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輩子了,你皇上舅舅在宮裡就沒吃個熱呼的飯菜!」
廖純萱感歎一下,就放下了碗,「我與你娘沒出嫁的時候,是與太后住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太后不喜歡御膳房的食物就自己開了小廚房,每一次皇上去的時候,都會吃上兩大碗的米飯,更是直嚷嚷著,要將太后的廚子給挖走,可是最終他也只是嚷嚷著而以……有一次我與你娘正好趕在午飯的時候溜去了御書房,看到滿桌的菜,卻見皇上舉筷不下,你娘忍不住跳了出來,直嚷著說皇上太浪費,一個人吃不完這許多精質的東西,做的到是夠多的了!皇上就讓我與你娘一起吃了,結果你娘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吃了,因為她嫌那菜是冷的!」
蘇瑾聽著心下有一點發緊,更有一種衝動,結果這就變成了大半夜的,戰天睿被迫翻出王府爬進皇宮,再溜進了御書房,再之後御案上多了一個食盒!
皇上兩眼直愣愣的盯著這個食盒看半天,「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媳婦孝敬你的!」戰天睿嘴直抽的說道咫。舒歟珧留
「瑾兒做了吃的給我?」皇上一聽,心都跟著快速的跳了一下。
急忙將食盒打開,頓時香氣四溢,熱氣也冒了出來。
兩個菜,一碗飯ね!
都挺簡單,可皇上卻將這一大碗的飯和兩個菜吃光光了!
看著空著的碗盤,皇上還有些意猶為盡,放下碗筷,眨巴著嘴,看著戰天睿說道,「味道真的不錯,小子,你有口服了!」
戰天睿嘴一撇,「皇上,您哪只眼睛看到臣有口服啊,臣就是個勞碌命啊,媳婦做好了,一口都沒來得急吃,就被趕了出來,還不許臣偷懶,一定要保證這飯菜必須是熱呼呼的送到您的面前!」
皇上聽完更樂了,「哎呀,這丫頭還是個冷面熱心的,不過,一定是今天中午沒吃好吧,嘿嘿……好樣的,不虧是我外甥女兒!小子,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然,老子就是下了黃泉,也回來揍你!」
戰天睿撇撇嘴,「你放心吧,你永遠沒有那個機會!」
「最好是這樣!對了,這次出始大齊,我想信瑾兒一定會將花將軍找出來,其實朕老了,心也沒有那麼大了,不若就將人接回來吧!」
「皇上,放心,這一趟我媳婦是昴足了勁了,不把花將軍揪出來,她寧可不回來!不過,據我師父說,您當年設下花將軍這個暗棋,是想將四海統一,可為何到後來就一直沒有動呢?」戰天睿歪頭看著他說道。
「想當年,朕的心也是很大的,也有著萬千的熱血,可是每當有那念頭的時候,一想到戰爭,會讓許多家庭破碎,讓百姓流離失所,朕就壓下了那許多的想法,直到將那寶藏挖了出來,看著國庫一點一點充盈起來,還有大齊的日漸強盛,朕那顆心又動了,可從多方回來的信息顯示,朕這一生是不可能完成四海一統的。」
「你是說,時機不對?」
「小子,那緬越也好,莫西也好,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大齊,你想想看,現在的大齊如何?是我們可以動得了的嗎?不是朕貶損自己,若不是咱們挖了那寶藏,以大齊發現的趨勢,他們前來進攻掠奪是早晚之事,可現在,你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會,因為大齊皇與朕有著同樣的想法,國富,則.民富,則.民強,所以大禹與大齊,就如兩個羽翼見豐的兄弟一樣,誰也動不了誰,若是動了,不但損失慘重,有可能,還給了某些彈丸小國可趁之機!」
戰天睿看著他,「你就不怕歷史上說你是一個安於現狀又膽小的皇帝?」
「哈哈,那又如何?四海一統,說起來容易,只有四個字,可是做起來呢?再說,你知道四海有多大?看著咱們這片大陸上,只有四個國家,還有一些草莽之流,可是,那一海之隔有個東瀛,再往那邊去呢?聽說,海的對岸有不少的白皮膚黃毛藍眼睛的人,朕相信,那也是一片大陸,想將四海統一,何止是一個難字可以形容的?」
戰天睿以前總與他唱反調可卻不知道,他的心看的如此的清楚!
