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睿蘇瑾小夫妻已經將目光鎖定在秋淑情的身上,也為這一點突破有著短暫的高興。舒榒駑襻
但兩人更知道,為免打草驚蛇,一定要裝下去,全當什麼都不知道。
待兩人從裡屋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未時末了(下午三點鐘的樣子)。
外屋,秀美秀麗兩人仍然站在那裡,而柳媽帶著彩菊四個倒是有說有笑的。
其實秀美秀麗已經快餓扁了,響午人家去吃飯,她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只好依然呆著屋裡,等著人家都吃完了,也沒有人告訴她們倆個要做什麼,所以就一直悚著到了現在妾。
看到世子夫妻走出來,秀美兩眼通紅的跪到了蘇瑾的面前,「世子妃,奴婢兩人真的沒有非分之想,求世子妃賞奴婢一口飯吃吧!」
蘇瑾好像才想起來一般,微促起眉頭,轉頭叫上春兒,「春兒,你去叫海棠進來,這丫頭幹嘛啊,竟然不在世子的身邊近身候著……」
「是,奴婢這就去。」春兒起身跑開了薌。
幾個丫頭裡面,春兒的年齡是最小的,人挺機靈就是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所以當日小茶裝她的時候,對於一個話勞般的人物而言真真的難為死她了。
看著春兒很快沒了身影,小茶吐吐舌頭。
沒一會,海棠走了進來。
「奴婢給世子,世子妃請安……」海棠顫著聲的說道。
自打秋紅死了之後這丫頭別說往裡屋湊就是這外屋,她都很少呆著。
倒是總呆在外面,幫著院子裡的打掃奴才們做活。
「行了,海棠,這兩人呢,是姨娘上午送來的,也是一片好意,本世子妃看著你自己侍候世子也挺累的,現在就將秀美與秀麗給你,你帶著她們倆近身侍候世子吧!」蘇瑾揮手說道。
海棠聽完臉就白了。
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有一絲怔愣,可隨後心下則顫了顫,對著蘇瑾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世子妃,奴婢笨手笨腳,奴婢正想求世子妃,讓奴婢去院子裡打掃吧!」
蘇瑾皺眉,「海棠,你原就是世子身邊的大丫頭。而世子身邊原有四個丫頭,一個瘸了腿在浣洗閣,一個死了,一個是世子院子裡的掌事,另一個就是你,怎麼你也想離開?」
海棠急忙搖頭,「世子妃,奴婢沒有要離開,奴婢只是覺得大丫頭的工作不適合奴婢,奴婢還是去做粗活吧……」
「你這樣……唉……知道詳情的呢當然就知道是你自己不想侍候世子。可不知道的呢,還道我這世子妃眼裡容不下院子裡的人呢!」
「不不不,世子妃,不是您眼裡容不下人,真的是奴婢自覺手笨腳笨哪都笨,所以才要求去院子裡打掃的,奴婢真沒有別的想法……」海棠膽小,但她卻不傻,她想保命,她更不想被誰利用,所以她寧可在院子裡當一個粗使丫頭,也不想早早的丟了性命,什麼金錢什麼權勢,沒有了命,你還拿什麼去享受,還不如遠遠的離開些。
蘇瑾挑挑眉,聽著這丫頭的話還有那想極力的離戰天睿遠一些的想法,難道……
「那好,本世子妃就答應你,你就去院子裡打掃吧。」蘇瑾說道。
「謝謝世子妃,謝謝世子妃……」海棠心下一鬆,直給蘇瑾磕頭。
「別磕了,去找碧荷,讓她安排吧……」
「是是是,奴婢這就退下了!」海棠幾乎有些連滾帶爬了地出了屋子了。
「小媳婦,她也走了,那誰侍候本世子啊?」戰天睿揚著臉,看著蘇瑾。
「姨娘不是已經給你送了兩個丫頭嗎,那就讓這兩個侍候著吧。」蘇瑾蹲下身子,看著他笑瞇瞇的說著。
「哦,好吧。你們倆個,本世子告訴你們啊,本世子早上要洗澡晚上要洗澡,所以那浴室裡的洗澡水要備足了,還要好好溫著,不能涼了。還有,早上起來,要侍候本世子洗臉穿衣吃飯,還有,還有什麼本世子想到再告訴你們,現在,去換衣服,我不喜歡你們穿粉色,難看!」
兩個丫頭相視一眼,急忙退了下去。
時間就這般的過去了三四天,這期間小白與兩隻貓好像較上了勁一般,每天早上起來,世子的院子裡的都是一堆的死老鼠。
