的威力,一時駭然,白珊珊又忍了下去。
「她什麼她?」瞪了一眼白珊珊,火狐道,「珊珊,你應該多向青瑤學習,不要成日只會和她爭功鬥氣,你們誰強誰弱,誰更忠心於本宮,本宮心裡面清楚的很。」說罷,就給了白青瑤一個柔和的笑容,那言外之意是白珊珊比不上白青瑤了。
白珊珊又急又氣,臉一會紅一會白的。
「好了,言歸正傳。」火狐道,「本宮已經調集了楚陽國內所有的火尾閣精銳,在今天中午的賞菊宴上動手。」說著,火狐就從腰間取出了一枚銀白色的紋理令牌,她道,「可以調動這批精銳的令牌只有兩枚,本宮這裡有一枚,這另外一枚……」
話說到這裡,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白青瑤和蒼狼的眼睛一同亮了起來。
定了定神,火狐道:「這另外一枚……本宮原本是要給西門澄,但是他今日居然沒有入宮,所以這令牌本宮準備給……」
「娘娘!」見火狐將機密的事情都說出來了,白珊珊實在忍不住了,她一個勁兒的給火狐飛眼色,示意她不可再多說了。
白青瑤一見,頓時就火了,她就這麼著急著令牌麼?!西門澄不在,這令牌八成是她的啊。火狐也有些怒意,她冷看了白珊珊一眼:「你著急什麼,本宮的話還沒說完呢。」
「娘娘,她是故意的。」白青瑤也道,「這傳說中的銀玉牌她早就想要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當這火尾閣的一把手了!」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白珊珊急了,跳起來指著白青瑤,「你這個賤人,廢物,你什麼也不懂,我是在關心娘娘!」
「你才是賤人!」白青瑤也氣不打一處來,當著火狐的面兒跟白珊珊互掐了起來。
真是一群白癡。
火狐臉色發白,她將那銀玉牌重重的滯在桌子上,甩著袖子大吼:「都給我閉嘴!」
下面的兩人還是沒有要住口的趨勢。見場面這樣混亂,蘊兒也為火狐悲哀,伸出小手隨意的將那令牌拿起來翻著看了看,心裡想到,這令牌的顏色倒是不錯,和之前皇帝給她的那一枚金色的正好可以湊成一對兒,於是蘊兒將那令牌擦了擦,悠悠的揣入了自己的懷裡。
白珊珊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見令牌也被蘊兒拿走了,她也顧不上其他了,她張口就指著蘊兒吼:「娘娘,她,她就金蘊兒,娘娘,她她……」
「砰!」白珊珊的話還沒說完,只感覺自己的腦後一痛,大腦一懵,伸手腦袋後面居然流了好多血。
幽幽的轉過身子來盯著蒼狼:「你……你為什麼……」說罷,她就兩眼一黑,昏在了當地。
蒼狼的瀟灑的拍了拍手,對火狐自信一笑道:「娘娘,她認錯了人,屬下已經將她給秒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蘊兒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