「咳咳……」皇上,突然咳了兩下。
「您的身體……」
「這個你不用管,小子,這一次出始大齊少則半年,多則一年的時間,大禹也會發生許多事,所以,府裡可有安排妥當?」皇上截了戰天睿的話,問著他。
「嗯,侯府裡的鬼早抓的乾淨,至於王府,沒有什麼太多的風浪,可那背後之人還是沒有查到,不過,眼下的王府,還是安全的。」
「那就好,告訴你母親,該站起來的時候就要站起來,也要她知道,朕這裡永遠不會給她弄一位平妻的,要她放心,更要她拿出一個王妃該有的身份,該辦的事!」
皇上,說完,去一邊抽屜裡拿了一粒藥又塞進了嘴裡。
「您這般的吃下去,真的不要命了嗎?」
戰天睿揪著眉頭說道。
「放心,我還死不了,至少沒把她的底細弄清我還不會死!」皇上說完,看向了東宮的方向。
戰天睿說:「之前血影樓大批購買硝石,已基本探知,是用於制做炸藥,而且那邪功也有初步練成者,皇上,她,最近又年輕了!」
「是,可是朕卻抓不到她的把柄,每次去,她也很規矩,你說,是朕猜錯了,還是她太會掩飾?」
「皇上,幽冥宮中的人已做好萬全的準備,現在就差查出那血影樓的根據地了,可臣卻要出始大齊,不知道……」
「朕對你手下的人還是比較放心的,更何況也是他該盡盡責任的時候了。難道,他永遠都不想以真面示人,永遠活在陰暗的面具後面嗎?你可知道,朕其實最為想念的人就是他!不然哪裡會總是叫……」
「皇上……」戰天睿叫了一下,急忙打住了皇上那喋喋不休的話。
皇上怔住,隨後無耐的笑了一下,「是朕失言了!」「皇上,您早些休息,臣先退下了!」
戰天睿伸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本想直接回府抱著媳婦睡覺,突然想起白天的時候,有人拿過媚千情,於是戰天睿又轉了方向,向後宮行去。
行至一宮庭處,就看見一身影從下面的宮殿裡閃了出來,戰天睿歪頭心道: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他淳於子軒卻從皇上妃子的宮裡閃出來,沒有姦情,他都不相信!
卻見那身影快速的離開後,宮門處又現一身影,不是八皇子又是誰?!
戰天睿道,哎呀,這宮裡住著哪位美人啊,老六走了,老八又來了!
可戰天睿清楚,這個必定是有人想一網將兩個皇子打盡!
因為他已經聞到了濃濃的媚千情的味道!
這藥,融化後本身沒有味道,可是服食之人,身上會散發著一種吸引男性的氣息!
男人聞到,會產生蠢蠢欲動的慾念!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卻見八皇子也閃出了屋子,雙足一點,縱身離開,方向竟與六皇子一樣,呀,這兩人什麼時候這般的有了默契?
再細看之下,那邊出去,好像是太子府?
果不然,一柱香後,就見兩人扛著一個,再次回到了這個宮裡,然後,兩人竟然對視並點頭,跳下院子,兩人就將扛著的人放下,將身上的大被打開,一具光溜溜的身子,就逞現在了眼前。
而這個宮裡卻是出奇的安靜,想來,下人,早已聽從安排,離開了。
兩皇子將那光溜溜的太子抬進了屋子,沒一會兩人拍拍手,哥倆好的走了出來,隨後各自分開!
唔,戰天睿看的清楚,兩個好像是都離開了,可卻都躲了起來。
不多時,下面宮殿裡傳來了讓人害羞的聲音!