但,戰天睿卻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奇特的老鼠,若不是那天蠶絲與鐵管還存在著,戰天睿都要以為那天是他做夢的。
在一夜大雪過後的早上,戰天睿吵著要出府去玩,蘇瑾沒法只好點頭,給他穿暖了,手爐腳墊的都放好了,才讓戰五推著他出去。
看著他走了,蘇瑾也穿好棉衣抱著手爐走出了屋子。
身後,跟著的是小茶與彩菊,只不過彩菊手裡捧著的是給王妃做好的裌襖。
三人腳步很輕,走過了院子。而蘇瑾看似不經意的路過了海棠的身邊,卻被海棠那掃帚一揮,帶著的雪就全落在了她的腳面上。
「海棠你眼睛瞎了不成?」小茶立馬叫道。
急忙蹲下身拿著帕子就想將蘇瑾鞋面上的雪掃掉,但很顯然的,雪還是將鞋面打溫了。
「奴婢該死。」海棠嚇的臉色煞白,不知為什麼,她看到世子妃就很害怕。
「這都什麼時辰了,院子裡的雪還沒有打掃乾淨?」蘇瑾眉頭輕促,好像在自言自語。
但小茶聽到了。
「回世子妃,就快過了辰時了(早上九點)。」
蘇瑾看著還跪在雪地裡的海棠,「就你一人打掃院子嗎?這碧荷是怎麼安排工作的?」
「回世子妃,不是碧荷姐的錯。這院子是大家分攤來掃的,只不過,是奴婢太慢……」海棠的聲音很低,她能說因為她昨夜吃壞了肚子,一個勁的往茅廁跑,所以,今天早上人家都收拾好了自己的那一攤就剩她一人了嗎?
「起來吧!」蘇瑾伸手將她拉了起來,看著她那侷促的樣子道,「那你就慢慢打掃吧,不過,剛剛在雪裡跪了一些時候,想著,一會打掃完了,去煮點薑湯喝。」
海棠已經做好了挨罵挨打的準備,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世子妃,並沒有責罵與她,卻讓她煮薑湯!而蘇瑾說完了就沒再理她,直接走了。
小茶看著海棠道,「海棠,你就偷著樂吧。遇上我家小姐這樣的好主子,卻不知道珍惜。哼,你自己想想,若你剛才這雪是掃到秋姨娘的鞋上,今天不扒掉你一層皮,你也得出點血才罷!」
說完,小茶追著蘇瑾走了。
而海棠,一下子就坐到了雪地裡。
是,小茶說的沒錯,若剛剛是秋姨娘……
海棠直愣愣的打了個哆嗦,但隨之腹部又是一痛,趕忙往茅廁跑去。
「主子,你這招太厲害。」小茶偷看著海棠沒了影,才對著蘇瑾說道。
蘇瑾只是笑笑,「走吧,該去王妃那裡了。」
她覺得小茶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可是那丫頭惜命的緊,不想點辦法那是難以橇開她的嘴了。
所以昨天晚上,小茶給她房中的茶水裡加了點料……
來到主院,逕直走進主屋,不意外的又看到廖純萱看著窗子的某一點神遊太空中,只不過,今天卻在她的手邊看到了一件做好的男衣……
蘇瑾暗自笑笑,看來,婆婆的心已然偏向王爺了!
「母妃……」
輕聲的喚了一下。
廖純萱沒有聽到,仍看著窗子。
蘇瑾心道,這大冬天的,窗子也打不開,什麼景色都看不到,你卻一直盯著窗子,看什麼呢?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見那窗子上貼了幾隻小小的彩色蝴蝶,還有幾朵鮮艷的牡丹……
天啊,別說,也不知道是誰做的,看著就如真的一般,好生動啊!
萱兒,本王知道你最喜歡的是蝴蝶與牡丹,可也因為本王的負心而讓你一怒之下將府中的牡丹全部鏟掉,可是,萱兒,本王的心中,永遠都只有你一朵牡丹,就算明明知道,你的心中另有他人,可本王仍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後就徹底的淪陷了,不管本王曾經做錯過什麼,萱兒近二十年了,你的懲罰該夠了吧……
這話是昨個兒夜裡,那男人說的。
說完,那男人就下了床,在那窗上擺弄了一陣子,隨後,廖純萱才看到,他竟然在窗上,貼了裁剪下來的牡丹與蝴蝶……
而廖純萱驚的不是他的表白卻是那句:我知道你的心中另有他人……
他知道,他知道,可是他又哪裡知道,那人早已成往事,而她想愛的人,卻因為另一個女人而讓她望而卻步……
到底是她負了他還是他負了她……
越發的理不清了,也越發的看不懂自己了……
再說,她早以過了情愛的年級,現在再去想這些,是不是太不知羞了?
