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軒客棧。舒嬡詪鯖讎
雲鷹站在門前,一個瓷杯「砰!」的一聲向她扔來,她下意識的側頭躲過,於是那瓷杯砸在了門上,門柱立刻就被砸出了一個水淋淋的小坑。
雲鷹馬上低下頭,聲音低低的道:「主子,對不起。」
「廢物!」北堂玉芒氣的夠嗆,他恨恨的指著雲鷹道,「你這個廢物,丟了北堂玉夜,你還有臉回來?!」
雲鷹被罵的面色慘白,她低聲解釋道:「昨夜的雨下的太大了,車輪陷入了泥坑,所以我和車伕只能下車去抬,等回到車裡的時候,大少主就已經不見了。」
北堂玉芒聽的咬牙切齒,他實在不解恨,大步上去揚手又要打雲鷹。雲鷹一個機靈「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惶恐的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北堂玉芒怒道:「馬上就到了入宮的日子,雪狐帝后就要問本公子要人了,你現在丟了北堂玉夜,你讓我如何向雪狐帝后交代?」
「主子,屬下該死!」
「該死!」北堂玉芒咬牙切齒的道,「你當然該死,本公子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雲鷹忙低下頭,一言也不敢發了。
北堂玉芒焦躁的在房間裡踱步,他的一串計劃難道全要毀於此處不成?北堂玉夜一消失,他的計劃就全被打亂了!
他要送誰入宮?
雲鷹跪在地上,他見北堂玉芒在眼前來回走動,她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少主,其實想要找到大少主也不難。」
北堂玉芒霍然停住了腳步,他陰鸞的目光向她看來,怒問:「什麼意思?」
「主子你忘了。」雲鷹小聲道,「大少主一出關就來到了楚京,所以他的腦子……」
對啊!
北堂玉芒恍然大悟,他的哥哥北堂玉夜有一個特點,他每次出關的開始一段時間都會很呆傻,這種呆傻會延續幾個月的時間,才會慢慢恢復。在呆傻的初期,他甚至連熟人也不認識。
雲鷹沉吟了一下,繼續道:「大少主現在是一個傻子,那就有了鮮明的標識,只要我們在楚京大肆搜尋傻子,一定能找的到。」
北堂玉芒聽了此法可行,這樣一來,一定能在入宮之前找到他。北堂玉芒想到這裡,表情也鬆了一點,他低下頭,見雲鷹還跪在那裡不動,他指著她怒道:「廢物,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派人在楚京裡搜?!」
雲鷹聽的一驚,馬上點頭道:「是是。」她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出了門。
————
賞寵閣,陽光溫和。
蘊兒興致不錯的在花圃裡澆花,北堂玉夜藏在一邊的花叢裡偷看。他看著陽光下蘊兒嬌美的側臉,她墨黑的眼睛在陽光下散發著灼灼光華,他淺藍色的眼睛裡蕩漾過一絲溫暖的波光。他看到蘊兒將亮晶晶的金子化成了金水,於是他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在腰間摸到了一快純金的小牌,他興致勃勃的將小牌拿下來,攥在手裡來到了蘊兒的身邊。
蘊兒正準備對著地上的金子運功,北堂玉夜忙將他的小金牌也丟進了那一堆金子裡,然後站在一邊笑瞇瞇的看著蘊兒,等著被她給融化。
蘊兒見他突然蹦出來,自己也嚇一跳,她收了手,看著地上的小金牌。
那小金牌十分精緻漂亮,在陽光的照耀下,北堂玉夜四個大字閃閃發光。
蘊兒無奈,抬頭看著笑的很萌的小夜同學。
老實說,從今天上午開始,蘊兒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了。雖然蘊兒同意銀伯的話,讓他呆在賞寵閣調養智商,但不代表她已經對他偷吃了海螺的事情既往不咎……
要知道,蘊兒可是個記仇的人……
呃,就算她不記仇……
那也要等到第二天醒來,她把昨天的仇忘乾淨的時候……
反正今天是沒可能了!