戰天睿心道,這太子啊,該說他太善良還是該說他太有自信,自信的認為那位子是他十拿九穩的?
可從現在看來,他的命估計也將不久矣!
那歡愉的叫聲,一直持續著,戰天睿搖了搖頭,他可沒興趣聽別人的牆角,於是轉身離開。
唔,他,還是回家抱他的小媳婦吧!
翌日清早,蘇瑾收拾妥當,與戰天睿坐上馬車回了侯府。
路上,雖然沒有往日的熱鬧可人頭也不少,基本都是回娘家拜年的。
難得的,一個女人出了嫁,一年中也就年初二能回去一次,再者夫家允許才可以回,而妾,則沒有這種待遇!
回了侯府,蘇瑾覺得呼吸都是乾淨的,更沒有那許多的污濁,讓人喘不過氣來。
淳於惜一大早起來開始吩咐蘇福,安排今天的飯菜,因為知道,明兒蘇瑾將起程出始大齊,她這個當娘的,心下是十萬分的不捨,可她更知道,聖旨已下,你就是再不捨也得讓孩子們出發!
看到蘇瑾從馬車上下來,淳於惜那叫一個激動啊,上前一把就將蘇瑾拉入懷中。
「娘……」蘇瑾安靜的任她抱著,只低聲的喚著她。
「瑾兒瑾兒,為何時間過的這般的快,眨眼間,我的孩兒也這般的大了……」
「娘……不管瑾兒長多大,瑾兒永遠都是您的孩兒啊!」
「是啊,夫人,別哭,讓大小姐擔心……」
三姨娘也抹著眼睛,一隻手卻把蘇柔攬在了懷裡。
四姨娘身邊跟著的蘇馨,看著蘇瑾,那叫一個羨慕。
羨慕她嫡妻的身份!
而蘇景,則一個人站在蘇馨的身旁,看著被抱在懷裡的蘇瑾也是一臉的羨慕,可她羨慕的是因為蘇瑾有娘的痛愛,卻與蘇馨的羨慕截然不同!
「大姐姐,大姐夫,過年好!」
三個丫頭給蘇瑾夫妻拜年問好。
「你們也過年好!」戰天睿回道。
看著面前的三隻白嫩嫩的小手,戰天睿想了想,把自己的也伸出去,「你們三隻手加一塊兒,也沒有我一個大,嘿嘿……」
裝,裝糊塗!
三個丫頭同時撇嘴齊齊的說道:「大姐夫,我們可不是與你比手哦,我們是跟你要紅包的,拜過了年,當然要拿紅包了,你難道不給嗎?」
戰天睿歪頭看著她們,「我給你們,你們還得給我,給來給去多麻煩啊,我看還是算了,誰也不用給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大姐夫……」
蘇馨又把手往前伸了一下。
蘇瑾在一邊就笑著,「相公,過年,大家高興,給吧……」
「嘿嘿,小媳婦說給,那我就給吧,每人一個不許打架……」
一邊說,戰天睿一邊從懷裡掏出三個紅包放在了三個丫頭的手裡。
三個丫頭樂呵呵的,捧著紅包就要走。
「喂……我給了你們紅包,你們怎麼不給我?」
「啊……忘了,給……」
蘇馨將一個紅包塞過來,起來就跑。
蘇景看著,也放了一個,蘇柔跟在最後,不得以,也拿了個紅包放在了戰天睿伸出來的手上。
蘇瑾心道,這三個丫頭,會這麼好心?
果然,就見戰天睿一個一個打開,裡面竟然包了一顆糖果!
「啊……小媳婦,她們騙我,壞孩子……拿糖裡騙我的銀子……」戰天睿癟著嘴有些不是味道的說道著。
看著他這模樣,蘇瑾心裡直抓狂,天啊,有誰還能說她男人裝的不像,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他本就如此了!