可是,即便是兒子都已成親,這幾天她卻覺得又回到了新婚的那半年中,有了那種激情……
她不想承認但她心下卻瞭然,自己的身體比自己的大腦誠實太多了!
蘇瑾看著廖純萱突然泛起紅潮的臉,一時間有些怔,王妃這是想什麼想到的了臉紅呢?
而她的手,則下意思的,在那男衣上輕輕的撫摸著……
蘇瑾頓時心下瞭然,悄悄的拿過彩菊手裡的衣服,放在了一邊,而後帶著兩人退出了屋子。
屋外,可兒看著三人進去沒多久又出來,剛要出聲,卻被蘇瑾止住,「噓……我晚些時候再來。」
蘇瑾她有的時候並不去擺什麼身份,再說,都是自已人,沒事拿什麼身份嘛。
從主院出來,回到了世子院子,卻見海棠還在掃雪,可是臉色卻很白,一個是凍的,一個是有些體虛,蘇瑾也沒吱聲,從她面前走過直接回屋了。
海棠懸著的心才落下,隨後再一次的往茅廁跑去。
蘇瑾看著小茶,打了個眼色,小茶暗笑,主母啊主母,該說您心地善良呢,還是該說您心腸壞的快出水了呢?
不過,這話,打死她,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議一下下而以。
去小廚房熬了一碗熱呼呼的薑湯,隨即在湯裡加了點料,端出來,正好看到海棠虛弱無力的走出來,再一次拿起掃帚,想把那僅剩的一點雪掃完……
「海棠,世子妃看你凍的臉都青了,要我拿碗薑湯給你,快點喝吧……」小茶叫著她,看著那犯青的臉說道。
嘖嘖,可憐見的,沒拉脫水了,說明這丫頭的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海棠怔怔的不知道要不要去接,卻見小茶端著那碗,竟自的喝了兩口,「不燙了,快點喝,一會涼了,就沒效果了!」
海棠機械似的接了過來,然後喝掉,只不過,心下,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現在的心情。
也許是因為這薑湯真的怯寒,也許是因為主子並沒有懲罰與她,也許是因為剩下的這些雪,竟然被小茶很快被她掃開淨,看著小茶離開的身子,海棠木然的回了屋子。
坐在床上,海棠心下怔怔的,要不要將看到的事告訴世子妃?
這個房間還是她以前與秋紅同住的房間,世子妃並沒有因為她要去當粗使丫頭而將她直接從一等丫頭趕到末等丫頭房中。
手,不自然的摸上了秋紅曾經睡過的枕頭,隨後快速的將手抽了回來,頭一個勁的搖著,「不不不,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頭,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秋紅卻死的那樣淒慘,而且以前,她與秋紅的感情也是最好的,她到底要不要說?
海棠的掙扎,全部落在屋頂小蓮的眼中。
蘇瑾聽著就笑了,隨之招手,對著小蓮耳語幾句,小蓮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後點頭退出了屋子。
午飯戰天睿並沒有回來,蘇瑾一人吃過了,又趕忙的去給戰天睿縫製新衣,這時碧荷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世子妃。」
「嗯,碧荷什麼事?」蘇瑾並沒有抬頭,對碧荷,她說沒有太多的感覺,親近不起來,但卻不厭惡。
「世子妃,這些是剛剛侯府的下人送來的,說是要您過目。」
蘇瑾轉過了頭,看到她手中捧著厚厚的賬冊。
蘇瑾點頭,碧荷將這些東西放到了桌上,卻沒有立時退下去。蘇瑾看著她,「碧荷還有什麼話,你擔說無妨。」
「世子妃,快到十五了。」
蘇瑾怔了一下,她都快忘了每個月十五那茬了。
而她的怔愣,在碧荷看來卻當她並沒有理解是什麼意思而以,於是碧荷接著說,「世子妃,世子有個怪病,每個月的十五,他的雙腿都會疼入心肺,所以若是,過兩天……」
蘇瑾藉著她的話問道,「之前母妃有告訴過本世子妃,說世子的腿月中會疼,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知道,世子自打八歲後就這樣了。」
「那他腿疼的時候,要怎麼做?」
「世子妃,世子每到月十五,都會把自己關在房中,除了戰五,任何人不能靠近,曾經,有下人不怕死的想探個究竟,卻被戰五直接殺了。」
碧荷說道。
蘇瑾並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那邊碧荷就退了下去了。
算算時間,今天已經是十三了,真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這般的快啊。
而戰天睿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的飯口了。
「小媳婦,小媳婦,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相公,怎麼出去這般久的時間……」蘇瑾急忙走出來,看著歡跳的男人說道。
伸手想去握他的手,但她卻遲疑了一下,為什麼,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小媳婦,小媳婦,快快,跟我進屋,我有好東西給你看……」戰天睿一邊叫一邊直接滑著輪椅就進屋了。
蘇瑾的手微抬而後放下,跟了進去,回身將簾子放下,並關上了門。
之後一臉冷色的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而那男人卻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而後從裡面抱出一隻通身雪白的貓來,揚臉笑著看著蘇瑾,「小媳婦,這貓咪漂亮不,送給你……」
看著那張一樣的臉,一樣的笑容,可蘇瑾就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若是以往,那男人一定早早的抓住了她的手,可是剛剛,他竟然無視!