「拿走你的牌子!」蘊兒知道北堂玉夜是討好她,但是她不領情,將牌子撿起來,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又將小金牌塞回了他的懷裡。
北堂玉夜見蘊兒不要,兩隻笑瞇瞇的眼睛立刻扁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很想討好一下蘊兒,可是現在看來,蘊兒的脾氣可不是掏出一塊小破牌子就能哄的了的。
「對不……」玉夜正要張口,蘊兒就招呼了一聲不遠處的冰狼道:「小冰!」
小冰興致勃勃的吐著舌頭跑了過來。
蘊兒摸了摸小冰的頭,笑容甜美的對它道:「走嘍,我帶你出去溜溜!」說罷,就頭也不回的領著小冰一同往門外走去。
溜溜?
北堂玉夜怔了一下,不是只有遛狗一說,居然也有遛狼一說的?
等等,小冰剛才吐舌頭了……那它到底是一隻狼還是一隻狗?
對於北堂玉夜現在的腦子,這些事情他也想不清楚,他只知道蘊兒現在不喜歡他,他必須要盡快的讓她喜歡自己。
北堂玉夜來不及多想,抬腳就跟著蘊兒追了出去。
於是,三人就一同出了賞寵閣,來到了街上。
蘊兒走在前面,冰狼昂首挺胸的跟在蘊兒的後面,它甩著尾巴,高傲的昂著腦袋,卻總感覺自己的屁股被踹,先開始的兩腳它沒在意,後來它發現它走一步被踹一下,終於忍無可忍的回過頭,看到北堂玉夜貼著自己走在後面。
搞什麼?
冰狼很不爽,小姐剛才說的是帶它出來溜溜,又沒有說帶他們,這個呆頭鴨跟出來幹嘛?!
於是,冰狼面露殺氣的瞪著他。
蘊兒清閒的在周圍的攤上逛逛,她注意到了北堂玉夜也跟了出來,但她沒有搭理他,只當他是空氣。
蘊兒帶著冰狼到酒樓裡吃東西,蘊兒在二樓坐下來,小冰也輕車熟路的跳上板凳,坐在蘊兒的身旁,一副十分熟稔的樣子。
反倒是北堂玉夜,他進了門之後,知道蘊兒不喜歡他,也不敢坐在她對面,只能可憐兮兮的坐到離蘊兒最近的一張桌子邊上。
因為蘊兒上次在擂台上,大勝了雲鷹,後來百姓們又為她報名參加了靈寵大賽,所以金龜美人的頭銜人人知曉。小二對她也百般欣羨,蘊兒一進來就忙不迭的跑上來,笑道:「姑娘你來了,今兒吃點什麼?」
蘊兒隨意的點了兩個菜,小二上菜的時候才發現一邊的桌子上坐著北堂玉夜這麼個看上去呆呆的帥哥。
小二順嘴問:「小哥你吃點什麼?」
北堂也不搭理他,仍然也不眨的盯著蘊兒看。
小二頓時就懂了,眉毛一橫,眼中怒氣蓬勃。
於是……
幾秒之後,北堂玉夜就被人給抬出了門……
蘊兒看也不看他一眼,興致勃勃的吃飯。
待到蘊兒抬頭從窗戶往外看時,發現小夜同學正蹲在街道的對面,挨著一個大紅柱子,無比可憐的望著她的方向。周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小夜也不為所動,就那麼蹲著,半仰著頭望著二樓的蘊兒。那一雙眼睛無比的乾淨澄澈,動人心弦。
就連一邊的冰狼也看的呆了……
哇……
他看上去真像一個憂傷無比的孩子啊……
如果是一般的賣萌,是絕對賣不出這個萌點的啊……
比如說小冰賣萌,就一定達不到這種天人共憤的程度……
蘊兒掃了他一眼,也差不多吃飽了,她將銀子放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一邊看北堂看到發呆的小冰,道:「走了!」
小冰忙從凳子上跳下來,跟上了蘊兒的步伐。
見蘊兒出了門,北堂玉夜馬上又跟了上來,他也不打擾她,只是乖巧的走在她的後面。冰狼一直是一隻善良的狼,小夜的天然呆顯然打動了它,它也覺得小夜蠻可憐的,於是它也不和他爭位置了,兩人並排跟著蘊兒走。
蘊兒悠閒的在街上轉了轉,覺得十分無趣,於是就調頭往賞寵閣走。小冰和玉夜兩隻馬上也轉了路線,屁顛屁顛的跟上了蘊兒的步伐。