「嘿嘿,大姐夫,想要紅包找母親要哇……」那蘇馨跑出老遠又回頭叫道!
一時倒把幾個大人給弄笑了。
「這馨丫頭啊,鬼精鬼精的……」
淳於惜笑著,再次拿了一下紅包放在戰天睿的手裡,眾人這才離開門口往院內走去。
因為這次回府的時間尚早,而明天蘇瑾就要與戰天睿離開大禹,難免的有些人有些事,蘇瑾要再次安排一下。
與淳於惜寒暄一陣子叮囑一翻後,蘇瑾就與戰天睿出府了。
目的地,第一樓。
原來蘇瑾以為這大過年的,茶樓裡一定沒有多少的客人,卻不想,一到門口就聽到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聲音,此起比伏的。
「你這生意好的讓人嫉妒!」戰天睿悄聲說道「嘿,這只能說明我看人的眼睛還是很準的,不然,那麼多人在大街上,怎麼誰也不買她,就我買了呢?」蘇瑾驕傲的笑笑。
「那只能說,那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而你嘛……唔,一隻眼睛是睜的一隻是閉的,我相信,最初你也只是打算幫她一把,就行了,卻不想,這女人給了你那麼多的驚喜!」
「嘿嘿……」蘇瑾無恥一笑,臉立馬放了下來,「我告訴你,我的眼睛就是雪亮的,哼!」
看著蘇瑾那小模樣戰天睿識趣的閉嘴,點頭。
蘇瑾這才滿意的推著他走了進去。
「過年好,歡迎光臨,新年幾日,本店點心對折,客官,裡邊請!」小二高聲揚喊,喊完後,湊了過來,「世子妃,新年快樂,快樓上請!」
「同樂同樂……」說完蘇瑾塞了紅包給他。
「謝謝世子妃!」
上得樓去,卻已見塔娜等在那裡。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蘇瑾關了門,看著桌上擺滿的各色點心和一邊站著的塔娜問道。
塔娜抿嘴一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主子怎麼可能不來聽聽消息,再說明兒個您不是要出始大齊嗎,今天您必保一定會到的。」
「你是說逍遙王那一事嗎?」蘇瑾將戰天睿推到一側,坐了下去,伸手不客氣的捏起一塊鬆軟可口的蛋糕放進了嘴裡。
話說,這過年吃的都太過油膩,吃兩塊點心,這肚子裡還真挺舒服的。
「主子,那逍遙王已成過去了……」
「噗……只發生在前天夜裡的事,就成為過去了,那我,還真不知道,昨天有什麼大事發生?難不成,你要說,群臣進宮朝賀?」
「唉,想也知道,你這深閨怨婦怎麼可能知道外邊的特大新聞!昨個兒夜裡太子爬上了香妃娘娘的睡榻,今天一早,被皇上抓個正著……」
「你說什麼?」蘇瑾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全是震驚的樣子,轉頭看向戰天睿。
那男人的臉上毫無表情,什麼也看不出來,但蘇瑾就是知道,這男人,一定是知道什麼的!
壞蛋,昨天夜裡回來也沒與自己說,好嘛,看她再給他好臉看。
突然戰天睿一臉笑瞇瞇的捏了蛋糕湊了過來,「小媳婦這個好好吃呢,吃了之後會有大發現,裡面藏了寶!」
蘇瑾瞪他,「不吃,你自己吃吧!」
「不嘛,你吃,你吃,你不吃就是你生氣,可是真沒什麼可生氣的,好香,你吃……」
蘇瑾咬牙砌齒,張唇吃下,「回家再跟你算賬!」
「噗……世子妃,就您這模樣,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說你是溫婉又大方得體的人兒呢,依屬下看,你才是名幅其實的母老虎!」
「嗯,母老虎!」戰天睿深表同意的點頭。
「說正經的,塔娜那太子真的被抓了?」蘇瑾關心的是這個事。
「當然了,不信你細聽聽……」塔娜說完,比了下樓下。
蘇瑾搖了頭,「看來,這京城就要揭起血雨腥風了。塔娜,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的仇人,等我從大齊回來後,一定想辦法,將人要了過來,好讓你親自動手!」
塔娜斂了臉上的嬉笑,沉下臉來,「主子,謝謝!」
「說什麼謝?你只要保護好你的三個孩子與我送來的兩個就好,有事可以安排給侍琴她們,也可以去找老錢。再有事,去找六皇子也行!」蘇瑾安排著。
其實這些話,她早八百年前就叮囑過了,可只有真的放在心上的人,才會這般牽掛再來叮囑一翻!