再看著那隻貓……
最後蘇瑾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目露凶光,右手快速出招,鋼鏈隨之朝著那張笑的瞇人的臉上揮去……
而那原來笑著的人,轉眼間從輪椅上跳起,幾個翻飛,跪在了蘇瑾的面前。
一手抱著貓,一手上舉著一個布條:屬下見過主母,剛剛讓主母受驚了!
蘇瑾收了鋼鏈,看著那布條怔怔的,這個人是有意讓她出手的,好哇,竟然想看她笑話,那你就老實的跪著好了。
隨後轉身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半響才道,「相公,院子裡不是有兩隻貓了嗎,幹嘛又要買這麼一隻,要知道這只好小的說,再說,它會抓老鼠呢,不然干養著只知道吃糧,那不是浪費了嗎……」
那個男人,嘴角扯了一下,也轉了身,卻仍是單膝跪在地上。
「小媳婦,那兩只好臭好臭,這只好,乾淨不臭,你聞聞,它還挺香的呢……」
蘇瑾翻了翻白眼,丫的學的真像!
隨後拿出紙,寫道:那男人哪裡去了?
那男人卻笑了,從懷裡掏出封信遞了給了她。
蘇瑾接過來,打開卻是戰天睿的筆跡,上面寫著,宮中有事要處理,要她安心云云,也說了這個人可以信任等等!
蘇瑾放下信,嘴撇了撇,這個男人可以信,哼,難道晚上要與這人睡在一張床上不成?
卻見那男人將貓放在地上,又去懷裡掏啊掏的,掏出一張紙,之後打開,上面寫著:屬下是幽冥宮暗閣閣主肖翼,也是宮主的師弟,嫂子您有什麼事旦請吩咐!
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蘇瑾想起之前,戰天睿也常常不在府中,必然,這王府裡要有一個世子,看來就是這人了。
「喵……」
這時那隻小小的貓咪叫了一聲。
肖翼,悄聲道,「嫂子這貓可是師兄尋得的,這做不了假!」
「哼!」蘇瑾冷哼一聲,蹲下身子將那隻老實呆在地上的貓咪抱了起來,愛戀的摸著它的頭。
「相公,別睡,吃了晚飯再睡……」
肖翼怔怔,隨後兩手一攤,「小媳婦,我想睡嘛……」
「唉,看吧,白天玩的太累,晚飯都沒得吃,那你睡吧……」
肖翼突然才發現,他好像被這個小嫂子給繞進去了,就這麼半晚飯弄丟了!?
蘇瑾嘴角微揚,抱著貓開門撩簾走了……
看著屋裡空蕩蕩的,肖翼突然有一點後悔,剛剛一進來就應該立馬將身份交待一下,何必去試探那小女子呢?
不過……
肖翼撓撓頭,他扮師兄好多年了,從來沒有被人識破過,何以剛一個照面就被這小嫂子識破了呢?
咕嚕……
肖翼頓時想起,他一大早的忙啊忙的,然後與宮主交待事情,再然後就扮了他,好像,他除了早飯之外,今天再沒有吃什麼東西啊?
而現在,他把晚飯也給弄沒了?
啊啊啊!!!師兄,你腹黑,你娶了個媳婦也沒見比你強多少哇!!!