蘊兒回到賞寵閣時,見門是關著的,而門口排著很多的人,他們似乎在焦躁的等著什麼。沒一會兒,裡面一個小丫鬟出來道:「仙媽媽說了,蘊兒小姐已經有寵系人了,她不再需要了——」
眾人一聽,紛紛不信:「又來這一招啊,她的寵系人是誰?有本事就講出來我們聽聽。」
那小丫鬟也不隱瞞,她直白的道:「蘊兒小姐的寵系人是天下第一的玄力高手。」
「玄力第一?」眾人聞言,紛紛詫異的想道,「難道蘊兒小姐的寵系人是邪宮的鳳大尊主麼?」此言一出,大夥一陣起哄。
「開什麼玩笑嘛!」有人道,「大家都知道邪尊最討厭的就是靈寵了。」
「是啊,邪尊不會契約靈寵的。」
又有人詫異了一下道:「咦,前幾天似乎真的有人看到邪尊帶著一隻寵到寵喜閣契約了啊。」
眾人怔了一下,道:「不會的,一定是看錯了,邪尊向來不稀罕靈寵。」
「是啊,不會那麼巧的。」
這樣的事情,不親眼見到,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於是人們又你一言我一語的聒噪了起來。那小丫鬟知道的也不多,反正仙媽媽是不准他們進,於是她也不多解釋,冷著臉又關上了門。
「喂!」人們一驚,紛紛道,「馬上就靈寵大賽了,蘊兒小姐已經參賽了,沒有寵系人,她怎麼比賽?」
「是啊,你給我們個機會見見蘊兒嘛。」人們激動萬分的砸著門。
蘊兒見正門人滿為患,她掃了一眼門口,步子也沒停,直接拐入了小巷,往後門走去。
而同時,坐在一輛馬車裡的西門亞看了看焦躁的人群,又看了看蘊兒的背影,他沉吟了一下想到,這隻小金龜居然還沒有寵系人?
如此看來,那天在未央樓上見到的那個姓端木的男人並不是他的寵系人?
那她的寵系人是誰?
西門亞想到這裡,譏誚的勾了一下唇角。
————
夜,賞寵閣。
一輪明月升上了天空,蘊兒的房間外,坐著一個無比淒涼的身影。寒風瑟瑟中,他薄薄的衣角被吹起,他的身子被吹的小顫了一下,但是他也沒有回去多加一件衣服,只是縮了縮脖子,將自己蜷縮的更緊了一點。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堂玉夜。
此時一定有人要問了……
他現在不是已經被准許呆在賞寵閣裡調養智商了,怎麼還是一副衣不遮體的可憐模樣呢?
其實他可憐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心!靈!
自從他早上吃了蘊兒的海螺之後,蘊兒就再也沒有搭理過他!小夜已經用了在他智商範圍內可以想到的所有辦法,但是蘊兒今天就是看也不多看他一眼!
不管是賣萌還是犯二,小夜幾乎都做到了極致,但就是沒有辦法打動到蘊兒。
呃……
糾正一下他不是在賣,他是天然的,天然呆……
於是,剛才吃過晚飯之後,蘊兒就回了房間休息,並且不客氣的將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夜給關在了門外。
小夜無比的心痛,於是他坐在院子裡的花圃邊上,用一雙無比澄澈的眼睛望著蘊兒的房間,開始還能看到蘊兒來回走動的剪影,後來蘊兒熄燈睡覺,他就連剪影也看不到了,裡面只有一片漆黑。
雖然是黑的,但也並不打擾小夜的凝視,他就一個人坐在台階上,一眨不眨的望著蘊兒黑漆漆的房間。
他那無比專注投入的樣子,彷彿他真的能看到蘊兒安靜的躺在床上的睡容。
一股冷風吹過,吹動著小夜的長髮,他的身影越淒涼,那眼神也就變得越迷人。
天很黑了。
銀伯困頓的走出來如廁,偶爾撇見北堂玉夜一個坐在空落落的院子裡,被風吹的瑟瑟發抖。於是銀伯不忍心,來到他的身邊,對他道:「小夜,天很晚了,你也別在這兒坐著了,坐著也沒用,等明天天一亮小姐就把今天的事情忘了,明天她肯定就會理你了。」
北堂玉夜也不動,仍然坐著。
「小夜,快回去吧。」銀伯於心不忍。
玉夜扭過頭,對著銀伯淺淺一笑,之後又繼續看著蘊兒黑漆漆的房間。
擦!