塔娜點頭,「主子,請您放心。我知道你今天的事很多,去看看冊兒吧,他很聰明,腦子反應又快,前兩天你讓人送來的另一個孩子,與他玩的很好,那孩子說話伶俐,現在冊兒被帶著,有時候能說出整句的話來!」
年前,蘇瑾將蘇珊送來,沒兩天又托戰天睿找了一個說話伶俐的男孩子送了過來。
蘇瑾知道,那一定也是幽冥宮培養的孩子,倒很放心。
「那就好,我不看她了,只要她好就行!」話是這麼說,可蘇瑾還是忍心不住的跟著塔娜下了樓,到了後邊內院,遠遠的看著蘇珊與那個叫惠伯的男孩兒一塊玩著。
「主子啊,他真不是你的私生子嗎?為什麼,我感覺你對他的感情,就好像我對那三個孩兒一樣呢……話說,世子知道了,還不得吃醋?」
「你的話越來越多,快成話勞了!」蘇瑾說完,抿嘴笑著與戰天睿離開了第一樓。
坐在馬車,經過敬安侯府,蘇瑾推了下戰天睿:「相公,我想去看看雅蘭姐姐,咱們不驚動旁人,偷著進去好不好?」
「媳婦的要求,做相公的怎麼可能不滿足……」
於是兩人讓小全子繞到了敬安侯府的後門,下了車,戰天睿就將蘇瑾送了進去。
因為過年,府裡的下人們都在前院,而且主子們也不太會對約束著他們,玩就成了下人們的宗旨!
本來這過年就是讓大家熱鬧的,所以當蘇瑾被戰天睿送到宇文雅蘭的院子裡的時候,還真是安靜的可以。
當然,宇文雅蘭這院子裡,下人本就不多。
而戰天睿為了避嫌,已經離開了。
不想,這時候彩霞正好推門走了出來,看到院中的人怔怔的愣在那裡,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彩霞,你家小姐在屋裡?」蘇瑾好笑的問道。
「啊啊……瑾兒小姐,不不,是世子妃,天啊,小姐,快,快,世子妃來了……」
一時彩霞語無論次的叫了幾聲,隨後自己捂了嘴巴。
「死妮子,別亂叫,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了沒有,明天咱們偷著出府,好送給瑾……天啊,瑾兒,真的是你?」
一頭銀髮的宇文雅蘭看到院中的人,那叫一個驚喜啊。兩步跑了過來,伸手就將蘇瑾拉進了懷裡。
「蘭姐姐,你要送小妹什麼啊?」蘇瑾俏皮的笑了笑。
「小姐,快,外面天寒,您與世子妃,快進屋裡,奴婢去準備碳火來給世子妃煮茶……」
「彩霞,不用忙了,我只是來看看蘭姐姐,你,幫我們守著門吧,我不是從前門進來的……」蘇瑾說道……她的時間有限,這眼看著也就快到響午了,她還得快一點趕回侯府。
「彩霞不用了,我想瑾兒也沒有那般多的時間來品茶,你快去將我準備的東西拿來……」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彩霞說完,俯了身子走了出去。
宇文雅蘭拉著蘇瑾回到屋裡,「明兒個兒就要走了,妹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聽說大齊國現在局勢很緊張,一派是支持太女,一派支持那個什麼秦王的,你這是代表大禹去祝賀太女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呵呵,蘭姐姐,看來你做了不少大齊的功課!」
「我閒來無事嘛……」
這時,彩霞手裡捧著個包袱走了進來。
雅蘭接了過去,塞進蘇瑾的懷裡。
「裡面有我親自縫製的一件披風,聽說,大齊國很熱,雨水多,所以我就按著上古的法子,在真絲面料上加了些東西,用來防水,這們,你到了大齊風大的時候可以披著,下雨卻可以當傘用,方便!還有我抄錄了一些關於大齊的民風和時局的材料,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用上,能找到什麼就寫了什麼,我想,你多瞭解一些,總比兩眼抹黑的要強!」
蘇瑾眼中湧現了淚水,其它的人都要她多瞭解大齊的東西,可也只有雅蘭一人,竟然給她整理了一份。
這份情,蘇瑾心下沉墊墊的,回抱了她,「蘭姐姐,謝謝!」
「說什麼謝?還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呢?呵呵……」
「蘭姐姐,我來,只是想看看你,你最近可還好?」蘇瑾並沒有去問他,她是怎麼整理這些材料的,是怎麼知道那大齊還有一位秦王的!
既然雅蘭送了這些,就說明她有她的渠道,既然想做朋友,那麼就一定要相信朋友,尤其看著宇文雅蘭那兩個濃濃的黑眼圈,蘇瑾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我挺好的……」宇文雅蘭淡淡的一笑。
她已成為了一個老姑娘了,所以說對於嫁人一事,她已不去想什麼了,只要她喜歡的人過的好就好!
聽說那人,前天立了大功,想來,再往前走的路會過艱難了吧?
必竟從暗處走到明,身上的風險也多了許多……
蘇瑾與她又說了一會體己話,抱著她送的東西回府了。
永安侯府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吃著團圓飯,不想蘇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侯爺,那,那二小姐,一臉青紫的跑了回來,現在門外,求著想進府來……」
蘇瑾一聽,蘇琪一臉青紫的來了!
嘿,好嘛,那姓莫的還真能找借口……
不過,她相信,蘇琪一定不知道,莫俊馳打她,或者讓別人找了她,是為了有借口來見自己!
「才叔,你將她從偏門接進來,接到一邊的偏廳吧,一會我們吃過了飯,再去看她。」蘇瑾說道。
偏門,那是奴才們走的地方。
偏廳,是奴才們會見家人的地方。
「侯爺,這,這不妥吧!雖然說她是咱們府中的二小姐,可,可老侯爺當年可是要將她趕出府,與她斷絕關係的……」
蘇瑾笑了笑,「才叔,派人去莫府,要莫參將來接他的妾……」
戰天睿看著蘇瑾嘴邊那一抹小奸詐,心下好笑,他娘子又要整人了!
蘇才點頭竟然大姐這般說了,那麼一定有她的打算,就退了出去。
四姨娘道:「大小姐,您這般的心善,這,這出始大齊又是一路凶險……呸呸呸,看妾身說的什麼話,大小姐,你不要什麼都想著他人啊,要為自己多想一想!」
「呵呵,姨娘,你的心意,瑾兒又怎麼會不知道,放心吧,瑾兒心中有數!」
「菩薩一定會保佑大小姐的!」
三姨娘道。
「大姐姐,一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大不了,大不了,咱回來,不去了還不行嗎?」蘇柔難得的說了任性的話。
淳於惜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裡卻全是擔憂!