周圍總是會有這樣雷打風吹也不動的奇葩……
銀伯見勸不動,也懶得搭理他了,自己又晃蕩晃蕩的回去睡覺了。
於是,小夜又繼續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蘊兒明天醒了會忘了今天的事情麼?
那會不會也把他給忘了?
那可不行,所以他要在她醒來之後,第一個出現在她的眼前,再給她一個嶄新純粹的印象,千萬不能再讓她討厭他了。
如果她不討厭他,而是能喜歡他,那該有多好?
北堂玉夜心中這樣想著,兩隻澄淨的眼睛也彎了起來,嘴角勾起了一個清澈的笑容。
夜,那麼深沉,那麼美麗。
突然,幾抹身影「刷刷刷!」的從房頂上躍了過去。這三道身影的速度十分快,像是三隻鬼魅,若是一般人,一定看不到他們的行蹤。
但是北堂玉夜卻看了個清清楚楚。
聽到聲音之後,他淺藍色的眼睛迅速向上移去,只見那三人快速的來到了蘊兒的屋頂之上。
三人都沒有蒙面,顯然是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其中一個男子一身粉衣,頭頂上帶著一朵張揚的紫金花。他正是西門亞,另外兩個人皆是綜衣,顯然是他的隨從。三人停在屋頂上,並沒有注意到下面的北堂玉夜。
西門亞壓低聲音對兩個隨從說:「你們下去,先用迷香將她迷倒,之後進去將人擄出來,知道麼?」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個道:「公子,聽說這個姑娘防禦力極為強大,這迷香會不會對她沒有用?」
「不會。」西門亞道,「這是皇宮裡的高等迷香,專門迷靈寵的,任憑她的防禦力強大,也防不住這迷香的味道。」
兩個隨從點頭,其中一個怔了一下又問:「公子,雪狐帝后只要求你讓她參賽,現在她已經參賽了,我們為什麼還要……」
西門亞聞言,臉色沉了下來,顯然是覺得這傢伙管的太多了。
另一個隨從看出了自家的主子不太高興,於是馬上阻止道:「你這個廢物,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雪狐帝后想要殺她,她早晚都要死,死之前讓公子心疼一下又如何?你怎麼就這麼不懂……」
「我怎麼不懂,你才不懂……」另一個反駁道。
西門亞眼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廢物隨從就要在人家的房頂上吵起來了,他怒斥一聲:「閉嘴!」
兩人一愣,不敢再多言了。
「廢話少說,先下去給我把事情辦了,事後我有重賞!」西門亞冷冷的道。
兩個隨從聽到有賞,馬上揣好了吹迷香的小竹棍,興致勃勃的跳了下去。兩人一下來,就直接轉向了蘊兒的門,完全沒有注意到北堂玉夜。
北堂玉夜坐在那裡,看著那兩人的身影,他一雙淺藍色的眸子一點點的瞇了起來,一抹不經意的黑霧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片刻之後,他又恢復了寧和。
他從地上站起來,緩緩的向他們走去。
那兩人才來到蘊兒的窗戶前,他們小心翼翼的用唾液捅開了窗戶紙,其中隨從甲將小竹棍悄悄的伸了進去,隨從乙則站在一邊取出了香,隨從甲吸了一口,就轉過頭準備對著小竹棍吹——
就在這時,甲突然感覺一股冷風從耳畔吹了過去。
他渾身一哆嗦,嗆了一下吐出了迷香,那迷香馬上就消散在空氣裡,隨從乙也被嗆了一下,伸手扇了扇周圍的氣體,怒道:「你往哪兒吹啊。」
「你剛怎麼對著我吹冷氣?」隨從甲也怒道。
「誰對著你吹冷氣了?」乙也很無辜。
甲看了看空蕩蕩的周圍,回頭道:「這裡半個人都沒有,除了你吹冷氣還會有誰?」
乙無奈,催促他:「行了行了,你快往裡吹吧!」
於是甲又不滿的吸了一口香,轉過頭要吹,他才含住竹棍,還沒來的及插入窗戶,一根手指就堵住了竹棍的另一個口。
隨從甲抬起頭,頓時被嚇的瞳孔放大,一時忘了喘氣,將那一大口煙「咕嚕」一聲嚥了下去。
黑暗裡,北堂玉夜冷冷的站在他們面前,他一根手指按著竹棍口,一雙藍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發著一股幽冥的光。
隨從甲還沒有來得及將嘴移開,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的指尖發出,順著這小竹棍,直接傳入了他的口中。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裡猛的一震,他悶哼了一聲瞳孔剎那睜大,一口鮮血順著他的嘴流了下來,他的身子也軟軟的倒了下去,馬上就悄無聲息的死了。
隨從乙看著眼前目光陰冷,幽冥一樣的北堂玉夜,他被嚇得渾身發抖,他吞著口水往後退,餘光一直往上瞟,希望能看到屋頂上的西門亞,給他一個信號,他終於可以瞟到了西門亞的衣角,他正要張口大喊,他的胸口猛的被一抹紫芒砸中,他悶哼一聲,一句話也沒來得及喊出來,就已經身子一軟,栽死在了地上……
北堂玉夜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收起了手心的紫芒。
這時,他聽到屋頂上傳來了西門亞不耐煩的聲音。
「這麼半天了,你們吹完了沒有?」
北堂玉夜聽的眸光一沉,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西門亞站在上面心急的道:「吹完了就趕快把人給我擄出來啊。」他站在屋頂上往下瞄,因為角度問題,他看不到人,他問了兩句也沒有回答,於是他心中發怒,心想今天怎麼帶了這麼兩個廢物出來?
西門亞無奈,只能粉衣一閃,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他才落到空蕩蕩的花園裡,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人。
擦!
西門亞心中想,是讓這兩個傢伙迷別人的,怎麼自己被迷倒在了這裡?他們可真是廢物啊!
西門亞恨的咬牙切齒,他信步向蘊兒的門走去,路過隨從身邊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股濃濃的血正在從他的身下流淌出……
西門亞的心神一震,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空無一人。
怎麼,怎麼回事?
西門亞心中惴惴,難道是他看錯了?這周圍沒有人啊,他也沒有聽到打鬥,怎麼會流血?一定是他看錯了。
於是西門亞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踹了踹那地上的人,低聲道:「喂,醒醒!」
那人一動不動。
西門亞試探的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推了他一下,他的身子晃了兩下,之後就翻了過來。在月光下,他胸口有被燒灼的痕跡,顯然是一招致命。
西門亞猛的一驚,他兩個隨從也是玄力高手,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怎麼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這裡?
是誰?
西門亞極為害怕,他的餘光掃到了那人胸前的傷口,傷口的邊緣十分圓滑,幾乎沒有瑕疵,西門亞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大響。
紫玄!
這一定是出自一個紫玄高手!
有紫玄高手在蘊兒的周圍!
西門亞想到這裡,第一反應就是要逃命,他驚懼的站了起來,退後兩步,轉身就跑——
他可不能死在這裡。
他不能死在這裡。
突然,一陣冷風從他的耳邊吹過,一個身影迅速的閃到了西門亞的眼前,西門亞瞳孔放大,霍然煞住了腳步。
他看著眼前俊朗陰霾的北堂玉夜,一雙眼睛一點點的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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