「請大家放心吧,瑾兒向你們保證,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我保證毫髮不傷的回來!」
得到蘇瑾的保證,幾個女人才略放下了心。
飯後,蘇瑾背著雙手來到了前院的偏廳。
一走進去,那蘇琪就站了起來,「蘇瑾你什麼意思,怎麼說我也是府中的二小姐,你,你竟當我是個奴才!」
蘇瑾微微一笑,也沒有再往裡走,隨手關上門就倚在了門邊,「本侯讓你進府,也是念在曾有過的情份上,不過,你是不是個奴才你心中有數不是嗎?妾是什麼,妾就是個奴才,你會不知?再說,就算你是侯府的二小姐又怎麼樣?父候在世的時候,已經言明了與你斷絕關係,怎麼你忘了不成?」
「你別真當自己是個侯爺了,把我的那份銀子還給我?」蘇琪伸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瑾淡淡的說道。
「你明知故問,是你將我娘那值錢的東西換了的,你還我?」
蘇琪現在的生活,好像坐著過山車一樣。
剛到莫府因為手裡的銀子全變成了石頭,她一下子從個妾變成了通房丫頭。
一天到晚,有幹不完的活不說,那男人今天接進府裡一個妾,明天又抬一個妾,轉眼間,身邊的小丫頭比自己還要牛氣,因為她是妾,自己只是個通房。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來,那男人又來討好自己,夜夜升歌,自己從通房又變成了妾,不過,慢慢的才知道,他要蘇瑾送給自己的那個玉簪!
可那玉簪,自己已經給了祖母了,還上哪弄去啊,只好哄著騙著,卻不想,新年夜裡,綠桃那個死丫頭竟然敢跟自己叫板,於是撕打起來,自己這臉就被打成了這般的模樣,初一早上他氣呼呼的回來,什麼也沒有說,倒頭就睡,自己找他委屈幾句,他不耐煩,回手就打了自己,打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今天一早又是因為綠桃那個死丫頭嘔吐,老太太就讓自己給燉燕窩,結果一沒弄好,又被打了,實在受不了了,就跑了回來。還不是因為自己沒有銀子嗎,所以處處看自己不順眼,而那綠桃竟然敢嘔吐,等自己要回銀子,一定先把她弄死再說!
一定要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東西要回去,只有這樣,她在莫府才能安身立足!
「是我拿的又怎麼樣,你有什麼證據嗎?」蘇瑾的聲音不高不低,可說出的話,卻氣死個人。
「你,你個賤人,將我娘的東西還我……」
蘇琪說完,就要上來扯蘇瑾。
蘇瑾一側身閃了過去,抬腳頂上了她的肚,將她往後踢去。
「蘇琪,你別忘了,那些東西原本就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要?」
「你……那是你給我的……」
「呵呵,是我給的還是你們母女騙的你心知肚明,想要我的那價值連城的寶貝,你一個庶女還不夠資格!」
「我不是庶女!要不是你娘佔了我娘的位置,我怎麼會是庶女,所以那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呵呵,我娘不嫁進來,你是嫡女又怎麼樣?要不是我娘拿出銀子讓這個侯府過上富足的生活,你以為,這個窮的叮噹響的侯府,會給你好日子過?你以為,沒有我娘嫁進侯府,這個侯府還會有以前的風光,你做夢去吧,不過,蘇琪,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蘇瑾就冷了臉,惡狠狠的瞪著面前的蘇琪。
突然,蘇琪覺得那眼神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陰森的可怕!
「你讓我沒好日子過,我也不會讓你太逍遙,蘇瑾,你去死……」
說完,蘇琪從頭上撥下髮簪就向蘇瑾刺來。
此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蘇瑾本想抬腳將蘇琪踢飛,可轉而眼中盈滿了淚水,「二妹妹,不要……啊……」
蘇瑾身子微微一則,那髮簪就刺到了手臂上。
蘇琪往下一劃,蘇瑾胳膊上的衣服就被她劃了一道口子出來,那上面的被戰天睿點上的硃砂,隱隱露了出來。
而蘇瑾好像沒有什麼力量一樣,倒在了地上,蘇琪則騎了上去,手裡的簪子再次狠狠的刺了下去……
「呵呵,你這個賤人,看我不扎死你,就是因為你,莫郎夜夜喚著你的名子,你有什麼好的,本小姐,夜夜侍候著他,可他現在卻只念著你,今天我就將你扎死,我再將你剝個乾淨,也讓幾條狗來侍候著你……」
蘇瑾讓她扎一下可沒想再扎第二下,所以握住了她刺來的手,好像沒有什麼力氣一樣,「二妹妹,你快住手嘛,嗚嗚,若我看到莫郎,我會告訴他,我不喜歡他還不行嗎?住手啊,你扎的我好痛……」
「哈哈,你現在知道怕了嗎,我告訴你,你就是不可以喜歡他,扎死你……扎死你……」
「砰!」
門開了,莫俊馳大步闖進來,一腳踢開蘇琪,伸手將蘇瑾抱起來,擁在了懷裡,手下是蘇瑾胳臂上出現的斑斑血跡!
低頭一看,那血已經流了出來,可他卻立馬瞪大了眼睛,蘇瑾胳膊上是什麼——守宮砂?
天啊,難道這麼多天以來,瑾兒還是完壁?
這一發現,讓莫俊馳的心,狂亂的跳著。
「莫郎……嗚嗚……二妹妹怨我喜歡著你,我知道是我不對,我更知道我根本不配,可是,我管不了自己的心怎麼辦,嗚嗚……你殺了我吧,我不要再活的這般的累,你快點殺了我吧……」蘇瑾窩在莫俊馳的懷裡,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啊。
聽著蘇瑾在這哭泣中述說的「深情」,莫俊馳覺得自己的心碎了,為蘇瑾而碎!
原來,蘇瑾是這樣的愛著自己啊!
唔,人家蘇瑾只是說喜歡,到了他這裡,就成了愛了!
「瑾兒瑾兒……」莫俊馳低聲的呼喚著。
「莫郎,我也喜歡你啊,不,我是愛你,我愛你勝過自己的命,可你為什麼就看不到我的好呢?你夜夜念著她的名子,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為什麼,身邊的人你不愛,卻愛一個表裡不一的表子,你可知道,現在的她根本不是她,她全是裝的,她就是要我不得好日子過,以捉弄你我為樂啊,為什麼你就看不到呢?」蘇琪坐了起來,看著莫俊馳抱著蘇瑾那珍愛的樣子,心碎一地!
「你愛我?你愛我就把瑾兒送給你的玉簪拿給我啊?你拿啊?」莫俊馳冷冷地說道。
「我……」蘇琪想說,我把那玉簪給了老夫人,可那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不能說,說了,這男人會立馬掉頭就走。
蘇瑾嘴角上揚,從莫俊馳的胳膊縫中向蘇琪看去。
有種你就說!
不過你說了這男人也不會相信!
果然,就聽莫俊馳說道:「蘇琪,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握著那玉簪又不給我,你這是愛我?你明知,我拿了那玉簪逞給八皇子,他一定會給我加官進爵,可你卻遲遲不拿出來,你這是愛我嗎?還說什麼愛我勝過你的命,不然,你去死好了!」
莫俊馳一說完,就將掉到地上的那枝金簪扔到了蘇琪的身邊。
蘇琪瞪大眼睛,看了看那簪,又看著莫俊馳,「不要,相公,你怎麼可以這般的絕情。你想一想,那時候,我們有多恩愛啊,我們天天膩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我們多開心……」
「你住口!你還好意思說,那時候你忘了你是怎麼說瑾兒的了嗎?我直到後來才明白過來,你說的這一切,不過是不想我愛上瑾兒,因為你知道自己不如瑾兒,因為你知道,我看到瑾兒的好就一定會愛上她……可你呢,若真的比瑾兒好,你又何懼?別以為你的一切我不知道。誰是裝的,你才是裝的!如若不然,當日我被侯爺趕出府,你在做什麼?若不是瑾兒說你在府中怎麼可憐,要我來看看你,你當我願意前來嗎,一個不潔的女人,還想把一切都怪在我的身上,要我負責,我已經受夠你了!」莫俊馳的話,讓蘇琪愣了一下。
可蘇琪立馬反應過來了,他這是說自己在他之前有過別的男人啊!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